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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是年前进来的秀女?”他咧了咧嘴,笑容迷人又危险。
“跟你有什么关系?好大的胆子,敢在紫禁城里调戏皇帝的老婆。”我放大了音量,头皮痛哦。
“皇帝的老婆,你是么?哈哈,挺自信啊,看你这发式,就知道你还没有那个资格。”他笑得好得意。“看你还长得不错,干脆让皇帝哥哥允了,跟我回恭亲王府做个现成的福晋可好?”
第十六章 庭院深深深几许(四)
正文 第十六章 庭院深深深几许(四) 恭亲王府?“你是鬼子六?”我脱口而出。以前历史课本上见过他,听说跟慈禧有一腿,不知道真的假的。
“鬼子六,”他放开我的头发,“你听谁说的?”他收起笑容,变成了冷面帅哥。
对哦,这名字好像是后来才有人叫呢,他自然不懂,我该怎么撒谎呢?“哦,不是,奴婢口快,进宫前听家父说过六王爷的光荣事迹,这鬼子嘛,以前奴婢叫自己的兄弟姐妹就叫鬼子,亲切,亲切!”这谎编的,真叫蹩脚。
“是吗?本王可不是你的兄弟,所以你别叫我鬼子六,在你成为皇兄的嫔妃前,还是该尊称我一声恭亲王的吧。”他又恢复了先前痞痞的样子。
“奴婢见过恭亲王,给恭亲王请安。”摆什么臭架子嘛,我心里暗骂,但是还是规矩地福了福身。
“起来吧,”他伸手搀住我的胳膊,耶?借机吃豆腐?我忿忿地甩开他的手,扬起的衣袂让他的手腕暴露在我眼前,我突然抓住他的衣袖,手往他袖间探去。
奕忻被我吓了一跳,想要退开,却被我死命拽住。
难道我的运气比丽贵人还要好,天啦,猜猜我看到什么了,在奕忻手腕上,竟然系着一根红绳,绳子下端垂着一个小小的银铃铛。
“你干什么?放开本王。”奕忻没想到自己一时玩笑,竟会引来一个疯子的人身攻击,他脸色变得铁青,不停往后退步,想要摆脱我,我哪里肯放,我的深宫男子,好容易熬了半年才遇到你啊,我死都不会放的啦,紧要关头,我使出了全身蛮力,整个人只差吊在他身上。
“该死的,来人啊。”奕忻继续往后退,却不料我的鞋子踩在他的脚上,害他一个重心不稳,往后跌去。
“啊?”一声尖叫,夸张的声音,绝对不是我的,我循声望去,在草坡的最高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头顶的阳光,那张脸,既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半年不见了,熟悉,是因为他曾经要撂我的牌子。
声音是皇上身边集万千宠爱于一声的丽贵人发出的,人受宠了,声音也变得更有底气了些,惊得我的耳朵嗡嗡响。
身下的奕忻狼狈地起身,狠狠推开我,然后向坡上走去。
我想伸手去扯他衣袖,却被一道恶狠狠的目光瞪得收回了手。
“六弟,你好雅兴啊。”奕泞看着自己沾满草屑狼狈不堪的兄弟,一股无名火腾腾燃起。坡下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第一次见面躲着他,第二次见面强搂着他的兄弟。
“皇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一见我就发了疯似的扑上来,我是因为被她踩住脚才摔了的。”奕忻很没有担当地把责任全推给我。
什么啊,明明是他一开始说那些轻佻的话,要是不看到他手腕上的红绳,我才不会理他呢。我心里不停咒骂这个臭男人,身体却开始不停发抖。会不会被千刀万剐哦!
