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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玉京道:“这交易我们一定谈得成。”
朱大少道:“我早就看出自公子是个明白人。”
白玉京道:“孔雀图当然还在那位袁姑娘手里,只要解开我穴道我就带你去找她。”
自玉京这句话说出,心里已后悔。
他本不该让别人知道他穴道已被点住的,现在别人既然己看出也未必能确定。
一个人心里若是太急切想去做一件事,就难免会做错了。
谁知朱大少却答应得很快,立刻道:“好。”
好字一出口,他的手已拍下一——并没有拍开臼玉京的穴道,反而又点了他左右双膝上的环跳穴。
自玉京心里在流着苦水,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你莫非不想要孔雀图了?”
朱大少微微一笑,道:“当然还想要,只不过若是劳烦白公子的大驾,也是万万不敢当的。”
白玉京道:“朱大少真客气。”
朱大少道:“只要白公子说出那位袁姑娘在哪里,只要我们能找到她,立刻就回来送白公子上路,这么样岂非就不要劳烦白公子的大驾了?”
白玉京道:“好,这法子好极了。”
赵一刀忍不住插嘴道:“你既然觉得好,为什么还不说?”
白玉京道:“只可惜我虽然知道她在哪里,却说不出来。”。
赵一刀道:“怎么会说不出来?”
臼玉京道:“我忘记地方的名字了。”
朱大少叹了口气,道:“各位有谁能令白公子想起那名字来?”
苗烧天冷冷道:“我。”
他忽然走过来,上只手从腰畔的麻布袋伸出了,手里竟赫然盘着条毒蛇。
赤练蛇。
连赵一刀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苗烧天冷笑道:“蛇肉最是滋补,白公子若是吞下了这条蛇,记性想必就会变得好些的。”
他的手忽然向白玉京伸出,蛇的红舌几乎已粘上了白玉京的鼻子。
白玉京只觉脸上的肌肉渐渐僵硬,冷汗已渐渐自掌心泌出。
突然院子里有个非常迷人的声音,带着笑道:“各位可是在找我么?”
晨雾刚起来,烟云般缭绕在院子里,紫藤上仿佛蒙上层轻纱,看起来更美了。
袁紫霞就站在紫藤花下,就站在这轻纱般的迷雾里。手里还举着恨蜡烛。
她看起来也更美了,一种神秘而朦胧的美,使得她身旁的紫藤花却似已失去颜色。
苗烧天与白马张三已想冲过去。”
袁紫霞道:“站住。”
她忽然将另一只手举起,道:“两位若真的过来,我就将这样东西烧了。”
烛光闪动,她晶莹如玉的纤手里,高举着一卷素纸,距离烛光才半尺。
苗烧天和白马张三果然立刻站住,眼睛里已不禁露出贪婪之色
白马张三勉强笑了一笑,道:“姑娘想必也知道这样东西就等于是座金山,当然舍不得真烧了的。”
袁紫霞道:“我当然明白,可是我若死了,要金山又有什么用?
苗烧天和白马张三对望了一眼慢慢地退了回去。
朱大少却走了出来,长长一揖,微笑道:“姑娘芳踪忽然不见在下还着急得很,想不到姑娘竟又翩然而来了。”
袁紫霞嫣然道:“多蒙关心,真是不敢当。”
朱大少道:“好说好说。”
袁紫霞道:“久闻朱大少不但年少多金,而且温柔有礼,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下无虚。”
朱大少道:“象姑娘这样仙子般的佳人,在下今日有缘得见,更是三生有幸。”
苗烧天忍不住冷笑道:“这里又不是万金堂的客厅,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袁紫霞笑道:“苗峒主这就不懂了,女人最爱听的,就是废活。各位若想要我心里欢喜,就应该多说几句废话才是。”
苗烧天瞪眼道:“我为什么要你心里欢喜?”
袁紫霞悠然道:“因为我心里一欢喜,说不定就会将这东西送给各位了。”
朱大少忽然大声道:“不行不行,万万不行。这东西姑娘得来不易,怎么能随随便便就送给我们。”
袁紫霞笑得更甜了,道:“我本来也在这么样想,可是现在想法却不同了。”
朱大少道:“哦?”
袁紫霞道:“我只不过是个孤苦伶仃的女人,若是身上带着这样东西,迟早总有一天,难免会死在别人手里的。”
朱大少叹息了一声,显得无限同情,道:“江湖中步步都是凶险,姑娘的确还是小心好些。”
袁紫霞道:“但若我将这东西送了出去,岂非就没有人会来找我了?”
朱大少勉强掩饰着面上的喜色,道:“这倒也有道理,只不过,姑娘就算要将这东西送出去,也得多少收回些代价才行。”
袁紫霞眨着眼,道:“那么,朱大少你看,我应该收回多少呢!”
朱大少正色道:“至少也得要一笔足够姑娘终生享受不尽的财富,而且绝不能收别的,一定要珠宝黄金。”
袁紫霞叹了口气,道:“我也这么想,可是……这么大一笔财富,又有谁肯给我呢?”
苗烧天忍不住大声道:“只要你肯要,这里每个人都肯给的。”
袁紫霞大喜道:“那就太好了,只不过……””
苗烧天抢着问道:“只不过怎样?”
袁紫霞道:“里面还有个人是我的朋友,你们能不能让我看看他?”
忽然间没有人说话了,谁也不肯负责任。
袁紫霞叹道:“我的手已举酸,若是一不小心,把这东西烧了,怎么办呢?只要烧掉一个角,也是麻烦的。”
她手里的纸卷距离烛光似已越来越近。
朱大少忽又笑了,道:“白公子既然是姑娘的朋友,姑娘要看他,当然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姑娘就请过来吧。”
袁紫霞用力摇着头,道:“不行,我不敢过去。”
朱大少道:“为什么?”
