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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黑的发丝翻卷、飘荡,那黑浓墨重彩,不似人间之色。
林淼多留了个心眼,早有准备,抬手便挡,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体内涌出,周围的风刮得更盛。
心念电转,那瞬间,她想到了许多事。
比如为何要她先给血,比如为何今日酆都只有他这一个摊位有她要的东西。
“先前我只以为自己运气不好,撞上了个没人换东西的日子。”林淼眸色阴沉,冷声道,“看来,是我被人盯上了啊?”
“谁……知道……呢?”
那鬼差披着狂风,以一种鬼魅般的速度,冲向林淼。
“既到了酆都,那今日……也就别走了!”
一阵狂风过后,原地已不见他们的踪影。
而酆都,依旧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
另一边。
林垚蹲在床旁边,摸着乔治柔软的背毛,时不时忧心忡忡地看一眼门的位置。
距离……她被三姐姐赶到屋里,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林垚出生晚,没见过二伯林长安当年出入酆都时的景象,对需要多少时间并不了解,只是她也知道,人间的时间流速和阴间是不一样的,这里过去半小时,那里还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三姐姐究竟是去做什么需要这么久啊……
她苦恼地看着大门,纠结要不要开门看一眼。
“开酆都门会不会阴气很重啊……重的话我可扛不住……”无人在听,她就只好将自言自语说给唯一的那只猫听,“而且三姐姐万一只是有事耽搁了,回来之后发现我乱跑会很生气的吧……怎么办呢……”
乔治事不关己地舔着自己的前爪上的毛:“喵~”
“……诶!要不然……”林垚眼前一亮,“我去找谢哥哥吧!他肯定比我有本事,有他看着,三姐姐应该也不会教训我乱跑!”
“喵~”
“好,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林淼掏了掏自己背来的包,在最角落找出了一只放了不知多久的旧款手机,按下开关,“我该怎么联系上谢哥哥呢……”
乔治懒洋洋地趴下,一双绿色的猫眼看着林垚又从包里摸出一个波板糖,拆开包装舔了起来。
糖能促进人的思考,也能让她集中注意力,林垚舔了两口波板糖,忽然看见面前的组合柜上某扇玻璃门里放着张小纸条。
似乎是一串手机号码长度的数字。
林淼的字迹和她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冷。
那令林垚感到眼熟的瘦金体小字,记录着一个或许永远不会用来打的电话号码。
可她还是记了下来。
第49章
署名是,谢长寒。
林垚对着那张纸条做了个鬼脸,吐舌:“还说没一腿呢。”
她三姐姐这个人,根本就不用电子产品,什么时候记过别人的电话号码?
要知道,林家没有用于通讯的术法,早年是用各人饲养的阴物远距离沟通,而进入现代后,林家也十分接地气地用上了电话甚至智能手机。但林淼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就是不乐意用这些东西,即使因为如此会让她仿佛与全世界隔绝,也坚决我行我素着。
人小鬼大的林垚对着纸条摇了摇头,打开手机就开始拨号。
电话很快接通,那一头传来谢长寒熟悉的温润声线:“喂?”
“喂?是谢哥哥么?”因为林淼的关系,这次林垚和谢长寒说话比初见时客气礼貌了许多,“那个……你现在有空吗?”
“请问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林垚将林淼下酆都的事情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然后问:“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酆都?”
电话那头,谢长寒明显怔愣了一下,而后,语气突然变得小心翼翼的:“她去酆都做什么?”
“我不清楚,”林淼想了想说,“家里有好些年没人下过酆都了……其实我都没想到姐姐真能把酆都门打开。”
“你知道照魂镜吗?制作的时候是不是需要什么……”
“啊?”林垚一愣,“‘照魂镜’?那是什么?”
谢长寒瞬间住了嘴,半晌,他才在林垚的“喂喂喂”里回过神,对着电话说了句“我马上到”,便匆匆挂掉了电话。
连林垚都不知道的制作方法,还要以生魂下酆都……林淼她,究竟在做什么?
越想,谢长寒就觉得越不对劲,也顾不上是不是大白天了,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就施展“缩地成寸”往回跑,只几分钟便回到了林淼家门口。
他敲敲门,无人应答。
再敲,屋内没听见声音,他自己的手机倒是响了,还是刚才林垚打来的那个号码。
“谢哥哥,是你外面吗?”她说,“我在卧室里不敢出去,你有办法自己开门进来吗?”
谢长寒:“……”
门当然是没法开,不过林淼家的厨房有扇窗户,对着外墙,从走廊翻出去沿外墙走两步就能打破窗户进去。
但,现在是白天。
居民楼里随时都会有人进出,飞檐走壁的很容易被别人看见,更别说打破窗户的时候会有巨大的动静,没跑出个爱管闲事的大爷大妈絮叨他“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就知道做贼”都是好的。
可是林淼……
谢长寒闭了闭眼,她那始终令他感到熟悉的、温柔的眉眼骤然展现在眼前。
眉目是柔和的,气质是冷硬的,她整个人就是个矛盾体,却勾起了他最深的好奇,以至于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是不自觉地看着她,希望能找到对她感到熟悉的原因。
这或许就是当初师叔说的……
吱呀——
一阵金属转轴摩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谢长寒回头,看见隔壁405的门打开,从里头走出来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奶奶,也不出门,就站在门框上盯着他看。
谢长寒:“……”
来了个目击者,这下没法翻窗户了!
