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初道:“还不知道。他们报告属下说,亲眼看见一个瘦小的士兵趁黑溜进太子的后帐,形迹可疑。于是不动声色,等那士兵离开跟踪他到远离后帐地地方才下手。擒获后发现是一名乔扮男装的女子。问她,什么也不肯说。”
想了想,我让李初带路。去到关押那女子地地方。幽暗的灯笼光下,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坐在冰冷的湿地上,听到脚步声,肩头轻微一颤。
“绿萼?!”我几乎直觉带本能地开口。
那女子全身一震,缓缓回过头来——那是怎样一张精致柔媚的脸啊!不给人妖艳的感觉,就是一眼瞧去,仿佛整个阴森的空间都突然亮堂起来。我后宫三千佳丽,都因她那顾盼地一眼失却颜色。
一个女人可以美丽到如此地步,难怪太子会为了她不顾一切了。我更加肯定她就是绿萼。
“你是绿萼?”她低头不语,我只好再度发问。
那女子既不答话。也不动。
我在李初搬来的一张凳子上坐下来。舒展了下腿:“去把太子找来。”我没时间跟这两个纠缠不清的人耗,一切摊明了说更快解决。
她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惊惶。但与我眼神相交,又避了开去。我目光下移,落在她小腿上,裤管处血迹斑斑,受了显而易见的伤。好好一个女人,学什么武艺,刀剑无眼,伤重了不是终生残废。不懂得爱惜自己,可惜了老天给的极品躯壳。
“太子来前,你没有一点话要对朕说吗?还是,等太子来为你求情,然后,两个人一起被朕处置?”我语气淡淡,并非威胁,只是陈述事实。
那女子表情变幻莫测,阴晴不定,最后依然咬紧牙关。我对此毫不感意外,身为此类人,没受过严格的训练是办不了主子交给的任务的。缺口,还得从太子那打开。“不想说,那你等会就当个旁听者吧。”我让侍卫点了她哑穴,同时拿来药,给她包扎腿上地伤。她全身无力地缩在墙角,只能任由人摆弄。
从内心来讲,我一点也不同情她。当然,也不恨她。她只是别人手中一个可怜的棋子,不值得我多费心思。
闭上眼,靠在柱子上,脑子里晃动着另一双柔荑,有点冰,却给人种温暖的感觉。半夜出现在我船舱里的那个人,是谁?香香淡雅的味道,似乎在哪里闻过,那么熟悉而亲切。
她跟眼前这个女人,有联系吗?潜意识希望——没有!否则,只有无奈的悲哀。
“绿萼——”
惨然地低呼,我睁眼,牧夹杂着一身冷风卷过我面前,一径冲到那女子前,两只手小心翼翼又焦急不堪地抱她在怀,视若珍宝般上下检视。在他注意到她腿上的伤后,愤怒,悲痛,怜惜,交织满眼。
他一点没注意到我这个坐在帐门边的父皇。
左右面面相觑的望我,又望他。
我漠然地保持原姿,等他们两人激情过去。牟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一双喷着烈焰怒视侍卫的眼发泄到我身上:“父皇——您、您把她怎么了?!”
“还记得朕是你父皇啊!”我冷笑:“这个女人,现在是没事,待会可就难说了!”
牧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我盯着他:“没有要对朕解释的吗?牧!”
牧张了张嘴,绿萼两眼焦灼地望他,他们四目相对,万语千言皆这么默默地流淌过似。我瞪着他们,怒火不打一处冒出来!——现在什么时候了,还在卿卿我我?!身为储君,公私不分,实在有愧对天下!
我虎地蹿起来,正欲下令将绿萼拖出去问斩之际,一个传令兵小跑进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铭心之伤
“皇上,王大人回来了啊!”
“这么快?”我心里一惊,难道事情中途发生了变化。WWw!瞥了一眼地上那两个人,唉,实在没精力跟他们缠:“李总管,把太子送回后帐,朕没回来之前,不准他擅离半步。”至于绿萼,暂时丢这里好了。
“我不走,哪都不去,只要跟着绿萼——父皇要杀,把我们两个人现在都杀了吧!”
