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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正待放行离开。
“等等。”那为首的军将大步上前,举起手中的灯笼,围绕着那群军马转了一圈,口中啧啧道:“都是难得好马啊!这些,全都是钤辖府买的?为了那支重骑队,都钤辖可真舍得啊。”
这时梁阿水豪气地一拍胸膛:“三十重骑摧千敌,如此豪杰之士,俺们又岂能无所表示,这些马匹,都是俺们所赠……”
梁阿水这一说不打紧,那司录参军暗暗叫苦,连道坏事了。
果然,那军将当即变了脸sè:“什么?送的?哼哼,好,好得很!你们这群贼配军,莫不是只知巴结钤辖府,却不将我‘勇胜军’放在眼里么!”
梁阿水懵了一下,挠着脑袋,眼睛看向司录参军,嘴里喃喃道:“什么‘勇胜军’?跟俺们有关系吗?”这还是梁阿水心里一直没把这身官皮当回事,所以对那句“贼配军”不太感冒,否则以他的火爆xìng子,怕要当场发飙。
梁阿水实话实说,却不啻于火上浇油。那军将怒不可遏,嘴里倏地大吼一声:“勇胜军的儿郎们,这些贼配军竟视我等如无物,宁愿白送二十匹马给钤辖府,也不肯给咱留一匹。即然如此,咱们也甭客气,儿郎们,给爷爷截下一半来,献与统制大人!”
那军将话音刚落,手还没按上腰刀柄,迎面便遭到一记重击,当即眼冒金星,鼻血长流……但还没完,一阵噼哩啪啦的暴响,梁阿水拳拳着肉地打在这军将脸上,边打边骂:“抢马?抢物事抢到贼祖宗头上了!俺叫你抢!叫你抢!劈面锤!劈面锤!”
梁阿水一开打,手下那群吃惯了水上浮食、好勇斗狠的军汉,立马先发制人。以二十对三十,竟将那群原本气势汹汹的自称“勇胜军”的巡兵,打得满地找牙。
在场只有两个人没动手:关忠勇与司录参军。
这会那司录参军在一旁不停央求众斗殴者住手,只是一方揍得正欢,一方哀声求饶,谁也没去理会他。
一时间,怒吼惨叫,马嘶哀嚎,火影幢幢,步履杂踏。
虽然是在夜间,但通衢大道上发生这样的恶件,想不惊动人都难。很快,长街尽头便出现一条火把长龙,伴随着急遽的蹄声与大队人马的整齐步伐,以及兵甲互击的铿锵响声。
关忠勇一个箭步上前架住梁阿水的双臂,低声道:“有大批人马来了,叫儿郎们住手。”
梁阿水揪领子的手一松,将那满面是血的军将像破麻袋一般扔在地上,扬声道:“天……小的们,停手,列队点名!”
当天波营战士纷纷退后列队之时,长街上也传来一个沉稳雄浑的声音:“某家保州刺史、济南府兵马都钤辖关胜是也!所有斗殴军兵,统统住手!三通鼓后,尚有未停手者,军法从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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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山雨欲来
猎猎火光中,在大批军兵簇拥下,一群铠甲闪亮的骑士左右分开,一骑策马而出。(无。;弹窗。。。。
铁券盔、鱼鳞甲、枣红马、重屈刀……
这不是今rì在望远镜中看到的那名带头冲阵宋将吗?他就是关胜?
