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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对不起,叫你跟着担心了……”
李芳菲把汤匙递到她嘴边,“这话叫人寒心,你是娘的孩子,有什么不能跟娘说?不管发生什么,就算天塌了,总还有我和你爹替你撑着,你这孩子,就是太倔,你以为什么都自己挺着,我和你爹就能安心?”
见她又开始忍不住流泪,忙帮着擦了擦,“裴家的事,你也别太记挂在心上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这也是他的命数……没法子的事情,怪只怪你们两个无缘……”
“成了,那些个事啊,过去了就过去吧,娘知道你难以释怀,不过还是得放宽心态,时间总是会帮你疗伤的……如今你回了家,咱们一家四口又可以日日在一起了,好的日子还在后头,你可不许再天天的抹眼泪了。”
云棠重重点头,想起昨日那个怀抱,“娘,我爹呢,我有些想他了……”
李芳菲噗嗤一声,“从前你每次离家都是最想我,这倒是头一次想你爹,你爹他今早去集市了,说是给你买些好吃的补补,你弟去学堂了,他见你回来,本不想去,我怕他毛毛躁躁扰你睡觉,好说歹说才把人给撵走。”
云棠也是抿嘴一笑,把脸埋在李芳菲的肩头,“果真还是家里好……娘,我不想嫁人了,就叫我在家里待上一辈子,咱们再也不分开,你说好不好?”
李芳菲一愣,知道她经历了那些,现在已经对这婚嫁之事有些怕了,可自己又怎会留她在家里一辈子,她倒是想,只是她绝对不能叫女儿的一生中有什么遗憾……
知道不知劝说的时候,只轻轻抚了抚女儿的后背,“好,这些事咱们先不想了,你就在家里好好的休息,爹娘照顾着你……莫怕,一切都有爹和娘呢……”
说着说着,竟听到耳边有浅浅的鼾声,扭头看了看,却是云棠又睡着了,只好把宝贝女儿放回床榻,安置好了,又轻轻拍了几下,“哎,当初就不该叫你入宫……”
瞧着女儿的睡眼,这得累成什么样子?刚睡了一晚上还是困,又是心疼又是后悔,看那小巧的额角上还带着薄薄的细汗,只好拿起床边的小蒲扇,轻轻的为她扇着凉风。
“女儿啊,睡吧睡吧,娘在呢……”
扇着扇着,又哼起歌来,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儿遮窗棂啊
蛐蛐儿叫铮铮
好比那琴弦声呀
琴声那个轻啊调儿动听
摇篮轻摆动啊
娘的宝宝 闭上眼睛
睡了那个睡在梦中……”
云棠这一觉睡的极好,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若是不论心中的憋闷,倒是神清气爽,轻快的很。
有时候家就是那个能叫你快速恢复元气的地方,有家的人,无论你在外面再怎么风光,再怎么顶天立地,回到家来也不过是个孩子。
她穿戴好了,简单洗了把脸,推门出去,却发现东院一个人也没有。
只好穿过月亮门儿,往正院去了,一路上已经大概想明白,如今她不清不楚的回来,官职没了……未婚的夫婿也死了,那边的老老少少怎会轻易罢休?
毕竟那些个人还指着她飞黄腾达……若只是辞官,倒也还能靠得上状元郎的光环,如今裴凤章也靠不上了,那些个只知谄媚的也该原形毕露了吧?