听说恋爱中的人是盲目的,果不其然。我冷冷地看激愤得满面紫涨的牧,眼中的寒意浓到他低下头去。李初上前,一摆手:“太子殿下,请!”牧楞了好会,万般无奈的起身,一步三回头。绿萼倒在地上,无力开口,更无力拦阻他。两轻清泪,潸然而下。
我起步走出帐门的时候,心里暗暗惊讶自己竟会无动于衷他们眼里那种生离死别的巨大悲痛。难道我真的血、已冷如斯吗?!
王光淮陪着一个意态风发的少年等在大帐里,外面,凭空多了数十着一色青衣的精装男子,腰悬长剑。在众军士都向我立正敬礼之时,他们只用双双含有好奇、猜疑的眼上下扫射我。桀骜不逊的江湖气,流露无遗。
我扶起跪拜在面前的那位少年,斜飞的两道剑眉下,一对俊目神光充足。不比牟涵青之类人的文秀,但相当会修饰自己,看得出是个注重仪表的人。
“这位是……”
“草民宵青颌,参见皇上。”
“皇上。老臣逢旨出营,半途正逢宵门主。他说闻圣驾在此受阻,特率门人,赶来效命,希望有用得上地地方。”
我大喜:“宵门主主动来助朕一臂之力,再好没有!待平定罗洛,朕自当重酬。”
宵青颌谦笑:“皇上言重。为朝廷效力,本来就是草民责无旁贷的事。不求恩赏。”
“夫君……”
一声娇滴滴的呼唤,我们都讶然望去,一个妙龄女子分开包围她的青衣男子,翩翩而入。粉红色的纱衣紧裹玲珑曼妙的娇躯,举手投足都散发出后宫女子不常见的风情。宵青颌皱了皱眉。
“她是……?”
“皇上,这是贱内艽月,少知礼仪。冒渎天颜,不甚惶恐。”
艽月瞪了她夫君一眼,盈盈向我下拜:“民女艽月,给皇上请安。”
我伸手扶她,猛然与她两道率直地眼光对上,不由一激灵。这女人勾人摄魄的一双桃花眼,比及宫里地江贵妃,不遑多让。就我看来。这对男女都不大值得信赖,只目前急用人,将就吧。从夫妇俩衣着装备来看,两人皆好外在。当官不一定是他们兴趣,平定罗洛后,多赏点财物封个有名无实的头衔也行了。
打发他们去跟古浩天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我疲乏的回后帐休息。
不过,残基本是形影不离左右的,自下箭楼后,就再没看到他,哪去了呢?
试着唤了两声,没人应,还是不放心,找出来。守门的士兵歪着头想了半天才说:“残大人,好象出辕门往对面的灌木林去了吧,走很久了。说是练剑。”
练剑?迷惑地行到林边。杂草狂乱地分倒向两边,残叶断枝积满了一地。狼籍满目。象刚经历了一场暴风雨地蹂躏,一个白金面具仰天睡在污垢的泥地里。我捡起来,拭去上面的灰土,被沾上手的一丝血红震得一惊!
“你们在这里等!”
留下小柜子和亲兵,我只身寻向林深处。手里的白金面具分量沉甸甸的,如满腹的焦虑。真是太傻了!明明注意到残与平常不同的样子,为什么没引起警觉?当我看到残爬在地上,斩情深深地扎在身下一根已断裂地树身中,热泪几乎在那瞬间夺眶而出。
遍地都是被疯狂毁弃的草木,也几乎每一枝一叶,都沾上了刺目的红。我翻过残无知无觉的躯壳,他那张脸,旧伤添新痕,再度被自己的十指抓挖得血肉模糊,不堪目睹。如果苍天有知,怎能伤一个人如此之深?!我们至少,还可以哭,可以流下悲伤的泪来发泄,而他,连这起码地权利也被剥夺了!
