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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计谋上,李成也是完全的失败了,自己的死只会给玫家带来更高的荣誉。
事到如今,她反而放开了,眼里恐惧退去,淡淡的看着事态的发展,看着自己是怎么样结束生命。这时她突然想到夙梓,不知他看到自己这么快就离开了这个人世,会有什么想法,会怎么处理她。
她的平静反而让弈风感到意外,慢慢在强弓上架上箭对准李成,不急不缓的说,“我数五下,你如不放了平安,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玫果哧了一声,还真是自大。既然打定了主意让身后人和自己一起死,下手便是了,一箭穿两心,这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还说这些费话有何用处。
对方不理会她的蔑笑,已开始数数,“一!”
“二!”
第五十二章 你并非为我
“等等!”李成终于沉不住气,“我有话说。”
“说!”弈风一脸漠然,手持弓箭,稳坐于马上。
“我同意放了平安郡主,不过,我有条件。”
“说!”弈风语气中不带任何温度,哪怕是在艳阳天,也能让人打个寒战。
“我们退开,你一个人过来领人,你领了人,让我们安全离开!”虽然计划中的人有变,但计划总得照做。
“好!”他想也没想,双腿轻夹马腹,向小桥缓缓行来。
玫果在被李成推下马的一瞬间,只觉腰间一紧,一个咛叮,知道他拉动了腰间开启鳞毒的绳索,极快的反手抱住李成,厉声大喝,“快放箭!”
突来的变化,让弈风一凌,手中箭脱弦飞出,在玫果身侧后一个敌兵的兵器上一弹,极快的直刺李成背心。李成没来得及反应就一命呜呼了。
就在这时,弈风的铁甲亲兵百箭齐发,李成的亲兵们一时间手慌脚乱,顿时被射杀了个干净,却没有一支箭落在玫果身上。
玫果见弈风纵马向她奔来,急喝一声,“不要过来。”说罢从李成手中抽出绳索,将他的尸身推下马背,调转马头,向前狂奔。她必须在鳞毒喷发出来前远离这儿。
“平安,你别跑。”弈风在这一瞬间已看到她腰间的毒囊,焦急得大叫,拍马急追。“你站住!”
玫果越加的冷汗夹背,向后急喊,“我身上鳞毒已经开启,不要过来。”
“你停下。”
“你别过来。”
“平安,你给我停下!”
玫果咬紧唇瓣,不再说话,伏低身体,只是一味催马急奔。
但她的马却哪里是弈风座下良驹可比,他阴魂不散的越追越近。
就在她就要绝望时,后领一紧,已被人提离了马背,回头见弈风从马背上跃起,带着她滚落在路边草丛中。
玫果挣扎着要推开他,“你快走开。”
弈风大手一伸,毫不客气的将她仰面按倒在地上,眼里带着怒气,“你能不能安分点?”视线落在她腰间的毒囊上。
“我就是不能安分,你给我滚开。”她必须离开他五步之外,她扬着手,踢着脚,就是没办法从脱出他的手掌。
在感到他伸手去触碰她腰间紧紧缠住的导索时,小脸瞬间白如宣纸,惨叫着,“不要!”
只听极轻的一声崩断声,心顿时沉到了冰海最深处,双目一闭,完了……自己得和这个变态男一起同赴黄泉了。
过了好一会儿,没闻到任何异味,反而听到她最不愿听到的戏谑的声音,“你也会怕?”
她猛的睁大双眼,恶狠狠的瞪着眼前带着嘲弄的黑眸,“费话,我为什么就不能害怕?”
“我还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呢。”他眼里的笑意加深。
她‘哧’了一声,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懒得再与他争辩。这时才发现,他黑甲上满是鲜血,就是头盔面罩露出来的那点脸孔上也溅满了血滴,可以想像他是如何经过一场杀伐来救自己,怒气也就消了不少,内心某个地方,突然踏了下去。
反正就快死了,以前的事也就揭过了不提了。
按住她的大手松开了,落在了她腰间。
“你做什么?”玫果随着他的手,视线落在了腰间,蓦然发现,那些红色导线,并没有一条拉断,眼里升起了诧异。
“你想一直戴着这个回去?”他睨视了她一眼,虽然她面色难看,但那双眼,真的很亮,很美,而且很眼熟。
“回哪儿?”好象去阎王那儿,腰间有没有这个东西,都没什么关系。
“当然是镇南府。”他仍小心的忙着手中的活,一条条的解着那些绳索。
“你以为还回得去?”玫果撇着嘴角,这个久经杀场的太子爷不会不知道中鳞毒的后果。
“为什么回不去?”他也不抬头,打开她防碍着他的小手。
“你以为中了鳞毒,还能回去?”玫果吹着被他打痛的手背,上面红了一片,这人真够黑心的。
他抬起头,盯住她,憋了许久,终于没忍住,扬起眉,笑出了声,“你以为我们中了鳞毒?”
“难道没有?”玫果将视线从他脸上落在自己腰间,“可是明明启动了的。”
他将解下的毒囊丢给她,站起身,招唤着自己的马匹。
玫果翻过毒囊,那一堆的导索线,唯独只有绿线断开了,而别的完好无损,这么说来,鳞毒已被再次关闭,迷惑的抬头看向眼前铁甲人背影,高大的让她感到压迫,“你怎么做到的?”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独断了藏在里面的绿绳。
他牵过自己的马,翻身上马,“有种内力,可以让表面上看上去完好完损,而只损坏里面。”
“你的意思是说你用内力震断了绿绳?”她睁大了眼,再次打量他,这人的功夫好了不得,用力如此恰到好处,刚好震断绿绳,而不伤及其他,包括自己的身体。这身好看的皮囊下果然并非草包。
“嗯,上来。”他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新鲜事物,微伏低身,向她伸出手掌。
“不用了,我骑另一匹马。”她走向跟着弈风的马一同回来的李成的马匹,经过刚才的一战,虽然二人间象是没有以前那样瞪鼻子上眼,但终难解心里的结。知道自己死里逃生,对他的抵触再次升起。
在路过他身边时,后领一紧,已被他提上了马背,耳后传来冷冷的声音,“你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别扭?”
