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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的话说得是yīn阳怪气。但是武吉却难得的没有训斥他,只是默默的骑在马上想着心事。
今年四月过后,后方就再也没有为锦州运来过一粒粮食、一两银子,昔rìjīng锐的边军此时就像乞丐一般,连饭都吃不饱。
眼看着城内的守军军心越来越不稳,若非祖大寿在锦州一带威望崇高无比,低下的士卒们早就闹起来了,但即便如此,士卒们也是怨声载道。毕竟他们许多人可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他们可是世代居住在锦州的居民,若真没了饷银,他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
否则,他们此次出去对满清进城探查是不用惊动满清的那些村落的,可为了多缴获一些战利品。好在回去后捞点油水,武吉他们冒险袭击了一个村落。在他们想来,一个普通村落撑死了也就一百多号人,能战的也不过十几二十人,以他们近四十名jīng锐夜不收收拾他们还不是手把手掐。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却是这个村子却是马蜂窝。村子里竟然驻扎了一队二十多人的满清正蓝旗的步甲,一场大战下来,他们死了十多名弟兄,另有十多名兄弟受伤,这才勉强将这些人全部灭了。
“唉。。。。。。。都是缺饷缺粮给闹的啊!”
望着远处已经隐隐可见的城池,原本活着回来应该心情愉悦的武吉,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一趟出去他这个队就折了三四chéng rén马,若是再来这么几次,他这队夜不收恐怕就得从大队里除名了。
慢慢的他们走到了锦州城外,锦州城位于小凌河北岸,明洪武二十四年在原永乐旧县城建成,建成后,它周长五里,里面用黏土垒成,外头包裹上青砖。
到了明成化十二年,大明又对锦州城进行了扩展,城墙扩展到六里多长,城墙四角又砌了四座凸出来卫堡,用于加强攻击火力。紧接着到了明弘治十七年,对辽东愈发看重的大明又再次扩建城池,这次修建后的城池样子看起来就像个盘子一般,因此锦州城又有盘城之称。
经过几次修缮,锦州城已经变成了一座城高近十米,宽七米,外有护城河的坚固城池。
武吉他们来到了北门外,望着威武的城墙,武吉他们一路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对于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他们来说,锦州城就是他们的家,他们的全部家人都住在城里,若是没有了这座城池,他们也就失去了一切,变成了无根的浮萍。
“驾……武吉一夹马肚子,疲惫的战马发出了一声长嘶,鼓起余力向着前面飞奔而去。
当武吉他们经过了一道道检查进入城池后,发现城内的气氛和以往沉闷的气氛已截然不同,不少百姓站在街道上窃窃私语,而路边经过的士卒们也都面露喜sè。
走在队伍zhōng yāng的黑子不禁好奇的问道:“武头,到底发生而来什么事,城里的兄弟们看起来很高兴啊?”
进了城的武吉已经将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听到黑子的话后他长吐了口气道:“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自己过去问问?”
黑子做了一个鬼脸,“武头你不是一直要我们保持队形么,我这不是怕被你责罚嘛。”
“滚蛋吧你!”武吉又好气又好笑的骂道:“那是在城外,现在都到了城里你给老子装什么大尾巴狼!”
“呵呵!”众人都笑了,黑子赶紧跑过去打探消息去了,不会回,黑子用比去时快乐数倍的速度跑了回来,他边跑边大声喊道:“头,祖大人就要回来了,他带着援军和粮草军饷就在离城南五十里外了……
第五百零七章 事起波澜
“什么?祖大人要回来了!”
武吉一时有些呆住了,往rì里他们千盼万盼祖大寿的归来,盼着他能带回让他们安心的好消息,可当祖大寿和那些将军们真的回来了,他一时却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跑到武吉跟前的黑子看到武吉怔怔的呆立当场,慢慢的他的两行热泪也从面颊中留了下来,哽咽着说道:“头,祖大人终于回来了,他带着粮食和军饷回来了,兄弟们终于不用再为了一口吃的深入北地拼命了。”
黑子这么一说,夜不收所有人都哭了,是啊,北边的凶险那是人都知道的,他们为什么查探军情完了之后还有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袭击满人的村庄,还不是为了多缴获一些兽皮、人身和货物吗?为了这些货物,今趟已经有十多名兄弟倒在了那篇土地上了,若是他们发了饷银,他们还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过了好一会,武吉才擦了擦面颊的泪水,对周围的夜不收们说道:“好了,既然祖大人来了,想必咱们以后的rì子也就好过多了,也用再为rì子而东奔西走了,兄弟们,咱们先去将军府缴令,随后都出城迎接大人和援军去。”
“走啊!”
这些夜不收们 哪个不是在刀尖上滚过来,看惯了生死的汉子,伤感了一下后全都恢复了常态,纷纷跟在了武吉的身后,策马向前方的兵备衙门跑去……祖大寿骑在马上,双手扶着腰晃动了几下身子,一股酸麻劲直往上涌,一直骑了十多天的马,整个人都僵直了。
看着祖大寿有些难受的样子,一旁的祖大乐关心的说道,“大哥,再忍忍,一会到了锦州你就可以好好歇息了。”
祖大寿叹了一声:“唉。。。。。。。老啰,想当年老夫跟着袁督师在辽西和鞑子打了几个月的仗。照样jīng神抖擞,可如今才骑了几天的马就感到这身子骨撑不住了,真是老啰!”
“哈哈哈。。。。。。”一道笑声在祖大寿耳边响了起来,随着笑声,李岩也也策马来到了他们身边,面对佩服之sè的说道:“祖将军过谦了,您这叫老当益壮,到了您这岁数的人还有几个人是能上马杀敌。rì能食羊腿两只的?否则陛下也不会让本官领着你们去和鞑子干仗啊!”
