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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院里的石桌上对着空气说话,待夜深时便独自一人洗漱就寝。
虽然就寝了,他的房里却总留着一盏灯,似乎怕有人回来时看不清路。
许多天后,在月白再一次端出刚做好的饭菜时,不由怔住了。
一身黄衫的少女正坐在石桌对面,举着筷子敲碗:“还不快端上来,我都饿了!”少女眸如点漆,在月光下闪着流光,笑起来时那般鲜活……依旧是三年前的模样。
那是他想念了许久的人。
“我找了你好久……”月白慢慢走上前,唇角微微颤动,勉强将碗盘放在桌上后,便只定定地望住了莲纹。他的样子比三年前沉稳许多,唯有眼底依旧有着熟悉的情意。
莲纹站起身,取出帕子将他额角的汗水拭去,然后冲他露出一个笑:“动箸吧,月白。”
也许,他们可以试一试。
凡人寿元虽短,但若能幸福而充实地生活几十年,不是胜过单调枯燥的千年万年?
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现在她知道,这世上有一盏灯,是为她留的。
第171章 终于找到你了
“我找了你好久……”魔尊手中缭绕的黑气渐渐散去,他那眼角带着伤痕的眼眸中,嗜血红光也慢慢褪去。
“我走遍了每一个城镇,找遍了每一个我们曾经待过的角落,却总是寻不见你的踪迹……”他褪去红光的眸子漆黑若深夜,缓缓淌出一滴泪,沿着棱角分明的脸庞落下,“我以为我把你弄丢了,再也找不到你了……”
他颤抖着伸出手,向面前少女的脸上抚去,却在即将碰到她的那一刻,耳边响起巨大的爆响。
赵坦坦顾不上去看被狂暴气流远远冲开的魔尊,捏紧了手中光华暗淡的玉佩,下一瞬仙剑青芒闪过,已带着身后的梅彩沙橖等女远遁千里。
一次驭剑带这许多人遁走,对于神识衰弱的赵坦坦来说,算得雪上加霜,远遁千里对她来说已经是极限。勉强落地之后,她便在仙剑急切的鸣叫声中,眼前一黑,几欲昏厥。
她吸了口气,强行压下涌到喉间的一口血,倚着仙剑喘息道:“你们走吧,回山门中好好修炼,不要再去找魔尊。”
身后正看着她的诸女,还未开口,沙橖已先一步道:“方才你救了我们,我领你这个情。但若想因此摆着前辈的架势,要我们回去,放弃给大师兄报仇,我沙橖首先办不到!”
“我知道我们几人的想法太不自量力,但如今修真界与魔道之间关系微妙。琼华派因魔尊来袭元气大伤,其余门派则因琼华派之事越发不敢轻举妄动……若想为大师兄报仇,也只有我们自己私下行动……”姜思应是想到之前对她下药一事,此时又刚被她所救,面露愧疚地叹道,“终究是我们不自量力。”
“师叔祖。”梅彩也开了口,她氤氲的双眼中藏着几分复杂,“当日你的修为明明不过筑基大圆满,为何出了芙蕖仙境后,就骤然升到了元婴初期?或许别人以为你是在仙境之中得了机缘,但若是如此,为何大师兄的修为又消失了?”
她倒是一下就问到了重点。其实当日在场的也不是没有人想到此节,只是没人会相信,世上竟有人愿意将一身修为,都灌顶于他人。修真界中人虽说还未到自私绝顶的地步,却也鲜少有这般无私的行为。
她们几人起先唤金丹期的崔尘为师叔,后来崔尘自碎金丹废去修为后,逐渐半推半就地改口叫他大师兄,心底其实暗喜同辈更方便结为道侣。之后崔尘恢复修为不久,又失了修为且冰封自身,她们索性也不再改称呼,一律都继续唤他大师兄。
这修真界以修为论辈分,实在太复杂。若换做平时,赵坦坦必会慨叹,自己与崔尘明明是同门师兄妹,却在她们的称呼中,又生生差了两辈。
“没错,是师兄将修为灌顶给了我。”赵坦坦也叹了声。
虽然早已猜到,但梅彩闻还是“呀”了声,低下头去,绝色的面容瞬间失了神采。
沙橖也惊讶出声:“大师兄竟愿意对你灌顶?你有了大师兄给的修为,难怪会一下子就升到元婴!既如此,你得了大师兄如此大的恩惠,为何却不为大师兄报仇?”
