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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第三代……”
说着，百里连城又低头看向她的肚子：“更是可能一出生就逆天。”
“这个逆天，不一定是实力逆天。”
“也有可能是心性极度扭曲，或者思想非常极端，或者性格相当怪异等等。”
“总之，这个孩子走极端的可能性很大，要么善极，要么恶极，而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天道所希望看到的。”
“为什么善极不好？”
沐七夕几乎是脱口而出：“而且这些东西都是后天的教育问题啊。”
不是有三字经说“人之初，性本善”吗？
会变坏，会扭曲，都是后天的环境和教育造成的啊，怎么能不讲道理地从还没出生就否定？
百里连城摇了摇头：“每个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没有纯粹的光明，也没有纯粹的黑暗，两方面必须相偎相依，世界才能平衡。”
“而这个孩子，很可能非常极端，极端到只有一面。”
他只浅浅地提了个开头，没有再深入分析。
也不用他再多说，沐七夕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连城以前就说过，“天道”，也不外乎于“人道”。
就像皇帝统治着各个国家一样，“天道”也就是“全天下”的统治者，它当然也不会希望有人比它强，处处和它作对，破坏它统治的平衡。
“逆天”这个词，对人来说可能是褒义，是赞扬，是骄傲；
但对于天来说，却绝对是贬义，是危机，是不能容忍。
比如百里连城，短短的二十几年人生，就已经逆了三次天，改了三次命，“天”当然不爽了。
试想，如果在国家中，有人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忤逆皇帝，皇帝也绝对会想方设法地除了他。
说白了，“天”和“人”其实是一样的道理。
沐七夕没再说话；
百里连城也不再吭声，房间中陷入暂时的安静。
因为，沐七夕又不知不觉地进入了领悟状态，封闭了自我意识。
“叮！其实到现在我还觉得不可思议。”
在这种时候，沐七夕是察觉不到外界的动态的；
小叮便也趁机跳出了虚拟屏幕，把憋了好久的问题拿出来问百里连城：“为什么我用能量催眠她会完全没用？”
第1015章她在成长
小叮提出的这个问题，虚无和问天石也同样想不明白。
从理论上来说，系统和沐七夕是灵魂绑定的，福祸相依，生死与共。
沐七夕能影响命令它们，而同样的，它们对沐七夕的影响力也很大。
就比如刚绑定时，小叮还能用雷劈来惩罚没完成任务的沐七夕；
后来虽然不能用雷劈了，却也还是有很强的约束力，约束着沐七夕不得不完成它给出的任务；
再后来，沐七夕成了“主人”，不再被动接受任务，但它在很大程度上也还是影响着她。
比如小叮吞食灵珠升级的时候，沐七夕的意识即使清醒着，身体也还是不能动；
这就是被系统强烈影响的证明。
最明显的就是前段日子，小叮没有打补丁而造成系统出问题，常常丢失记录，于是沐七夕也跟着丢失记忆；
后来系统需要关闭重启，沐七夕便也陷入了沉睡，像死了一般，连吞咽的本能都丧失；
甚至于系统重启成功后，也还是需要百里连城“输入密码”来恢复以前的记忆。
所以，总结起来，催眠这种事，真的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任务，小叮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从来没有失败过。
可这一次，却完全没有作用。
即使说她早有防备都说不过去。
就像人的生老病死一样，你先有防备就不会老不会死了吗？
这不可能。
百里连城淡淡地瞟了一眼小叮的虚拟屏幕，没有说话。
直到虚无也跳出来问，他才用意识回答它们：“你经常骂夕笨，而真正笨的是谁？”
王爷就是王爷，时刻不忘护着爱妻，连回答个问题都要先报仇；
跨时空的宠妻狂魔，称号得来不虚。
虚无气鼓鼓地抱臂回嘴：“你还好意思怼我？我说她一万次都抵不过你的一句。”
“你以为她真的像嘴上说的那么轻松吗？”
“她的确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有苦衷，也从来没动摇过对你的信任，可是，那都是理论上的。”
“而情感上，你那么冷冰冰地对她，她能不难过吗？更何况怀孕的女人本来就容易情绪化。”
百里连城黑眸顿沉，心脏绞痛，垂眸看着怀中陷入领悟状态的小女人，任由心里泉涌的自责心疼将自己淹没。
虚无说的这些，他当然知道。
从一开始就知道。
但是，当时，那已经是他权衡利弊后作出的最后决定，已经是对她伤害最小的方案。
说到底，还是他不够强大，没有信心能与天争。
眸底划过一抹恨意，百里连城低沉开口：“她在成长。”
他的情绪封闭得很好，小叮和虚无没有察觉到他的恨意，只是被他过于低沉慎重的语调吓了一跳；
回神之后立即大惊：“不可能！”
在外人眼中，沐七夕的确是在飞速成长，速度比飞天还快；
但是在小叮和虚无看来，也不过是系统等级的提升罢了，它们亲自参与其中，并不觉得大惊小怪。
然而，现在，百里连城说的“成长”，却不仅仅是指等级。
他的意思是，沐七夕的精神也在飞速成长，已经在开始摆脱系统的影响？
这不可能！
