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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变卖嫁妆帮他周转这一出。到后来为了生计,瞒着家人从商,没想到生意倒是越做越大,如今却变成他的一块心病,正愁如何转手,没想到叶老夫人竟亲自找上门来了。
“天哪,时间可真快哟,转眼囡囡都这般大了。”堂中老妇人站起身来,激动的神情倒不似掺假。
“是啊,算一算母亲也有十三年未上京了。”叶芳也起身道。
叶秋嬗十分伶俐地走了过去,甜甜地唤一声‘祖母’,直把老人家笑得见眉不见眼。
“好孩子好孩子,祖母年纪大了,从江南来水程路程最快也要半来月,所以这些年都未上京来探望过你,你不会恼了祖母吧?”
“秋嬗怎么敢?本来应该是我去探望祖母的,但爹爹公务缠身,我又不熟悉路程,反倒是累着您了。”
“哪里哪里……”
如此寒暄半天,众人终是落座。
席间话题不止,都是叶老夫人开口说道从前,其他人附和。其中叶祎盈最为热情,不过老夫人却不怎么与之搭话,对她们姐弟的态度与对待叶秋嬗的天差地别。
何氏则全程装聋作哑,只安心品着菜肴,叶秋嬗那堂妹也是缄默不言,偶尔却会拿丹凤眼睇着叶秋嬗,若两人目光相遇,她便笑着颔首示意,瞧着倒不是个不好相与的。
谈话中,叶秋嬗知晓了她这堂妹名叫叶秋妙,乃是她幺叔伯家的嫡女,如今年方十四,正是快要出阁的年纪。谈到此处,叶老夫人特意强调叶秋妙还未许人家,此番上京一是为了见见幺叔伯也就是叶芳和堂姐叶秋嬗,二则是想见识见识京城水土人情。
听她如此道,两厢皆是一默,这话外之意连叶秋嬗都听明白了。
明里是说见识水土人情,可暗地里打的不就是在京城谋一门婚事的算盘么。
这事本不该由叶秋嬗这种晚辈去议论,但她也不禁觉得好笑,暗道自己祖母可真是找错了人,她爹那种老古董哪会是替女子谋婚事的角色,真正该笼络的应是何氏才对。
何氏由始至终都被冷落在旁,倒是乐得自在。她兀自用完食,慢条斯理将嘴擦拭干净。而后安然若素地来向叶老夫人告了退,便回了自个院子。
叶老夫人僵着脸随她去了,暗道这新媳妇那眼高于顶的模样真是跟以前的叶芳如出一辙。她来前便打听过,还以为何氏在府上说不上话,于是也没去管她,她却不知,何氏一走,这在场的人中便没有谁能帮到她了……
又聊了一会儿,叶芳见天色不早,便劝他娘回厢房歇息。
叶老夫人舟车劳顿,早就有了疲意,听他如此说自然颔首答应,欲要拉着叶秋妙走。
一直缄默无声的叶秋妙却开口了。
“堂姐,我可以和你一同住么?听闻你极擅书画,妹妹真想去瞧瞧你那院子的风光。”她笑颜如花对着叶秋嬗道。
叶秋嬗纳闷,也不知她从何处听来的谣言,但这模样又不大好拒绝,也便笑着应下了。
“可以啊,妹妹不嫌弃便好。”
叶秋妙见她爽快应下,唇间笑意更甚,衣影浮动,上前来便握住了叶秋嬗的手。
叶秋嬗只觉得手上触感滑腻温暖,心道自己这堂妹皮肤真个是好。
倏尔,便听叶秋妙也在心头道:【呀,我这堂姐长得真是水灵。】
作者有话要说: 商业互吹哈哈哈哈
堂妹是本文最大助攻,不开玩笑~
下一个案子应该比较轻松日常,小打小闹~我没忘记我这是个轻松小言文_(:зゝ∠)_
第52章 夜半相会
回到落亭苑; 冯妈妈手脚麻利地将客厢收拾出来,叶秋妙便领着她的丫鬟在此处暂住了。
叶秋嬗作为东道主自然忙前忙后地招呼着; 两个女子年纪一般大,没相处多久便熟络起来; 聊的话题无非就是胭脂水粉、华裳首饰之类。
江南水土风貌与京城全然不同,叶秋妙越发来了热情,唤仆人拿出自己携带的行头; 一一说道起来。
这些女子物什里头; 有京城过时的式样,也有京城没有的东西。叶秋嬗耐心听着,忽的见到一堆罗列在一起的小锦盒,好奇地拿起一盒问叶秋妙。
“秋妙妹妹; 这是何物?怎么如此沉?”