梁阿水惊讶万分,rì间看时,由于距离过远,只看到他的装束,无法看清五官。此时双方相距不过十余步,在熊熊火把的照耀下,可以清楚看到,这是一个年约四旬,方面高鼻,双目开合间凛凛生威的大将。他脸上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其颔下长髯用一幅水蓝sè的锦囊嵌套着,用丝绳勾挂在双耳之后。显然对自己那一把美髯极为爱惜,保护有加。
身为一位五品高级武将(宋朝的品秩远没有后世明清那样泛滥掉价,七品为中级官员,五品算是高官,尤其武将更是如此),居然敢于冲锋陷阵,而且手杀敌军,血染征袍,端称得上是一员勇将。
关胜沉着脸,手中屈刀向前一指,身后的军兵齐举刀枪,将场上斗殴的双方连人带马一并围住。
似梁阿水这等水枭,能让他服气并卖面子的,只有符合他心目中骁勇敢战的标准人物,而关胜,显然达到了这个标准。再加上关忠勇一再向他摇头使眼sè,因此,梁阿水并未反抗,同时示意手下战兵不要妄动,只要对方不过份,便静观其变。
同样被刀枪指着的,还有被打倒一地的巡兵。此时正狼狈不堪地相互搀扶而起。由于先遣营战士是送马,而且身在客地,为不至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基本上都未携武器,亦未着甲。没想到你不找麻烦,麻烦却会找上你。这一架打下来,这所谓的“勇胜军”巡兵虽然被打得一脸血、满头包,却也只是皮肉之伤,无xìng命之忧。
关胜也颇为纳闷:一边是人数较少、手无寸铁的军汉,一边是人数占优、全副武装。枪棒旁牌齐备的“勇胜军”巡兵。怎么斗殴的结果,却是明显劣势的一方胜出,而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一方落败呢?
唉!想不通事情也得处理,尽管那司录参军已经第一时间跑过来将事件原委大致道出,关胜心下忿怒,面上却不动声sè,只是哼了一声:“将所有参与斗殴人员及军马,全部押至钤辖府……”
突然人群外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误会,实是一场误会。”
随着说话声。一名满面虬须,身板粗横的披甲军将匆匆分开人群。实在难以想像。方才那尖锐的声音,竟然发自这样一个粗豪汉子之口。
“郭统制,本将有礼了。”关胜将屈刀挂在鞍旁的得胜勾上,向那粗豪军将拱手为礼,“本将也是适才方赶到,得知原委。事情的起因是……”
“关钤辖不必多言,本将在来时路上,也已得知事情缘由,都怪本将平rì御下不严。致有此误会……”这位郭统制一口咬定是个误会,并且上前狠狠给了那巡兵的军将几个耳括子。
这军将本已被梁阿水的劈面锤打得口鼻溢血、面紫眼肿,这几个耳括子搧下来,非但头盔被搧飞,发髻散乱,连嘴里那几颗本就松动的大牙,都被彻底震离了牙槽。沾着粘稠的血丝,从嘴里喷shè出来。
这军将咬紧牙关,垂首不发一言,只有从肿得只剩一条细缝的眼睛里。不时shè向梁阿水的目光,充满怨毒。
郭统制打了那军将不算,还一路拳打脚踢,将那群巡兵挨个揍了个遍,嘴里骂骂咧咧。最后抬头时,一脸怒容迅速变成笑面,向关胜拱手道:“关钤辖,你看……”
关胜自然是知道,郭某人这一手为的什么。当然这样收场也好,毕竟这位郭统制在守御济南中,也是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大敌当前,万不可生了嫌隙。当下也顺水推舟道:“郭统制身负济南四壁防御安危之重任,切不可为些许小事所叨扰,勇胜军巡兵之事,便请自行处置。”
郭统制呵呵笑道:“如此多多承情了。”
当他带着那群垂头丧气的巡兵经过关忠勇与梁阿水身边时,脸上露出与那把大胡子的粗豪模样完全不相称的温和笑容:“本将乃勇胜军统制郭振,二位将军定是马都管帐下虎贲了。今rì是不打不相识,改rì本将做东,定要请二位将军赏光一晤。呵呵,告辞。”
梁阿水愣了好半晌,回头看向关忠勇:“关指挥使,这家伙……这里(指指脑袋),没毛病吧?”
关忠勇正琢磨着,勇胜军统制?济南四壁防御?这就是说,此人所辖的军兵,控制济南所有城门及城墙防守。很显然,先遣营要完成夺城计划,这个郭振是个绕不过的人物,那么,要对此人采取何种策略呢?结交?说服还是武力逼迫?
