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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片上是一个清秀可人的姑娘,正依偎在一个护栏上眺望大海,海风吹起她一头的长发。鲁卓成抬头看了看冯俊,此时,小伙子倒是忘了哭泣,惶恐不安地盯着鲁卓成手中的相片。
“女朋友?”
冯俊点点头。
“不,是前女朋友吧!”,冯俊被鲁卓成盯地低下头,“为一个女人掉眼泪,难道水兵的眼泪就那么不值钱?”冯俊的头埋得更低了。“拿去,自己撕了它!”
冯俊恐惧地往后躲藏着,仿佛鲁卓成手中递过来的是一条毒蛇,“不!艇长!不!”
“那好,我替你撕!”鲁卓成把照片朝自己口袋里一塞,没有理会冯俊绝望的眼神,他点了点医疗长:“你,军官会议上作检查。”说完,一低头出了舱门。周明把垂头丧气的医疗长叫到一边,“你怎么搞得,医疗官的兵还三天两头得病!让冯俊多休息,另外,叫炊事班给他多加个菜,就说艇长和我批准的。”
周明走出船员舱,紧赶了两步,发现鲁卓成正斜靠在导弹舱控制室的舱门边等他,一手在口袋里摸来摸去,看见周明过来,鲁卓成连忙抽出手:“跟炊事班交待一下,给冯俊弄点有营养的东西,你看他瘦的那熊样!”
“知道了,”周明看着鲁卓成不自然的目光,笑了:“艇长,熬不住就解决解决!”鲁卓成摇了摇头:“什么都瞒不过你!”看了看周围,鲁卓成做贼似地掏出那包已揉扁了的烟,抽出一根放在鼻子上狠狠地闻了一下。“艇长,喏!”周明指了指旁边的卫生间,“我给你放哨!”
不到半分钟,鲁卓成就出来了,这让周明有点吃惊,“完了?这么快!”鲁卓成晃了晃手中的烟,“算了,这一开戒,怕再也刹不住了。哎!留着吧!”
导弹控制室密码机前,鲁卓成按下开锁密码,开启了旁边的指纹确认仪;他将手按上,大约三秒钟后,面前的舱门嗡嗡开启,进入舱门,鲁卓成和周明从走廊舱壁柜中取出专用工作服穿上,这时第二道舱门上方的液晶显示器中闪现出潜地导弹长诸子剑,“是我!”第二道舱门应声打开。
迎面是密密麻麻的控制器,各种信号显示器闪闪烁烁,映得两名控制员身上光怪陆离,他们转过头来,用眼神跟艇长打招呼,有些时候,职责远比艇长更重要。潜地导弹控制室,这个不足五平方米的小地方,也许算得上潜艇这个水下战争机器上最重要的地方,这里直接控制着艇上二十四枚巨浪2型潜地导弹,别看这种潜地导弹矮矮胖胖,貌不惊人,但每枚能搭载六个分导式核弹头,再加上将近一万公里的射程,直径五十米的打击精度,它能让上帝都体会到恐怖的力量。
鲁卓成跟诸子剑点了点头,拍了拍有点拘束的导弹状态控制员,示意他安心坐着,自己则俯下身去仔细查看起导弹状态和各类数据参数。“威海号”这次巡航,带有四枚核弹和二十枚常规导弹,这样的带弹战备巡航任务,“威海号”每年都要执行两次,而带弹巡航的感受是与普通训练性航行截然不同的,至于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鲁卓成自己认为很难说清楚。
“艇长,一切正常,您放心!”诸子剑在他身后说。
“一切正常!那是你必须做到的!”
