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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全奎:“……”
在这样的时候,他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又感激又窘迫。
到最后他才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谢谢,然后认真地开始听课。
舒昕嘴角弧度渐增,同样沉浸在课堂内。
——
四中的生活非常规律。
住校生六点起床跑操,六点二十食堂用早饭,旋即开始了早自习,中午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晚上晚自习到九点。
不过,舒昕依旧不参加晚自习。
她留在家里跟着闫廷利学习玄学。
打了一段时间的基础后,闫廷利终于把功法交给了舒昕。
虽然舒昕在一年前就已经突破了第一道门槛,但生怕这样的进度吓着闫廷利,所以一直刻意的收敛着自己的修为。
不过纵然如此,闫廷利仍然觉得舒昕的天赋实在是惊人,他无数次的后悔,为什么没能早一点去香市见唐老头,这样,就能早一点见到舒昕。
平静了一个月后,姚珠亲自找上了门。
舒昕和姚珠除了那日去公司看风水外,其实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瞧见姚珠出现,她不由得有些吃惊。
但依旧客气地开口询问,“你怎么来了?”
姚珠脸上带着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开口道,“我来,只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舒昕明明是自己的亲孙女,眼下用求这个字眼倒是有些怪怪的,不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舒昕把姚珠带到了客厅,给她倒了茶后,才不疾不徐的开口问,“什么事情?”
姚珠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一行为连带着脸上的皱纹都变得更深,“是我有一个相交多年的好友,最近她在郊区投资了一个度假村,无论设施还是人员储备都是一流的,可刚开业了一星期,就发生了两桩溺水事件,一时间,无论是客户还是工作人员,谈之色变,连带着生意都变得一落千丈。要是亏本了,恐怕以后她的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舒昕抿了抿嘴唇,有些不解,“出了人命,不应该找警察断案吗?找我有什么用?”
姚珠脸上露出了一抹惊惧,“这种事情,警察当然会露面。不过,不管怎么调查,就只有一个结论,是自杀,非他杀。我那好友本怀疑是有人故意搞事情,甚至去查了那两个死者和他们家人的账户,并没有大额资金流动,所以放弃了这个想法。”她吞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说,“现在度假村里,大家纷纷流传湖里有鬼,所以,这才想让你帮忙去看看。”
原本她并不相信风水玄学,但上次舒昕去过公司后,她便对此深信不疑,所以和好友商量过后,这才亲自上门。
舒昕正想说话,不声不响旁听的闫廷利突然插声,“一起去看看。”
这些离奇的事情,他早些年见的多,虽然现在不感兴趣,单想带着舒昕出去见见世面。
姚珠虽并不知道闫廷利的身份,但却知道他是舒昕的师傅,眼下听到他应承,立刻惊喜交加,“好嘞,现在有空吗?有空的话就现在去。”
万一舒昕解决不了事端,还有一个能力更强大,眼下,她就盼着,能越早把事情解决越好。
舒昕明白师傅的想法,毕竟上辈子师傅带着自己陆陆续续地见识了许多情况。
她附和地点了点头,“有空的。”
姚珠来之前生怕舒昕一口回绝,所以并没有告诉自己的好友,眼下,她连忙捧着手机,欢天喜地地走出门外给好友打电话。
交流了片刻后,她很快就带着舒昕和闫廷利直接去了度假村。
第127章
玛莱度假村占地数百亩,建设时不仅保留了原有的风情地貌,还设计了独有的园林景观。
连居住的客房也各有风情。
但此时此刻,度假村十分冷清,门可罗雀。
姚珠得门卫放行后,便一路驶向停车场。
下车后,她一眼便瞧见了丁爱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对方的面前,同时露出了一抹笑意,“别担心,有她们在,什么事情都能够解决。”
丁爱英眼里带着暖意,但面上却是露出了迟疑之色,她抿了抿嘴唇,有些尴尬道,“姚珠,真不好意思,老杜在没有通知我的情况下,已经找来了大师。现在,他正在开坛作法呢。”
姚珠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淡。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丁爱英,好半晌,才直白地开口问道,“你们是不是不相信我孙女的水平?”
丁爱英脸上浮出了尴尬之色,她叹了口气,终于说了实话,“不是这样的,是老杜,他觉得舒昕仅仅是个孩子,难道来过家家吗?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从来不会和我夸大其词。”
老杜一意孤行,她着实没有办法。
姚珠闻言,神情稍微好看了一些,但也仅仅只是稍微。
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回头对着舒昕道,“这回是我自作主张了,让你白跑一趟。你可千万别怪我。”
自古以来,请两位大师是大忌。
舒昕与唐忠互相对视了一眼,才蹙着眉头道,“那就回去吧。”
姚珠感受到舒昕不悦的情绪,当即对丁爱英也有了一些芥蒂。
她今天是腆着脸上门求舒昕的,结果还碰到了这样的尴尬事情,如果影响了舒昕对她的观感,没准儿连带着舒展呈会一同厌弃她。
这样的后果,姚珠并不愿意接受。
她冷淡地回答,“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丁爱英一生没几个真心实意的朋友,姚珠算得上其中之一,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浮起恐慌感,见姚珠转身,她连忙喊住对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老杜找来的大师不见得靠谱,所以想让舒昕多担待一下,替我去把把关。”
这样的话,虽然得罪了另一位大师,但听在姚珠的耳里,却是极为好受。
不过她不敢自作主张,当即偏头看向舒昕,询问她的意见。
舒昕还没有发表意见,一旁的闫廷利环绕四周,眼里蓦然多了一抹狐疑之色,他伸手指向北方,“那个方位是湖泊吗?”
