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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传百,就这样宜婕妤在围场充满传奇色彩的经历被传得神乎其乎,大家看她的眼神就仿佛在看某种稀有生物,充满了敬畏
长笙并不知道自己在众人眼中俨然成了神婆一样的存在,她现在正在手忙脚乱地绣荷包。
那天撒娇成功后,她是尝到了甜头,原来那个“大杀器”比想象中要弱上许多,所以当迎冬提议她趁热打铁给皇帝绣个荷包时,她破天荒地点头答应了。
只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等她拿起针线时才想起来——她压根就不会所谓的绣活。
不过幸好白锦珈也并不擅长女红,所以当长笙捧着十个坑坑洼洼的手指泪眼婆娑的时候,迎冬等人倒也并未察觉什么不妥之处。
围猎后期的那些时日,长笙两耳不闻窗外事埋头绣荷包,临近回京时,才做出一个勉强能看的荷包。
长笙最在颠簸摇晃的马车上,手里扭着那个丑到不能看的荷包,心中万分纠结,真是越看越丑,这样的荷包做出去肯定会被狗皇帝笑话死的。
记得临夏的女红极好,要不就让临夏做一个她去充下数算了,自己的这个就不要拿出去丢脸了……
正想着,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有小太监前来传话,说皇帝让她去御驾上伴驾。
长笙将荷包往腰间的暗袋里一塞,便心不甘情不愿地下车了。
皇帝的御驾宽敞舒适,书案、桌椅、床榻一应俱全,就像一间移动的小厢房,和长笙那驾颠得她晕头转向的小马车不同,御驾许是经过特殊处理,马车行进时并无多少震感,皇帝甚至可以再车里写字办公。
她在心里嘀咕几句,上车向萧续行礼问安。
“嗯,起来吧。”
萧续正坐在案前看书,闻言头也没抬随口示意长笙坐到他身边,然后便没有再去理她。
长笙就这么无所事事的坐在男人身边,不敢乱动,两只大眼睛滴溜溜地四处转——
嗯……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皇帝,光是这么一瞧,就把她那驾原本还算豪华的小马车衬得跟个狗窝似的……
萧续偷偷将目光从书上移开,斜眼打量这个小动作不断的女人,在对方将目光向他这边移过来时,连忙装作认真看书状。
过会儿又偷偷瞟女人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张张口最后还是放弃。
再瞄一眼……
长笙总感觉狗皇帝似乎在用一种让她毛骨悚然的目光打量她,可仔细一瞧,对方一直将目光紧紧黏在书上,根本没有给过她一个眼神,难道她妖精的五感出错了?
宽大的车驾随着马车马车缓缓前进有些微微摇晃,皇帝继续沉浸在书的海洋中无法自拔,长笙坐在一旁仿佛被遗忘了一般,她无聊地打着呵欠,轻轻摇晃的马车,宁静安详的气氛,长笙的眼皮子开始上下打架,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她歪歪身子趴在桌案上会周公去了。
仔细听着身边女人越来越趋于平缓的呼吸声,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后,萧续放下手中不知道写了些什么的书,凑近女人上上下下仔细查看。
萧续轻轻地翻翻长笙的衣袖,仔细查探。
……在哪呢?
这女人不是做了荷包要送给他吗,听说都已经做好了,可一直没动静。是没带在身上,还是不打算送了?
萧续将女人的一只手轻轻抬起,去翻她压在下方的另一只手的袖子,依旧没有找到……
就在此时,长笙突然动了,萧续迅速直起身子,拿起书目不斜视正襟危坐。
可等了好一会,女人并未有醒转的迹象,大约是睡得不舒服,她扭了扭腰,换了个睡姿继续睡。
萧续暗松口气,他挪了挪身子继续翻找,到底放哪了,这么重要的东西难道没有随身携带,还是这该死的女人真不打算给他了,所以已经扔了?
