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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整个下午，就连口开水都没有喝过。
珍姐没再出声，估计是收拾去了。
雪落也没再说话，只是蜷缩在沙发内，脑海里一片空白，就那样坐在那里发着呆。
楼上没有声音，楼下也是寂静一片。
珍姐切了水果出来：“夫人，吃点水果吧……”
雪落没有动静，珍姐望了她眼，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觉得少爷和夫人之间，又没有昨天的融洽与安详了。如果一直像昨天那样……该有多好。
苍穆窝在书房内的大班椅里，面前的烟灰缸，已有半缸的烟蒂，而他的手指尖，还夹着一根，面前的电脑，不知何时，早已黑屏一片。
他应该高兴今天她所说的话，在他和伊向天之间，做出了如此清晰的选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般，沉闷地他喘不过气。
再没有人，能够激出她心底，如此多的情绪。可以那样肆意地流泪。除了那个人，再没有人了。
指间突然传来灼痛，他瑟缩了下，忙掐灭烟头，看了下时间，已近午夜，也不知道她睡了没有。
他起身走向卧室，卧室的床上空无一人，他有些恍惚，突然间又焦急起来，转身拔腿就往楼下奔去。
才奔下楼梯，便看到沙发上躺着的人。
怀里抱着抱枕，蜷缩在那里，已然睡着。
他走近她，从上而下望着，她侧睡着，发丝有些凌乱，遮盖了她大半个脸。
他蹲下身子，伸手替她撩过发，露出她细腻洁白的肌肤，他定定望着她，看到她卷翘的睫毛之上，那还微带着的湿意。
他的手突地僵在半空中，后又缓缓垂下去。
伸手去抽她怀里的抱枕，她却是抱紧了些。
他去扳她的手指，发觉她的手冰凉冰凉，她没有再抱紧，他很顺利地抽出，然后抱起她，朝楼上而去。
那样薄弱的身子，没有多少的重量，像是漂浮在空气中，那么不真实。
他睡在她边上，一直望着她，不敢眨眼，更不敢闭眼，生怕一睁眼，她便会不见。
雪落突然间就醒了过来，好像是做了个梦，吓出了一身的汗，可是眼睁开，却一点记忆也没有。
她转身望了下身边，空无一人，不知道他是没有睡，还是老早起来了。
她伸手去掏手机看时间，时间还早，才七点多。
她忙披了衣服起床，这么早，他应该还没去公司。只是脚才着地，便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纸条。
“我有事回纽约了，没叫醒你，你多睡会儿，给你开了闹钟”
雪落转头寻找闹钟，也放在床头柜上，她拿过看，还有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
她就此又倒了下去，手中捏着纸条，嘴里喃喃：“原来回纽约了……”
可是，可是……不是说了要去国内吗？那他什么时候去？还是……他直接从纽约飞过去？
她忙拿过手机，按下他的号码，那端提示关机状态，估计是还在飞机上。
雪落也再没睡意，起床下了楼。
接到苍穆的电话已是傍晚时分，雪落正陪着欧阳美莲吃着晚饭。
他似乎很忙，没说几句话便挂了电话。只说是义父出来了。
他所说的有事，可能就是和义父有关吧？
之后就一直没有他的电话。
第二天晚上司机来接她的时候，给了她三张飞机票。
“夫人，这是总裁让我交给你的……加州飞往中国的机票，还有两张是给你小姐妹的……”
她知道他所指的是芊芊和小阳。
雪落接过机票，是明天晚上的飞机，时间晚上八点四十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回到家，她给他打了电话，他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可能还没下班在开会。
半夜的时候，她正睡得迷糊，手机铃声响起。
她惊醒，看了下是他的电话，忙按下通话键。
“睡着了？”
拒“哦……”
实一直都没有睡，手机紧紧攥于手中，想要等他的电话，结果等到累，闭眼昏沉沉起来，现在一听到他的声音，睡意早已全无。
“你……你在哪？”
瓞她问道。
“刚到家……”
他那端寂静一片，似乎都能听到他浅显的呼吸声，而她枕着手机，觉得他离得她是如此近。
“想我吗？”
他又开口，话语如这沉静的夜色，似乎柔得能滴出水来。
想。
不知道想什么，可是，就是会有意无意想起他，而想起他的同时，也会想起另一人。
那天，她还是把他狠狠伤了吧？
不想伤害，却仍然将他伤到最深。
他说，欧阳雪落，你会后悔的。
是的，她会后悔，她明明可以好好和他说话的，明明可以不用那么激动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出现，她就心乱跳。
总感觉四周围，像是有千万双眼睛在盯着他，只等着他的出现，便要将他绳之以法。
而她更不想听那件事，不管她在他的浴室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也全都让它过去。
“雪落？”
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他又轻声开口，怀疑她是不是睡着了。
“是……你明天……明天会赶过来吗？”
耳边突然传来他的声音，也将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她忙问着他。
“我尽量……如果时间来不及，就纽约出发……你和白汐阳她们一起吧……到了国内，会有人接……”
“哦……”
她诺诺应了声，心底突然间有些失落。
“那睡吧，已经不早了……”
