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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爸爸就是知道她的脾气所以才做下了这种决定,方总裁这个名头虽然好听,可压在身上的重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开车,快开车。”她别过脸,索性不与他吵。
可沈渊哪会这么容易放过她,他嘴角动了动严肃的道:“你回头好好想想,这个孩子该不该留,既然要断了就断个干干净净,还是说你对卓然没死心,依然打着跟他复合的心思?”
呼吸一滞,她也跟着皱紧了眉头:“沈渊,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他愣了愣,心中跟着一紧,看了眼周围来了又去的车流下意识的闭了嘴。
他们之间的兄妹关系不过是一场笑话,哪怕法律上是,可私底下……
明雅冷哼,瞬间撇得干干净净:“开车吧,我的事我会自己处理,用不着你瞎操心。”
一丝尴尬在他有些僵硬的面容上划过,等了好半晌明雅才听到他重新发动引擎的声音,而伴随着车子如箭一般飞出去的是沈渊冷得仿若冻结成冰的语调:“好,你的事我管不着,管不着!”
车厢内的温度瞬间降到冰点。
一路上,明雅看着他一言不发的表情,忍不住拢了拢衣襟,只觉得开着暖气的车厢要比外头的冰天雪地还要冷上几分。
她不知道那个李伯伯住哪,只听说退休以后回乡下颐养天年,却没想到他住的乡下如此偏远。
连续两个小时的车程,走完高速路上又走了一段国道,却没想到在下了高速路没多久的时候他们就被堵在了路上。
十五分钟后,明雅瞥了眼外头雪花纷飞,满世界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情景,不耐烦的打开车门想上前瞧瞧。
“你在这呆着,我去看看。”
可有一个人比她更快的拉开车门下车。
明雅收回手也不跟他抢,目送他走远的背影伸手往兜里探了探,下意识的想把手机拿出来看看。
可少顷,当她摸到一片空荡的时候不禁一愣,对,手机已经被她扔掉了,刚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连着保安那部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约莫十分钟以后,沈渊带着一身的寒气回来,刚坐进来便连连拍去头发和肩膀上的积雪。
车门拉开,明雅被灌进来的冷风吹得缩了缩脖子,见他沉默不语,忍不住张了张嘴问:“前面什么情况?”
他不耐烦的应了一声,只说堵了,却没说具体情况。
明雅“喔”了一声,回头看看车屁股后头的一排车龙,这下他们算是被困在这了。
谁料到会遇上这种倒霉事,看看外头黑压压的天色,明雅往皮椅那又缩了缩,这时身旁突然丢过来一件外套,倏的盖在她脑袋上,被她抓下,回过头看着他仅着羊毛衫的样子。
明雅喃喃的嘀咕了句:“你不冷吗?”
“披着。”他简明扼要的说完,双手抱着胳膊往后靠,“饿了车后头有零食,鬼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
听那不耐烦的语气,料到他心情不好,明雅就不去触雷了,正好她肚子饿,于是便轻手轻脚的爬到后车座上,从底下拉出一个X超市的大号塑料袋。
翻一翻,看到满满的一袋子薯片、巧克力、饼干,她略微吃惊的说:“你怎么在车上放这么多吃的。”
沈渊没回话,安静的靠在那儿闭目养神,听着她撕开包装袋的声音眉头动了动,没多久嘴边便闻到一阵薯片的焦香。
“吃点?”
她捏着包装袋的下端凑到他面前,可沈渊只是拧了拧眉毛便推开。
“我不吃。”
“不吃你买来做什么?”她收回手,往嘴巴里塞了一块薯片,咀嚼咀嚼含糊不清的说,“难道你还有用零食泡妞的习惯?”
“……”沈渊咬咬牙,如果这个世界有“小白眼狼”这种生物,估计长得就跟方明雅一个模样,要不是怕她在高速公路上饿肚子,他也不会买这些东西,起初他根本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只能每样抓一点,谁知道一买就买了一大包。
拧开柠檬汁的瓶盖,她吃吃喝喝的倒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加上车里开的暖气,暖意融融的令人懒意渐生,明雅眯起眼,舒服得险些就要睡着。
可这人也有乐极生悲的时候。
不到五分钟,她发现自己的水似乎喝多了……
丢下喝了一半的柠檬汁,她缩回后车座,小屁股跟坐不住似的扭来扭去。
她看看外头排成长龙的车队,再看看国道旁的树丛,面上晃过一丝焦虑。
沈渊老神在在的靠着座椅,自然没发现她的小动作,可这时后方突然伸过来的一双手,猛的抓住他领子,力道之大却令他忽视不得。
“沈渊……”她犹豫了下,压低了嗓子叫他,看起来很不好过。
“你怎么了?”他回过身,看着她扭扭捏捏的模样,拧起眉头瞬间就猜到了,“想上厕所?”
明雅的表情略微僵硬了一阵,而后郁闷的点点头,可瞧着他漫不经心的往不远处的小树林一指的模样,心下一急:“你陪我去吧。”
他闻言顿时就挑高了眉头,用眼尾斜了她一眼嘲讽道:“又不是小学生,上个厕所还得我跟着?”
那算什么厕所呀,那分明就是荒郊野外,而且周围人可不少,被看到了怎么办。
明雅瞪着他没动,抓在他羊毛衫上的手越来越紧。
沈渊叹了口气:“走吧走吧,你这女人就是麻烦。”
拉开车门的时候外面的天色依旧暗沉,冷风夹带着飞雪飘在她身上,明雅忍不住又往身旁的热源靠了靠。
沈渊锁好车领着她一路往没人的地方走,零零碎碎的杂草石子与坑坑洼洼小坑埋在茫茫白雪当中,一个不小心就会踩空绊倒。
最后明雅终于在远处找到了一个小土堆,刚要脱裤子却迎面撞上沈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挥挥手,她赶人:“你到前头给我守着,不准回头。”
沈渊眯起眼,敢情她还把他当佣人了?