“六弟的意思是,你对这泼妇没有意思,是她一见就死缠着你咯?”奕泞挑起剑眉,细长的眼睛又眯成一条逢,这表明他又要做什么可怕的决定了。
我真的担心自己会心脏衰竭而死,这种状况我几时见过啊,天啦,谁来救我。
奕忻低头不语,谁愿意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再说这猫儿还没吃到腥呢,认罪了多不划算。
“你们先退下吧,我有话和她说。”奕泞声音不大,但是震慑力颇强。一干人等各怀鬼胎,想看好戏却又没机会,只得观望着离开。
“你住在储秀宫已经半年了吧,”他突然走近几步,我想后退,但是裙子压在身下,挪不动。
“难道是因为朕没有召你侍寝?你独守空闺觉得寂寞?”他蹲在我面前,细长的食指抬起我的下巴,这次我没有躲,因为我被他盯得不敢再躲。
“那朕今晚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不要让朕觉得乏味!”他突然凑近,吻住了我的唇,因为害怕和惊慌,也因为裙角被自己压住,当他温热的唇覆奇#書*網收集整理上我的,我竟没有逃开。
第十七章 浓妆淡抹临镜台(一)
正文 第十七章 浓妆淡抹临镜台(一) 奕泞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当我被一阵冷风吹醒,才发现自己的腿脚都已经麻木,好冷,远远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主子主子。”“白溪?白溪,我在这里。”我起不了身,郁闷加委屈,再加上饥寒交迫,我几乎要哭出来。
白溪从坡上跑来,拾起一边的披风,紧紧裹住我,“怎么了主子,出什么事了?”看着我苍白的脸,她满脸担忧。
“扶我回去,我冷,”我带着哭腔。21世纪的我可不是这样娇弱,为什么要变回16岁的身体呢,换做23岁,我可以把这21岁的小屁孩踩在脚底下,可是不行,我现在不是楚兰新了,我生活在一个陌生得近乎可怕的时代,和一群只有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人打交道,更可恨的是,我的系着红绳的男子竟然躲我如鬼魅一般,他对我一点好感都没有,我要怎么继续啊,还有那个可恶的皇帝,竟然让我今晚侍寝,成了皇帝的老婆,还怎么和深宫男子比翼双飞哦。妈妈!呜呜呜!
回到储秀宫,灯笼已经点亮,白溪点上了蜡烛,又替我打了满满一桶热水。“主子,着凉了吧,泡个热水澡会好一些,您先泡着,奴才去熬碗姜汤来。”说完,白溪带上门出去。
我把自己缩进热水中,这才觉得身体有了点温度。
难道是因为朕没有召你侍寝?你独守空闺觉得寂寞?
那朕今晚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不要让朕觉得乏味!那鬼魅般的声音一直响在耳边,我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整个没入水中。希望他贵人多忘事,回到咸福宫见了那千娇百媚的丽贵人就忘记了我!
有人轻叩房门,白溪这么快就来了?“进来吧,”我出声道,“姜汤放那儿,我洗完了喝。”
“小主着凉了么?”是姑姑的声音。“小主在沐浴,奴婢就不进来了,就在外头传话给小主吧。”
“传什么话?又出什么事儿了么?”
“安总管在门外候着了,皇上传旨让小主前往乾清宫侍寝。恭喜小主了!”
“什么?”我大惊失色,从浴桶中站起身来,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
“小主,沐浴完就出来接旨吧,安总管已经候了一会了。”
“姑姑,我感冒,啊不是,我着凉了,怕传染给皇上,麻烦姑姑转告安总管。”
“小主,您还是亲自和安总管说吧!”