“嗯……你也早点睡……”
“晚安……”
芊芊没有去成，向家的老祖宗要过八十大寿，向谨然传递父母的话，说是非到不可。
而老祖宗在英国，她只得跟着向谨然一起回去。
于是，回国的路上，只有雪落和小阳两人。
“喂，你老公真的赶不过来啊？”
小阳捅了捅边上的雪落，问道。
雪落正在打电话，那端仍然处于关机状态。
她看了下时间，登机二十分钟了，马上就要起飞了，他应该是赶不过来了。
“没事啊，反正他那边赶过去也一样，国内他都安排好了有人会接机的……”
雪落笑笑，对着小阳说道。
空姐过来提示系好安全带，飞机也进入起飞状态。已关闭的舱门却在此时突然间开启。
小阳顿时惊呼出声：“唉，你老公唉……”
雪落望去，苍穆只提着手提步入机舱内，俊脸上一片疲惫。
对着她身边的小阳略点了下头，表示招呼，随即又望向雪落。
“你才到吗？”雪落忙开口，看到他坐入她另一边的位置。
“就等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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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们一飞机人就等你了……”
他笑笑，没再说话。
头等舱内，并没有坐满人，除了她和小阳两人坐于靠窗的位置，她们前后还各坐了四个人，另一边靠窗的位置，也还坐了两个人。
一路上，小阳和她聊着天，从她家小白到容警司到美国校园到老教授再到美国政治再到国内环境最后绕到了天气问题上。
苍穆没有参与她们的话题，只是打开笔记本看着。
因为昨晚睡得不好，雪落与小阳聊着，便打起瞌睡来。
哪怕这里的座椅比较宽敞，但蜷缩着睡还是会感觉不舒服。
睡梦中，觉得自己靠在宽阔的肩膀上，熟悉的味道，能让人心安。
于是，她便就这样，一路睡下去，直到醒来之时，才发觉他不知何时已和小阳换了位置，而她枕在他的肩膀之上，睡得如此惬意。
飞机内，除了前排座位上那一枚晕黄的灯光之外，其余全是昏暗一片。
她扭过头望他。
他正闭眼沉睡着，极熟的样子，眉头却微蹙着。
哪怕是睡着了，也像是有千万的心事。
而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替他抚平了那眉间的皱褶，只是手才碰到他的额头，便被他一手抓住。
她惊了下，却见他并没有睁眼，只是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下，然后伸手去揽她的肩，让她靠于他肩上。
雪落没说话，只感觉这样的安逸，安逸地如此不现实。
一直没再睡着，飞了近十个小时，才终于到了国内。
第一百九十九章
国内的天气与加州比起来，还真的低了那么几度，又是临近晚上，虽然机场、高速，哪怕是市区，都是热闹非凡，但还是会让人觉得冷。
苍穆带着雪落入住了酒店，小阳则由苍穆派的车子送回了家。
落日余辉映照着整个城市，使得城市渡上了薄薄的一层红霞。
雪落走至窗前，从这儿，刚好能看到整个天边落日。
拒红彤彤的，犹如火烧云般。
她想起还在很小的时候见到过，这么多年来，她都没再看到。
深深吸了口气，虽然这个城市，她没有生活过，但一如以往的十八年，那样亲切，就如她从未离开过。
瓞苍穆倚在门边望着她，脸上微带着笑，太阳的余光照在她的身上，周边晕染了一层金色，她像是从画中出来的人，那样美，美得通透。
她突然间就转过身来：“我们去逛街好不好？”
他微点了下头，转过身去拿外套。
太阳渐渐隐下去，整个城市更加阴冷起来。
街道上人很多，估计刚好碰到了下班时间，到处都塞车。
但他能看出来，雪落很开心。
第一次，她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无拘无束，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热腾腾的小吃街，她穿梭在人群中，像个美食家般，一样一样品尝过来。
他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调皮的样子，脸上始终带着笑。
“喂，这个好吃……臭豆腐啊，好香……”
她拿牙签签着一小块臭豆腐挤出人群，挤到他身边，想要喂他吃。
苍穆眉头紧蹙，别开头去：“臭死了……”
“什么臭死了，你吃下去就觉得香了……”
小时候，她们放学回家，最喜欢买这种东西来吃了。
雪落瞪着他，非要喂他。
他怎么都不肯吃。
到了最后，她一口咬掉，不理会他，转身又朝着前面走去。
他看着她负气的表情，不禁笑出声。
“这么好吃的东西，你没有吃到，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对着走至身边的人说道。
身边的人瞟了她眼，却是一点不在意她的话，只是凉凉说了句：“晚上可别吻我！”
雪落一听差点就咬掉了自己的舌头，白皙的脸倏地就红了起来，大眼前后左右顾盼着，生怕周边的人全都听了去。
他他他……他这是什么话？这可是公众场合，他说这话，别人还会以为……会以为她是那啥女……
可是要知道，每次禽兽的可都是他！
而他，却像是一副没事人一样的，继续朝前走去。
所幸身边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氛围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俩的谈话。
雪落又从人群中挤出来，手里拿着塑料杯子，杯子中是鱼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