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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军”侦察连的前哨自然早看见了这辆马车,但他们完全没有在意,只是注意观察着路边有无异常。
大车越走越近,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蒲英忽然认出这队士兵的头盔上和右臂上都佩戴的是“红军”标志,不禁一喜,就想站起来招呼。
*************
{猜猜看,英子会不会被蓝军抓住呢?}
ps:【感谢仔细看不、叶沵的打赏】
其实也很感谢一直默默正版订阅的朋友,虽然没办法一一列出来感谢。
不过,对小江这个连订阅成绩都不愿再去看的玻璃心作者来说,还是要特别感谢这些隔三差五露一小脸来表示支持和喜欢的热心书友。
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更能让人铭记在心。
☆、083章 战俘营攻略
大爷不明白蒲英这是见到战友激动了,还以为她紧张呢,急忙将她拉回身后坐下,并说:“你别怕,我来对付他们。”
“不是,大爷,他们是自己人。”蒲英笑着解释。
“自己人?我怎么看他们也是坏人?”大爷又看了看越走越近的那群士兵,坚定地说:“明明和前面的那几拨人,一模一样嘛。”
在演习中,红军和蓝军穿的确实都是一模一样的荒漠迷彩服,只是以臂章和帽徽的不同颜色来区分敌友。
蒲英以为大爷不知道这个细节,便要褪下袖子给大爷看自己身上的标志:“不一样的!大爷你看,他们戴的是红色臂章,和我的一样。而刚才那几拨人都是蓝色的臂章……”
大爷却一下子把她的大褂捂住了,“我才不管什么颜色咧,我就看他们不像好人!姑娘,你先藏好,等我试试他们再说。”
蒲英一愣,见大爷说得郑重,自己再仔细一想,也觉得不对劲了:9号地区一直都没出现“红军”,突然冷不丁地出现这么一支队伍,确实很值得怀疑。
小心一点总没错。
蒲英冷静下来,也马上想好了对策,便轻声对大爷说:“您说的对!等会儿,您就问他们在干什么,如果还是找电台的,那就是敌人。”
几十米开外,几名走在最前面的“蓝军”士兵,看见了坐在马车后面的小个子要站起来、前面的大爷却阻止了她,然后两人似乎有些争执。虽然那两人很快又安静了下来,他们也什么都没听到,但是士兵们还是本能地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一名上等兵马上跑到后面,向带队的中尉汇报:“分队长,前面马车上的两个老乡,行迹有点可疑。”
中尉瞟了一眼。不太在意地说:“是吗?那就过去看看。”
他带着上等兵走到马车前,先敬了个礼,“大爷,您好。我们部队正在这里演习,您不该走这条路的。”
“什么?哦,演戏啊?我不看戏的。”大爷在装聋作哑。
“……”中尉皱着眉,撇撇嘴,然后又换上一副笑脸,耐心地问:“大爷!您走这边干什么啊?”
“啊?你说什么?”
“我说,您。走,这边,干什么?”中尉扯着喉咙喊。
“哦。哦,听到了,听到了,你吼那么大声做甚么?”
大爷抱怨着掏了掏耳朵,然后才说:“家里没烧的咧。我们爷俩在煤窑那儿,拉点煤回家。”
中尉边听边打量着车上的两人。
拿着根马鞭子、坐在马车前沿的大爷,那黑里透红的脸膛,还有沟壑般纵横交错的皱纹,以及那部浓密的大胡子,怎么看都是当地回族老大爷的典型相貌。虽然这老头的耳朵似乎有点聋。但那一口浓郁的土语,是外乡人怎么都伪装不来的。
坐在老头身后的这个小姑娘,看样子应该是老头的孙女。光看她露在蒙面头巾外面的眉毛、眼睛和鼻梁。也知道是个俊秀的小丫头,皮肤也蛮娇嫩的。
可惜了,她们家里一定挺穷吧?这么大个姑娘,连件好看的衣裳都没有,蒙面的头巾都是脏兮兮的。上面似乎还有油渍?
中尉同情地摇摇头,又打量起马车来——浅浅的半车煤渣。连个人都藏不下,更别说电台天线了。
就在中尉觉得完全没有疑点的时候,大爷又开口问道:“我说,你们这些当兵的,到底在干啥咧?我这一路上,都碰上好几拨了,跟我这没完没了的问啊。”
“没事大爷,我们是在演习。有一个敌方电台在这一带活动,我们都在找呢。大爷,那你这一路上,有没有看到电台或是天线……”
蒲英低下头,将身上的毛毡拉了一下,心里暗自庆幸:好险啊,多亏大爷提醒,不然就被狡猾的“蓝军”骗了。
大爷镇定地胡扯起来:“没看到啊!就看到你们这些端着枪的当兵的咧,一个个头上都戴着太阳镜,跟电影里面的美国大兵一样咧。”
“大爷,这不是太阳镜,是挡风镜。”
中尉忍住了想翻白眼的冲动。
不过,他对大爷说的,pla的着装很像美国大兵这一点,也深有同感。
部队基层的士兵们早就在猜想,总装备部那些设计军服军品的人肯定都是资深的美粉吧?不然怎么pla的装备行头,越来越有美国大兵的范儿了,哪儿还像过去那样土得有风格有品味了?
收回发散的思维,中尉觉得面前的这俩爷孙没什么可疑的,便对身后的士兵一招手:“后面的人跟上,继续向前搜索。”
那名上等兵撅着嘴,趿拉着步子,跟着中尉,从马车旁边走过去。
走开十几步后,他还是憋不住把心里的话嘟哝了出来。
“分队长,我怎么还是觉得那俩老乡,不太对劲啊?”