姚珠没想到闫廷利什么也没说,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她示意丁爱英回答。
丁爱英同样愣了愣,她立刻点头,“是的。”说完后,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到,“请问这位老先生,你是看出什么不对劲了吗?”
闫廷利摇了摇头,又指向了东北方,“那个位置呢?”
丁爱英彻底被搞糊涂,她想了一下度假村的建筑措施,立刻道,“那一片是供客人休息的客房。”
闫廷利沉思片刻。
据他的感知,北方干干净净,而东北方,却是弥漫着阴气,倘若请来的大师真有水平,第一个该开坛作法的地方,理应是东北方。
他心里有了主意,旋即引导舒昕,“你试着感受一下,能不能感受到别的东西。”
舒昕的修为没有闫廷利那么高深,她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却是一无所获,最后她沮丧地看着闫廷利,“没有。”
闫廷利一愣,好半晌才回过神。
这段时间,舒昕的表现着实太过于优秀,这么沮丧的表情,还是第一次看见。
可不知怎么,他的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舒昕还是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的。
当即,闫廷利主动替舒昕答应了,“那我们就厚着脸皮去把把关。”
丁爱英喜出望外,连忙安排车辆把一众人带到了湖泊旁。
舒昕刚下车,就看见湖边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物品,黄纸、笔、糯米、朱砂、香蜡、供冥碗等。
桌子旁,站着一个身穿道袍的老人,他手拿三柱清香朝东方拜了三拜,随后手中姿势变换,嘴里念着咒语,“天地清明阳明之精,神极其灵……”
杜恒山本紧张兮兮地盯着做法的老人,但瞧见丁爱英下车,忙不迭地走到她的身边。
同时一脸晦气道,“大师说,这湖里有冤死的鬼魂。正是因为他们的作祟,所以才会接二连三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好在做过这场法事后,这鬼魂就能被超度,以后咱们度假村再也不会发生人命了。”
说话的同时,他的脸上满是庆幸。
显然,这段时间因为两条人命的缘故,折腾得他有口难言,现如今解决了这桩麻烦,人都轻快了。
丁爱英惊喜交加,“真的吗?”
杜恒山连连点头表示肯定,视线一转,他瞥见了舒昕一行人。
他的心里划过一抹不悦,不过,脸上半点也没有流露,想了想,甚至还客气地问了舒昕一句,“你看出什么名堂了没有?”
舒昕窥了一眼杜恒山的面相,眼里流露出了淡淡的讥讽之色,“你真要听?”
杜恒山点了点头。
舒昕不客气道,“据我观察,这湖泊里根本没有冤死的鬼魂,要多干净就有多干净。不仅如此,那位大师正在做的法事,也只是虚张声势,没有丝毫的作用。”
生怕杜恒山不信,她干脆随便讲了几处错误,“首先桌子上的摆设完全是一塌糊涂,连顺序都错了,其次他脚下踏的步伐,也是毫无规律可言。最后,他念的词,只是戏文里的词,我们正统玄学一道,从来没有出现过哦。”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如果修为足够,那上面这些错误也能够被勉强弥补。
但她在对方做法时,依旧没有感受到一丝修为波动。
这样的人,不是骗子又是什么呢?
杜恒山一张脸瞬时黑如锅底,他脸色有些扭曲,最后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舒昕,“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舒昕年纪那么小,一时之间,他根本判断不出来到底谁是谁非。
姚珠听到这话,心里立刻不乐意了,她翻了个白眼,想要替舒昕说话。
不过丁爱英比她说得更快,“什么真的假的?舒昕曾经还帮过袁世城,他都对舒昕推崇备至,你凭什么质疑?”说到这儿,她冷冷的看了一眼还在那里装模作样的大师,“还不赶紧把这西贝货赶走?事情传出去没准会被笑掉大牙。”
杜恒山正纠结不定,但听到了丁爱英这番说辞,一颗心顿时往舒昕偏去,他眉头蹙得更紧,犹豫了片刻后,就大步流星地朝着大师走去。
“你先停下。”
那大师正胡乱挥舞地高兴,哪里能停下。
他翻了个白眼,佯装没听见,又继续神神叨叨的念咒语。
杜恒山连忙伸手,想要拽住大师。
可那大师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停是停下了,但身体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时不时地还抽搐一下。
杜恒山顿时被吓住了,手足无措的看向了舒昕方向。
舒昕:“……”
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老头。
哦不,见过的,曾经天桥底下摆摊的“同行”,也是这么不要脸。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走到了老头身旁,瞧见他闭着眼却仍在转动的眼珠,提高声音道,“打电话报警吧,他涉嫌欺诈。”
老头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一想到被带进警察局之后的种种后果,他就有些心虚。
又抽搐了好几下,他悠悠醒来。
杜恒山这下立刻看明白了,敢情这所谓的大师是在耍他玩儿呢。
他脸发红的同时,又有些怒火中烧。
老头见势不妙,率先质问道,“刚才已经和你说过,不要来打搅我做法事。就因为你的缘故,法事不仅没有做成,还害得我受到了反噬。”
舒昕又往老头的身边走了几步,“你是哪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