关忠勇正沉思着,耳听一个声音道:“都钤辖说了,因钤辖府之事,竟让贵方摊上这么一档子事,深感歉意。眼下夜深,不便让贵方军兵牵如此多马匹招摇过市,可否让钤辖府自行将马带回。今rì承情,改rì都钤辖必定登门厚谢……”
关忠勇抬头见是那名司录参军,再看了看远在十多步外的关胜,想了想道:“可以,不过关某须得到交割凭信方能返回向都管大人复命。”
那司录参军也觉得有理,正想向关胜回复,关忠勇却踏前一步笑道:“不敢劳参军回来奔波,关某也一并前去,拜见都钤辖吧。”
关忠勇之前一直隐在半明半暗中,在这般混乱情形下,十余步外不注意根本看不清其样貌。此时一旦近前,关胜眼睛顿时瞠大。在听完那司录参军的话后,立即意识到这位族弟是借此机会与自己会晤。关胜当下故做沉吟。然后颇为勉强答应了。
钤辖府后院厢房中,已经卸下盔甲、解下锦袋的关胜,身穿锦袍,手抚长垂至胸的美髯,面沉如水,来回踱步。突然顿步低吼:“你可知挑拨朝廷命官,致府、帅不合是何等大罪?就算你是关某人的族弟,在此大敌当前之际,出此居心叵测之言,关某身为一城守将。为阖城军民计,也当先将你拿下……等等,你说你是随那位马都管入的城,莫非……”
关忠勇神sè平静地摇头:“马都管的五马山寨虽距我天枢城不远,但小弟却是只神交而未曾谋面。此次前来拜会兄长,恰好路上相遇,便与之随行。”
关忠勇说的是实话不假,但这种过于简略的实话,却与实情相距甚远。至少关胜就不知道。这位族弟可不止只来几个人,而是带着一支船队加大部队。
“我不管你因何而来。明rì速速离城,我会给你一道离城的手令。若是过了申时,城门关闭你尚未未出城的话,休怪我不念兄弟之谊!”关胜神情激昂地表明了自己最终的态度。
“小弟不会离开。适才小弟所言,虽有匪夷所思之处,但值此非常时期,请兄长万事小心,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关忠勇仍苦口波心劝说。
关胜长叹一声。扭过头,向后摆摆手。
关忠勇也知道这位族兄素来忠直,单凭一段空穴来风的推测,是很难打动他的,此事须从长计议。当下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轻轻放到桌案上,躬身行礼道:“小弟这里有一件物事。兄长待会可好好看看,小弟先行告退。”
关忠勇走后,关胜伫立窗前,久久不言不动。蓦然长叹一声。手一抖,竟扯断了一根须茎。关胜苦笑一下,转身取过桌上一只木雕锦盒,将断须小心放入,再合上盖子,目光下意识落在那卷帛书之上。
关胜先是一愣,自己桌上似乎没有这样的物事。稍过一会,才恍悟这大概就是族弟所言之物了。关胜犹豫半响,终于还是伸出手——不管怎么说,这些年他们兄弟感情还是不错,族弟这番千里迢迢而来,虽然目的有些不纯,总归对自己还是一片好心,看看也无妨。
当关胜展开帛书之后,果然不出所料,这是一封劝说信,只是搞不懂,为什么要用帛这样的昂贵的丝织物书写。关胜起初还一脸冷意,但越看越惊讶,因为这帛书里的语气,似乎与自己熟识,甚至有一种颐指气使之意。
一个小小的山寨头子而已,有什么资格摆这般臭架子!关胜越看越怒,正要将帛书狠狠揉搓成一团扔掉。但就在此时,目光无意间从落款上一扫而过,突然浑身一震,如遭雷殛,就此定格不动……
当关胜陷入巨大的震惊之时,在一里之外的城南知府衙门后院,一间偏室之内,一灯如豆,光影摇曳,将知济南府刘豫的面孔映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