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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灵-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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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脖颈上的力道竟不减反增,愈来愈猛,随时随地都可能勒断他的颈骨。

    杀气,同归于尽般的杀气。

    青年第一次自心底颤栗起来,他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但却没打算拿命拼,即便是行尸走肉地活着,也比死强。可这人不是,这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不再恋战,青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化为精魄,终于从仙索中脱身,头也不回地逃入无尽黑暗。

    谭云山只觉得两手间的仙索骤然绷直,索中之妖,再不见踪影。

    他趴在地上,长久地喘息,他看不见自己流了多少血,只知道力气在被一点点抽干,以至于连爬起来都做不到。

    骨碌碌——

    骨碌碌——

    远处的宫灯不知被哪个调皮的妖邪发现了,一脚一脚,越踢越远。

    谭云山看着那光逐渐微弱,最终消失,心里反而平静下来。

    以他这点自身难保的本事,融入这无涯之暗,未尝不是件好事。

    忘渊,忘渊。

    谁给这地界起的名字呢,谭云山漫无边际地想,真贴切。

    伤口似不怎么流血了,但依然疼得厉害,谭云山试了几次,终于翻过身来,由趴变仰躺,姿势多少舒坦些。

    那一击由后背贯穿前胸,要不是他没心,就算在这忘渊里也没半点生还可能。

    没心……谭云山思绪又卡住了,他是怎么没心的?

    陡然一慌。

    谭云山立刻用力去想,终于在漫长的追赶后,拉回了前世今生。

    这一次他再没觉得庆幸,只有无尽后怕。郑驳老宁愿布局百年,也不愿入忘渊,他曾以为是茫茫忘渊难觅一人,可现在才明白,对方或许早已在占算中清楚,一入忘渊,才是真的没有团聚的可能了。这黑暗虚空会吞噬掉你的初衷,不是寻不到,是根本连“寻”都忘了。

    再顾不得伤口疼,谭云山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试了几次,都不行,他只得曲起腿,奋力伸长胳膊去把小腿上的菜刀拿出来,凭感觉,在手臂上刻下了“既灵”两个字。

    菜刀不同于匕首,它没有刃尖,只能用贴近刀柄这一面的刀刃拐角,一笔一划地钝刻,每一下,都极粗极深。

    然而谭云山一点没觉出疼,相反,每划下一道,他就多安心几分。

    时间缓缓流逝,许是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或者更久,谭云山终于觉得有三分力气回笼。他艰难地站起来,摸摸腰间双索,还好,都在。

    紫金索的断裂在他的预料之中,但对于这个曾勾出晏行光的妖索,他还是不愿舍弃,索性把垂着的断索全部缠到腰间,别好绳头,这样一来,自腰间垂下的只剩仙索,干净利落。

    谭云山闭眼轻轻呼出口气,再重新睁开,结果发现睁眼闭眼在这里毫无差别。

    讪讪地笑一下,他拍拍脑袋瓜,给自己打气似得,末了凭直觉选了个方向,继续前行。

    ……

    “云山兄——”

    背后忽然传来爽朗呼唤。

    谭云山停下脚步,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仿佛一时忘了自己在哪里。

    山林葱郁,奇花怪石,脚下是道石径小路,旁边岩中清泉汩汩而出。然而天阴沉得厉害,正应了那句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云山兄,”来人已追到跟前,是个高壮大汉,头发极短,乍看像个武僧,见他回过头来,不见外地咧嘴笑,露出白牙,“行色匆匆要去哪儿啊,我喊了半天都没叫住你。”

    谭云山看了他半晌,疑惑道:“不羁兄,你不是一直叫我云山贤弟吗?”

    “贤弟?”冯不羁乐出了声,“我三十五,你一百二,我倒可以管你叫贤弟,就怕你觉得吃亏。”

    “我……一百二?”谭云山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想了半天,又说不出所以然。

    冯不羁显然没觉得这还是个需要思索的问题,直接又问了一遍先前的话:“你要去哪儿啊?”

    “我……”谭云山可以确定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目的地就在心里,但似乎埋得太深了,竟半晌没挖出来,而嘴巴已经比脑袋先一步给了答案,“我去仙志阁。”

    话一出口他就愣了,总觉得这并非是他真正想说的。

    冯不羁却很自然皱起眉头:“又去仙志阁啊,那我没办法陪你了,我一看书脑瓜仁就疼。”

    谭云山想也不想便带笑意调侃:“仙志阁在九天仙界,你就是真想陪我也陪不上吧。”

    冯不羁莫名其妙地眨眨眼:“你说什么呢?这里就是九天仙界啊。我一个尘华上仙还去不得仙志阁了?”

    谭云山愕然,不敢相信似的又看看四周,再看看冯不羁:“这里是九天仙界?你是尘华上仙?”

    冯不羁面色凝重起来,仔细端详他半晌,关切道:“你没事吧?怎么从刚才开始就怪怪的?”

    “别,先别说话,让我想想,”谭云山扶住额头,翻箱倒柜似的在记忆中寻觅,或许是他找得太过粗鲁,脑袋里一下下针扎似的疼,终于,他觅到了一个熟悉名字,忙不迭问冯不羁,“南钰呢?你是尘华上仙,南钰怎么办?”

    “南钰还在他的仙志阁啊,”冯不羁真有点慌了,轻轻扶住他肩膀,凑过来鼻对鼻眼对眼地查看友人,“你还好吧,今天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

    “不对,”谭云山轻轻摇头,像在和冯不羁说话,又像自言自语,“九天仙界不是这样的,南钰也不该是隽文上仙……”

    冯不羁无奈地看看天,也不和他争执了,缓声道:“要下雨了,我送你回庚辰宫休息。”

    谭云山气急了,像一头困兽,大吼出声:“九天仙界自古无风无雨!”