“哦!对了; 这是我为堂姐和幺婶婶准备的礼物。原本准备在宴席上拿出来的,但一路来见识了京城的繁盛,你们又是如此衣着不凡。便觉着这东西有些拿不出手; 也怕你们瞧不上,于是……”叶秋妙面带羞涩道。
叶秋嬗摇头; 瞅着手中做工精致的小盒子,柔声道:“妹妹多虑了,京城虽繁盛但并非囊括了天下,江南有的京城不一定有,妹妹大老远来探亲,能有这份心意已属不易了。”
叶秋妙听她如此道; 立即展颜一笑,“堂姐不嫌弃那便太好了,这盒子里装的是美容膏,是我们那儿的大夫配的,近年在江南十分时兴,不过京城倒是没见有商铺卖这方子。”
“哦?是七白膏么?”叶秋嬗疑道,美容膏里头她只知晓这个,听说是用几味中药调制而成,她只在铺子里见过,并未用过。
叶秋妙却摇头:“不不不,七白膏刺肤,若是皮肤娇气些的还会长红疹子,而我这膏子不会有这些顾虑,不论肤色好坏皆可使用。”
叶秋嬗眼睛一亮,她的皮肤便娇气得很,是以从不敢乱用脂粉。抬眼见灯下的叶秋妙脸颊好似剥了壳的熟鸡蛋,好不羡慕。
“妹妹的皮肤便是因它调养得如此水嫩的么?”她说着,便轻轻将手中盒子打开来。
那盒中是由大理石做底托,呈着色泽透明的浆状膏药,好似一杯清水,瞧着精致得紧。
“噫!这膏子怎么是无色的?不必沾水么?”
对于叶秋嬗的大惊小怪,叶秋妙只是轻笑,“这膏子名叫白皮方,本就是无色的浆膏,涂抹在脸上冰凉如水,丝毫不会觉得刺肤,堂姐要不要试试?”
叶秋嬗低头又看那盒中药膏,越瞧越觉得心痒难耐,伸指勾了一点,果真如叶秋妙所说冰凉水润。她还真想试一试,随即点头唤来茉香准备一盆热水。
而后便在叶秋妙的指引下,以水洁面,不一会儿厢房内便有两个女子倚在椅上,脸颊敷着白皮方。
“秋妙妹妹,你这方子好生神奇!我如今说话也不会觉着绷,就是味儿有些怪怪的……”叶秋嬗故意做几个夸张的表情,引得叶秋妙发笑。
“这白皮方材质特殊,自然味道要怪一些。”
“哦?它是由什么制成的?”
