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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上课之外的空余时间,都被她用来画画了。
漫画爆红的时候,正是周双双的身体情况进一步恶化的时候。
涂玉赶回来给周双双办了休学,而顾景清和风阳辛至今也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现在的周双双已经没有办法下床了。
她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处在昏睡之中,偶尔醒来,看着天花板发一会儿呆,就又睡着了。
这天她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漆黑一片,半开着窗帘的玻璃窗外,没有一点星光。
周双双伸手摸索着从床头柜拿来手机,按亮屏幕时,上面显示着是夜里十一点半。
点开微博翻看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一个月前更新的那一话漫画底下已经有了好几万的转发量。
好多的人给她留言,却都是在问:小狐狸什么时候回来呀?
周双双拿着手机,有些恍惚。
她按灭屏幕,然后又重新按亮,看着屏保上那个少年清隽的侧颜,她鼻子一酸,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
眼泪一颗颗掉下来,她咬着嘴唇低声啜泣。
后来泪眼朦胧间,她颤抖着手指,发了一条微博:
花枝丸V:他不会回来了。
关掉手机,周双双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模模糊糊睡着时,她又好像看见了他的脸,像是以前一样,他会刻意地揉乱她编好的发辫,然后低着眼看她时,眼里满是笑意。
可她伸手去抱他,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时候她睁开眼睛愣愣地望着天花板,然后又拿起手机,按亮屏幕,去看他的脸。
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他这样好了。
除夕那夜,雪花飘零。
周双双时隔一年,再一次见到了顾景清。
他虽音容未改,可神态疲惫,显露出一些沧桑老态,望着她时,又时常是那样复杂的神色。
他是青丘的神君,他修为至高,却终究无法挽救自己的亲生儿子沉睡不醒的局面,更无法留住周双双的性命。
那一夜,顾景清沉默着喝了好多的酒。
直到坐在轮椅上的周双双对着他说,“爸爸,能带我去看看他吗?”
顾景清握着酒杯的手一顿,他动了动唇,“双双,你的身体不能适应那里的环境。”
周双双垂眸,嗓音细弱,“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爸爸。”
这句话一说出来,顾景清和涂玉神色一变。
“双双你……”
你都知道了?
顾景清问不出声。
周双双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最终,顾景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眶微湿。
周双双去神殿那天,涂玉给她穿上了厚厚的衣服,又在她的身上加了好几道术法,然而此时的周双双魂灵不稳,这些术法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了。
即便五感仍然清晰,但她也还是没有办法正常行走了。
风雪擦过脸颊时,她仍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寒冷的感觉,她紧抿着嘴唇,被顾景清抱在怀里,一步步往长阶上的神殿走去。
时隔两年再见那少年,他仍是她记忆里那样的容颜,分毫未改。
冰床太冷,顾景清不让她躺着,只伸手施了术法搬来个椅子让她坐着。
只是趁着顾景清出去的时候,周双双还是顺着床沿往上爬,她没有什么力气,却还是抓着床沿一点点的往上爬。
终于爬了上去,她的额头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
她一点点的缩到他的怀里,在闻到他身上浅淡的冷沁香味时,她的眼圈儿就红透了。
她抱着他的腰,目光一直流连在他的面庞,片刻也不肯移开视线。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啊?”她轻轻地问。
后来说话时,声音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地哽咽,“我觉得……我很快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的恐慌不安,全都藏在自己的心里,这两年来,谁也没有告诉。
但一面对他,她就再也没办法隐藏。
“我真的好想你啊……”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身体已经被冰床冻得僵冷刺痛,周双双趴在顾奚亭的怀里,说了好多好多的话。
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她握着他的手,恍惚间仿佛觉得他的手指动了一下。
她想要睁大眼睛去看他,却又避不开那一片忽然袭来的黑暗。
她并没有看见,两年前被她系在他胸口的那只银铃发出了一阵淡色的光芒。
周幼知道周双双病了,也来看过周双双许多次。
每一次来,都是见她的状况越来越不好。
周幼心里急,在经过涂玉和顾景清同意后,送周双双去做了全面的检查,也替她请了最好的医生,但这些全都无济于事。
医生甚至根本找不到周双双的病因。
“你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这是周幼自她父亲周烨然死后,第一次掉眼泪。
她握住周双双的手,却又怕力道太大,捏痛了她。
现在的周双双形销骨立,看起来无比脆弱。
“会吧……”周双双对着她笑。
会吗?
从这些天,涂玉和顾景清,以及来看她的荀翊他们脸上的表情来看,似乎是……没有可能了吧?
周幼的眼泪淌得更凶,“周双双,你一定会好的……一定会的。”
那一夜,在所有人离开她的房间,周遭一切归于宁静的时候,周双双偏着头,望着玻璃窗外漆黑的一片,不肯入睡。
她把手机的屏幕按亮,盯着屏保上少年的侧脸,等屏幕暗下去,然后又按亮,循环往复,一遍又一遍。
然而清醒的时间总是太少,她手里握着手机,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直到午夜梦回,她被噩梦惊醒,模模糊糊间,她睁眼,好像看见一抹修长的人影静静地立在她的床前。
他有着银白的长发,毛茸茸的狐耳,身后有一条狐尾晃啊晃的,教人移不开视线。
一如她初见他的那个灯火昏黄的夜,她在幽深的小巷子里见过的他的模样。
是梦吗?