“愣着干什么。”
明雅红着一张脸,还让不让尿了?
他挑起两道剑眉,咬咬牙背过身去,可没多时,当一阵悉悉索索的流水声飘入耳际的时候,他不由的僵硬了片刻。
那细细的流水声其实很小,流速均匀似乎是有意控制的,但透过周围的风声钻进他的耳里,原本黝黑的俊颜愣是浮上了两道红痕。
明雅用最快的速度上完了厕所,然后抽上裤子从小树丛里出来:“好了走吧。”
刚一抬头,他不带一丝笑意的脸令她愣了下,微微拧起眉头,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哪得罪他了。
沈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看她的细眉大眼尖下巴,脑子里晃过的确是她15岁那副白花花水灵灵的小身子。
轻咳一声,他掩去自己的尴尬缓缓朝她走来:“我也要上。”
明雅“喔”了一声垂着脑袋正想给他把风的时候倏然惊觉到,他去的方向不就是她刚才蹲过的那块地吗?
回去的时候两人一前一后的在小路上行走,沈渊跟在后头一直盯着她的后脑勺。
明雅的头发长得很好,又黑又亮,如今简简单单的扎成马尾,一身白色羽绒服、水洗牛仔裤、帆布鞋,活泼清纯的模样哪像一个刚离过婚还怀有身孕的女人。
就在不知不觉间,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去,露出的一片金色的夕阳默默融入了周围花白的世界里,就连眼前的女人也因为余光而变得更为耀眼。
突然,他放慢了步子,视线胶着在她露出的皮肤上,真白,一种扎眼的能揉出水的白。
还有那薄薄的肩膀仿佛不羸一握的腰……忍不住将视线移到自己微烫的掌心,那手感他知道,真是软的不可思议。
心中砰然一动,在拉开车门的时候他轻轻的舔了舔唇,想到在不久之后他将能拥有她一晚,浑身顿时燥热非常。
只要一晚上,搓搓她的锐气,也一并平息下自己那颗烦躁不安的心。
不就是个女人嘛,只要上过一次估计也就那么回事儿,他不过在方明雅身上吃过亏,没能如愿尝到味道,所以一直心心念念着,如今让他尝一次,就一次,估计也就腻了。
回到车上,明雅在后座那睡了一会,幸好堵得不严重,很快路便通了。
而经过这一折腾,他们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的事。
推开车门,明雅抬头看了眼还在不停往下飘的雪花。
听说李伯伯住的房子距离国道有些距离,狭窄的小路上积雪过深,车子开不进去所以只能走着。
她下了车有些吃力的朝前走,没多久一只脚便陷入了雪里,当她正努力与积雪奋斗的时候胳膊突然一紧,沈渊已经来到她的身边,有力的手臂支撑这她的重量一步步的朝里走。
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她瑟缩了下抬头看他身上那件薄薄的羊毛衫,唯一的大衣正披在她身上,而他自己则冻得嘴唇都开始泛紫了。
看着他那副可怜相,明雅仅剩不多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贴上去,温热的小手覆盖上他的手背,象征性的搓了搓,在他微愕的面容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没多久,明雅便看到了不远处的大杂院。
李伯伯住的房子是北方的基本模式,东西南北几个屋子围成一个院子,而后在西面还有一块空地,被木头篱笆给围了起来,明雅远远看过去,虽然被白茫茫的积雪给覆盖了,可不难看出之前的用途。
那应该是一个用来种植蔬菜的小圆子。
李伯伯两夫妻似乎接到电话,早早就在门口等着,看到沈渊迎上来客套了两句,而后一把握住她的手,脸上有些激动。
“明雅,你可算来啦。”
明雅有些腼腆的跟他道了声好,跟在他们身后进门。
这个李伯伯原名叫做李顺才,是爸爸的专用律师,在方氏担任法律顾问一职,跟了爸爸几十年,也算是个老臣子。
明雅小时候见过他几次,后来听说他退休后带着妻子回老家了,只是没想到爸爸会把这么重要的钥匙交给他保管。
进了屋子,明雅随便找了快地方坐下,而后慢慢打量这里的环境。
白色的墙壁,崭新的家具,墙上挂着空调,地上摆着玻璃茶几,别看外头破破旧旧,屋子里的布置可现代化得很,还有暖气,电视机。
沈渊果然是个老油条,一进门就跟自来熟似的端茶倒水兼泡茶叶,活像这家的主人是他似的。
而李伯伯这人似乎挺喜欢沈渊,看他过来搬出棋盘两人围在一起下起了象棋。
明雅撑着下颚等开饭,她觉得她最近堕落了,吃了就睡,睡了起来等饭吃,完全失去了人生目标,过上了猪一样的日子。
晚上吃得简单,原本不知道他们要留下来吃饭所以什么都没买,如今柜子里只剩下些牛肉丸子和青菜。
明雅不好呆坐着等吃,进了厨房看到李婆婆在包饺子,忙不迭的上去帮忙,最后简单的炒了几样小菜,剩下的全用来打火锅了。
“明雅这菜炒的真漂亮,以后谁要娶了你得是多大的福气。”李婆婆当着两个男人的面夸她。
沈渊用筷子戳了戳明显炒过头的白菜叶子,挑起好看的眉毛戏谑道:“这里是不是炒焦了?”
冷不丁的被人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脚,他龇牙咧嘴一阵倒是没出声。
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李婆婆乐呵呵的笑道:“你俩真配,结婚了吗?”
话落明雅噎了一下,再看看沈渊他也没回话,于是忙不迭的澄清:“我们是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