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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穆大祭司?那应该是长孙馥霖的爷爷吧?江瑶又是一愣,随后笑道:“两位,恐怕你们要失算了。九天现任大祭司,是长孙馥霖。”
真是千载悲欢若梦,往事尽飞烟。
☆、三、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三、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
玉茕和芸仪听罢,显然十分吃惊。没想到,世事变迁,居然连神界大祭司之位都变了。看来,没有什么东西是坚如磐石的——即便真的坚如磐石,也会受到时间的磨砺。
江瑶发现,玉茕和芸仪既然连长孙馥霖继任大祭司这一事都不知道,想必也不知道当年的洪荒大战了吧!不过,虽然大祭司已经不再是长孙屠穆了,但长孙馥霖她如此神通广大,应该也能给他们解惑。
其实,还有一个更为妥帖的人选——冥王长孙宁霄。若是此二人去冥界找他,一定能知晓事情的全部真相。
不过,因为江瑶与长孙宁霄没有交集,她根本不知道长孙宁霄在这件事情当中的关键之处;而芸仪和玉茕因为失去记忆的缘故,也不清楚长孙宁霄与他们居然有这么大的纠葛,自然也没想到要去问他。
事情已经接近真相,玉茕和芸仪最后还是决定启程前往九天。霁月和清风都是泪眼汪汪的,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个月内竟然接连失去了两位主子。江瑶见她二人的模样,于心不忍,便提醒芸仪道:“芸姑娘,虽然你已经失去了作为苏霓儿的记忆,但不管怎么说,这个身体也曾有属于自己的一切,还希望芸姑娘出面料理。”
芸仪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若她只是个寻常人,她一定会愿意留下来,重新开始一切。可她是仙界的芸仪,是缥缈宫的宫主,仙界的掌事。她注定不能在这个小镇平凡地度过一生。
“这样吧,霁月,清风,以及这苏家庄所有的婢子,就且将苏家庄的财产给瓜分了,各自散了吧。”
清风脸色大变,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霁月使劲憋着流出眼眶的泪水,哽咽道:“多谢苏家这十多年来的照拂,霁月清风无以为报,再不敢挪用一丝一毫的财物。我们自会拿着应得的份子钱离开,不会再纠缠。”
江瑶十分感慨这个霁月的洒脱:纵使是相伴十几年亲如姐妹的人一夜之间忽然忘却了自己,她依然能做到放手。
“那这些财物怎么办?”芸仪单从苏家庄的建设就可以看出,这个家族家底肯定深厚。
“小姐前阵子收养了一个弟弟,正在府内养病,看起来是个可靠人,财物就由他继承吧。”看来,霁月早作了打算。
芸仪自然不好反驳,只得答应。众人将她和玉茕送到了苏家庄外,江瑶由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芸仪忽然回过身,定定地看着江瑶,江瑶并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看着自己,显然有些讶异。没想到,芸仪却走上前,低声道:“江小姐,借一步说话。”
江瑶一愣,她真不知道芸仪要和自己说什么。但她还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芸仪拉着江瑶走到一旁,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喜欢他,对么?”
江瑶面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她当然知道芸仪说的是长意。江瑶低下头,闭起了双眼,许久,点了点头。
一阵凌冽的寒风吹来,雪花飘到了江瑶额间的发稍上。满天玉树琼花雪砌墙。
“我是喜欢他,那个他是长意,不是玉茕道长。”江瑶咧嘴,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芸仪的脸色有些异样:“可玉茕出现了,长意,就再也回不来了。”
江瑶心里一抽,仍然道:“未必。”
“你就这样笃定?”
“我有个朋友,刚才也说过,他叫独孤楝,曾经叫林钺,”江瑶没有去看芸仪,反倒看着远处玉茕的背影,道,“曾经的他有个一生挚爱,叫上官姝。后来他转世了,仍然有个一生挚爱,也叫上官姝。”
“是,所以,不管他是玉茕还是长意,都会选择芸仪。”
“玉茕选择了芸仪,长意却选择了玉璐藤。而苏霓儿选择了一个叫凉成笙的捕快。”江瑶舔了舔唇,叹道,“世间的事情风云转变,究竟结果如何还未可知。若是真爱,必定生生世世皆有缘分,无论变成怎样都还视你为唯一。”
“你!”芸仪有些恼怒,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扭身就走。
江瑶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中,嘴角上扬。
原来,她是爱长意的么?