我速度地穿好衣物,打开房门,安总管依然是面无表情地立在院中。
“安总管,我身体不舒服,麻烦您转告皇上,今晚委屈他先去丽贵人那里吧。好不好?”我讨好地望着皇帝面前的大红人。
他终于不再是面无表情,“小主,您把皇上往别人那里推?您可知道,这后宫可有多少人巴望着这么一天呢。”
“我是真的,咳咳咳,”我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真的不舒服。”老实说,一半是装,一半真是病。
“那,奴才先去回复皇上,小主好生养着,日后还有机会。”他摇摇头走出了储秀宫。
呼,我长呼一口气,摸摸额头,有点烫,关上门刚躺到床上,白溪就端着一碗姜汤推门进来。“主子,喝了吧。喝完捂着被子好好睡一觉,我把年前赏的厚袍子拿出来给您盖上,出出汗就好了。”
“好,”我坐起身,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姜汤,白溪仔细替我掖好被子,又去找出冬天穿的厚衣服给我盖了几层,终于暖和了些。我一向都是健康宝宝,一年到头喷嚏都很少打,但是一旦感冒了就会高烧,小时候不知道吓了我老妈多少回。
才眯上眼不久,白溪就慌张地跑到床边来,“主子,主子,醒醒,安总管来了。”
“不是让他回去了么?叫他走,我要睡觉,头痛。”我咕哝着。
“不行啊主子,安总管传话,皇上龙颜大怒,说一定要主子前往乾清宫。不管病着还是怎么着,”白溪无奈地挽起我的床帘,“主子不去,安总管说他就不走了。”
第十八章 浓妆淡抹临镜台(二)
正文 第十八章 浓妆淡抹临镜台(二) 去他妈的,我在心里骂了句粗话,困难地爬起来,“白溪,帮我穿衣服,我要穿暖和点,冷。”
“主子,就这样穿吧,加件披风好了,等下在殿外还是得脱掉的。”
“什么?在外面脱衣服?那不是会被人看光光?”这古代人还真是开放。
“主子忘了么?在殿外脱掉衣物后,会有公公送红绸来给您蔽身。侍寝的主子们都是不能穿衣物进大殿的。”
好像有那么回事,据说是雍正时期,为了防女刺客才订的规矩。我头更晕了,白溪拿出最厚的一件披风裹住我,搀我出门。
安总管一见我,立刻吩咐宫外等候多时的几个小太监,抬着一顶4人软轿立在我身边。白溪扶我上轿,轻捏了下我的手,“主子,运气来了,恭喜主子!”我苦笑地对她点了点头,轿子离开地面,轻轻晃荡起来,这一晃,让我几番想吐,不过眼皮更沉,没走多远,我就歪着脑袋打起盹来。
“小主,”轿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掀开了,一股冷风灌进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小主,到偏殿了,前面就是乾清宫,主子先去换衣服吧。”安总管伸出手臂,我扶着走下来,然后被他带到偏殿,整个人昏沉沉的,连步子都凌乱。
外面的披风首先被解下,接着是中衣,当小太监手伸向我的背后,想要解开小衣的系带时,我终于意料到自己将被剥光了,“走开,谁要你碰我的,好大的胆子。”小太监惊恐地低下头,“主子,这是安总管吩咐的,例来主子们进乾清宫都是这规矩。”
“我偏不,没见着我已经着凉了嘛,你想让我病得更重?”我实在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所以只能为难这可怜的小太监了!(是你挨板子重要还是本姑娘的清白重要,哼。)
“怎么了?”安德海推门进来,一见我只着贴身衣物,旋即将门掩上。“主子?有何不妥?这可是宫中历来的规矩啊,奴才们也是为主子办事,主子就给奴才个面子,可好?”
“不好,我没有在人前宽衣的习惯,除非你叫我的丫头来服侍我。”我故意找碴,皇上就在旁边等着呢,这安总管纵使插上翅膀也没有时间飞到储秀宫叫白溪了。
“小主,”安德海的脸上已有几分难看。“要不这样,奴才们都出去,您自己换好衣服再叫奴才进来服侍?”
所谓见好就收,既然不用在一群男不男女不女的人面前脱衣服,其他的就都接受罢了。
“你们出去吧,把蔽身的红绸放这里就可以了,我自己换好了再叫你们。”我背转身去不再言语,安总管聪明地唤回之前服侍我的太监,两人很快退回到屋外,这个偏殿除了我,便只余一对高高的红烛在殿中掉着眼泪。
今晚,看来只能自求多福了。
红绸很薄,抵挡不住屋外丝毫的寒气,实际上,更冷的是我的心,这一番折腾,指不定能回到21世纪去,即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