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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驹子淡淡地答:“很简单啊,皇上,半月前您伤重卧床时,皇后亲奉羹汤屈膝左右,您却嫌娘娘人老色衰,打翻药碗,将其逐回。并令在坤宁另劈一静室建祠,由她安身养性,不准擅自出入。娘娘这也是遵照您的意愿在做啦皇上!”
我听得又惊又气:“你明明知道那不是我!”
“可皇后娘娘不知道啊……”老驹子垂下头。我怒瞪他一眼,撩袍追出门。一路上的宫人都莫名震骇地看着我,我已顾不上他们的眼光,前方只有皇后孑然孤零的影子,枯瘦而踟躇。我当这个皇帝,步步艰难,牵累重重,怎能现在还伤害一个可怜的女人。
十余年的等待与折磨,皇后对“我”的情早所剩无几,可恶的冒牌货贪图一时之欢,击破了她对我的最后一点幻想。我也许不懂得心死的感觉,但料皇后,此刻的悲比我当初走失牟涵青更甚吧!否则,她不至于看我的眼,里面连一点点的恨都没有。
“乳燕,你等等……”我喘息着扯住皇后长长的袖子,她回顾我,难忍一丝讶异:“皇上还有什么话要叮嘱臣妾的吗?臣妾这张脸……只怕皇上看久了更作呕,不如经由内侍传旨吧。”
我更紧的抓住她:“你跟我来,朕让你去见一个人,你就会明白的。”
本来我无意让皇后参与到这些丑恶的内幕中来,不过,良心驱使我不能忽视这个女人的存在。
回到寝宫,我让小柜子找来套太监衣服给皇后换上,然后带着她,慢慢走向天牢。我要让她见的,当然是沧平王。以她目前心境,也许敌人的话她更容易听进去。
戒备森严的门口,一群狱卒看见我,先是一楞,继而面色惨变。其惊惶的程度,远远大于正常匆忙接驾的措手不及。我立刻起了疑心。喝退环绕左右还想唠叨碍我脚步的狱头,一头闯了进去。
这是第二次来这种地方了,迎面扑来的一股刺鼻异味熏得我倒退一步。回头见皇后也一脸惨白,忙扶住她的手。皇后轻轻挣开,转而搭住老锔子的臂弯。我苦笑,真不知我前辈子作下什么孽,今次老推搡不过的黑锅。
“皇上要亲审钦犯。沧平王呢?关在何处?快带上来!”小柜子吆喝。
狱头立刻如释重负的神色令我更加起疑,我伸手拦住道:“不必了,带路,朕要直接去见见这位皇叔。”
狱头点头哈腰的诺诺连声,打开一道又一道的铁门,最后停在一间石室前。这里的空气清新,甚至还带点香,游目四顾,过道两侧摆放数盆娇艳欲滴的鲜花,而门上,甚至没锁。狱头拿钥匙的手哆嗦个不停,我的火气不打一处冒上来!一脚踢远这故意迟迟拦门不开的狱头,踹开门闯了进去——
沧平王悠悠闲闲倒在把躺椅上,大肚子上盖着本书,一副小憩的样子。听闻动静,眼睁一线,我们四目相对,这老小子哎呀呀一声:“未知圣驾翌临,老朽失礼啦——望皇上恕罪恕罪!”口口声声抱歉不停,身子不动,甚至没有一丝起来的意思。我那个气啊,恨不得立刻喊人来把他抬到外面去喂狗!
