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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左上方,距离1000米,它们在垂直下潜!”刘伟仔细转动着声呐调节旋钮,尽量在深海中的各种神秘诡异的声音中搜寻那两枚鱼雷的踪迹。
“施放声波干扰!”
“施放声波干扰!”
“600米…”刘伟皱了皱眉头,“开始转弯!”
所有人都等着刘伟的下一句话。
“朝向我们!”指挥舱内的空气立即紧张了许多,一个无形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每个人的心。
“左舷绕流弹四发发射!”几乎在同时,危险警告灯连续闪烁了几下,“威海号”暴露在几束探测波下,“艇下水深?”鲁卓成加快了命令节奏。
“500米!”大个子的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
“艇长,绕流弹发射了,鱼雷距我400米,”刘伟的胸膛起伏着,“未转向!”
人们仿佛能感受到那两枚黑黝黝的拖着浊浪的杀手正狞笑着奔过来。“真主”,哈里米嘴唇哆嗦着,眼里充满了恐惧、无助。泰伦奴紧紧抓住舱顶的一个扶手,他感到紧张,但心里没有恐惧,其实,从他走出那个阿富汗小部落开始,他的恐惧就已经跟着心死了。
“舵角5度,继续滑潜!”听到鲁卓成的命令,大个子犹豫了一下,但立即执行了命令,威海号继续向深渊滑落。
“潜深600米!”眼前的深度指示仪指针微微颤抖着,“威海号”在急速下潜,大个子和刘伟相互交换着严峻的目光,他们知道鲁卓成想要干什么,一般鱼雷的适用作战深度是距水面五百米内,即使是深海鱼雷,最大作战深度也不会超过八百米。鲁卓成的想法很简单,尽量深潜,避开鱼雷的作战深度。但是另一方面,虽然深潜可以避开鱼雷攻击,但“威海号”的最大理论潜深不超过八百米,即使在现在六百米的深度上,他们都已经能够感觉到“威海号”的艇壳在巨大的压力下由于变形而发出的“嘭嘭”声。但是相对于完全暴露在水面上无数个探测器下,承受一枚又一枚鱼雷的攻击,下潜,也许是这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两人的目光又同时落到鲁卓成岿然不动的背影上,他在赌博。
“700米!”大个子几乎是在小心翼翼地报着水深,仿佛生怕声音大一点,潜艇就会解体。
“鱼雷转向,我们躲过去了!”刘伟的话并没有让大家放松下来,反倒是又几声“啪啪”的声音扯痛了所有人的神经。
“艇长!”大个子叫了一声,深度表上的指针慢慢的坠入红色的危险区域。
鲁卓成还在沉思着什么,似乎没有听到大个子的提示也没有看到危险的深度指针。
“继续下潜!”
8 蓝岭号
蓝岭号
“‘魔术师’、‘魔术师’…”扬声器里不断传来代号“动物园”的p…4空中指挥机的报告:“目标区域标定、目标区域标定……”
里斯疾步来到作战状态显示仪前,电子显示屏上,从p…4上发来的各个空中、海面作战单元的作战数据正迅速通过“蓝岭号”上的中央处理器,经过飞快的整合分析处理,形成视觉作战状态投影显示出来。