正想着,萧续往女人腰间看去,许是放在换姿势时有些松动的缘故,一截绿色的绳子自长笙腰间的暗袋中探了出来,萧续眼睛一亮,他伸手过去轻轻一扯,从女人腰间拽出一只丑兮兮的荷包来。
萧续将荷包握在手里仔细翻看,淡绿色打底,上面绣着……萧续细细辨认,那墨绿色的一团貌似是一丛竹子?针线粗糙,缝的歪歪扭扭,看着像是三岁小女孩才有的功力。
荷包布料簇新,且绣的是青竹,一般都是男子所佩戴,这一定就是送给他的那个了。
萧续嫌弃的不得了。
这崇宁候难道穷得请不起教习先生吗,琴棋书画,女红厨艺,这女人是要什么没什么。
萧续捏着荷包,左右看看,最后将荷包放在脚边,观察一番又觉得不合适,稍稍移到一个更显眼的地方,这才心满意足拿起书继续读。
可没一会儿就又把书放下了,他盯着睡得香甜的女人怔怔瞧了片刻,烦躁地用手撑撑额头——罢了罢了,看在这女人送他荷包的份上,他算是礼尚往来吧……
萧续起身拿过打在衣架上的披风,轻轻盖在了长笙背上,长吁一口气,拿起书开始认真翻阅。
当李九章进来添茶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皇帝坐在案前翻书处理公事,宜婕妤就趴在一旁静静地睡着了,身上盖着皇上的衣衫。宜婕妤无意识一动,盖在肩头的衣裳微微滑落,皇上偏过头去瞧,面上略带嫌弃,却还是伸手轻轻替它将衣物拽回盖好。
一旁的香炉里燃着的香袅袅升起青烟,空气静谧却满室馨香……
这位年过四旬,也经历过不少风浪的李大总管却在此时忽然热了眼眶,他没有打扰二人,转身又轻轻退了出去。
他自皇帝三岁时起边在其身边侍候,陪着皇帝一路腥风血雨地走来直至登上这天下至尊的位子,他亲眼见证皇帝在这冷漠到暗无天日宫里顽强生存、残忍厮杀,为了能活命必须勾心斗角、手足相残。
经历过宫里无数个黑暗寒冷、尔虞我诈的夜,踩着累累尸骨爬上金銮殿的那把椅子,他明白自己的主子必须冷漠、无情、多疑甚至残忍、噬杀,也知晓他早已习惯了孤独,不愿与人亲近,整个人清冷到没有一丝人气。
可自从遇到宜婕妤后皇上似乎慢慢有了变化,会被宜婕妤气得跳脚,会孩子气地捉弄她,却也会为她焦急担忧,为她坐立不安……
这样的主子活得才像个实实在在的人,有了人间烟火的气息,多好!
……
长笙一觉醒来,睁开眼,看看周围的摆设一时间有些茫然。
“终于醒了。”一旁的萧续冷不丁出声,吓了长笙一大跳。
萧续睨着她,冷哼哼:“爱妃可真是好样的,说是来伴驾,却自顾自睡得香甜。”
男人表情颇为不耐,说完他挥手就要赶长笙下车。
长笙见状有些心虚,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睡过去了,自觉理亏,于是准备灰溜溜下马车。
刚起身准备向外走,就被萧续叫住了:“咦?这怎会有个荷包,爱妃是你的吗?”
长笙回头,就见萧续从她脚边拾起一个惨绿的小荷包。JSG
长笙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她那个羞于见人的丑荷包吗,什么时候掉出来的,自己也太不小心了?
这下好了,到了狗皇帝手里,他定要嘲笑她了。
萧续将荷包放在手里翻看把玩,若有所思道:“瞧着样式,似乎是男子佩戴的,爱妃是要送给哪个男人?”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长笙一眼。
这罪名可大发了,长笙忙摆摆手,结结巴巴地解释:“这……这不是……”她闭了闭眼,狠狠心大声道:“这是嫔妾亲手做来送给皇上的,还望皇上不嫌弃……”
萧续两根手指夹着荷包,嫌弃得不得了:“做工如此粗糙,爱妃也好意思献给朕……”
所以,既然你这么嫌弃,就快快还给我罢!
