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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白子年的手放开敬善纤细的手腕,大笑起来,“那就好,徐三小姐可要记住你说的话!”白子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若是她真嫁做为自己的大嫂,自己该怎么办?只要她不同意,想必徐老夫人一定会不松口到最后,任凭母亲怎么上门劝说。
敬善一步一步踩在雪上,发出吱吱的声音,自己从未想过,以后的亲事也会这般曲折,女人活着难不成就是为了嫁人?然后被繁重琐事,勾心斗角磨平棱角从少女变为一介妇人?为丈夫安排妾室照顾婆婆起居,管理内宅事物,为自己子女谋求亲事,最后终老一生?
当初自己讨厌白子年并不是发自内心,只不过不喜欢别人把自己看得那么透彻,就像裸着站在人们眼前,充满不安,羞愧。然后不停的逃避,解释,掩盖最真实的那个自己。
敬善深深的叹了口气,老天爷,何不让我过得顺利些?
元丰二十二年冬,皇城传出八声钟声,满朝文武慌乱,手足无措,这八声钟声代表着皇上病危,江山即将易主。
更不可思议的是不知皇上要立四皇子襄王的谣言从何传出,一时间人们信以为真,全部投入襄王一派。
徐府里异常安静,只闻得见徐嗣宜的书房中,两男子在争吵。
“大哥,听弟弟一句话,虽然你是太子少保,但是此刻不能去太子府。少傅那只老狐狸你不是不知道,听闻了四皇子要上位的消息定会鼓动太子串位!”
徐嗣宜皱起眉,激动道“我若是现在不去,太子登基以后徐家便就不会有立足之地了啊!”
“可是若是失败,那就是诛九族的罪啊,你愿意看已经年迈的母亲,正直上升期的敬礼,还有县主他们陪着你一起送死么?”徐嗣安一句话指戳徐嗣宜的弱点,这些年自己一直不停的往上爬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一家老小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么?若是没了命荣华富贵还算得了什么?
徐嗣宜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扶住书案,深深叹了一口气,“来人!”
大房总管从门外进入低着头等候吩咐,“今日徐府闭门谢客。”说完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我听你的,赌一把。”徐嗣宜对着一直恳求自己的弟弟道。
不出所料,入夜,太子就带着一队军队闯进皇城,企图造反,谁知皇城里早已设下埋伏,威远侯世子所带的一队白家军早已守在宫门之内,只等落网。
四皇子带着一队禁卫军截住太子与其展开战斗,只是早已设好的埋伏将太子以及军队的马活活射死,太子带领队伍奋力反抗,却已于事无补。
就在太子被擒后,皇帝也气得一命呜呼,一夜之间血洗皇城,一具具尸体躺在皇城之内。
第二日,四皇子顺从百官之意与皇帝遗旨,处死了造反的太子,自己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
因是在康静门发生的血战,遂历史成为康静之变。四皇子封为崇景帝。
这场变乱中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威远侯白家早已暗暗站在了四皇子的背后,而新科状元李容夏也是四皇子的幕僚之一。
崇景帝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诛杀太子党羽,而唯一属于太子党羽却没有参加这次变乱的就是闭门不待客的徐嗣宜。
因此,徐嗣宜保住了性命,却也受到了牵连,从二品大员直贬为六品官员,连降四级,好在留在了京中。徐嗣安与徐敬礼两名徐家出来的状元郎自是也没逃过厄运,幸好上天眷顾,徐嗣安从四品降到了五品,徐敬礼被贬为七品,看似徐家在这次变乱中经历的小小的波折,实则大伤元气,从门庭若市变得冷清。见红顶白,奉高踩低的事在京城是最常见的。
☆、40四十章
皇帝驾崩;国丧一年,禁止宴乐婚嫁,大办酒席,不应考、不做官。看似渐渐进入正轨的统治实则还有无数毒瘤。太子一党表面上虽拔除干净,实则仍有毒瘤;襄王上位以后;致力于清除太子党羽;以巩固自己地位。朝上的重臣也换了一批;除了内阁的阁臣外;大多由襄王提拔起来的年轻人为主;而现任皇帝颇为重视却是一文一武,新科状元李容夏从六品跃居成为正四品,威远侯世子白子山将军二字前御赐骁勇二字。世袭贵族更偏向白子山;清流权贵则更偏向李容夏,这样一来就形成了牵制的局面,皇位也可以做的更稳,不得不说如今的皇帝绝对是权术的人才。
成王败寇没有人会关心失败者的生活是怎样的。就像现在的徐家一般。
徐嗣宜坐在书房中,一夜间不知又生出了多少白发,若不是徐嗣安竭力阻拦,想必今日断头台上就会有自己与家人的地方,想想是多么可怕的事,还好劫后余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老爷,二老爷来了。”门外的总管说道,徐嗣宜站起身,“快请进来。”
徐嗣安迈着大步进屋,“大哥,你找我?”徐嗣安是在不知道这时候大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该做的自己都做了,没有做的自己也无能为力了。
徐嗣宜顿了一下,笑了起来,“没事就不能找自己弟弟了么?”