被李岩这位当朝兵部尚书兼辽东督师的大人物这么一夸,饶是祖大寿再谦虚,面上也不禁浮现出了一丝得sè,但还是惯xìng使然的摆摆手,“督师过奖了,末将不过是尽了一个武人的本份而已。不过皇上能够训练处这么一支jīng兵,这才是真正让末将钦佩之处啊!”
说完,祖大寿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队伍,眼中露出了艳羡之sè。在他的身后。两万大军分成了三排跟在自己的身后,虽然已经赶了十多天的路,但行进的队伍里却从未有人掉队。队伍的阵型依然整齐,清一sè的黑sè铠甲从天空望去更像是一片黑压压的乌云似的。
祖大寿喜欢带兵,同时也带了大半辈子兵的老将,可像身后这么一支训练有数的大军却是他从未得以目睹过。他和庞刚打交道的时间很少,庞刚麾下的军士他更是难得一睹,但这次李岩领着两万大军押着器械粮草一路走来,他已经不止一次被震到了。
祖大寿不是什么菜鸟,相反,他可以说是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对于军事方面的事情更是门清。以往大明的步卒行军速度一般来说一天只有三十里,能达到四十或是四十五里的已经算是强军了,而且这还是在步卒都是将身上的铠甲都放到随军的大车上的情况下。
可这支军队倒好,每天行军的速度统一都是六十里,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埋锅造饭。吃完饭后出发,直到酉时准时扎营,而且这些步卒行军之时全都顶盔披甲,上至军团长下至士卒,从未能有一人例外。
当祖大寿问带队的军团长李源为何让士卒披甲行军增加士卒负重时。李源反问了句,“若是在行军途中突然遇上鞑子,他们能给士卒们穿戴盔甲的时间吗?”
仅这一句话就将祖大寿说得哑口无言,是啊,想当初大明开国之时,军伍行军也是要求顶盔披甲全副武装行军的,但不知从何时起,大明的这个规矩就一减再减,到最后连铠甲都不穿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紧接着李源又说道:“在我大华,上至将领,下至伙夫,行军之时全都要顶盔披甲,谁也不许例外,就连陛下若是在军中那也是要遵循这一条例的!”
李源此言一出,顿时连祖大寿也吃惊不已,“难道庞刚军中治军真的如此严谨吗?”
想到这里,祖大寿的目光又掠过了队伍中数十名军士模样的骑士,他们身上的铠甲和普通军士并无不同,唯独在他们的左手臂上带着一个红sè的臂章,这个臂章在大华军中代表的是军法与裁决,他们就是大华军中的军法官!
看到这些军法官,祖大寿心中就是一紧,他知道,这些人就是陛下派到他军中的耳目、探子,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探子,想到这里,祖大寿脸上不禁浮现起一丝忧郁之sè,他对自己军中的情形可是太清楚了,到了明朝中叶以后,明军中的将领吃空饷已经成了一种公开的惯例,祖大寿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在他军中的花名册上尚有一万五千多名士卒,但实际能有一万二就不错了,到了锦州后若是真的全军集结点名,恐怕就要露陷了。
就在祖大寿沉思的时候,长长的队伍已经到了锦州城外,随着队伍的靠近,城墙上的士卒们脸上全都涌起了抑制不住的笑意,看来朝廷拖欠他们的饷银有着落了。
走在队伍前面的郝大用正志满意得的看着前面的城池,此次出征辽东关系重大,也意味着立功的机会多多,已官至游击的郝大用虽然今年已经四十有八,但他上进的心思并没有随着年纪的增大而有所减少。
本来此次出兵辽东前,他的女婿大壮已经劝过他,辞了游击之位,为他在青州老家另谋一份差事。就当是养老了,可他却不听,执意要随大军出征,一定要挣一个能传给子孙的爵位回去,大壮怎么劝也不听,只好随他去了。
看着身前身后威武的军士,郝大用胸中的豪气油然而生,大声的对众人喊道。“儿郎们,都唱起来!”
“万人一心兮泰山可移,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zì yóu。
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倭奴兮觅个封候。”
当这首《凯旋歌》歌响起时,开头只是聊聊几个人在唱,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大合唱,李岩、李源、祖大寿、祖大月等人也跟着唱了起来。歌声也越来越嘹亮,最后几乎传遍了全军,震天的歌声传到了城墙上。传到了锦州城里,数万人齐声高歌的声音是何等的震撼,整个锦州城几乎都被惊动起来。
“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唱着唱着,在不知不觉中祖大寿又沉浸在回忆里,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唱这首歌了。祖大寿努力的回忆着,上次他唱这首歌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来着,哦。。。。。。。对了那是崇祯初年,那是他时值壮年。他跟着袁督师在宁远、小凌河一带与鞑子决战,那一仗打得可真痛快啊,连贼酋努尔哈赤都被他们的火炮给击中了,最后伤重不治而去世。
可惜啊,自从袁督师被押解到了京师。最后被凌迟了。祖大寿一直想不明白,袁督师究竟犯了什么样的大罪,竟被判了千刀万剐这种最残酷的刑罚。
自打袁督师被凌迟以后,辽东将士的心就寒了,从此以后。大明的防线只能一退再退,这首袁督师在时最喜欢的歌也就再也没人唱了。祖大寿一边回忆,一边沉思,却没有发现自己的面颊早就流满了泪水……就在祖大寿流泪的时候,城门隆隆的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