“不过既然是爱妃的一片心意,那朕就勉为其难地手下了。”那神情,仿佛收下荷包是对长笙的施舍。
然后长笙捂脸遁走时,并未注意到身后马车里某个皇帝洋洋自得、迫不及待地将原先挂在腰间的荷包解下,正将这个被他无比嫌弃的荷包往上挂……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都是甜甜哒,希望小天使们会喜欢!(*^▽^*)
第32章 妹夫
经过多天的行路,皇帝及随行的的车驾终于在入夏前浩浩荡荡地回到了京城。
留在宫中的妃嫔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皇帝给盼了回来,正待她们摩拳擦掌,准备使出浑身解数好好邀宠一番时,她们悲伤地发现——那个据说木兰围猎前就已失宠的厚脸皮宜婕妤,随着皇上出去一趟,居然又复宠了!
众妃咬牙切齿,定是这女人在围猎期间近水楼台先得月,对皇上大献殷勤。
这宜婕妤回宫时就是从皇上的车驾上下来的,尤其是回宫后的这几日皇上一下朝就风风火火地往含章殿赶,若有谁想要见皇帝,除了上早朝时,也就只有去含章殿找人了。
众妃嫔们简直是心累啊,这宜婕妤一会儿失宠一会儿得宠,就跟耍着她们玩儿似的。
虽说在以前她们也照样不得宠,但那时皇帝不近女色,对待后宫的女人都是同一种表情,大伙儿谁也别说谁,可现在忽然来了这么个例外,于是众人顿觉心里不平衡了,这个女人除了长相还真没别的了,凭什么没比她们好到哪去的女人就能独得天子的青睐!
相对于众女人丛生的怨念,太皇太后则显得平和许多,甚至可以说她老人家非常乐意见到长笙独宠后宫的画面。
当长笙按例去寿安宫请安时,太皇太后笑得那叫一个和蔼可亲,她拉着长笙的手不停地嘘寒问暖,她也听说了长笙在围场上遇险一事,心疼不已,吆喝着让宫人搬来一大堆安神养身的珍惜药材让长笙带回含章殿。
长笙对于这个笑眯眯的老太太有心理阴影,要知道就是在这种慈爱的笑容里,她被坑过好几次……
等长笙内心惶惶地带着一堆补品回到含章殿时,胡嬷嬷带给她一个从崇宁候府的消息——二姑娘白锦珊的婚期就要到了。
对于这为二姐,长笙相处时间不长,认识不深,除却她那个总是拖后腿的亲娘,长笙对她的印象还不算太差,尤其是当时侯府的姑娘被流言所扰,白锦珊整日躲在房中不见任何人,却还是在长笙进宫之际送上一套她亲手绣制的宫装,针线密集,绣纹精美,足见缝制的人下来多大的心血。
心意最重要,礼尚往来,如今她要出嫁了,长笙觉得自己也应该郑重表示些什么。
于是她听后便一头扎进了自己小库房里,开始寻找合适的贺礼。
萧续下朝后来到含章殿,就见长笙在小库房里正满头大汗、翻箱倒柜找东西。
别看她库房里摆的满满当当的,其中大多是一些珍贵的药材,而剩下的一些绫罗绸缎、珠钗环佩大多是有品级规制的,一时间她还真拿不出多少合适的、可用作姐妹间新婚贺礼的物什。
萧续听了前因后果,见女人急得抓耳挠腮,有些不屑,女人就是女人,这点小事也值得急上火。
于是皇帝大手一挥,招来李九章,吩咐他去准备,李九章应是正准备退下,就听皇帝喊道:“慢着……”
“你且好好准备,届时你以朕和宜婕妤的名义亲自送去,也算是全了作为妹妹和妹夫的一点心意。”
说完还觉得自己特别有道理,煞有其事地点头,十分满意地踱着步子自顾自进屋去了。
妹夫……李九章在一旁眼角直抽,这才几天时间,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