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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能借这个机会除去弘时,也不错……也好,让允禩彻底断了争权夺利的念头!
雍正四年二月,篡位心切的弘时,事情败露,被大怒的雍正开除皇室,在玉牒内除名。又因此事,允禩谋划其后,着将弘时作为允禩之子,允禩一并革去黄带子,撤销亲王爵位,暂押府中。
“被彻底软禁了?”我笑谓一介布衣的允禩。允禩亦笑对我:“有你在身边,我想,就算只能看见高墙上四角的天空,我也不会寂寞。”“说得好听。我可是关不住的哦。改明儿,我去求求咱们的四哥,让他给咱们几亩薄田,一间草屋,我们结庐耕田去。”我不以为然道,“再不然,我就把你那花园全部开成田地了。咱们自己种菜吃。” 允禩抚掌大笑:“娘子所言极是!”
说干就干,我把自个儿手下的丫头们,太监们招集起来,在王府花园了开出一亩三分地,种上时令蔬菜,又搭了扁豆架子,丝瓜架子,除草捉虫,浇水施肥,不亦乐乎。八福晋初时不大乐意我们天天耕耘,软禁的日子略长,日子越发郁闷,便也加入了种地的队伍,多少也是个打发时间的法子……
种的菜吃不完,我拿银子买通围困我们的侍卫,让他们给我送到胤祥府上去,给我的云舒尝尝鲜。
“我们要过得幸福快乐!”我告诉允禩,“雍正想用软禁来拖垮你的意志,我们不能让他得逞!越是这样我们越要高高兴兴!”八福晋皱眉道:“爷的银米是早就革了的,我的首饰也当得差不多了,这一大家子人,以后可怎么维持呢?”我微微一笑,对允禩道:“我嫁来时,给你的那匣子珠宝呢?拿出来些,当几个也够咱们嚼裹一阵子了。”“可那是你的陪嫁……” 允禩叹道。八福晋也说不好,不能动我的东西。“怎么?我不是这家里的人吗?”我笑道。允禩惊道:“胡说!”“既然是一家人,还说什么两家话呢?只管拿出去用,用没了我自有办法。”我不以为然道。
囚禁一月,雍正降旨,着允禩改名“阿其那”,老九改做“塞思黑”,一并从宗室中除名!再令允禩休妻,革去福晋名位,逐回外家!家人流配塞外,永不许返回:“嗣后,允禩若痛改其恶,实心效力,朕自有加恩之处。若因逐回伊妻,怀怨于心,故意托病不肯行走,必将伊妻处死,伊子亦必治与重罪。”
八福晋郭络罗氏瑶月初闻雍正命允禩休妻的圣旨时,如遭晴天霹雳!她一言不发,把自己关进屋里,反锁了门,丫头婆子都给撵了出去。
我叹息一声,拉开守在门口拍门大喊的允禩,道:“我和福晋说几句。八哥,先别着急。”
隔了门,我柔声对里面的福晋道:“福晋,如今圣旨已经下了。对于你,我知道,抗旨也是死,不抗旨,你也想死。但是,死亡能解决问题吗?不能。死亡只能让敌人更加高兴!达到他想要的目的。眼下的情况看来,福晋被休回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我顿了顿,继续道,“至少福晋能为主子保全孩子们。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屋内想起一声低低地悲鸣,我料定无事,便对允禩道:“爷,福晋回娘家需得有些积蓄。爷这事怎么办?” 允禩苦笑:“我能有多少?该抄的都抄了……不过还有十万两银子的私房吧……再有就是你那匣子猫眼之类的。”我正色道:“请爷速速召集家人,分派银两。我那匣子首饰剩下的全部给福晋。”
允禩在一遍狼籍的正堂里,把家人都聚集起来。我捧了装猫眼的屉笼递给福晋:“福晋请收下。嫁出门的姑娘泼出门的水,娘家再好,终还是不如自己腰包硬气来事。” 郭络罗氏满眼泪花,嘴唇颤抖着:“雪纱……我……”“事不宜迟,福晋,这时不是伤感的时候。”我安抚她,再自袖内拿出当日飞星给我的嫁妆,那迭银票,递给允禩:“八哥,这是我的嫁妆,当日没拿出来,原本是想留着养老的。你拿去分给大家吧。”允禩不接银票:“既是你的养老的,就留着吧,有这份心就可以了。”我硬塞到他手里,他的目光飘过时,立刻大惊失色:“十万两金子!折合一百万两银子!”我拿手打了他一下:“快快分了,这是我的箱底了,若是被四哥抄去,我就再也没有了。先拿两万两给福晋,加上那匣子珠宝,总该有个百万两银子了,她好回家养孩子去。剩下的都给家人们吧,大家服侍你一场,没落个好结局,总还是得有点补偿。”下面跪着的家人已经哭开了。