袁紫霞道:“你们这么多大男人站在那里,我怕得很。”
朱大少道:“姑娘要我们走?”
袁紫霞道:“你们若能退到走廊那边去,我才敢进去。”
朱大少道:“然后呢?”
袁紫霞抿嘴笑道:“有这么多人在外面,我难道还会跟他做什事?只不过说两句话,我就会出来,然后就可以将这东西交给各了,各位也正好乘此机会,先商量好是谁来拿这东西。”
朱大少看了看赵一刀,赵一刀看了看白马张三。
白马张三忽然道:“我先进去问问他,看他肯不肯见你。”
他不等别人开什,已窜进屋子,闪电般出手,又点了白玉京五处穴道,然后才转身推开窗户。
点穴的道理虽然相同,但每个人的手法却并不一定相同的。
无论谁若被三种不同的手法点住穴道,要想解开就很难了。
他们若发现袁紫霞有替他解开穴道的意思,再出手也还来得及
朱大少微微一笑,道:“白公子想必是一定很想见姑娘的,我为什么不识相些呢?”
白玉京躺在地上,看着袁紫霞走进来,却象是在看着个陌生。似的,脸上全无表情。
袁紫霞也在凝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却复杂得很,也不知是歉疹是埋怨,是悲伤,还是欢喜。
白玉京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袁紫霞凄然一笑,道:“你……你真的不知道我来干什么?”
白玉京冷笑道:“你当然是来救我的,因为你又善良,又好心而且跟方龙香一样,都是我的朋友。”
袁紫霞垂下头,道:“我本可以溜走的,但若不是为了关心你,为什么要来?”
她眼眶已红了,眼泪似已将流下。
突然青龙会的一个人在外面大声道:“这东西本是青龙会的,自然该交给青龙会,朱大少和赵帮主刚才岂非也已同意。”
袁紫霞眼里虽然已有泪盈眶,但嘴角却似乎露出了一丝笑意
一阵风吹过,苗烧大耳上的金环叮当作响,一双人焰般燃烧着的眼睛,瞪着青龙会的三个人。
赵一刀倚着栏杆,对这件事仿佛漠不关心,但目光却在不停地闪动着。
白马张三用手指轻敲着柱子,好象受不了这种静寂,似是故意弄出点声音来。
黑衣人动也不动地贴在朱大少身后,脸上还是全无表情。
这件事本来就和他无关,他关心的好象只是家里等着他拿钱回去吃饭的那八个人。
青龙会的八个人紧握着双拳,其中一人突又忍不住道:“朱大少说的话,素来最有信用,这次想必也不会食言反悔的。”
朱大少终于笑了笑,道:“当然不会,当然不会,只不过……”
“只不过怎么样?”
这人身材魁伟,满脸大胡子,一看就知道是个脾气很急的人。
朱大少道:“我虽然答应了三位,可是别人……”
虬髯大汉立刻抢着道:“朱大少一言九鼎,只有朱大少答应,兄弟我就放心了。”
朱大少又笑了笑,道:“只要我答应,三位就真的能放心了?”
虬髯大汉道:“正是!”
朱大少叹了口气,道:“好,我就答应你。”
虬髯大汉喜动颜色,展颜道,“这次的事,青龙会决不会忘了朱大少……”
突然“叮”的一声,他声音突然断绝。
接着又是一声惨呼。
惨呼声是别人发出来的,一枚金环忽然嵌入了他的咽喉。
没有看见血,也没有再听见惨呼,他的人已扑面倒了下去。
然后,鲜血才慢慢地从他脖子里流出来………
他站在左边,惨呼声却是右边一个人发出来的。
就在苗烧天出手的一瞬间,白马张三也突然出手,反身一掌,打在他鼻梁上。
鲜血狂溅而出,他惨呼着捧着脸,白马张三的膝盖已撞上他的
他弯下腰,突然象烂泥般倒下,身子已缩成一团,眼泪、鼻涕随着鲜血一起流出,然后突又一阵痉挛,就不再动了。
中间的一个人本来正在满心欢喜,这次他们若能将孔雀图要回无疑是大功一件。青龙会一向有功必赏,而且绝不吝啬。
他心里正幻想着即将到手的黄金、美女和荣耀,忽然间,他左右两个的伙伴全都倒下。
赵一刀正站在他对面,冷冷地看着他。
他只觉得胃在收缩,恐惧就象是一双看不见的手,在用力拉;着他的胃。
他勉强忍住呕吐,便声道:“赵……赵帮主刚才岂非也同意……”
赵一刀冷冷的道:“刚才谁都不知道孔雀图是否能够到手,也没有人真的看见过孔雀图,但现在……”
他向那边开着的窗户看了看,微笑道:“现在孔雀图等于已在我们手上,我们为何要送给青龙会?”
这人道:“青龙会一向恩怨分明,赵帮主今日杀了我们,难道未曾想到青龙会的报复之残?”
赵一刀淡淡道:“你们明明是被公孙静杀了的,青龙会为什么要找我们报复?”
这人终于明白了,青龙会岂非也时常嫁祸给别人呢?
他全身都已在发抖,用力咬着牙,道:“青龙会的人纵然己死光,赵帮主也未必能得到孔雀图。何况,青龙会的卫天鹰说不定马上就要来了……”
说到“卫天鹰”三个字,他仿佛突然有了勇气,大声道:“现在他说不定已到了门外,我们三个人虽然死在你们手里,你们三个人也休想能活着。”
听到“卫天鹰”三个字,苗烧天、赵一刀、白马张三的脸果然变了,情不自禁,同时往大门外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