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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知为什么他会突然不见了人,急得几乎哭出来,“瑾睿,你在哪里,你回答我……”
“你怎么了?你在哪儿?”
她一边唤,一边往前摸索寻找,声音哑了下来,带着哭腔。
瑾睿俊美冷萧的面颊崩得更紧,背着手,凝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她眼里露出的恐惧与焦急,忍住不去握住她伸着的小手。
玫果的心慌意乱,走出几步,又怕自己走开,他回来寻不到自己,又自退了回去,然退来退去,却失了方向,手触到黄土小路边的一株兰竹,转过身,再也分不清自己在何处。
久违的恐惧再次袭来,依着竹杆滑蹲了下去,咬着唇忍着泪不涌出眼眶,喃喃的轻唤,“瑾睿,你在哪里?”
“不要玩了,快出来……”
“瑾睿,你在哪里?”
“瑾睿……”
“瑾睿……”
瑾睿站在她身前,看着她欲哭,不敢哭的样子,楚楚可怜,一阵心疼,伸出手去扶她,尚没碰到她的身子,握成拳,又再缩回。
玫果闻到淡淡的竹香飘过,眼里闪过惊喜,伸手来寻,“瑾睿,你在,是吗?”
伸出的小手,握到的只是一片飘落的竹叶,笑意敛去,泪再也忍不住的滚落下来,抱着膝盖轻泣,“瑾睿,你在哪儿,我害怕……”
冰冷的手指拭去她脸上泪珠。
玫果抽着鼻子,僵了僵,飞快的抓住那只冰冷的手,姐姐握住,唯恐一松手,他又再消失。
“瑾睿,你去了哪里?”
瑾睿没再后缩,任她紧紧握住,冷冷问,“知错了吗?”
玫果怔住了,嘴动了动,咬紧唇瓣,没敢出声。
“别再跟我提别的女人,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如同以前一样,一个人过。”他声音冷得让她从脚寒到脊背。
玫果感到他的手在慢慢抽离,慌忙死死拽住,带着哭腔,“不要走,不要走。”
瑾睿轻叹了口气,将她搂进怀里。
玫果紧紧反抱住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自她醒来,心里再疼,都不曾这样放声大哭过。
瑾睿也不劝,只是紧紧抱着她,任她哭。
玫果刹时间,心里压抑着的所有伤痛与委屈尽数涌了上来。再也不顾其他,伏在他怀里哭了个够,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
他是极爱干净的人,却丝毫不反感,只是将环抱着她的手臂紧了又紧,等她哭得没了力气,只剩下抽噎时,将她打横抱起,慢慢走回。
玫果紧紧揽着他的脖子,到了这时,她才明白,不论是眼睛,还是心,她都离不开他,正象他说的,他是她的眼睛。
“瑾睿,对不起。”
瑾睿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
回到家中,将她放进洗漱间,拧了湿巾,拭净她哭花的小脸,放下湿巾出去准备晚饭。
玫果自行重新梳洗干净,摸到厨房一角的小板凳坐下,听着他忙碌的声音,心被塞得满满的,眼前隐约有火光跳动,可惜看不见他,“瑾睿。”
瑾睿回头看了看她,“嗯”了一声。
玫果咬着唇,轻轻笑了笑,又唤了声,“瑾睿。”
瑾睿又应了声。
玫果又笑了笑,接着唤,“瑾睿。”
瑾睿终于沉不住气,“怎么?”
玫果抿抿嘴,“我怕你不要我了。”
瑾睿崩着的脸终于缓了下来,眼里的冰霜慢慢融化,塞了装着豆角的小竹箕到她手上,“去皮。”
玫果欢欢喜喜的接过,麻利的剥着豆角。
第二日,他当真布置了房间,到处的红,桌上摆了红烛,红枣,桂圆……
一身红衫掩去他身上的冰寒,俊美非常。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装,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过去的他,几时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再看身边玫果,红衫红裙,凤冠,将她娇小的身子紧紧包住,衬得一张雪白小脸,如粉团一般,黑眸在烛光下烁烁闪动。
他静静的看着,眼里尽是柔情,忘了下面要做的事,只想这么一直看着她。
玫果对着光,能看到到处的红,欢喜得小脸放了光,将他扯到烛台前,隐约也能见个影子,更是喜得没了魂,扬着阔袖,脚尖轻点,身子旋转,翩翩起舞。
他立在原地看着,她一直就很美,这时却美得让他忘了思考,忘了一切,忘了自己还有着仇恨,只想这么永远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坐到榻边,手指抚上琴,眼睛却是留驻在她旋舞的红影上,片刻不舍得离开。
有他伴奏,玫果舞得越加轻盈,欢快,直到曲毕才半蹲下身,做了个谢礼,抬头望向他所在方向,只是笑。
瑾睿放下琴,握了她的小手,将她拽进怀里,深深的吻上她的唇,过了良久才放开,牵了她的手,按着礼节,一丝不漏的拜过天地。
将她重新揽在怀里的时候,心里再也没有这许多年来的孤单,他知道自己以后的生命中,多了个她,再也无法改变。
他不说话,玫果也不说,紧紧依在他怀里,有他在,以后再也不用怕。
过了不知多久,转过身,让他对着烛光方向,伸手摸着他隐约的影子,脸上竟是温柔,总有 一天,一定要再看看他,凑近他,在他唇上轻轻吻了吻,“瑾睿,我们成亲了,你以后再也不许丢下我。”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收紧手臂,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吻上她的唇,他怎么能再舍得丢下她……
那夜,他们谁都不舍得脱下那身喜服,相拥着依坐在榻上,整夜不舍得入睡。
瑾睿背靠着床角墙壁,手臂环过坐在他怀里的她的腰,轻抚着她的小腹,“可有想好,孩子取什么名字?”