徐嗣安回笑道“怎么会。”只是知道在这个时段太过敏感,即使是自己的兄弟自己也不敢求情,就像现在都对徐家大房避而远之,连带着二房清冷。
“弟弟坐,今日找你来,确实是有事要商量的,不过是喜事。”徐嗣宜带着徐嗣安坐在了红木圆桌边,亲手给徐嗣安倒上一杯水。
“什么喜事?若是昭哥儿的亲事那便算了。我已与以前的同僚现任江苏盐政使司的尤大人约定好了,把他的掌上明珠尤小姐订给昭哥儿,等国丧一过便准备亲事。好在尤大人厚道,在咱们家遭遇低谷还愿意这门亲事,怕我多想特地写了信来,就凭这点我也不会再给昭哥儿定了别的亲事。”徐嗣安似乎说的雨点口渴,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
徐嗣宜道“不是昭哥儿的事,是善姐儿。今年上门透露口风的也不少,因着母亲那里也一直没给人准确的答复。只是如今徐家不一样了,不像从前那般,也没有能力挑来挑去了。况且这亲事联姻本就是为了维系彼此关系而存在的,京里的显贵关系不都是这般盘根错杂,最后绑在一起的么?我看,威远侯世子不错,虽是填房,但以白家现在的情形,徐家能攀上亲事也是不容易的了。”说完仔细观察着徐嗣安的表情,等待弟弟的答复。
徐嗣安听这番话的时候一直皱眉,也不是没有心动,但自己从不攀附权贵如今真要是嫁女儿去威远侯府不知同僚都要怎样看自己,何况那是嫡长女,不被吐沫星子淹死也好不到哪里去。徐嗣安不好直接回绝徐嗣宜,便道“这事还得母亲说的算。”
徐嗣宜看出徐嗣安的态度,语气冷了下来,“弟弟不是我说你,这都什么时候了,眼看徐家要撑不住了,难不成这些年的努力就让它白费了?母亲怎么都是一届妇人见识短,若是什么都听她的徐家也走不到现在这个位置。”
见徐嗣安不出声,徐嗣宜只好叹气,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若是没订下成婚对象,威远侯府的人早晚还是要上门的,荣昌郡主前些日子还与你大嫂提了一次。”
徐嗣安也无奈,卖女求荣这种事怎么都不好做,自己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元配,这对儿女已经遭了不少罪。“哎,待我回去想想。”
寿安堂中传出老夫人恼怒的声音“我还没死呢!就是上门提亲了我也不会同意。”一阵咳嗽声传来,李福家的给老夫人顺着气,徐嗣宜跪在寿安堂的地上,徐嗣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们父亲是怎么教你们的?难不成教你们的都是攀附权贵?放弃自尊?这朝堂真是个大染缸啊!生生把我两个儿子养成这样!”