她拼命地想要看清他。
而那一抹身影缓缓走过来,坐在她的床沿时,冰凉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
冰冷的触感让她顿时更加清醒了几分。
她瞪大双眼,望着他的时候,整个人都傻傻的。
“怎么瘦成这样了?”
清冽的嗓音带着几分细微的温柔。
那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熟悉的嗓音。
是他。
真的是他……
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忽然一颗颗砸下来,怎么也收不住。
第70章 我相信你 。。。
在这个漆黑的夜; 少年的轮廓隐约模糊; 周双双看着他时,只觉得这一切就像做梦似的。
这两年来; 她梦见他无数次; 却都不及此刻来的真实。
“别哭了……”
她听见他轻轻地叹息。
然后是微凉的吻落在她的额头。
“我回来了,双双。”他在她的身侧躺下来,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毛茸银白的狐狸尾巴缠上她的腰身,少年的下颚抵在她的额头,他身上冷沁的香味浅淡; 丝丝缕缕窜进她的鼻间。
周双双抿紧嘴唇; 忍了一会儿; 还是没有控制住,抱着他的腰; 哭出了声。
“我以为……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啜泣着; 说话时嗓音颤抖得厉害。
这一年,周双双二十岁。
四年之期仅剩两年。
但她的身体告诉她,她或许已经等不到两年后了。
她原以为; 那天神殿一面; 就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见他了。
“你会没事的。”顾奚亭听着她细弱的哭声,夜色掩映下,没人知道他已经红了眼眶。
他动了动喉结; 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鬓发。
她不会知道,此刻的他究竟有多后怕。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自己醒来得再晚一些; 是不是就错过她了?
若是这一次他错失了她,那么此后山川湖海,千年万载,他将再也没有办法换回她的魂灵。
闭了闭眼,顾奚亭抱紧了他怀里的女孩儿,眼尾湿润。
后来困意袭来,周双双却仍然固执地睁着眼,去看他的脸。
直到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她听见他说,“睡吧,我不走。”
他的声音带着某种令她安心的魔力,他话音刚落,她就闭上了眼睛。
听着她轻缓的呼吸声,顾奚亭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眉眼,动作温柔。
舜花从房间里出来,打开客厅的灯,往楼上看时,正好看见顾奚亭从周双双的房间里走出来。
她瞳孔微缩,似是不敢置信,失声喊,“少君?!”
“舜花姨。”
顾奚亭低眼看向楼下客厅里的舜花。
少年银白的发在灯光下散着月辉的光泽,身后的狐狸尾巴轻轻摇晃着,靠在楼上的栏杆前,神色平静。
“真的……是少君啊。”舜花眼眶微红。
舜花快步上楼,停在顾奚亭的面前,又看了他一眼,确定这并非是她的幻觉,然后她连忙往走廊那边走,去叫涂玉。
当涂玉见到顾奚亭的那一刻,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
眼泪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阿亭……”她开口时,嗓音有点发抖。
她原本以为,这辈子她都再难盼到自己的儿子醒来了。
这十八年,就好像是一场短暂的梦似的,就好像他从未清醒过似的。
涂玉此生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让顾奚亭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让他沉睡了整整三百年的光阴。
神明向来子嗣艰难,而涂玉与顾景清活了这么长的岁月,才有了顾奚亭这么一个儿子。
可奈何他生来就仙元残损,沉睡三百年。
对于这个儿子,涂玉有满心的愧疚。
“妈,您哭什么?”顾奚亭笑了一声,在涂玉抱他的时候,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
第二天收到消息的顾景清回来,在看见顾奚亭的那一刻,这个向来沉稳的男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当他的手探向顾奚亭的胸口时,浅淡的光芒微闪,顾景清神色一变,有些惊讶。
他分明感受到,顾奚亭胸口的护心花,竟然复生了。
像是不确定,他又细细探查了一番。
果然,那朵本来已经枯萎的护心花,依旧好好的依附在顾奚亭的胸口,未有凋零之态。
“这是怎么一回事?”顾景清面露惊喜之色。
涂玉和舜花的目光都集中在顾奚亭的身上。
顾奚亭从自己的衣襟里扯出一只小银铃,看向他们,“或许,是因为它。”
“这不是双双的那只铃铛?”涂玉惊讶。
顾景清定定地盯着那只银铃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恍然,笑了一声。
冥冥之中,一切已定。
他和风阳辛寻了两年都没有找到解决之法,却不想,最后竟然是这只铃铛起了作用。
铃铛里的那颗灵珠,是上古神物,曾经风阳辛寻来天材地宝铸了一只铃铛,他原是想以这铃铛,护住周双双的魂灵。
然而铃铛方才铸成,他的孙女风千露就已经摔下落旭峰,从此踪影全无。
直到现在,这枚铃铛才算交到它真正的主人手里。
或许是因为这枚铃铛感受到了它的主人寄托在它身上的强烈念力,所以它以自己可令万物生长的神力,使得顾奚亭胸口的护心花复生。
这世间或许,也唯有它有这样的力量了。
灵珠不但使顾奚亭胸口的护心花复生,同时也替他稳住了仙元,如今的顾奚亭,身体状况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