2 方舟号
方舟号
一阵耀眼的电火花“吡啪”闪过,唯一剩下的那盏摇曳的应急航灯也彻底熄灭了,驾驶舱中一片黑暗。
一个浪头从前舷打过来,泰伦奴的身子晃了晃,他能感觉到脚下的“方舟号”猛得一沉,继而就是钢铁“吱吱嘎嘎”变形扭曲的声音。
马佐尼顶着风浪趴在左侧窗口朝外看了看,回过头来大声叫着:“左舷又倾斜5度,甲板已经被淹没了…”
哈里米又嘟嘟囔囊的骂开了,他狠狠地朝马佐尼吐了口唾沫,“妈的!什么爆破专家,迟早得被你害死!”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如果不是突然而至的飓风,“方舟号”本可以按照预定的速度分秒不差地下沉。
泰伦奴依然很平静,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夜光表,时针指向了4,“幽灵”应该离这里不远了。他转过身,向蜷缩在驾驶舱一角的碧姬点了点头,碧姬拢了拢头上被海水打湿了的头发,会意地打开了身边的手提电脑。
“发出吧。”
碧姬把一条信号线接泊到“方舟号”的发射机上,按下了按钮,一行SOS信号从手提电脑屏幕上闪过,泰伦奴满意地点了点头,迎着窗外的疾风暴雨,“放救生艇,弃船!”
3 威海号
威海号
从导弹舱出来,阵阵袭来的倦意让鲁卓成连打了几个哈欠。
“艇长,你去休息吧!”周明在一旁说。
鲁卓成把手抬到亮光处看来看表,“那我先去躺会儿”,他摘下军帽朝艇长室走去,在走过周明的政委室时,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我们的情报员还在睡觉吗?”
“早就醒了!一直在我的房间里”
鲁卓成想了想,又戴上军帽,一边对周明说:“走,看看咱们这位神秘的客人!”一边扭动门把手,推开了政委室的门。
这个特殊的神秘客人确实已经醒了,当他们从大西洋中一艘情报船上把他接上“威海号”的时候,看他那疲惫的样子,鲁卓成怀疑他至少得猛睡三天三夜,如今这个瘦瘦的小个子正精神矍铄地坐在狭窄的可收放铁床上,就着昏暗的床头灯看书,看上去象一个儒雅的老师。
如果不是早知道,鲁卓成很难把他与一个情报人员联系在一起,“嗷!艇长,政委,是你们!”此时,情报员已经站起身来,向鲁卓成和周明伸出了手。
“啊…你…”鲁卓成连忙伸出手,他能感觉到对方消瘦的手上的力量。
“我姓黄,叫我黄凯。”
“黄情报员,睡得还可以吧?”鲁卓成拉着他坐下,“潜艇上就是这种条件!”
“我倒是睡得很好!这也是我最大的好处—适应能力强!”这个瘦瘦的情报员打开旁边的一个小手提箱,一边把手中的书放进去,一边和鲁卓成聊着。
“这个小箱子倒是很漂亮!”很快,情报员的小手提箱引起了鲁卓成和周明的注意,看到他们感兴趣,情报员干脆拿过手提箱,拍了拍,神秘地说:“鲁艇长,周政委,不瞒你们说,这可是专用设备!给您展示展示!”他指了指小箱子上的数字锁,“这锁是摆设,要开开它,只能用我的指纹”,他用手指在箱子上的一个好像是商标的地方一按,箱子无声地弹开。
“真是不错!”鲁卓成拿过箱子,仔细地端详着,这个小箱子托在手上沉甸甸的,但是里面除了几本书,掌上电脑,还有几样零星的小东西外,再也找不着其他的了,鲁卓成摇了摇头,把它重新递给黄情报员,“一定还有机关!”
“不错!”说话间,不知黄情报员触动了哪个按钮,箱子的底层已经自动向上掀起,07式小型手枪,这种枪特警部队有几把,鲁卓成见过一次,据说威力大,座力小,是当今世界上最好的手枪之一。旁边是红外瞄准器、消音器、弹夹,鲁卓成拿起07式试了试,很轻,但有点小,在他的大手里总感到有点别扭。
这时,上面的一个隔板也慢慢打开了,这里面的东西更让鲁卓成和周明眼花缭乱,各种他们叫不上名的小玩意儿,手机、钢笔、打火机、领带夹、香烟…“这些都是专用品?”周明试探着问,他觉得这些东西应该是很神秘的,“我现在真得开始相信詹姆斯。邦了!”周明打趣地说,他不敢想象,一个小小的箱子里面竟然有如此的洞天,“提着这些,你能过海关?”