徐嗣安上前一步,“母亲,儿子没有同意这门亲事啊,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
“你是没同意,可是你这大哥呢?生生的讨好威远侯府,有什么用?难不成我们徐家到了卖女求荣的境地?!传出去不是个大笑话?”老夫人手颤抖地指着地上跪着的徐嗣宜,这个儿子真是变了,被猪油蒙了心。不出徐嗣宜所料威远侯府果然又旧事重提说了一番,这样的徐家也没什么筹码跟自己谈条件了吧?
徐嗣宜抬起头,“母亲,这些年徐家一步步往上爬并不容易,这点您不是不清楚,您把我与弟弟拉扯大不容易,我们在官场上打滚更不容易,现在世道就是这样,你和弟弟为何这般坚持呢?况且儿子只是来劝说你们,您和弟弟不愿意就算了,难不成我真的能把侄女儿卖出去?!”
老夫人摔掉一只茶杯,大声道“你敢!”
“祖母别气了。“门口传来敬善的声音,小小的人儿站在门口,烟罗刺绣大氅上落了许多雪,小脸也冻得通红,显然在外面站了好半天。
“过来。”老夫人伸手找过敬善,让人给敬善解下大氅,又把青花缠枝手炉放进敬善手里,“瞧你冻得快暖暖。”眼中的怒意渐渐消散,只剩下怜惜。
又冷冷得对着徐嗣宜道“你起来吧,而大不由娘,如今也管不了你了,可是你说的我是不会同意,除非我死了。”
徐嗣宜站起身,鞠了个躬,颇有深意的看了徐嗣安一眼离开寿安堂。
老夫人揉了揉太阳穴,似是很疲倦,“你也回吧,别因为你是弟弟,长兄如父这些理由就任由你哥哥胡来,别忘了闺女是你的不是他的。”
“谨遵母亲教诲。”徐嗣安看着那与自己妻子几分神似的女儿深深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敬善爬上炕,钻进老夫人怀里,感受那份切实的温暖,“祖母,别气了。”
老夫人揉着敬善的头发“祖母没事,祖母不过是老了,还没有什么都管不了,你的婚事谁说的都不算。要你自己愿意。”这天底下应该没有谁比环着自己的老妇人更加心疼自己了吧?即使是那个满怀内疚的父亲都会考虑考虑这婚事的利弊,摇摆不定。
敬善什么也没说,只是躲在老夫人的怀里呜咽了两声,然后擦干眼泪,再抬起头,“祖母,命不由天么?”
老夫人笑着戳了敬善的小脑瓜,“傻孩子,三分由天,七分由自己。”说完又环着自己怀里的孙女,在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孩子自小命就不好,难不成这亲事也要不顺利么?
“今晚你就在寿安堂睡也陪我老婆子好好说说话。”
一夜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像江南时祖孙二人欢声笑语。
晨曦微光,万物初醒,雄鸡报晓。
窗外阳光斜照进窗,敬善揉了揉眼,反手挡住阳光,“来人。”
一串脚步声过后,夏竹来到敬善床边,“现在是几时了?祖母呢?”
“已经是辰时了,老夫人让奴婢不要叫小姐起床,什么时辰小姐醒了什么时辰算。老夫人现在在外面会客。”夏竹一边服侍敬善起床,一边说道,夏竹脸上的笑意从嘴角到眼角。
敬善漱口洗脸,坐到梳妆台前由夏竹给自己梳头,“秋菊去哪了?怎么就你一个?那丫头是不是又偷懒了?”
夏竹忍俊不禁,“秋菊在外面看热闹呢。”
敬善皱眉“看什么热闹?还有这么早就登门拜访的客人是谁啊?”夏竹把乳白珍珠璎珞带在敬善的头上,笑着道“是舅夫人和表少爷。”敬善回过头,却拉疼了自己的头发,呲了一声,问道“舅母跟表哥?这么早来府上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