玫果将手覆在他手背上,“你说叫什么好?既然你腰他跟你姓,那名自然也该你取。”
瑾睿低头沉思片刻,面颊贴着他的耳鬓,“叫不凡,可好?”
她不知他已从佩衿的来信中猜到她腹中孩儿是末凡的,深吸了口气,咬咬牙,“不好。”
瑾睿料到她会如此,微笑了笑,吻吻她的耳廊,痒得她泛起的酸楚,很快消散,低声道:“叫平凡吧,我想他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她愿腹中的孩儿像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也只有平凡的人,才能过上平淡的生活。
象他亲生父亲那样出色的人,注定不能过上平凡的生活。
过平凡的生活在她这一世成了梦,希望孩子能圆了她的梦。
瑾睿略为沉吟,淡淡的笑了笑,“也好,平凡就平凡吧。”
第021章 水族重现
佩衿靠坐在桌案前,头靠着身后墙壁,放在桌案上的右手将掌下白纸一把揉成团,紧紧拽成拳,面色惨白,闭上眼,面颊因痛苦而扭曲,脑袋木纳的无法转动,她一定不会有事……她不会有事……
迈了一只脚进书房门槛的离洛,愣杵在了那儿,手中捧着的进出帐簿跌了一地也不自知,呆望着寒着一张脸立在桌案前的慕秋。
过了好一会儿,才晃了晃痛得欲裂的头,确定自己刚才确实听到了那番话,跃到慕秋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迫视着他,“你说那小妖精怎么了?”
慕秋双目赤红,拂开揪着他胸前衣襟的手,深吸了口气,令几乎缩成一团的肺得以舒缓,“跳崖了,下落不明。”
离洛双手猛的一推,抵着他的胸脯将他压在桌边墙壁上,嘶声吼叫,“不可能,全世界的人死光了,她那种人,也不会想死,怎么可能跳崖。”
慕秋反手将他推开,本不拘言笑的脸更加阴沉,“她亲眼看着末凡杀死了弈风。”
离洛后退两步,秀美的面颊慢慢变白,沉默了片刻,一扬手,大声吼到:“我不信。”
慕秋不再理会离洛,转头看向咬紧牙关,紧闭双目,一言不发的佩衿,“他让你布网搜索她的下落。”
佩衿无力的睁开眼,苍白的唇抖了两抖,“寻,一定要寻……”抛掉手中揉烂的纸张,“他可还有说过什么?”
“他说,果儿视坠落冰湖。”慕秋那日放过末凡后,又在暗中监视他多日,也发现了那潭冰湖,然那湖四面环山,并无出路,也下过水,然那水过于寒冷,以他的功力,抵不住,不能在水中久待,然四周环境却是摸了个底,水中也无暗渠出口,那水就是 一潭死水。
见末凡日日下湖寻找,均无所获,不解末凡话中之意,但以他这般寻法,如果玫果葬身冰湖,不可能寻不到。
也正是见他对玫果这份心,才信了他的话,回了弈园寻找佩衿。
“冰湖?”佩衿也是微微一愕,他擅长打探,天下称他无所不知,他自谦起名‘未必知’却当真不知那处还有一个冰湖。
慕秋尚未回答,离洛上前一步,双手揪住他的衣衫,神色紧张,“你说的是碧水峰的冰潭?”
佩衿灵机一动,离洛是水族后人,早年水族遍布苍穹大陆,凡是有水的地方,便有他们的族人,对地上地下水道无不熟悉,掌管着所有水路交通运输,正因为此,才成了各国君王心头大忌,联合起来诛杀水族,多年后水族人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离洛家族这一主脉,四处漂泊,最后在遇上围剿官兵时,被镇南王妃暗中派兵救下,隐姓埋名安居下来。
虽然那时离洛尚且年幼,但终是水族族长的后人,或许知道些什么。
仰头看向离洛,“你知道那冰湖?”
离洛轻点了点头,在桌边坐下,“我听祖父说过,碧水峰有一潭冰潭,那冰潭平日是一潭死水,但湖底有一道埋藏的暗流,只有当日光聚到那捣暗流口径处,才会开启,难道小妖进了暗流?”
佩衿和慕秋的心猛的一紧,对视了一眼。
“那暗流通向何处?”
离洛眉头慢慢拧紧,“当年我先祖父为了弄清那冰潭暗流去向,特别做了一百个牛皮袋,吩咐各处分坛约好时间守候,到了日关相聚的时候,将装了砂石的牛皮袋抛入潭中,结果……”
佩衿抿紧薄唇,只怕不会那般轻松。
果然离洛顿了顿,“结果那一百个牛皮袋只有六十来个被族人寻到,而且分在不同河渠,后来先祖父又试了多次,总共抛了四百多个牛皮袋入潭,寻到的不到三百个。”
佩衿手撑着桌案,揉了揉疼痛难忍的额头:“这么说来,那暗流出口遍布苍穹大陆?”
离洛锁紧眉峰,“是。”
佩衿又将额头揉了揉,“寻到牛皮袋的河渠,可有什么共同特点?”
离洛想了想,“均是冰水河,而且离碧水峰较远的冰河收到的牛皮袋更多。”
佩衿点了点头,“只要有线索,也不愁我的人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只是难在并不知这些冰河分布在何处,只怕时间……”他不敢想等摸清苍穹大陆上所有冰河需要多少时间,而这么长的时间,玫果是否还能安然无恙。
咬了咬牙,站起身,往外走,一刻也不愿再耽搁。
离洛犹豫了片刻,唤住佩衿,“等等,或许我能助你寻那妖精……”
佩衿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