他简直是叫苦不迭,谁料这时,那个奶奶说话了:“小伙子,我看你最近常来,是阿淼的朋友吗?”
“是的。”谢长寒点头,“您……”
“两个人吵架了,她不给你开门啊?”
谢长寒面露尴尬之色——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
他又不能跟这奶奶说林淼下酆都了可能出了什么事,这怪力乱神之说,说出去也未必有人信。
心念电转,不擅长说谎的他磕磕巴巴地编出了一套看上去合理的说辞:“不是的,奶奶,我突然联系不上林淼了,她最近身体不好,我担心她出什么事。”
奶奶没说话,一双周围布满了皱纹的眼睛盯着他看。
谢长寒只好回视过去,这么一对视,才发现那双老眼并不昏花,亦不浑浊,反而带着睿智的精光。
这是个并不糊涂的老人。
谢长寒莫名一凛。
“现在的年轻人哦……”突然,老奶奶喟叹一般,长舒一口气,随后冲他招了招手,“小伙子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谢长寒好奇走近,老奶奶猛地抓住他的手。
那是一双干枯、布满皱纹的手,如果仔细看,已经松弛的肌肤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老年斑。
然而就是这样一双手,握住他手掌的时候却很有力。
她用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将一个东西放在谢长寒手心。
“小伙子,拿了奶奶的东西,回头要记得来道谢。”
她说完,将他的手松开,带上门。
谢长寒被关过来的门逼得倒退两步,眼睁睁看着那扇铁门重新紧闭,再低头,手心躺着一把钥匙。
眼前405的大门是十字的锁眼,这把钥匙却是平的。
他一愣,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拿着钥匙就去开林淼家的门。
“林淼!”
打开大门,一股浓重的鸡血味扑鼻而来,谢长寒一转眼,就看见客厅那个阵法中央,直挺挺站立的林淼。
她双目紧闭,即使谢长寒冲进来的动静如此之大,那双眼睛也没有睁开。
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
林淼缓缓睁开眼睛,意识回笼,鼻腔内先是涌入了一股水腥味。
熟悉的忘川河水味。
玄门众人,即使不曾见过忘川,也一定有那么一回从哪个新死鬼旧死鬼或是鬼差身上闻见过这样的味道。
“对了,我之前是在……”她忽然想到,双眼便倏地睁开,“酆都!”
她在酆都遇上了一个企图骗她进地府的鬼差,然后打了起来,再然后就……不知道了。
对了,她是突然闻到了一股很重的水腥味,之后就晕过去了。
晕过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她以为自己就要就此魂飞魄散了,却没想到还能有醒过来的时候。
可是这是哪儿?
事情都想了起来,林淼开始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她半躺在一个奇妙的地方,背后靠着的东西像是长了树皮的珊瑚,红褐色,连成片,稍高一些的地方有缺口,能让她看见外面蓝绿色的雾状空气;头顶则是一片分不出是不是枯萎藤蔓的植物,交织成片;身下则是一片又蓝又绿的东西,上面有荷叶状的纹路,带有光泽,看上去很油腻,入手却是那种类似乳胶的清爽手感。
在林淼对面,有个天然形成的巨大洞口,外面有各种长相怪异的植物,亮光从那里透进来。
整个空间带着弧度,整体来看,如同没完全合拢的蚌壳。
“这里也是地府么?地府也有这么色彩斑斓的地方?”
林淼觉得她一定是被什么人或者东西带到这里的,只是奇怪此地并没有看守,她也没被任何绳子锁链锁住。
不过,林淼从地上站起来后试着调动了一下身上的力量,便发现身上大概是被施加了什么封印,力量无法用出。
试着以秘法沟通自己养的那些阴物也没有得到应答。
“难怪敢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啊……”
最初的惊慌已经过去,剩下的只有镇定,林淼并不是在原地坐以待毙的风格,她确定自己除了用不出修炼出来的力量之外并没有其他损伤,便迈开步子朝“蚌壳”的开口处走去。
总得寻找出路。
走出那个蚌壳一样的地方,外面是条小道,两旁长着不知道品种的植物,冲破雾气往前走一段,很快就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
再往前,是个长长的下坡路,路在前方转弯;左右两边一条上坡,一条没什么起伏,也是各自转弯不见。
林淼选了那条没什么起伏的路,打算先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再折返。
这个地方,有白色树皮、不带叶的树,有状若珊瑚的灌木,有藤蔓和海藻般的藤蔓……林淼越走,看见的奇怪东西就更多。走着走着,她走到了一个悬崖边上,对面有另一条路,但中间却隔着深不见底的沟壑,现在无法调动力量的她跳不过去。
只好折返。
回到三岔路口,她又选择了那条上坡路——这条路除了奇怪的植物外,多了不少晶矿,她上去敲了几下,再观察颜色和硬度,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她需要的怨灵砂晶矿。
只可惜身上没有力量的时候,连掰一块下来都做不到。
这条上坡路很长,螺旋形,她走了好一阵,才看见一个圆形的平台,越过平台仍有上坡路,但她却过不去了。
远远地,她看见那平台上黑雾森森,有撞撞鬼影攒动。
“果然是怨灵砂生长之地,想必那些应该是被镇压的怨灵吧……”林淼心道,“现在的我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跟怨灵正面对上就完蛋了。”
怨灵的心中被怨气占据,早就失去了身而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