这许多年过去了,她到是不在乎那些人的嘴脸了,只是可怜了爹娘……又要被她连累着受人排挤。
出乎意料,正院的堂屋里并不嘈杂,也没人争吵不休,只听刘氏缓缓道着,“老二家的,胜儿作为兄长,又是嫡子,日后这整个姚府免不了要交到他手上,你便是当家主母,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由你操持,如今老四家落难,你也要多多照顾老四一家。”
有人答了声是,“娘请放心,那是自然……”说话的自然是云棠的二伯姚胜的妻子姜氏。
交待完姜氏,刘氏又言,“你们其余的几家也是,手足之间互相照看才是正理,能帮的都帮帮老四,他们夫妻两个也着实不易。”
又看向李芳菲,“棠丫头的事你也莫要太操心了,既然与状元郎没缘分,也就罢了,都是天定的命数,是咱们姚府的孩子没那个福气,老太太我自会再帮你找个差不多的乘龙快婿。”
呵!没那个福气,便是说她福薄运浅?她倒是损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云棠立在门口,想要进去怼上几句,想想又实在没什么意义,若是一时之气把最后一层和气的窗户纸给捅破了,爹爹又要左右为难。
李芳菲自然也听出了这话中的不对,“娘,您老人家还是享享清福,云棠的婚事就不由您帮着着急了……”
“老四媳妇儿,这话说的有些不妥罢,如今云棠已经十八了,眼看着就要十九,这么大了还不成亲,街坊邻居看了也不是那么回事呀!”说话的是姜氏,和稀泥最不怕事大的一个。
李芳菲还要再说,却听里头一个年轻的女子声音,“奶奶,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姚云杏嫁了遭人,也算历了趟劫,说话的语气和声音都不像从前那么张扬,可仍带着股子阴险。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当讲,杏儿,说吧。”
“奶奶,您说那状元郎相貌堂堂、风度翩翩,本还能生龙活虎的骑在高头大马上巡街,怎么一与妹妹定了亲……就……”又故意捂了嘴,“呀,我不是那个意思,都是一家人,我自然知道云棠妹妹是个命好的,可这众人的悠悠之口……奶奶,三人成虎啊!”
堂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其余的人都是在等老妇人说话,唯有李芳菲,已经气的牙痒痒,怒火攻心,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是姚云杏又说,“诶?奶奶,我倒想起,去年二婶家的表哥不是刚死了妻子?吴表哥虽说年纪大了些,可是个能赚钱的,且年龄大些会疼人……”
姚云杏的嗓音有些像黄鹂,脆生生的,此时说的却是那般恶毒的话。
“死丫头!闭上你的臭嘴!”却是李芳菲,实在是忍无可忍,一只茶杯哗啦一声摔在了地上,本是冲着姚云杏去的。
那姜氏家的表弟,虽说是姜氏的外甥,却比姜氏小不了太多,眼看着就要四十,虽说来过姚府,是个本分人,但大了云棠整整二十岁,又是死了老婆的,要自个儿的女儿嫁过去做续弦,李芳菲差一点想撕碎了姚云杏的嘴。
姚云杏怔忪一瞬,马上又开哭,“奶奶,您可得为我做主啊!孙女儿本是好心呐……”
姜氏更是不干,“老四家的,我外甥怎么了?就这么不入你的眼?你家女儿就好到哪去?自己本就有毛病,又是个命硬的,能嫁给我外甥,你还想怎么着?”
“毛病”说的自然就是云棠后背上的那一大片疤……
李芳菲更气,“你……轮不上你说话,滚一边去!”
那一边,姚云杏仍附在刘氏的肩上呜呜直哭。
她这么一哭,刘氏心疼的不得了,只指着李芳菲,“反了你了!你……你你你……谁给你惯的这臭脾气?老四!李氏不守妇道,今日老太太我替你休了这贱妇!”
云棠跨步而入,“你是哪个?凭什么休了我娘!”
刘氏瞪大了眼睛,“好啊你!连你也气我,不愧是贱妇生的,你……你们都给我滚!”
男人们也是在的,本是女人家谈儿女家事,他们本不欲插嘴,可到了这时候,再不插嘴这些个人怕是就要闹翻了天,姚禧再忍不住,一拍桌案,“够了,都给我闭嘴!云杏,如今你妹妹仍在伤心,你这是作何又提她的亲事?”
