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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种武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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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立道:“从正月初一到除夕,恰巧是三百六十五天。”
    秋凤梧道:“七月十五只不过是他们其中一个分舵而已。”
    两人突然不说话了,脸色却更沉重。
    “七月十五”组织之严密,手段之毒辣,力量之可怕,他们当么清楚得很。
    但“七月十五”却只不过是青龙会三百六十五处分舵之一。
    青龙会组织之强大可怕,也就可想而知。
    秋凤梧终于长叹道:“据说青龙老大曾经向人夸口,只要阳光能照得到的地方,就有青龙会的力量存在。”
    高立道:“他还说只要海未枯,石未烂,青龙会也不会毁灭。”
    秋凤梧握紧双拳,道:“只可惜我们连青龙会老大是谁都不知道?”
    高立道:“没有人知道?”
    双双起来得很早。
    是高立扶她起床的,现在他们已到后面的山坡上摘花去了。
    他们当然要有很多话要说。昨天晚上,他们说话的机会并不多。
    秋凤梧站在院子里,享受着这深山清晨中新鲜的风和阳光。
    他本来很想去帮忙金开甲做早饭的,但却被赶了出来。
    “出去,当我做事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
    看着这位叱咤一时的绝代高手拿着锅铲炒蛋,实在也并不是件愉快的事。那实在令人心里很不舒服。
    但金开甲自己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
    “我做这些事,只因为我喜欢做,做事可以使我的手灵巧。”
    “武功本就是人世的,只要你肯用心,无论做什么事的时候,都一样可以锻炼你的武功。”
    现在秋凤梧反复咀嚼着这几句话,就好象在嚼着枚橄榄,回味无穷。
    他现在才明白金开甲为什么能成为天下武林第一高手。
    早饭已经摆在桌上,他们正在等高立和双双回来。
    金开甲又开始劈柴。
    秋凤梧静静的在旁边看着,只觉得他劈柴的动作说不出的纯熟优美。
    武学的精义是什么?
    只有四个字——专心、苦练。
    其实这四个字也同样适于世上的每一件事。
    无论你做什么,若要想出入头地,就只有专心、苦练。
    “你可知道谁是自古以来,使用斧头的第一高手?”
    “不知道!”
    “鲁班。”
    “他只不过是个巧手的工匠而已。”
    可是他每天都在用斧头,对于斧的性能和特质,没有人能比他知道的更多,斧已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他用斧就好象动用手指一样灵活。
    熟,就能生巧。
    这岂非也正是武学的精义。
    秋凤梧长长叹息,只觉得金开甲说的这些话,甚至比一部武功秘赏还有价值。
    这些也绝不是那些终日坐在庙堂上的宗主大师们,所能说得出的。
    阳光遍地,远山青翠。
    一个满头自发的老太婆,左手拄着根拐杖,右手提着个青布袱,沿着小溪蹈蹈独行,腰弯得就象是个虾米。
    秋凤梧道:“这附近还有别的人家。”
    金开甲道:“最近的也在三五里外。”
    秋凤梧不再问了,老太婆却已走到院子外,喘息着,陪着道:“两位大爷要不要买几个鸡蛋?”
    秋凤悟道:“鸡蛋新鲜不新鲜?”
    老太婆笑道:“当然新鲜,不信大爷你摸摸,还是热的哩。”
    她走进来,蹲在地上解开青布包袱。
    包袱里的鸡蛋果然又大又圆。
    老太婆拾起一枚,道:“新鲜的蛋生吃最滋补,用开水冲着。”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听“飕”的一声,一根努箭已穿入太婆的背。
    老太婆的脸骤然扭曲,抬起头,似乎想将手里的蛋掷出、但已倒了下去。
    接着,就有个黑衣人影从山墩后窜出,三五个起落,已掠入院子,什么话都不说,一把抄起了老太婆的鸡蛋,远远掷出,落入小溪。
    只听“轰”的一声,溪水四溅。
    黑衣人这才长长吐出口气,道:“好险。”
    秋凤梧脸色已变了,似已连话都说不出。
    黑衣人转过脸对他勉强一笑,道:“阁下已看出这老太婆是什么人了吗?”
    秋凤梧摇摇头。
    黑衣人压低声音,道:“她就是‘七月十五’派来行刺的。”
    秋凤语变色道:“七月十五?阁下你……”
    黑衣人道:“我……”
    他一个字刚说出,身子突也一阵扭曲,脸已变形,嘴角也流出鲜血。
    血一流出来,就变成黑的。
    金开甲脸色也变了,抛下斧头赶来。
    黑衣人已倒下,两只手捧着肚子,挣扎着道:“快……快,我身上的木瓶中有解药……”
    金开甲想过去拿,秋凤梧却一把拉住了他。
    黑衣人的神情更痛苦,哽声道:“求求你…快,快……再迟就来不及了。”
    秋凤梧冷冷地看着他,冷冷道:“解药在你身上,你自己为何不拿?”