分派定了。“不给主子留点?”八福晋抹了把泪水问道,“你自己一分钱都没留?”我淡然一笑:“福晋不必担心,我已决定要随了爷一起进那宗人府大门的。和八哥,也好有个照应。有我在一天,福晋不必担心爷的安危。但请福晋安心抚养孩子,保存爷的这一点血脉。”“啊!”八福晋扑过来紧紧抱住我:“雪纱……没想到你竟有这样的心胸!”我笑道:“福晋,本来陪着爷走一辈子的人应该是你,但是后面的日子,我们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艰险在等着我们……孩子,是未来的希望,抚养他们,责任重大。我怕自己承受不起,所以将这个担子撂给福晋了。还请福晋不要见怪。”“我怎么会呢?”八福晋抱了我,泣不成声……
郭络罗氏带了孩子一步三回头的回娘家去了。家人也全部谴散了。昔日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廉亲王府彻底寂静下来。
允禩一身月白袍子,我亦一身素白纱衣,两人携手站在大门口,目送亲人们远去……洁白衣摆在和煦的春风中翻飞,无尽的寂寞与忧伤……真正的戏,终于拉开了帷幕……一想到今后的日子,我竟然笑了,笑得很开心……
(三十四)宗人府
按雍正的旨意,允禩将被独自关进幽暗的宗人府。我冷笑道:“我主动要求进去呢?”宣旨的官员翻个白眼:“大胆!贱人想抗旨吗?”我一耳光扇他个满脸花:“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虽被革去了亲王侧福晋的名分,可我是圣祖先帝爷亲封的和硕沸雪公主!你叫我什么,分明就是对先帝不忠!该当何罪?”那人忙筛糠般跪了,叩头不止:“格格饶了小的这回吧,小的也是奉旨办差啊!小的家里……”“够了,够了,滚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那副恶心的嘴脸!”我冷冷道。待那人和随从出去后,允禩搂了我道:“你现在是越来越泼妇了……不过,你真要跟我一起圈禁宗人府?不怕么?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凝神看他,坚定道:“八哥,刀山火海,我都没眨过眼;那次草原之夜遇狼群,你明知自己不是狼的对手还拼命护我……如今,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皇上的对手,但还是要拼命护你的……”“上天将你给我,就是圈禁至死,我也无悔了。” 允禩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我抬手抚摩他的脸:“八哥,说这些干吗?难道和我在一起还会有这么凄惨的下场吗?别担心。”我将头埋入他怀里,抵在他胸膛上,“至少我们还在一起,我很安心……”
雍正命人在圈禁我们的偏院子四周筑起高墙,院子里没有一点绿色,只能看见高墙上灰蒙蒙的天空。偶尔一只孤零零地鸟儿射过天空,不留一丝痕迹。只有两个粗手粗脚的太监伺候我们俩。看来雍正是想慢慢拖垮允禩的意志。
第一天太监端上来的饭菜,被我连盘子带碗全扔了出去:“什么猪食!拿走!另换好的来!”太监陪笑道:“这饭食是皇上……”“别拿皇上来压我!他要真拿这些东西来糊弄我们,我就去宗庙哭先皇!”我横眉冷对,“另做些人吃的东西端来。”我自袖内摸出一串指头大的珍珠,不露声色丢在地上。太监忙跪下去,迅速地拣起来拢了,堆起笑脸:“是!是!小的这就去换了饭菜来!”