他身为将领,在军中说话,向来说一不二,从没有人敢违拗于他,偏偏这个女人与他百般不自在。
这话听在玫果耳中却是不受用,“我自然不会象别人一样,对你百般取宠,自然是这么别扭。”他是太子,别人会对他百般讨好,但她不会,为了他的一个晚宴就差点害冥红送了性命,这样霸道的一个人,她消受不起。
她侧过脸看着他浓眉慢慢拧紧,“虽然太子救了我,我非常感谢,但是你这么做也是为了和虞国间的关系。所以我该感谢的是我这个身份,而不是太子你。如果太子觉得难以忍受,也不必忍着,我们大可各走各的。”说完就要翻身下马。
他按住她的肩膀,紧盯着她漠然的黑眸,眉头越拧越紧,刚才他居然以为他们之间或许能有点什么,或许可以有所改变,但现在看来,他错了。过了好一会儿,眉头一松,淡然道:“你说的对,我来是为了两国关系,而非为了你。”
第五十三章 怕不怕?
他淡淡的一句话,如一把利剑刺进玫果胸膛,虽然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没指望能得到解释和反驳,但他就这么坦然承认了,却不能不让她心里一沉,这就是家族为她定下的夫君,能对一个妓子百般宠爱,而对她却可以冷酷到此。
淡然一笑,“那还不放手。”
“刚才,你为什么要跑?”她如此不在意自己以及那场婚约,那自己死活,她又何必顾惜?
“为了晋国。”不知何时已经深受玫家男儿们的影响,也开始讲究忠义了。
弈风无力的暗叹口气,是啊,她血管流着玫家的血,她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朝庭。
“弈某固然也想与郡主各走各的路,永不再见,但这是战场,所以不管见与不见,都得等离开了这个地方。”他不管她同不同意,箍紧她的腰,纵马回奔与自己的铁甲亲兵汇合。
“我三哥呢?”玫果也明白这时候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也不再胡闹。
“今日攻城,你三哥是主帅,不得离开,所以我来了,是不是让你很失望?”不知为何,他心里竟有些来气,自己处处受人拥护,怎么到了她这儿就左右不是人了。子阳在城门外痴看马车离去的情景浮上脑海,难道是因为他?去年与子阳饮酒也曾听过他醉后的酒话,‘果儿,父皇要给我们赐婚了。’
那时的他对宫中内外的女子并不在意,也从不上心,压根不知他口中的果儿是谁。现在想来,却明了了,他口中的果儿便是玫果,自己身前的平安郡主。
如果她与子阳情投意合,而自己平白插进来搅和他们的好姻缘,她怨恨自己也就在情在理了,可是这婚姻也非自己所愿,她怨恨他,那他又该怨谁?
“不是失望,是意外。”玫果看着遍布的死残,血腥,一阵晕眩。她并不怕血,但突然看到战场上的惨像仍感到触目心惊。
他感到身前的娇小身驱的轻颤,暗叹口气,再执拗,也终是个女子,拉过染满鲜血的黑色大风氅,裹住她的头脸,“看不得,就别看了。”
玫果心里蓦然一暖,未名的心安了。鼻息间虽然有着浓浓的血腥味,但同时却也闻到了他身上特有的男儿味道。她这时才发现,几次接触,他身上都和末凡一样没有任何熏香。
末凡是那种干干净净的阳光味道,而他身上却是带着原始的粗野的男人味,夹杂着马匹和皮革的味道。这味道让她没来由的心跳加速,脸越来越烫。
他看着怀中娇小的身体,虽然这个女人心与自己的心是背道而行,但突然拨到了他内心某一处琴弦,不管如何都应该保护这个女人的周全。
“太子,玫将军已经将敌方击散,但仍有不少顽抗敌军死攻城门。”来人的声音也是玫果熟悉的,就是弈风的那块狗皮膏药卫子莫。
“我们杀进城去,冲散这帮顽徒,助玫将军尽快告捷。”弈风沉稳的声音让玫果心里一跳,他和哥哥果然是一条战线上的人。
等卫子莫领命离去,整顿队伍的时候,弈风揭开风氅,低头凝视着玫果,“我要去杀敌,你怕不怕?”
玫果微微一愣,没明白他话中之意。
“如果你不怕,我就带你冲进城去;如果怕,我寻个地方,将你藏起来,等战后再来寻你。”
杀敌在他口中说出,十分轻松,但玫果听起来却觉得心里一紧,将唇瓣咬了又咬,最终摇了摇头,自己是镇南王之女,怎么可以在战场上示弱?
“好,不愧是玫家子女。”他能感到她砰然乱跳的心,但崩紧的侧脸却坚定不移,让他不能不对她另眼相看。
玫果只觉身体突然一旋,被他转了个方向,面对他而坐,直接迎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
“抱紧我,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松手,怕就不要睁眼。”他深邃的眸子沉着平静。这份仿佛天踏下来也不为所动的神色,到与末凡有几分相似。
玫果难得乖巧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