其余几人的神色间,显示她们也有和沙橖一样的想法。
赵坦坦摇摇头:“师父和师兄要我专心修炼,争取早日飞升。你们则要我用这一身大师兄赠予的修为,为大师兄报仇。但不管这些都不是我此刻最想做的事,我只想救师兄。”
此时的情势不等人,她未再继续劝说。在诸女或惊讶或黯然的神色里,她的视线投向远处树梢,那里果然藏着一角白羽。
“雪衣,你出来。”她扬声唤道。
白羽颤动了下,一阵微风过后,化作白衣蹁跹、眸如秋水的美少年。
“主人……你知道我在?”他澄澈的眸中有着惊喜和激动。
有着心灵感应的赵坦坦,早就知道雪衣偷偷跟着自己,白日里小心地追在前头暗中打点开路,晚上则会在她安歇的屋顶守夜。本以为自己摆出不理不睬的态度,雪衣早晚会离开,却不想他竟一直跟到了这里来。
她真的看不懂雪衣,总觉得他另有图谋,却不确定究竟会是为了什么。
所以当日剧变之后,她曾决定跟雪衣断绝。
但如今想来,不管他是为了什么目的,至少他将生死攸关的内丹,给了自己。
她不禁又叹了声,正色道:“我有事拜托你,你可否送她们几人回师门?不要出任何差错。”
以雪衣相当于元婴境界的修为,应当能安全顺利地将这几个一心找魔尊报仇的女弟子送回清源剑派去。
雪衣嘴唇动了下,似乎有些不情愿离开,但还是顺从地点头:“是,主人。”随即他还是抬头,担忧地望着赵坦坦苍白的面容,“那你呢,主人?”
赵坦坦倚着剑,轻笑着抛了抛手中玉佩:“没有你们的负累,我逃多远都没问题。况且我们分散开来,魔尊要追上来的话,还得先考虑一下追哪边比较划算。”
她手中玉佩有隐匿修为的功能,方才魔尊察觉到的元婴境界修士,其实是藏身她附近的雪衣。若非她突然自己走出来,且发动对魔尊的攻击,恐怕雪衣也会跳出来,后果只会比现在更坏。
雪衣看着她手中玉佩,五官精致的脸上露出了羞愧的神情。
那本是用于开启水芝境空间的钥匙,平时能隐匿携带者的修为,却在刚才被强行用作杀伤性武器……若非为了保全他,保全那几名女弟子,这件仙器也不会看来灵气滞塞,暂时失去了仙器应有的光华。
出于这种羞愧心理,雪衣未再说话,衣袖轻摆间已化为巨大的鹦鹉,挟着梅彩等人迅速飞向清源剑派方向,决定快去快回。
赵坦坦在原地喘息稍定,重新御起仙剑,摇摇晃晃地飞在空中。
只飞了不过百里,她便感觉仙剑发出一声哀鸣,随即剑身蓦地一沉,直直地向下坠去。
身周的天地山林在下坠的过程中,如同一条光怪陆离的通道,在通道的尽头,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我终于找到你了!”
第172章 唯一
“我找了许多地方,不管是你我初遇的山间,还是你喜欢听书的茶楼,又或者是你最爱待的那些角落……可是,不管哪里都没再看到你的踪影。”
“有人同我说,你不过是一来历不明的山野村姑,我何必如此苦苦追寻?也有人说,你恐怕是山间来的精魅,想来吸取我的精气,离开了倒是正好。”
“可他们不知……你若是山野村姑,我便会将你从山野间接回来,从此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绫罗满身的好日子。若你是精魅……呵,真是无稽之谈,世间哪会真有精魅,不过都是那些穷极无聊之辈的白日做梦罢了。何况你若是精魅,为何从未吸取过我的精气?”