说的是云杏,实则是意指背后给她撑腰的人,如今她还能这么嚣张跋扈,自然少不了归因于刘氏的溺爱。
云棠也有些震惊,她倒是想不到,有一天自己这个爷爷会站出来为自己说话。
她走到李芳菲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娘,别与这些人动怒,咱们犯不着……”
“够了!”众人更是想不到,一向性子温吞的姚庸竟也有动怒的时候。
姚庸双目赤红,拳头攥的极紧,“爹,老夫人,几位嫂嫂……这是我姚庸最后一次这样唤你们……你们要叫我姚庸休妻,除非我死了!既然姚府容不得我们一家……我们自己会走!”扭头看看李芳菲,“娘子,回屋把东西收拾了,以后得叫你跟着我受苦了……”又心疼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云棠,去学堂把你弟弟叫回来,咱们今晚就走!”
李芳菲连连点头,从前她喜欢姚庸,不过是看中了他脾气好,如今她看着自己的丈夫,竟生出一丝崇拜之情。
云棠更是眼含泪花,只“嗳”了一声,她深知,父亲从前不愿离开姚府,不过是还有着一丝的慕孺之情……更对自己的兄弟还抱着一丝希望……此时此刻,他的心该是真的寒了。
同时,她也突然觉得自己的父亲那么伟岸与强大。
姚禧急的站起身来,指着姚庸,“老四,不要胡闹!你带着她们走了,能去哪儿?”
姚庸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嘴角现出一丝冷笑,“我姚庸七尺男儿,就算拼尽全力,也会为我妻儿赚得一个安稳的家,我意已决……不必再说了……”
云棠泪眼婆娑,将要去私塾接姚允,却听门口小厮高唤一声,“老爷,夫人!恩王殿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社会我庸哥,人恨话不多……
那首李芳菲唱的歌,其实是一首中国传统的摇篮曲,大概起源于近代吧,我觉得很温馨,就放在这了。
还有,有人猜得出结局么?(…_^)
☆、生当复来归
这一声通传,倒叫厅堂里的人都安静下来,大眼儿瞪小眼儿,乖乖,这人来做什么?可也由不得他们细想,李连就已经迈着阔步,入了院来。
看了那地上摔的稀烂的茶杯,心下了然,剑眉一皱,“本王驾到,姚府的人也不知来接驾么?”
姚禧最先缓过神来,连忙领着众人,扑通扑通跪了下去,“卑职姚禧,恭迎殿下!”
李连却没理他,直接奔向了姚庸一家,“伯父、伯母,请起罢!”又亲自将云棠扶起,“我来晚了,叫你受苦了……”
云棠不动声色将手拿了回来。
姚禧与刘氏对视一眼,又心照不宣的分开,不是说恩王已经定了亲,看来仍对云棠旧情未断?
也有人开始暗暗咂么,虽说他恩王定了亲,但又没说他只能娶一个,若是姚府真的能出一个恩王侧妃,岂不是比做那劳什子女官还面上有光?
李连眯着眼睛,把这些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冷笑一声,待目光巡视到姚云杏,见她低着脑袋,双股竟有些发颤。
迈着皂色朝靴走近,将姚云杏的下巴抬了起来,仔仔细细地看着,也并不说话。
被这么个俊美无双的男人抬着下巴,定定看着,姚云杏竟生出一丝羞涩,渐渐的,面颊就有些发红。
“嗤!你算个甚么玩意?一个被休了的下堂妇,有什么好趾高气昂?你不是说年纪大了会疼人?那好办,大内倒是有不少断了根的老公公,这些人宫里混迹了一辈子,自然存了不少的银钱。”
语中的意思,明显已在门外听了许久,只不过拦住了姚府的小厮,想看看这些个妖妇到底能闹腾到什么地步罢了。
小厮迫于他的淫威,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姚云杏忽地面色煞白,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殿下,万万不可啊殿下,我错了,真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了我吧!”
刘氏也跟着连连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