“它在这里!”一个作战参谋用光笔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光点,里斯微微点了点头,他托起下巴,凝视着那个忽明忽暗、忽隐忽现不断闪烁的光点,从三架反潜直升机上发射的六枚鱼雷先后失去目标,他现在不由开始怀疑起这些探测数据来,“它真的在那里吗?”他反复问着自己,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舰队产生了怀疑,他第一次希望从另一个侧面好好了解眼前的对手。
在他还担任第七舰队参谋长的时候,他曾经访问过中国,那是他第一次指挥“蓝岭号”两栖指挥舰对中国海军进行友好访问,那是在青岛,当他在“蓝岭号”指挥台前的甲板上向出港迎接的中国海军112号导弹驱逐舰还礼的时候,他觉得112号那么的矮小。那也是他第一次接触中国人,他在中国水兵有点生硬的军乐合奏声中走下“蓝岭号”,与中国海军的将领们握手,用刚刚学会的一句“你好!”问候着,在他们面前,他觉得自己过于魁梧,与他们交流,他总觉得中国人过于拘谨严肃,很不幽默。中国人安排的欢迎项目倒是很丰富周到,举行欢迎宴会,相互参观对方军舰,举行篮球友谊赛,参观青岛市容,游览崂山……三天的访问期结束后,他的水兵们一个个背着大包小包满载而归,而他基本上没有离开青岛的海军基地,由于职业的兴趣,他仔细观察着这个未来的朋友或对手,在112舰上,从指挥室到炮位,从反舰导弹到舰载直升机,夜晚,他拉开“蓝岭号”舰长室的窗帘,看着夜色中青岛的繁华富丽的灯光,又看着周围停泊的矮小的舰艇,不由生出很多的疑问,在他看来,这两者之间的反差是那么大,那么不协调,他无法想象,这些矮小的陈旧的军舰能否保卫它背后的繁华。那一次的中国之行,很快在他周游各大洋、各大洲的履历中被淡忘了,唯一能忆起的,就是那晚富丽的青岛夜景和矮小的军舰之间的反差。
“中国人!”里斯盯着综合显示屏上闪烁的光点出神,在他接触的所有人中,他认为最不可理解的就是中国人,他们闪烁的言辞、谦卑的笑容、客套的礼仪,他们的聪明、狡诘、热情、沉静、坚韧、自尊…总之,在这个民族身上融合了很多很多东西,就像那晚富丽喧哗的灯光,你永远无法用一个词来准确概括。说到法国人,你可以说浪漫;说到德国人,你可以说秩序;说到英国人,你可以说古板…但是,你无法给中国人下什么定论,他们太复杂,也许…里斯忽然想起一个作家曾经说中国人的一段话,“这个民族是个老于世故的民族”,老于世故,里斯觉得如果非要概括的话,也许这个词最为合适了。
“老于世故!”他沉吟着,旁边的一群参谋们不解地望着他。
“你们认为,他们现在会干什么?”里斯没有理会众人,他半是提问半是自问地说。
“逃跑!”值班长靠上前,“如果我是那艘潜艇的指挥官,我会移动,想尽一切办法移动,困在这里,就是死亡,我会…不,我想他们会保持在五百米以下水深,低速潜行…也许是朝这个方向……”
“也许?”里斯依然盯着那个小亮点,看着它渐渐消失,他喃喃自语:“也许?是的,你不是中国人,我们都不是中国人!”
“长官!看,他不见了!”周围的几个参谋一阵惊呼,里斯并不感到很奇怪,仿佛早就知道了会这样。
“长官,他溜了!”值班长一拳打在指挥桌上,“他溜了!我们必须散开队形,向四面扩大搜索!”
“永远不要把中国人想的那么简单!”里斯沉思了片刻,他摇了摇头:“命令…”
“各舰保持现在位置,定深600米到1000米,深水炸弹攻击!”
“1000米!”值班长显然有些疑问,“长官,他们不可能潜1000米,水压会把他们压扁的!”