但若是这般,便可令你愿意主动上我的床榻,与我彻夜口舌厮磨、抵死缠绵……我只怕欢喜都来不及,哪里会惧怕你来吸取我的精气?
这里有拂动青衫的杨柳风,有明媚春日里的淡酒,泛舟于水顺流而下,更有看不尽的江南美景。
月白微醺的眼神迷离,似藏进了江南的烟雨。他倚在舟头絮絮地轻语着,混不觉自己出色的仪容,吸引了每一艘经过他们身旁的船中人,令她们不禁令船夫放缓了速度,以图多看一眼这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他们这样坐拥春光,在水上悠闲地漂了有好一段时日。
此时莲纹看着微醺的月白,轻笑着拉了拉身上盖着的狐裘:“倒也猜得不算离谱,我当真是来自山野之间。往日一直在深山之中的门派内学艺,山门隐蔽,你要找我也确实不太容易。不过如今我与门派再无关系,只是一名普通的山野村姑……嗯,至于精魅……”
她叹息道:“能像我这般生病的精魅,也委实太没出息了些。”
之前她决心陪月白做一世平凡夫妻后,便回去清源剑派交代了一番,而后自废功力离开门派,从此算是与修真界永诀。但毕竟是从化神境界突然跌落为凡人,她一路从清源剑派回来的途中,身体终究无法适应,得了场病,撑着再度回到月白面前时才倒下。
病中,都是月白衣不解带地服侍着她,替她熬药喂药,替她更衣盥洗……他们早已默认彼此为终身伴侣,有些事便不必太过避讳。想来世上夫妻间相濡以沫,相互陪伴照顾,便是如此情景吧。
哪怕如今她的身子早已大好,月白却仍不放心,定要她盖着狐裘,方能离开船舱,与他一同饮点淡酒共赏春景。
想到此,她心底泛起一丝甜甜的滋味,也许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吧。
“难怪可以这般高来高去,连我的暗卫都不曾察觉,却原来是江湖一女侠,真是失敬。”月白笑着向她举了举酒杯。
“莫要取笑我了,哪里是女侠。”若真是女侠,倒也算是另一种潇洒人生。
莲纹失笑,又望向他:“你呢?你说你被族叔逼迫,才会离开本家避了出来,流落至此。你真的甘心从此做一名山野村夫,今后与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与月白相处越久,越觉得他的眼神气质、行为举止皆不似平凡出身,却原来他是一名落难公子。不过如此正好,大家族太过复杂,她还是更向往岁月静好的山野生活。
就算他落魄又如何,困苦又如何?她想要的与他的身份财产无关,而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陪伴。
不管师兄紫尘在时或飞升后,莲纹都一直在山中修行,对于凡界事情的了解,全是基于那些话本和戏剧中的演绎。究竟世情如何,她却还是有几分懵懂。因此她从未想过怀疑月白的话。
月白看着她眼中的信任,眸中的微醺迷离霎时散去,心中升起些迟疑。
在当年莲纹再次不告而别后,他寻找了好久,时不时也会去他们一同待过的地方,睹物思人一番。
但此次他能离开朝廷如此之久,却是因在亲征叛军时,被皇叔布下的人暗算,匆忙躲避中想起他们一起住过的小屋就在附近,便找去暂住。这些天来,他虽看似闲云野鹤,却一直在暗中操纵局势,只等尘埃落定便要重回皇宫执掌朝政。
“我……其实我……”他看着手中酒杯,犹豫再三,最后出口的话却变成了,“你上次说不喜欢帝王……将相……是真的吗?”他对于当年她曾说过的话,始终记忆犹新。
“唉……”莲纹叹息声,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