这老小子有恃无恐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大出我意料之外。环视整个房间,床是新床,展的锦被;地下纤尘不染,铺的是豪华地毯。与之前我探霍光的监,真是天壤之别。我强抑住自己的声色,开始反思自己的平判行动是否太过急促?明显沧平王的势力已扩张到令人想象不到的地步。
“朕今天是特来看望皇叔你这还缺少什么的,”我语气出奇的平淡下来:“显然,皇叔你是什么都不缺了。”
“皇上说错了,”老小子头发白完了,眯缝着吊带眼还这么讨人厌:“老朽还缺很多东西,不过,都是皇上你不能给的。”
“朕不能给,所以皇叔就可以巧取豪夺罗!”我微笑,与其跟这种人吵,不如省口气。我摆摆手,让狱卒退出去,只留下残,小柜子还有皇后。沧平王根本没向他们望一眼,他眼里,能容纳下的人事已太少了。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事已至此,老朽也无益多言。唯一纳闷的是:素来不问朝政,只知玩乐的那个昏庸皇帝,上哪去了呢?老朽含辛茹苦,忍耐煎熬数十载,却终究没能看破皇上的伪装,哈哈!其实全天下人也都被皇上给愚弄了吧?!”
沧平王盯着我的眼,闪过一抹精光。
第六十四章 手段
“皇叔过誉了,”我淡淡道:“如果朕够精明的话,不会捱小王爷那一刀,也不会任由冒牌皇帝宫闱,更不会放纵皇叔秣马厉兵十余年,完全不闻不问。wWw、托皇叔的福,这短短的半月让朕想通了很多事。”
沧平王露出令人恶心的笑容:“找到一个这么相似你的人,整整花了我四年的时间,没想到万无一失的计划,到中间环节出了点小纰漏。我们曾推测过很多你回来的可能,却终没料到你会这么直接,甚至可以说是急不可待。嘿嘿……即使现在你又能拿本王怎样?唯一能证实你清白的人,想必为保存皇家的体面已被你灭口,你还能用什么方法去面对群臣,堵天下人悠悠之口?他们眼里,只看见本王的贤明,而你,仅是个不足道哉的昏君!”
怒火在我体内奔窜灼烧,我是想让皇后听这类话没错,但这老小子也不必说得这么嚣张。我渐渐已溶入到这个新躯壳中,喜怒哀乐,也因其反复。明知道我不是他,也因他从前种种被迫接受羞辱。
我郁闷到极点,反而生出狠毒的念头,阴笑:“皇叔之言有理,不过,你老人家似乎记忆力衰退,遗忘了些事。”
沧平王皮笑肉不笑:“请皇上提点下老朽。”
“皇叔难道忘了?不管朕有多无用多昏庸,始终是名正言顺的皇上。要解决一个人,什么样的借口找不到?”我漫不经心抖抖袍角,准备离开:“请皇叔安心此地修养,不出三天,朕就可以准备齐你的全部罪状,且保证人证物证俱全。不够铲平你满门老幼的,朕也会精心炮制出来。”
沧平王脸色终于有点变了。
“对了,还有件事朕忘了告诉皇叔:五皇儿尹最近跟某些朕不喜欢的人走得很近,朕实在担心有害他的健康成长,打算将他迁徙出宫,送章华台静养。皇叔意下如何?”
“章华台?!那……那不是相当于罢黜了……”沧平王冲口而出,又及时沉默。我带着丝快意看他阴郁的眼,转身出门。
“小柜子,去把那狱头唤来。”我行到外间,不顾皇后苍白的脸,用手挨样挨样拨弄摩挲这些血迹斑斑狰狞的刑具。那狱头诚惶诚恐跟小柜子进来时,我正提起把烧红的烙铁。
那狱头扑通跪下:“皇上恕罪小人该死!皇上恕罪小人该死……”
我轻轻吹烙铁滋滋散发的青烟,懒洋洋的开口:“一个小小的狱卒,朕非常理解你们墙头草的作为。只是,如果朕要你们现在选择的话,会怎么做?”
“当然是唯皇上马首是瞻!皇上才是万民之尊一国之君真龙天子小人的主子……”
我扬手打断他,丢下烙铁:“好,那么朕现在就给你个机会来证明自己。”
“皇上尽管下旨,小人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早这么诚恳就好了,也省得我玩半天的攻心计:“给你三天时间,不管用什么方法,给我拿到沧平王通敌叛国的口供。具体怎么做,你当狱头这么久,相信不用朕来教了吧?”