    冯不羁像看疯子似的看他。

    下一刻,豆大的雨滴砸到他鼻梁上。

    冯不羁翻个白眼,懒得和莫名失心疯了的仙友纠缠,直接唤来巨剑,生拉硬拽把谭云山弄了上去。

    雨越下越大,先是倒豆,很快便成了倾盆。冯不羁既要御剑,又要用胳膊捞住不配合的谭云山,以免他跌落下去,真是苦不堪言。

    雨水将二人从头到脚打得湿透,幸亏他俩都没什么头发,于是看起来不算太狼狈。

    该是傍晚,但黑云已让天彻底暗下来,整个九天仙界又山峦起伏层林茂密,于是显得愈发幽暗无光。

    冯不羁千辛万苦才把人带回庚辰宫门前,剑一落地,如释重负地舒口气:“庚辰上仙,到家了。”

    剑上的友人没动。

    冯不羁无语,先前死活不上来,现在又催也不下去,这是爱上雨中御剑的洒脱恣意了?没好气地转过身去,准备好好教育一下莫名反常的友人,却见他卷起袖口,正对着自己的小臂发呆。

    冯不羁还以为有什么玄妙,赶忙也凑过去看,结果就是一截胳膊,充其量比他的白点,再未见任何不寻常。

    可对方显然不这么看,再端详未果后,竟抬手在小臂上一个劲儿地擦,好像那是一块灵石,擦一擦就能出法咒似的。

    “喂,”冯不羁都替那胳膊疼,“再蹭就破皮了。”

    那人却没理他,动作愈发粗鲁起来,像非要破皮见肉似的,嘴里还不住地念叨:“不对,应该有的,怎么没了呢……”

    冯不羁再看不下去,一把握住他胳膊,阻止他继续自残:“你到底找什么呢!”

    谭云山身形一僵,竟被这问题问住了。

    找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

    不对,都不对,一切都乱掉了!

    谭云山霍地蹲下,用力抱头,仿佛要炸开般的疼痛让他连呼吸都不能!

    黑压压的大雨中,忽然透进来一束光,晶莹剔透,七色琉璃。

    那光来自极远处,谭云山循光望去,却什么也看不清楚,只一团明媚,斑斓而又模糊,像是被打上一层光的混沌。

    要去那里。

    这念头起的突然,却猛烈而坚定。

    谭云山“腾”地起身,拼了命地朝那抹光的方向跑,将身后“你又发什么疯”的呼喊,远远抛开,转瞬,再听不见。

    天愈发黑了,雨丝仿佛成了一根根囚笼之栏,阻碍着谭云山追逐的脚步。

    可那光却愈发亮了,他跑得喉咙腥甜,跑得几乎喘不过气,不断冲破雨幕,向那唯一的希望冲去!

    近了。

    更近了。

    他几乎已经感觉到了那光的暖意……

    腰间忽然传来巨大力道,他人在往前,那力道却拖着他往后,骤然一瞬的相持几乎将他的腰勒断!

    最终他还是败下阵来,重重后退摔坐到地上,整个人疼得像要散架!

    他不敢停留,一股脑爬起来又要冲,可就像有人在后面扯着他一样,根本不容他再前进半步!

    彩光开始变浅,变淡。

    谭云山要疯了,他拼劲全力挣扎着往前,可那力道死不松手,奋力相抗中,他终于摸到了腰后已崩成直线的绳索!

    为何会有一根绳索他已经无暇多想,但显然那绳索的长度不够他继续往前,于是菜刀出鞘,反身就是一砍!

    手被震得发麻,绳索却安然无恙!

    谭云山一连又砍了好几刀,仍是如此!

    彩光变得更淡了,原本的七彩斑斓只剩下浅浅水色和金色,而就在他抬头望的时候,那金色也消失了。

    谭云山一把扔掉菜刀,开始解身上的绳结,他不明白自己身上为什么左一条右一条绑着两根绳子,但扯的他的是淡金色那条,他分得清楚!

    绳结系得很紧,他用力抠了好几下,终于将绳结抠松的时候,指甲已翻开好几片,疼至钻心,他全然无觉。

    最后一抹水色的光也只剩下一丝。

    谭云山终于解开了淡金色绳索,如离弦的箭般飞驰而出,一头扎进那水色光晕。

    刹那,天光大亮。

    谭云山一时还不能适应,抬手遮了许久的眼睛,方才慢慢放下。

    蓝天白云,清风和日,草木青翠,鸟语花香,远处有山峦,近处有溪水,一派春意盎然。

    谭云山奇怪地摸摸脸,再摸摸身上,都是干燥而清洁的。先前那场暴雨就像一个梦,梦醒了,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可梦中的自己在哪里?

    现在的自己又在哪里?

    谭云山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虽不记得,却并不慌,这一方桃花源似的美境让人心神安逸。

    前方树下似有人。

    谭云山好奇地走过去,离近了才看清是一青衣女子,端坐于石桌旁,桌上是一盘棋,茶却只有一盏,显然自弈自乐。

    “姑娘,”谭云山轻轻开口,“冒昧问一句,这是哪里?”

    青衣女子抬起头,眉目温婉,笑靥浅淡:“我也不知。”

    谭云山有些失望,但转瞬又释然,仿佛这也不是什么必须弄明白的要事。

    “你从何处来?”似被勾起好奇,青衣女子也问他。

    谭云山想了一下,很快摇头:“想不起来了。”

    “腰间为何绑着紫金绳?”

    “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呢?”

    “也忘了……”

    青衣女子莞尔。

    谭云山以为对方会笑话他一问三不知,不料对方却道:“来这里的都一样,不知自己从何处来,也不知经过什么事……”

    “不过忘便忘了,也未见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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