它们不相信！
百里连城面无表情，没再说话，没那么大的耐心跟它们慢慢解释。
他看得很清楚，沐七夕一直在成长，将来会摆脱系统的影响是必然的。
因为，她本来就是不服输的性子啊。
小叮大概是忘了，或者是没有在意，沐七夕在和它绑定的第一天就说过“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虽然当时的情景感觉像是在说笑，但这也正好是沐七夕最真实的性格写照。
还有后来在和百里连城的相处中，她也一直在强调，她不是只躲在背后做菟丝花的女人，她想和他并肩，和他共同面对所有困难。
试问，这样一个性格强势的女人，怎么可能甘愿一直被系统控制影响？
用她自己的话说，她，要的是自由。
而上次系统关闭重启，后又要求核对密码，无疑更是坚定了沐七夕想要成长，想要变强的心。
当时她醒来时就说过“她是人，不是机器，不可能被系统控制”，即使百里连城说错了密码，她也绝对会用自己的办法找回记忆。
她是认真的，只可惜小叮和虚无都没当真。
所以今天才会如此大惊失色。
百里连城抱着她，眼底满是骄傲，心里的打算也越来越坚定。
他爱她，他要和她在一起。
任何力量都不能阻止。
若是人阻挡，他便杀了那人；
若是天不允，他便逆了这天。
反正，逆天什么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随着这种想法的诞生，他的身上猛地爆发出一股无比凌厉的杀气；
即使是一发即收，持续时间不到一瞬，可小叮和虚无却是感觉清晰，无意识地倒退好几米，紧紧地贴着墙根，瞪大了眼睛，冷汗滑落；
就连受了重伤，被沐七夕收在系统空间中温养的樱烙弯刀，都忙不迭地逃跑出来，弓起刀身缩到墙角；
甚至，就连相隔甚远的仪煞宫宫主，更远的天机宫众人，包括从未露面的现任天机宫宫主等人；
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了这股锋利无匹的杀气。
与其说是杀气，不如说是豪气。
天下之大，唯我独尊；
上天入地，任我横行。
从此，百里连城正式跨入“半神”行列。
好几千年未曾出现的大陆霸主，正在成型！
“呵，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百里连城带着些微讽刺地扬起了唇角：“顺我，则我为佛；逆我，则我为魔。”
“天又如何，敢伤她半分，我便要你万劫不复！”
“嘤咛。”
貌似也受到他的影响，顿悟中的沐七夕轻哼一声，脸上也呈现出和他一样，恍然大悟中带着些微讽刺的表情。
身上的气息同样也是一瞬间如水波般扩散出去，一发即收。
才刚被吓了一波，还没太回过神来的小叮虚无等人，紧接着又被虐了一遍，背脊紧抵着墙壁，用力得巴不得穿透墙壁，瞬间奔逃十万八千里。
而营地外面，更是八方震动，全大陆都为之沸腾！
第1016章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如果说百里连城刚才扩散而出的气息是一代霸主的豪气；
那么现在沐七夕扩散而出的气息就是能与之媲美抗衡的霸气。
所不同的是，百里连城的豪气中带着超脱天地之外的狂傲，而沐七夕的霸气中则带着婉约如丝的柔韧。
一刚一柔，并肩却又抗衡，恰到好处的完美。
顿悟中的沐七夕受到百里连城的影响，一个顿悟尚未结束，又接着进入了新一层的顿悟，眼前仿佛开启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而百里连城，也同时受到沐七夕的影响，不自觉地被她拉入到顿悟之中，陪她一起在新天地之中遨游。
但是，沐七夕的状态是完全陷入，思想集中封闭五感；
而百里连城，却只是稍微分神而已，他的大部分注意力，还是在防备周遭上。
无论何时，他都是把爱妻的安全放在首位，即使因此而错过顿悟的机会也无所谓。
小叮和虚无，还有璎珞弯刀，被接连的两股恐怖气息吓得抱团紧缩在墙角；
不是害怕，而是敬畏。
是那种对真正的强者的，无条件的屈服和尊敬。
但同时，它们的内心是无比震撼的。
特别是小叮和虚无，它们作为和沐七夕灵魂绑定的系统，理论上应该是和沐七夕一体的；
然而此时，它们却像“另一部分”似的，对沐七夕充满敬佩和畏惧；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叮！虚、虚无，我现在有点害怕。”
小叮的虚拟屏幕微微颤抖：“我刚才还不相信百里连城的话，可是现在，我怕主人会不要我们了。”
作为系统的一部分，当局者迷，小叮一直觉得系统是无敌万能的；
要说沐七夕能摆脱系统的影响，它根本不信；
但是现在，它信了。
而且是万分确信。
试想，一个连自己的“灵魂”都能战胜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虚无紧抿着唇，脸色很不好看。
论地位，他和小叮是平等的；
但论经历，他却是比小叮丰富得多。
好歹，他是作为一个“人”，独自在这片大陆上存在了几百年。
这份“失而复得”，却又即将面对“得而复失”的心情，是小叮所不能理解的深刻。
“那我们就要更加努力，让主人觉得我们是有用的，不可割舍的。”
“叮！怎么努力？”
它们是系统，又不是人，功能什么的都是固定的，还能怎么努力？
小叮不懂。
虚无瞟了小叮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