斜睨牢头,我也暗自惊讶自己那刻能从口中挤出如此森冷的话:“朕要的不是过程,仅仅是结果,懂吗?此事办得好,朕会给你比沧平王能付出的更多,如果令朕失望了……”
“小人绝对不会令皇上失望的,请皇上放心!”牢头兵乓磕头,掷地有声。
我一无表情的离开天牢。原本打算立刻逮捕这牢头,回心一想,也许令他们狗咬狗更爽。巨大的利益面前,即使亲人也会倒戈相向,何况是简单脆弱的主仆关系。
“驹公公,派个人,暗中监视这牢头。”
老驹子沉闷的应了声,我停步回头,皇后人软软的,还靠在他身上。这才是正常女人该有的反应吧,我无言的悲哀。经历如此多的生与死,早遗失了当初的单纯。我胸怀的杀机,一天比一天浓。
我拉起皇后的手,她泪眼朦胧的望着我,这次没有拒绝。但我没忽略她眼里闪过的惧意。我不再是她心目中那个冷漠荒淫的夫君,却更多了让她恐惧的无情与奸诈。
“对不起……乳燕,同在峰顶,朕相信你也曾体会高处不胜寒的滋味。我不可能做你平凡的夫君,要保护自己,就不能象你现在这般懦弱,退让。不过,请你相信,有朕一天,你应得的名分地位绝不会被动摇。回头,我就叫人拆除坤宁宫的神祠。”
“驹公公,先送皇后回宫。”
我转身,刚欲走,身子一紧,两只枯瘦的手拥抱过来,皇后的泪水侵湿了我的背心:“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臣妾!臣妾忝为后宫之首,竟连皇上是真是伪都分不清,还任由他诸妃,令皇上蒙受这奇耻大辱!臣妾之罪,万死不足惜,请皇上立刻罢黜后位,只求您别为此事气伤龙体……”
“不知者无辜,梓童何须罪己?”我忙双手相扶:“本来此事朕不想你知道心烦,又怕皇后误会之下更添痛苦……”我长叹一声,痛苦的岂止是她!宫墙内外,得到与失去的,人人都有本难念的经。
“皇上,老奴有一事想求皇上恩准。”
老驹子突然躬身向前:“老奴请调坤宁宫,侍奉皇后。如今宫闱混乱,娘娘宅心仁厚,老奴十分担心她的安危。”
我惊异的望着老驹子,此人阴沉内敛,从无逾距言行,为何现在突然这么冲动?再看皇后,同样迷茫的眼神。也许这位老公公考虑得比我更周到吧,软弱的皇后,是需要保护。我点了点头。老驹子五体投地,声音轻颤:“老奴……谢主隆恩!请皇上放心,老奴一定会以性命来呵护皇后的。”
我有些迷惑的望着他们离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个同样憔悴的女人,跟身周苍凉的红墙金瓦,构成副奇妙和谐的图面。与其说是暧昧,更象有种淡淡地忧伤弥漫在观者的心头。
我甩甩头,将潜意识的感觉撇开。眼下太多的事要做,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质疑一个老太监不合宜的请求了。
回到寝宫,我疲惫的倒在床上。小柜子上来帮我脱靴子,我喃喃地说:“小柜子,当这个皇上真累,你不觉得吗?”
“……皇上是一国之尊,万民的……”小柜子许是不知道回答我什么好,半天才公式化的套话。我打断他:“小柜子,如果你怀疑自己的老婆不忠,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又一时找不出证据,你该怎么办?”
小柜子转转眼珠:“滴血认亲呗!我记得当年古浩天古大人就用这个方法破了桩大案!”
我虎地坐起来。小柜子突似领悟了什么,脸立刻吓得煞白,趴在地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皇上恕奴才这张多贱的嘴——”
我拉起他,笑笑:“小柜子,该死的不是你,等等就清楚是谁了。你先去长春宫召元妃来,说朕忽然很想很想看看她。”
第六十五章 灼痛
等元妃的时候,小老头出乎意料的闯进宫来了。wWw。看他拧紧的眉头,跑一头的热汗,难道我托他查的事这么快就有结果了?没道理啊!连古浩天也没听说过有这么高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