“这些夹层都用特殊材料制成,各种探测都对它没用,就算你打算把一艘潜艇放到里面,也没人能发现的了!”黄情报员得意地说。
“这是什么?”鲁卓成一边赞叹着,一边继续欣赏着这件神秘的作品,他的目光停在一个柔性塑料固定槽中的小瓶上,看上去,这是一个注射针剂药瓶,里面盛着一些微微发黄的液体,他拿起小瓶子,在眼前晃了晃。
“小心!小心!”黄情报员显然对鲁卓成的动作有些担心,“小心!”他轻轻地从鲁卓成手里拿过小瓶子,“这个瓶子非常脆,轻轻一碰就碎!”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固定槽中,“如果它碎了,咱们三个就得睡过两分钟去!”
“嗷?这是什么?”
“ B14致迷剂!”
回到艇长室,鲁卓成甩掉外面透着海水腥咸气味的外衣,简单地抹了一把脸,看都没看炊事员送来那份热气腾腾的宵夜,一头倒在了床上。真是太累了,这一躺下,全身的骨头仿佛都碎了,整个人成了软绵绵的一团。他怀疑自己真的老了,在他经历过的六十余次远洋航行中,从来都不记得有这么累的时候。“五十了”,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被自己这声叹息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在自己将近三十年的潜艇生涯中还有叹气的时候。
他把整个身子埋进被窝里,“威海号”这个舒服的大摇篮轻轻晃着,可突然,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又打开灯,拿起通话器想找楚天云再交待一下航线的事,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通话器放下了,“你不说,人家就不知怎么走了吗?”有一点淡淡的酸楚涌上心头,五十岁是个极限的年龄,他该和“威海号”、该和大海说再见了。海军潜艇部队的一线艇长没有超过四十五岁的,而他却一呆就呆到了五十岁,由于他的元老级地位和赫赫战功,他相信只要他不主动提出,他就能一直在艇长这个位置上呆下去,他太爱这个大铁罐子了,这仿佛就是他生活的全部,他从来没有想过一旦自己离开潜艇该如何生活。
他何尝不知道如果自己这么一直呆下去对部队建设的影响,何尝不知道那会压住多少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何尝不知道新鲜血液对于海军潜艇部队的重要性。鲁卓成翻了翻身,不由看了看床头柜带锁的小抽屉,在那个小抽屉里,放着他三年前写得请调报告,在他的理智和情感的激烈斗争下,它在黑暗中安睡了3年,他自认为是个坚毅果断的人,但却屡屡在那个小抽屉面前败下阵来。鲁卓成没有再想下去,他自嘲地摇摇头,心里念着:“老鲁啊老鲁,有时候连我自己都看不懂你!”一手关上灯,“威海号”在他眼前一下消失了……
4 方舟号
方舟号
哈里米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冻僵了,他想再祷告一次,但却怎么也止不住牙齿“咯咯”地上下打架,他机械地转了转脖子,周围什么也看不见了。十几分钟前,“方舟号”黑黝黝的船首从海面上消失了,他们随着风和水流飘来荡去,周围只有空洞可怖的黑夜、风雨和海水,他们仿佛被抛进了虚空中。
“扑通”,从旁边侧倒过来的身影把哈里米吓了一跳,等他回过神来,碧姬已蜷缩在他脚边。“嘿!快起来!快起来!你压着我的脚了!你会把我跻下去的!”哈里米哆嗦着大叫着,他看着碧姬蜡白蜡白的脸,不由从心底抽了一口冷气,“她死了!”
泰伦奴靠了过来;用手试了试碧姬的鼻息,“马佐尼!”他伸出手。
马佐尼极不情愿地松开手,把紧紧抱着的一个小壶递给泰伦奴,“头儿,就剩下这么一点儿了…干嘛不留着…”
泰伦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俯身掰开碧姬僵硬的嘴,把小壶中剩余的暖身酒都倒了进去。看着最后一滴散发着温暖的液体消失在碧姬嘴中,马佐尼痛苦地咂了咂嘴,仿佛他身上最后一点热量也被带走了,他真后悔没有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