    金开甲怒道:“你难道看不出他已不能动了,我们怎能见死不救。”
    秋凤梧冷笑道:“他死不了的。”
    黑衣人的脸又一阵扭曲,突然箭一般从地上窜起,扬手打出了七点乌星。
    那老太婆竟也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挥手,掷出了两枚鸡蛋。
    秋凤悟没有闪避,反而迎了上去。两枚蛋忽然已到了他手里,滑入他衣袖。
    老太婆凌空翻身,倒窜而出。忽然发现秋凤梧已到了她面前。
    她双拳齐出,双锋贯耳。
    但秋凤梧的手掌却已自她双拳中穿过,她的拳头还未到,秋凤悟的手掌已拍在她胸膛上。
    轻轻一拍。
    老太婆的人就象是忽然被这只手掌粘住,双臂刚刚垂下,人也不能动了。
    然后她就听到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
    金开甲用一条手臂挟住了那黑衣人,挟紧,放松,黑衣人忽然间就象是一堆泥般倒了下去,断裂的肋骨斜斜刺出,穿破了衣裳。
    鲜血慢慢的在地上散开。慢慢地渗入地中。
    金开甲凝视着,目光带着种深思之色,就仿佛这一生从未流血一样。
    老太婆不停地颤抖。
    也不知是因为秋凤梧这种奇特的掌力,还是因为那骨头碎裂的声音,她忽然恐惧得象是个刚从噩梦中惊醒的孩子。
    秋凤梧一把揪住她苍苍自发,用力拉下来,带着她的脸皮一起拉了下来,就露出了另一张脸。
    一张瘦小、蜡黄、畏怯,但却十分年青的脸。
    秋凤梧冷冷地看着他,道:“你是新来的?”
    这人点点头。
    秋凤梧道:“你知道我是谁?”
    这人舔了舔发于的嘴唇,道:“我……我听说过。”
    秋凤梧道:“那么你就该知道,我至少有三十种法子可以让你后悔为什么要生下来。”
    这人勉强点了点头,脸上已无人色。
    秋凤梧道:“所以你最好还是说实活。”
    这人道:“我说……我说。”
    秋凤梧道:“你们来了几个人?”
    这人道:“六个。”
    秋凤梧道:“都是些什么人?”
    这人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秋凤梧道:“他们的人在哪里?”
    这人道:“就在山那边,等着我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又听见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秋凤梧已转过身,没有再看一眼。
    他杀人从不再多看一眼。
    金开甲却还在凝视着地上的鲜血,突然道:“我已有六年未曾杀过人。”
    秋凤梧道:“六年的确已不算短。”
    金开甲道:“我十三岁时开始杀人,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杀人是件令人作呕的事。”
    秋凤梧叹了口气,道:“只不过那还是比被杀好些。”
    金开甲霍然抬起头,盯着他,道:“你怎知道他们是来杀你的?”
    秋凤梧苦笑道:“只因为我以前也做过跟他们一样的事。”
    金开甲还想再问,已听到双双的声音:“你以前做过什么事?”
    双双倚着高立的肩,站在阳光下。
    高立的脸色苍白而紧张,但双双脸上却带着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
    秋凤梧从未想到她看来也会变得如此美丽。
    世上还有什么比欢愉和自信更能使一个女人变得美丽呢?
    秋凤梧正不知怎么回答她的活,双双却又在问:“我刚才好象听见你们在说杀人尸
    秋凤梧终于勉强笑了笑,道:“我们刚才在说故事。”
    双双嫣然问道:“什么故事?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秋凤语道:“但这故事却不好听。”
    双双道:“为什么?”
    秋凤梧道:“因为这故事中,有人在杀人!”
    双双脸上似也有了阵阴影,凄然道:“为什么有些人总是要杀他们。”
    秋风梧缓缓道:“这也许只因为他们若不杀人,别人就要杀他们。”
    双双慢慢地点了点头,神色更凄凉,忽又皱眉道:“这里怎么有血腥气?”
    金开甲道:“我刚才杀了一只鸡。”
    住在山林中的人,家家都养鸡。
    最愚蠢的人,也不会长途跋涉,拿鸡蛋到这种地方来卖的。
    无论中了什么样的毒,从嘴角流出来的血也不可能立刻变成黑的,更不可能在毒发倒地时,还能将每个字说得很清楚。
    这并不是因为“七月十五”杀人的计划有欠周密。
    这只因定计划的人,从未到过这偏僻的山林里,只因来的那个人,还是第一次参加杀人的行动。
    而他们遇着的偏偏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何况这次行动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失败。
    后面还有四个人。
    真正可怕的是这四个人。
    饭总要吃的,秋凤梧反而吃得特别多。
    这一顿饭吃过后,下一顿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吃。
    他希望高立也多吃些。
    但高立却一直在看着双双,目中充满了忧虑之色。
    他显然有根多话要问秋凤梧,却又不能在双双面前间出来。
    饭桌上只有双双是愉快的。
    知道得越少,烦恼忧虑就越少,所以有时候无知反而是幸福。
    双双忽然道:“今天你们怎么不喝酒?”
    秋凤梧勉强笑道:“只有真正的酒鬼,白天才喝酒。”
    双双道:“你们还不是真正的酒鬼?”
    秋凤梧道:“幸好还不是。”
    双双垂下头,忽又轻轻道:“若是喜酒呢?”
    秋凤梧心里好象突然被刺了一针。
    喜酒,他们岂非本在等着喝高立的喜酒?
    他抬起头,就发现高立的手在颤抖。一张脸已苍白如纸。
    没有喜酒了。
    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血!也许是别人的血,也许是自己的血,流不尽的血。
    你手上只要沾着一点血腥,这一生就永远要在血腥中打滚。
    秋凤梧正在喝汤,只觉得这汤也又酸又腥,就好象血一样。
    双双的脸上,却己泛起了红晕,幸福而羞涩的红晕。
    她垂着头,轻轻道:“刚才……刚才他已跟我说了,他说你们也都已知道。”
    秋凤梧茫然道:“我们都已知道。”
    双双红着脸,嫣然道:“我以为你们一定会恭喜我们的!”
    秋凤梧道:“恭喜恭喜。”
    他只觉得嘴里满是苦水,吞也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
    他知道高立心里一定比他更苦。
    双双道:“既然有事值得恭喜,你们为什么不喝杯酒呢?”
    高立忽然站起来,道:“谁说我们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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