叶秋嬗伸指点了点自己右脸,膏药粘稠得在她指尖与脸颊之间牵出几条丝线。
叶秋妙勾唇,丹凤眼轻眨两下,附到叶秋嬗耳边:“是猪蹄膀啊,堂姐。”
“……”
……
叶秋妙在落亭苑住下,叶秋嬗作为堂姐少不得要带她到京城四处游玩游玩,如此便要耽搁些时日。然而她更怕的还是密使身份暴露,无奈只得飞鸽传书,将此事写明,向谢芝告了假。
翌日正午,她才收到回信,却是两封书信。叶秋嬗展开其中一封,初初瞥到几行小字,便觉得有异,赶紧将信合上捏在手中。
此时正当午憩,整个院子都静悄悄地,但她知道暗处正有两双眼睛不分昼夜地监视着自己。
她还是不动声色,攥着字条往净房走去,暗卫也有自家默认的规矩,日夜相随但唯有净房不可踏足,像叶秋嬗这般的女主子,沐浴、出恭是她唯一脱离暗卫视线的空隙,但他们也不会走远,会留守在门外等候。
叶秋嬗入了净房,将门紧闭,又观察四周确定无人之后才将信件又打开来。
“今晚三更时分,命暗卫将另一封信件送去石佛寺的善水主持处,事了再来叶府院后细谈。”
这字条上这般写道,叶秋嬗看完便明白过来,谢芝是在使是调虎离山之计。她讶然,一是因谢芝的机敏,竟从昨日她的异样便觉察出暗卫的存在。二则是心存了疑虑。
皇上那两个暗卫是听从她差遣没错,但万一他们只去一个人送信呢……
叶秋嬗迟疑半响,顾虑最终还是被对谢芝的信任战胜了,将那字条撕了个粉碎扔入茅坑中,才理理衣裳出去。
午后,她依旧如平常一般,带着叶秋妙在叶府四处游玩,经过昨日的相处,两个女子不再生疏,嬉戏打闹时间过得飞快。
是夜,落亭苑归于平静,众人皆是睡去,唯有叶秋嬗眸亮如星,躺在榻上屏息等待。
夜间偶尔有些许虫鸣鸟叫,她听得非常清楚,直至更夫敲了三下,才立即坐起身来。
四周依旧是静谧无声,踌躇半响还是轻声开口。
“你们出来罢。”
倏尔,一道黑影应声落下,跪伏在她的床前,不动了。
叶秋嬗心头鼓跳如雷,面上却佯装淡定,问他:“怎么就你一人?”
那暗卫却一声不吭,恍若未闻。
“……”叶秋嬗觉得有些棘手了,暗道自己或许还差遣不动他们,手心都忧出冷汗来。
“你……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不回答我?”她沉声道。
这次终于得到了回应,耳边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属下是天甲一号。”
叶秋嬗挑眉,“天甲一号?原来你们都是以数命名的么,那本官问你,天甲二号去何处了?”
“回叶大人,与属下一起的是天乙一号,今晚是由属下轮值,天乙一号会在破晓之前归来。”
“哦……”叶秋嬗恍然大悟,原来每夜子时是暗卫轮替的时候,三更之后到鸡鸣之前,留守在叶府的只有一人,所以谢芝才会让她趁此支开暗卫。
思及此,叶秋嬗沉吟片刻,将藏于袖中的书信取了出来。
“天甲一号,你听好了。皇上命你要听从本官的差遣不得违抗,本官手头有一封书信要交给石佛寺的善水主持,你现在速去办理此事。”
她未说明缘由便如此下令,便是想试一试这两个暗卫是否真的听从于她。果然,天甲一号听后丝毫没有迟疑便双手接过信件,向她告辞,而后从窗台掠影而去。
直到天甲一号走后良久,叶秋嬗才确定了皇上所说非假。轻呼一口气,紧张的心绪逐渐平复下来。
轻手轻脚地下榻,将外衣披上,又点了一支纸灯笼,才走至门边。这时候偏房内的茉香迷迷糊糊醒来。
“姑娘?您起夜么?”
叶秋嬗心头大跳,却还平静道:“嗯,你睡吧,我去净房。”
“姑娘,奴婢随您一块儿吧。”茉香揉揉眼,说着便要起身。
叶秋嬗却赶紧出声制止:“不必了,你知道我不喜欢出恭时有人随前随后的。你且睡着,若是有什么事,我叫你便是。”
她声音轻柔动听,茉香听着便觉睡意袭来,迷糊地答好,而后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叶秋嬗在原地等了等,直到听见里头清浅有规律的呼吸声,才放心地开门出去。
她平时也有起夜的习惯,此时朗月当空,万籁俱寂。四周黑黢黢地,唯有她这一星半点的灯火照亮脚下的路。
叶秋嬗经过几次查案,胆子越发大了,她左顾右盼半响,没瞧见有人,便提裙迈步,匆匆往叶府院后行去。
她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从净房出来,却是刚巧起夜出恭的叶秋妙。
叶秋妙方才在净房便听到些许谈话声,还以为自己堂姐要出恭,忙起身让位。却不想开门之后,并未瞧见叶秋嬗倩影。
往四周查看,却见门洞处一抹月白衣角掠过,她惊疑,上前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