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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就连其中五十艘俘虏船,近三千俘虏,也都挤做一团,偷偷透过船舱缝隙向滩头窥探。
滩头之上,一十三名天波师违纪士兵,俱被五花大绑,一排跪在河滩乱石上,面朝大江。
军令官一一将十三名违纪士兵的职务、所属营队、姓名报出。这十三名违纪士兵多为个案,分属不同营队,职务最低的,是一名入伍不久的辅兵,职务最高的,竟有一名副都头。
狄烈与天波诸将端坐于一侧,一个个面沉如水。
军令官念完名单后,向狄烈请示,如何处置。
狄烈缓缓道:“我虽是天诛军主,却也大不过军律,军律上规定如何处置,便依律而行。”
军令官道:“军律第七条规定,窃取军备物资者,初犯,杖脊二十;再犯,斩首。此十三人皆为初犯。”
在古代军规十七禁律五十四斩中,第十条禁律,第三十五斩为“窃人财物……此谓盗军,犯者斩之。”不过在实际执行中,也会依据事件性质与窃取财物的多寡,适当量刑:轻者鞭笞杖脊,重者贯鼻穿耳,数目巨大,斩首不贷。
天诛军的军规有所增减,并且分战时军规与平时军规两种情况。平时军规的惩罚较轻,只要不是严重违规或累犯,一般不会重罚,比如洗全队军靴与洗涮全队马桶就是其中一种惩罚措施。而战时军规就要严厉得多,斩首亦不鲜见。
“贯鼻穿耳”这一条是狄烈在审核军规时划去的,他认为军人可打可罚可杀,但不可侮辱。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这“士”,在天枢城中,不单单指士子,也指士兵。
狄烈点头:“依律执行——不过在此之前,我要跟他们说几句。”
看到军主那犀利的目光一一扫过,十三名军士齐齐愧疚低头。狄烈走到那副都头跟前:“我认得你,当日在开封之战时,你还是个队正,颇有战功……你也是个老梁山了,平日没少培训吧,怎地干这等糊涂事?”
那副都头恨不得地下开条缝,痛悔不已:“军主……俺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打军资的主意啊!俺是在捡拾泥沼中遗漏的饰物时,左右无人,俺一时糊涂,迷了心窍,就……军主,俺认罪受罚,绝无怨言。”
其余军士也纷纷泣诉,是在捡拾散落的财物时,一时鬼迷心窍。这种隐瞒战利品的行为,比窃取军资财物要轻,这也是只判他们杖脊的原因。
狄烈手一伸,军令官立即将用竹筐盛着的收缴战利品呈上。狄烈扫了一眼,无非是些银钿、手镯、铜钱之类的,值不了多少贯钱,天诛军普通一兵每月军饷怕有一小半这个数了。从这里可以看出,乃是贪小便宜之心做祟。
狄烈随手抓了一把银钱,高高举起,环转一圈,向船上滩头全师三千五百军兵大吼:“按天诛军规,这些战利品中,七成上交,三成返利。也就是说,这三百多条船的缴获,有近一百条船上的财物,是赏给你们的!也就是说,每百人拥有两条船的财物,你们每个人,都会有一笔巨大的红利!何需贪图此蝇头小利,自毁前程,甚至赔上大好性命?何其蠢也!”
十三名违规军士,无不痛哭流涕,无地自容。
狄烈伸手逐一指点十三名违规军士,目光却环顾全师官兵:“我狄烈在此希望诸君引以为戒,莫要因小失大,贪小便宜失大利。须知前方还有更多的财富与更大的前程在等着你们每一个人,我希望今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跟随我走到最后!走到天下太平、走到你们功成名就、安享富贵的那一天!”
“誓死追随军主——”
河滩前、战船上,所有天波师战士,甚至包括即将被施刑的十三名违规军士,都在梗着脖子,声嘶力竭地高呼大喊。
只有那五十条俘虏船静悄悄的,但只要进入舱中,就可以看到不少俘虏死死盯着河滩,眼睛发亮、呼吸粗浊……
正月二十六,辰时三刻,千帆尽举,百船竞发,顺流东下。
至此,历时一个月,疾行三千里,赶赴了一场王对王“盛宴”的狄烈,吃干抹净,把剩下的卷包带走,海上兜风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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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山不转水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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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波师船队从黄天荡出发,一路东进,途经润州、常州、苏州、秀州,最后经崇明岛出海,再往南行二百里,就到达目标岛屿,全程六百余里。顺风顺水,七日可至。
船队到崇明岛出海口时,正好与得到军令,从缩头湖撤离的龙旭船队相遇,天波水师全师四千人船,终于会师。欢声雷动,齐向嵊泗列岛进发。
天波水师船只,多为平底江船,不宜远洋出海,好在两浙一带近海岛屿众多,并不需要驶入深海,这样江船也基本能够应付。
海上自有风浪,天波水师官兵多数只在江湖里打混过,还是头一回出海。好在毕竟是水师战士,风浪大些都还受得起。惟有那数千金兵俘虏,无一不吐得稀哩哗啦,瘫软一地,根本不用绑缚,叫他们跑都迈不开腿。