“那饭菜怎么不好呢?不过简单了点。如今我们是落难的人,别那么讲究。” 允禩不解我为什么发那么大火,我一摇头:“倒人不倒架,不能让步!今儿让一点,明儿就更差了。先给个耳光,再给个糖吃。这起子奴才知道厉害了,自然不敢乱来。”“唉。”允禩握着我的手,叹息道:“你发这么大的火,让皇上知道了不好。”“无妨,他来了,我也敢把碗扔他龙袍上去。”我一想到雍正一身的菜和汤汁,再也忍不住,笑得弯了腰。允禩忙抱起我问:“笑啥?”我拿手指戳了一下他额头:“我苦中作乐还不行吗?” 允禩拿额头抵了我的:“笑吧。高兴就好!”
新做的饭,我一尝,味道不对,细细一品:“有……毒!”再夹一点放进嘴里慢慢嚼了,是慢性毒药——断肠月!此药为累积型毒药,专一破坏人的肠胃消化功能,外表看来类似呕疾,稍一进食就呕秽难咽,最后活活饿死!好毒的药,好毒的人心!我不禁怒从心头起,差点想掀了面前的饭桌。正专心扒饭的允禩见我直钩钩盯着食物,忙夹了一些到我面前的饭碗里:“吃吧,强似没有。我如今落难了,不能再让你锦衣玉食,对不住你了。”我回过神,忙大口扒饭:“吃饭,吃饭!”
此后,每一顿饭里必定有毒。我装做不知,照吃不误。只苦了允禩,逐渐有了中毒的症状,时不时呕吐。他吐得昏天黑地时,我常常轻抚他的背:“忍着点,天将降大任……” 允禩缓口气道:“别,天降你给我,就是最大的……”我拿帕子拭去他嘴边的污物,又喂了他些温水:“忍耐,乌云过后总有太阳。挺住,不能让雍正看咱们的笑话。”
胤祥有时候会悄悄来看我,和云舒一起,带些吃食银两。吃的我留下,钱一分不动都退还。胤祥为我不值,云舒咬牙切齿,要去找雍正拼命。允禩和我依偎着,淡然对他们道:“能在一起,就足够了。”“我去跟皇兄说,他不能这样对你们。特别是纱纱,纱纱是先帝的公主,怎能这样!”胤祥急道。我摆手制止他,缓缓道:“不用了。他怎样对我们都无所谓,现在这样其实很好。平淡自在的日子,虽然清苦,却能长相斯守。能有目下的日子,我知足了。富贵如浮云,繁华似流水,人生不过蜉蝣……” 允禩握我的手在他掌心,望着我,眼中无限深情:“我也知足了……”
(三十五)雄兵百万
允禩的毒越来越深,到了八月,已经是吃什么吐什么了。太医来了不过应个景儿,开的药居然都是提升毒药药力的!唉……
也许是慢性毒药的性子实在太慢,等得让下毒的人没耐性……今晚,破天荒雍正让人送来一桌精美的菜肴和一壶美酒。
当酒注入杯中时,我闻到了熟悉的——附子粉末的味道——宫里最爱的毒药,快速,死时五内如焚!胤禛,究竟是什么事,让你恨允禩如此之深!
伺候我们的太监斟满了允禩面前的酒杯,送东西来的图里坤立在桌前对允禩道:“阿其那,请吧。”我故意问道:“为什么不给我喝?”图里坤伏首对我道:“雪格格,皇上这酒是单赐阿其那的。”我叹口气道:“请图军门给我们单独一点相处的时间好吗?我想和他说几句话。” 图里坤迟疑一下,招呼所有人都退出门外,并带上了门。
我端坐着,脸上平静如常的淡淡笑容:“八哥,这酒有毒,喝了就不会有任何痛苦了。” 允禩平静笑道:“那我就喝了?”“八哥,想真正一醉千愁?”我手指沾了一点酒,放在唇边,伸出舌尖,舔舔。“别!”八哥极快抓住我的手,“他想要除去的人,只有我!”我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