“但愿如此!”里斯没有再说什么,他走近指挥塔舷窗边,暴风雨已经停息了,太平洋波涛万顷,刺透云层的阳光穿过舷窗,耀在他的脸上。
1 威海号
威海号
“威海号”继续沉落着,“吱呀吱呀”,钢质的外壳在数百吨的水压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大个子的背早被汗水溻湿了,呈显出一个倒三角,他瞪大眼睛直盯着深度表,那个颤巍巍的指针正一点点地在血红色的区域内滑动:“800米!”他擦了擦沾在眼角的汗,指针仍然在滑落。
“噼啪噼啪…”,恐怖的声响不断从四周传来,所有的人都摒住了呼吸,待到“威海号”复又陷入沉寂,这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把这个大铁壳子吹炸。
哈里米的脸蜡白蜡白,他的嘴唇微微翕动着,默默地念着真主,一只手贴着额头上,极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另一只拿枪的手不知不觉地颤抖着,在枪弹的叫嚣声中过惯了的人,这种死亡的静默几乎轻易地就可以把他推到崩溃的边缘,“头儿!”他几乎带着哭腔轻轻叫了一声,他相信泰伦奴,他相信他能把他救出地狱。
泰伦奴愤怒地转过脸来,狠狠地瞪了哈里米一眼,哈里米咽一口唾沫,绝望的大口吞着越来越稀薄的空气。
一声剧烈的爆炸响起,就像在众人的头顶上炸响了一个闷雷,紧接着就是连续的几次爆炸,有近有远,“威海号”被滚滚水浪推得晃来晃去。
“深水炸弹!”鲁卓成努力控制着身体平衡,“抓紧固定物!”在“威海号”的一次次抖动中,他迅速寻找着他的艇员,“刘伟,注意!大个子,别紧张!”
“850米!”深度指针几乎划到了危险区域最顶端。
“停止下潜,双车停!”鲁卓成的命令声未落,大个子已经麻利地做完了一系列动作:“双车停到…关闭进水阀…推出升降舵…艇身平衡…”随着“威海号”渐渐沉寂下来,大个子虚弱地斜靠在操作台前。
泰伦奴使劲捏了捏手中的枪,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感觉愤怒就像一头恶兽,正疯狂地噬咬着自己的神经。他看了看一边的几个中国人,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他们所有的人都显得过于平静,就连始终都准备跟他们拼命的大个子,都安静地坐了下来,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仿佛尝到了这个狭小的闷罐中充满的死亡气息,他示意哈里米和马佐尼轻轻坐下。
此时鲁卓成坐在甲板的一角上,闭上眼睛,好像是在小睡,“你们怎么想到要这样的?”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似问非问,好像是在跟谁拉家常。
“嗯?”泰伦奴很惊讶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应了一声,他有些迷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疲惫的中国人,不知怎的,他感到了一种强烈的言语的渴望。他真的想说点什么,说点什么呢?他努力回忆着自己的语言,现在,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在这个鬼地方呆了多长时间了,一年?不,十年?他真想回到枪林弹雨的阿富汗、伊拉克,他可以放大嗓门向他的弟兄们高喊:“冲啊!上!把他们都杀了!弟兄们!复仇啊!”但在这里,他几乎要把语言给忘记了。
“想不到是吗?”泰伦奴的嘴角轻轻地歪了一下,他挑悻似得迎着鲁卓成向他射来的目光。他恨一切来自所谓文明世界的目光,那种歧视的、虚伪的、恶毒的目光,但是,在与鲁卓成目光交接的一刻让他产生了动摇,此时在这个东方人的眼里,他没有感觉到那么多复杂的东西,这目光中充满了真正的疑惑,这里面有一种你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坦诚。这倒让泰伦奴有点不知所措,他避开鲁卓成的目光,头顶上那盏因为潜艇晃动而拼命旋转的警告灯让他有点目眩,他不由自嘲式地笑了笑,“是的,也许下一分钟,我们就得喂鲨鱼了!对吗?好吧,你有权知道一切!”他向马佐尼和哈里米做了一个手势,“来吧,坐下!”哈里米困惑地搔了搔头,在他的记忆中,泰伦奴从来没有用这样平静的语气与他说话,他已经习惯了喝斥、怒骂,对于这样的变化他真的有点不适应。
“你们原本不在我们计划中,”他感觉到周围中国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我们的目标是美国潜艇!”
“那艘俄亥俄级?”鲁卓成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他们在被称为没有别的国家舰艇的区域内却受到俄亥俄级的追踪。泰伦奴朝他点了点头:“我们的计划本来很完美,我们劫持一艘邮轮,而后在那艘美国潜艇的航道上制造海难事故,于是他们热心地营救起我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