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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到,倘若我今日即便是死了。来生想不起来仙君了可怎么办?他答应了要娶我的,既然今日因我犯下大错,那来生,就让我来弥补仙君吧。
这么想着,我忽然怔了怔,身后扭着我胳膊的天兵天将也放开了手。我直接栽倒在仙君的怀中。
最后一眼,我不舍得与仙君的目光分开,可终究要有个尽头。我捞过他的胳膊,狠狠一咬。登时口中尝到腥甜,不用扒开他的袖子我就知道他的胳膊上被我留下了痕迹。
“待来生,我就凭着这个印记来寻你。等我回来,好吗?”我笑着说。
于我此时来说,这无非就是再入一次轮回而已。我可以再回来,也可以再找到仙君。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包括再爱上他。
“小花……”仙君伸出手,本想抚上我的脸颊,我也本伸长了脖子等待。可是,却在即将触碰到的前一刻,我身后传来剧痛。直接被天兵天将扭了过去,押送着拖行。
我最后用尽力气大喊一声:
“仙君,等我!我很快还会回来的!等我回来与你成亲啊……”
我耳边只有我的回声再回荡。
而我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胸口剧痛难忍,像是要炸开。不等我呼痛出声,就听得耳边一声闷响,胸前竟真的炸开个洞!
无数鲜血顺着胸膛的伤口处迸出……
我仿佛感受到意识在流失……仿佛也没有那么痛了。
40
耳边声音噪杂。
我只记得我的胸膛被炸开,其他就不记得了。
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见到我还在凌霄殿上。只可惜,我怕是快要死了吧。
“天帝,花菟桃不能死!”我听到了仙君的声音。
我张张口想要制止仙君无谓的争辩。既然他们都认为是我杀的伏青,那争辩也没有什么意义。不管伏青是不是因我而死,我都做错了,我不该那么冲动。错了就是错了,没那么多为什么。
只可惜,我努力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干张着嘴大喘气。胸膛前一片湿热,看来刚才的感觉是真的。
我平躺在地,只听见他们在我耳边嘈杂地议论着什么。
心烦意乱,我多么想爬起来告诉仙君,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然而,直到……
“只因……只因……”我听见仙君吞吞吐吐地说着什么,声音嘈杂,仙君的声音又小,我努力去听,却听到:“她是一朵菟桃桑花,这花无魂无魄,只有神识。”
轰隆一声,仿佛又是一个雷在我头顶炸响!
我想起了什么?在百福洞,那水老儿与我说什么来着?他说花间酒的原料,那朵没有名字的花就是无魂无魄,只有神识。而此刻,就是刚刚,仙君说我……
我不敢再想下去,如果我再想下去,接下来的是什么?难道我就是花间酒的原料?我就是那朵没有名字的花?
眼前开明起来,我仿佛一切都明白了,从开始到现在,从初遇到相爱……不!这不能说是相爱,这算是什么相爱?掺杂了利用与欺骗的感情也算是爱?我再傻我也知道那不是爱。那只是谎言,为了遮掩谎言的幌子罢了。
“仙君……”我的嘴角轻轻抽动,哽咽出声。可惜声音细如蚊蚁,谁又能听到呢?就像是我,我的存在,又有谁能注意到呢?
“她真的不能死,她连魂魄都没有,只有一段神识。若是神识受损,只能再等上千百年才会再出现一朵菟桃桑花了。”仙君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像是方才为了求情那般轻柔了。
求情?
现在想想也真是个笑话!或者说,我的存在本来就是个笑话。
我不禁笑了,我笑我自己,笑我自己傻,笑我到了这一刻才明白。
“天帝,您要的花间酒很快就会酿好,如果花菟桃死了,您又要再等上千百年。”仙君鬼魅一般的声音响起,字字不落地落进我的耳中。像是一根根的细针扎进脑袋,很疼,却拔不出。
“所以,我请求饶了她一命,毕竟……”后面的声音小了下去,我摇摇头,也不想再听下去了。
喉咙中腥甜,我响起就在前一刻,我还在他的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我怕什么?我怕我来生找不到他吗?可笑!我还找什么找?!
耳边呼啦一声,似是散去了很多人。
我侧侧头,见凌霄殿上只剩下了我与天帝,还有他……我心心念念却从头到尾一直在骗我的他。
“木槿……”我听到方才威严无比的声音忽然弱了下来。
木槿不是妖王方离的亡妃吗?怎么?他们也认识?
算了,我何必去想别人?我还是先想好我自己吧。
“天帝,不管花菟桃做了什么,她都有她的命数。只求天帝能成全我,成全她,也成全您。”
成全我?
我几乎用尽所有力气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就是成全我?明明就是害我。我这下算是什么都看明白了。
从我活到现在,仙君……不,白苍……他骗我,柳穿心骗我,伏青龙骨骗我,唯一没骗我的就是方离么?
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了。
我仿佛只在这一刻经历了从天际坠落的感觉,今日可是我的成亲的日子啊。还好,这亲没成上,也省得我陷得更深。可是,我现在陷得还不够深吗?
我自嘲一番,毫无生气地平躺在地。
“所以,求天帝恩准不要杀她。只求留她一命,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能绕她一命。”
接下来是一片死寂,我只能听到胸膛中心脏猛烈地跳动。难道它也感受到了我此刻的想法吗?