张荣一干将领,最担心的就是他们的军主,印象中军主可是一位山中猛虎,到了这海上可就……很快,张荣诸将就发现自己白操心了,军主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表现得从容自然,甚至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上山是猛虎,下海是蛟龙。军主。神将也——天波师诸将也只能如此兴叹了。
天波水师长长的船队,沿着海岸线南行。沿途诸州因为兀术军深度入侵,各州厢军溃散,防御废驰,看到这般庞大的船队,也只能瞠目以视,半点不敢异动。
如此前行两日,终于抵达目的地。
当那座海岛出现在眼前,岛上驻守士兵,划船出来迎接时。天波水师士兵无不欢呼雀跃——但比他们更开心。以至喜极而泣的,却是三千战俘……
浪拍礁石,海鸥掠空,群峰隐现。沙滩绵长。
这是一个面积约两平方公里的小岛。岛上有绵延起伏的山峰、有数汪水潭、有深邃宽广的山洞、有新建的一排排营房。岛屿南面。是一片平坦的滩涂,岛屿北面,则是一个深水港口……可以说。除了面积小了些,这小岛完全符合作为一个海外军事基地的条件。
狄烈对中国沿海岛屿分布还是比较熟悉的,而且两浙一带的外海,因为岛屿众多,也比较容易识别。从航行方向、与海岸线的距离、以及与沿途岛屿的分布态势来看,这座海岛,应当处于后世的嵊泗列岛与舟山群岛之间。
此时的荒岛,如果再过得三、五十年,以历史上南宋海贸之兴盛,早晚会被人发现占据。不过在这两宋之交,此岛还是一片荒芜,天波师算是先下手为强了。
狄烈花了两天的时间,将全岛探查了一遍,对张荣的眼光表示满意。
接下来就是将三百多船财物及二百多船米粮、军马、牛羊牲畜等物资转移至山洞内,三千俘虏自然不能白养,当仁不让当起搬运工。金兵多为北人,海上飘泊已去了半条命,还没恢复就要干这繁重的体力活,加上水土严重不服,纷纷病倒。等到物资全部转移完毕时,已有百余人急病而死,轻重病者亦不下三百人。
狄烈下令将病疫俘虏全赶到一个山洞里,每日有军医前去诊治。这种水土不服的情况,基本上还得看个人自身抵抗力,扛下来存活,扛不下就死。
天波师战士,自然是住营房了。不过当初兴建岛上设施之时,纵然是张荣与龙旭,也没想过会有数千人居住,营房自然是不够的。只好让一部分军兵住山洞,然后紧急修建新营房。
港口处根本停不了这七百多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只好把小船全部悬吊到大船两侧。除了留下三艘备用大战船之外,其余大船两舷都挂得满满当当。即便如此,还是有近两百艘小船无法入港。最后还是在此地驻守的一名老兵建议,将其余船只,转移到附近几个更小的岛屿。这些小岛屿,都是荒岛,偶尔有渔民及商船停靠。不过值此航海末季,基本不用担心会碰上停靠的商船。
古时出海商贸,多半都是选择在秋冬之季(一般是十一月到次年二月),这段时间盛吹北风,利于航海。
狄烈的船队登岛时,已是二月初,此时江浙、福建一带的商贸航行已近尾声,自然不虞会碰到商船。
狄烈立即采纳了这个建议,将船只分散停泊,总算解决了船只停靠问题。如此连续忙了数日,四千大军才算安定下来。
由于缴获兀术军全部粮草,天波全师士兵加俘虏一共六千余人,基本不用担心粮食问题。兀术的粮草,可是为五万大军准备的大半个月的量,六千多人怎么也能撑上两、三个月。
不过,梁山人总是习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不,梁阿水与燕七郎,兴味盎然地带上几条船,天天出海捕鱼捞虾,改善伙食去了。
进入二月,海风已带着丝丝暖意。在海岛西南最大一座用做议事厅的石头彻成的房屋内,天波师一干首脑:狄烈、张荣、孟威、郑渥、龙旭、燕七郎俱在座,唯有梁阿水外出捕捞还没回来。
诸将齐聚议事,主要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郑渥与龙旭两位参谋长,出于保障军主周全的安全性考虑,提出较保守的战略。一致认为可静待两个月后,时节入夏,按金人夏去冬来的习性,自然会退兵河北,届时便可还师梁山。然后派重兵大船,护送军主西归长安。
张荣却觉得闷在这里两个月。除了捕鱼捞虾,啥事不干,未免闲得慌,也挺浪费兵力。尤其那一群俘虏,杀不能杀,留下又费米粮,不如押着俘虏返回长江,向泰州金军发动一次强攻。既可震慑并削弱完颜昌的兵马,又可以将这些俘虏消耗掉,堪称一石二鸟。而军主只要安居此岛静候佳音就好。并不影响安全。
应当说。两种策略都有道理,前者较保守,后者较积极,端看狄烈如何取舍。
在诸将期待的目光下。狄烈暗暗计算了一下日期。不紧不慢地道:“张师长的计划不错……”
龙旭急道:“军主。这些俘虏囚禁在岛上还没什么,一旦押回陆上,可能会泄漏我们藏身之所啊。”
狄烈做了个稍安毋噪的手势。道:“就算完颜昌知道我在这又有能如何?海上不比陆地,没有方向,没有路径,便是宋军的水军,都不一定能找得到此处,更别说北边的那群旱鸭子。再说了,没有足够的大型船只,兵再多也难以出海,登陆更是大难题,金军如果真敢来,我正求之不得。”
诸将细细琢磨,频频点头,都认可这一点。龙旭的思维还没能从山地江湖作战的窠臼中跳出来,故而有此担心,倒不奇怪。海战这方面,对这时代任何一支军队而言,都是一片空白。
狄烈续道:“张师长的计划不错,但目下时候未到。我师下一步的行动方针,是派侦察船只,返回长江,监视泰州金军动向,搜集情报。如果我估计得不错,最迟至三月,中原战局,必有巨变。到那时,才是我们反攻的最佳时机。”
郑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