“哪里不对劲了?”中尉不耐烦地说。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怎么了?是不是看见人家小姑娘,你就挪不动步子了吧?”中尉嘲讽道。
“不是,你别冤枉我,分队长。我是觉得,觉得她的眼睛,太……太亮了。”上等兵终于磕磕巴巴地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中尉停住了脚步,仔细回忆着对小姑娘的印象。
似乎那个小姑娘的眼睛,不是特别大,但确实有点亮,亮得很有光采。
但是,这双黑亮的眼睛,又不像他见到的牧民乡民的孩子那样淳朴清澈。
她的眼神要复杂一些,看上去很有“东西”。
是什么“东西”呢?
中尉一时也说不清,只觉得那绝不是蒙昧无知的单纯天真的眼神。
那眼神里,有一种灵气,也有对人的警惕,还有一点敌对的感觉。
对啊!
警惕也就罢了,怎么会有敌对的感觉呢?
这个小姑娘果然有问题!
中尉猛地转过身。拍了拍上等兵的肩膀:“走,回去!”
这回带着怀疑再走近马车,中尉马上就发现了更多的疑点。
这姑娘到底多大啊?怎么从身高和外貌上完全判断不出来呢?
尤其是那皮肤,大西北的女孩子要有这么嫩滑的皮肤,除非得是五岁、或是三岁以内吧?
中尉的目光又移向了那块将小姑娘的下半身都盖得严严实实的毛毡——她是坐在什么上面?占地面积这么大?
“你们,你们还有啥事?”大爷被中尉的去而复返,还有那鹰隼一般的眼神看得也有点底气不足了。
“没事,大爷,”中尉呲着牙笑了笑,“不过。能不能让我们翻一翻您车上的这个煤堆啊?我们怀疑敌军把电台藏在你的车上了。”
“不行!我车上哪儿会有什么电台。”大爷连连摆手。
“是吗?我怀疑他们是在大爷您不知道的情况下,把电台放在您车上了。”
“不可能。我又不是傻子。”
“呵呵,大爷。您也不用生气,就让我们查一下嘛!查过了,没有的话,我们跟您道歉。”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你们解放军不是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吗?你要是敢翻我的东西。我就找你们首长告你去,告你破坏军民关系。”大爷一点不妥协。
中尉心里的怀疑更多了几分,他继续皮笑肉不笑地解释,同时使了个眼色,手下的士兵们立刻将马车的前后左右都围住了。
蒲英知道形势很不妙。
这个中尉肯定是从哪儿看出破绽了,再纠缠一会儿的话。肯定会暴露的。
不行!我不能等着被抓住。
“哎哟……哎哟……”蒲英突然含混而痛苦地呻吟了起来。
“丫头,怎么啦?”大爷很配合地问。
“爷爷,我肚子好疼。快带我去看大夫。”蒲英掩着口、粗着嗓门说。
“好嘞,丫头,爷爷马上带你去看病。哎,当兵的,你没看见我孙女病了吗?快点让开。我得赶路。”大爷气势汹汹地说。
挡在车前的战士们后退了一步,犹豫地看着分队长。
解放军铁的群众纪律可不是闹着玩的。哪能挡着不让人家老百姓去看病呢?
中尉的眉头先是一皱,很快又放松了:“那行,大爷,您快带您孙女看病去吧!你们让开。”
战士们依言让开了。
大爷扬手打了个响鞭,“驾——”,马车徐徐启动。
蒲英刚暗暗松了一口气,冷不防中尉伸手过来拉了一下她围着身子的毛毡。
“姑娘,你的毯子……”中尉掩饰的话刚出口,就看见了毛毡下露出的迷彩军裤,立刻拔枪对准了蒲英,“不许动!”
“哗啦啦——”周围的士兵也一下子围上来,拉动了枪栓。
被十几支95突击步枪的枪口指着,蒲英感觉很荣幸。
事已至此,也不必顽抗了。
她一把扯下那条还沾着饼屑和油渍的花布头巾,露出了一头乌黑俏丽的齐耳短发。然后又脱下大褂,一起递给了大爷,“谢谢你,大爷!”
“哎,哎,我没掩护好你啊,姑娘。”大爷很难受。
中尉的脸上泛起苦笑:“我说大爷,您可不该帮她!您这是破坏了我们的演习规则。”
“什么规则?你们一帮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本来就不对!我就要帮她!”大爷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们哪里欺负她了?是她欺负我们好不好?就她这个电台,把我们多少支小分队,玩得团团转啊!”中尉看着士兵们从毛毡和煤堆里翻出来的电台、枪支,忍不住叫起屈来。
在和大爷依依惜别后,蒲英坐上了“蓝军”的越野车,连人带电台被送往“蓝军”指挥所。
负责押送她的中尉,一路上老打听她的名字和所属部队,蒲英一概气哼哼地回他“不知道”。
要是男兵,这么恶劣的态度,肯定会受到中尉的特别礼遇。
但是对这么个厉害的小女兵,中尉也没了脾气。
不要说是他。就连情报参谋想从蒲英这里套出点什么情报来,也是白搭。
后来,几名通信参谋听说电台被破获后,也过来瞧热闹。
一个曾经带队参加过全军比武的人,把蒲英认出来了。
“原来是她啊!飞龙师的铁姑娘!”
众人忙问是怎么回事。
蒲英这才知道,那一回因为自己带病参赛,竟然有人给自己送了个外号,叫什么铁姑娘。
这外号真是太矬了,不好听!
有名军官也说出了和蒲英一样的看法:“这外号不好!我觉得这个女兵啊,不仅是意志如铁。还狡猾如狐。我看,就叫她‘小狐狸’好了!”
众军官看到蒲英听到这外号后皱得更紧的眉头后,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蒲英这才深刻体会到了当俘虏的滋味不好受啊!
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