“话虽这么说……”天帝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道:“但是在场众仙的悠悠之口如何堵住?”
呵!什么神仙!什么规矩!当涉及到他们自身的利益的时候,一切皆可抛下!
一开始不都是满口仁义,满口道德,张口讨回公道,闭口除去祸害。
现在,为了拿我酿成花间酒,一切都可以抛下了。这就是他们这些个道貌岸然,心口不一的神仙的真面目吗?
怪不得,怪不得龙骨临死前说让我看清白苍的真面目。这下我看清了,我彻彻底底地看清了。我只怪我没早看清,最后落得个覆水难收的局面。
忽然,一只手覆上我的手腕,我猛地睁开双眼。
四目相对,我这次将他的双眸都望穿。我希望能看到他的心底,我希望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他刚才的话都是在骗天帝而已。
但是,并没有。他说得都是真的,这次我再无法骗我自己了。
“你当我……没听见吗?”我不敢相信那是我的声音,我的声音怎么会这么冷呢?我可是在和我最爱的人说话啊,我这是怎么了?
胸前的鲜血还在流淌,可我却感受不到疼痛,怕是我此刻满心都是痛楚,所以胸前的疼痛都不足以引起我的注意了吧。
“你都听见了?”他也同样是冷冷地说。
我不想回答他,用尽力气与勇气闭上眼。我不想再看到他了,他看似无辜却又无法骗到我的眼神。
“你……”
手上一凉,应该是他抽回了手。正好,我还没有力气收回手呢。
“那就,逐了吧。待百年后,风声过去,再接回来成大业。你就戴罪立功,暂且不追究其他责任……”
天帝又在说着什么。我没有心情去听,眼皮很沉,脑袋也很沉,直到沉得支撑不住我的力气。而后眼前一黑,一切都消失了。
伴随着各种感觉,各种伤痛,都消失了。
耳边风声四起,也似歌声四起。
这声音很好听,听得我仿佛忘记了一切不开心的回忆。只可惜那是仿佛,我并没有忘记。
我这是死了吗?不,我还没死。我没有魂魄,如果我死了,我怎么还会听到声音?
如果能够选择,我更是希望自己死了……
不!我为什么要死?我做错了什么?骗我的是他们,要说这世上我唯一对不起的,只有伏青而已。
狂风在耳边刮得越来越狂,风沙从脸颊上扫过,平地割出一道血痕来。
这里是哪?
我想睁开眼睛,却没有力气,我想站起,腿却早就废掉。我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丫头,你可还活着?”耳边传来一声问候。我看不见是谁,也不知道我在这世上还认识谁。
“她伤得这么重,怕是没几日活头了。先带回去,这里风沙大,一会儿黑风刮来,会将她埋没的。”
这话音刚落,我感受到身下传来颠簸,我猜应该是被几个人抬走。他们要抬我去哪?又是要害我吗?
不知过了多久,我身下一顿,被安置在地上。身下松软,也不像是地面。
“丫头,你能睁开眼睛吗?”
我听着这和蔼的声音,虽平添几分信任。但是,这几分信任很快便被怀疑打败。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谁我也不会再信了!于是,我继续闭着眼睛装死。现在看来,如果我装死,反倒像是对我更有利。
“丫头,你也不用害怕。到了这里的人,我们就都是一家人了。你要是害怕,那就先休息吧。只是你伤得这么重,如果你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伤的,也许能将你救回来呢。否则的话,任凭你的伤恶化下去,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我思忖许久,身边的人并未离开。最后,我咬咬牙,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挑了挑眼皮。却还是睁不开,我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
仙君……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忽然想到他?我近乎疯狂地在心底暗示我自己不要再想他,可是他的音容相貌都像是深深地印刻在了我脑海中,挥不掉,抹不去。
“丫头,你是睁不开眼睛吗?”
我想回话,却张不开口。只听得周围脚步声越来越乱,像是有很多人走了过来。
我有些害怕,但是恐惧也转瞬即逝,我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怕失去什么吗?果然,没有赌注的人是什么都不怕的。
“她伤得很重,你们看看,谁能治她?”
一音既出,周围立马杂乱起来。在众人的讨论声中,我能听出他们确实都是在讨论如何如何救我。
可是问题来了……
我与这些人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救我?救我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我再也不相信什么善意了,无论是谁,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就比如发生在我身边的一切。
我一边怀疑着,一边小心地留意他们,可惜却是徒劳。此刻,我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就算他们真的要害我,我也只能硬着脖子等死了。
他们商议了不一会儿,有几只手捏上我的身体,捏捏手臂后向下摸去,我猜他们应该是在检查我的腿。可是我的腿早已没有知觉,除非我眼睛看见,否则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对我的腿做了什么
仙君……
我为什么又再想他?!
忽然,嘴巴被撬开,一个圆润的东西顺着嗓子滑下,登时腹中滚热。
这是什么?
我脑中闪过了无数种想法,却也猜不出这是什么?但结果无非也就两种,一种是害我的,一种是救我的。
须臾,我仿佛感觉到身体恢复了点力气。
周围又渐渐地安静了下来,难道他们离开了?
而我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