撕下衣角一点一点包扎残兀自流血的手,我甚至看,都不敢再看他脸一眼。
“残——……”灵魂在心灵深处颤抖的呼唤,眼泪也终忍不住,一滴、一滴下流:“不要死!不要抛弃自己!你恨的是谁?到底谁令你这么伤害自己?告诉我,我一定替你杀了他!”
“残!!”
残慢慢睁开一双空洞失神的眼,五官的血六纵横交错,我徒劳的用袖子按住他的这处伤口,那处又开了。
“两次人生最失意的时候,都被你看见了……”他沙哑的声音带着细细地狂笑:“你……不觉得我这个人很没用吗?!”
他猛然撰起长剑,刚包好地手,布间又浸出血水。
我渐渐恍悟过来:“你的仇人,是否就是宵青颌、艽月夫妇?!”
否则,他不会突然狂性大发。埋藏内心最深处地东西,曾经铭心刻骨的伤害没人能忘记。残也不例外。
我霍地站起身!太愚蠢了,我竟然还将那两人迎接到军中——伤害残的,其实正是自己啊!
“你去哪?”残阴沉沉地问。
我头也不回:“弥补错误。”
手被一把抓住,我挣了挣,回头,残看不清表情的脸在林间昏暗的光线下抬了起来,他似乎在凄厉的笑:“坐下,陪陪我吧——象那晚一样。”
我默默地坐在他身边。残抬头,望着被头顶枝叶挡住的天空,月亮还没升起来,不过已看得见忽闪忽闪的星星了。
“一直以为,忘掉过去了……当从别人口中听到宵青颌这三个字,才在那瞬间明白,没有!只要残这个人活着,他的名字就不会从生命里抹去。我原来,还不如你坚强。”
“我?坚强?”我的灵魂想笑,却忍不住要哭。第一次听人说自己坚强。
“我记得你问过一句话:人,活着到底为什么?”残疲惫地轻叹一口气:“就为了承受吧?承受老天给予我们的苦。”
我们不再说话,凝望着渐临的夜色,倾听草丛中小虫的欢鸣。不知什么时候疲意涌来,竟慢慢地睡了过去。醒来时,人躺在后帐内的行军床上,小柜子带着满脸明悦的笑容端进我的早餐。
我起身掀起门帘,宵青颌在远处跟他的妻子艽月铁青着脸在辩论什么,残一身黑衣屹立在他们对面,两手闲闲地摆弄长剑。他已经完全回复如常了。我发自内心的微笑起来,松手放下门帘。
——利用完那对道貌昂然的夫妇,我已知道该赏他们什么奖励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曲意
一边吃饭,一边用眼扫着案桌上一叠呈报的奏折。平定淮南后,各地局势明显趋于好转,后方补给调集也没那么困难。看来,收复失地,夺回京城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事。
沉思着,随口问小柜子:“太子怎么样了?”
小柜子皱皱鼻子:“不肯吃饭。奴才刚端早膳去,给撵了出来。”
马上要攻城了,不速速处置这两个人的话,带在军中实在累赘。尤其是绿萼,武艺在身,象个不稳定的炸弹,随时会爆裂开。犹豫之际,李初疾步进来,见他面色大变的样子,我暗自一惊——难道出事了?!
“皇上,属下失职,请降罪!”
“起来说。”
李初近前,压低声音:“皇上,昨夜有人潜入关押绿萼的帐篷,杀伤了两名看守的侍卫。”
“绿萼被救走了?”
“不,那名刺客不是救人来的。他是为了杀人。两名侍卫为了保住犯人,才被刺成重伤。还好附近的兵士听见动静,赶到现场,可惜被那刺客跑掉了。军营偌大,一色装束,要辨认此人实难。”李初沉声道:“属下敢肯定,他就混迹于众军中!”
“杀人灭口。”我了然于胸,不解为何有长叹的感觉:“绿萼如何?”
“还是那样,什么也不肯说。属下真是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