可是明明最开始,让她揪心且魂不守舍的,是独孤楝呐!
她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独孤楝,就像曾经的玉璐藤一样。江瑶不喜欢别人将自己当做玉璐藤,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属于玉璐藤的记忆,她就是江瑶,玉璐藤就是玉璐藤,她们是不一样的。
然而,不仅仅是别人,就连江瑶有时候都不自主地把自己当做玉璐藤,更何况她现在还拥有了与玉璐藤一模一样的容貌。也许,正是因为被玉璐藤残存的情愫所干预,她才会认为自己喜欢独孤楝吧。
但现在她明白了自己的真心,明白了自己究竟喜欢的人。她不应该再被玉璐藤干预了,又或许,玉璐藤真正所爱的也不知那个俊朗却对她不理不睬的林钺,而是那个始终陪在她身边的长意吧?
只是,昔年的玉璐藤曲解了自己的情感,今日,江瑶不会重蹈她的覆辙。
但,她似乎还是明白的晚了一些。上天又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明明,那个男子这样的爱她、护她,她以为就算失去了全世界,他也会笑着站在她的身后,结果一眨眼,又成了别人的夫君。
她和长意一路从花城走到北海,从春走到冬,眼看着就能走到下一个春天,一切过去都被北海冰冷的雪席卷成了过眼云烟。
也许,就这样,从他的全世界路过,此番背道而驰,再难回首相聚…
江瑶回至苏家庄内,霁月和清风在收拾行李,其余的婢子们都已经散了。江瑶随口问了霁月和清风两姐妹有何打算,霁月道,她们准备启程回江南老家。原来,苏家先祖曾在江南一带寄居发展,因此那里有她们的祖宅和一些旁支族人,霁月清风打算去投靠苏家的亲属,继续为苏家效力。江瑶对这两个忠诚的奴婢更生了几分敬佩和怜悯,她本应该立即离开,霁月却忽然找上她,称苏霓儿收养的那个弟弟找她。江瑶一怔,难不成是自己认识的人吗?可她迅速在大脑里扫视了一遍熟人名单,连带着江老爷子的朋友和江家的生意伙伴也想过了一遍,实在不知在北海有什么旧友亲眷。
霁月只带她到一个小院落内,里面的装饰摆件倒很有田园风格。霁月一路念叨着,称这院子原本是苏霓儿的姐姐苏眉儿住的,但苏眉儿在轩辕山庄的大战中牺牲了。江瑶听了很是惊讶,她并不知道关于轩辕庄的事情,但她也能听出霁月语气中的落寞。是啊,一月连失去两个小姐,换作是谁都不会太兴奋。
霁月带着江瑶到了那个人的厢房前便先行离去了。江瑶有些犹豫地瞧了瞧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进来。”
那个声音很冷漠,并且带着一股子的威严,但声音的主人年龄应该不大,至少不会比江瑶大。江瑶很好奇,怎样的男子会年纪轻轻就发出这样的声音呢?
江瑶也不客气,推门而入,却见一上带着刀疤的男子正坐在她的面前。男子穿着很普通的素衣,却丝毫掩盖不了他通身的气质。
然而,最让江瑶惊愕的却是男子的容颜。十分俊美,没错,但为什么和小青——也就是慕容青羽,长得这么像?简直就是男版的慕容青羽吧?
江瑶的大脑飞速运转,她一下子想了起来。慕容青羽的确有一个亲弟弟,叫慕容黧羽。但她逃离魔界时,她的弟弟并没有跟随她,反而带着魔界的虾兵蟹将追杀她到花城玉兰湖边。也就是在那里,江瑶初次见与慕容青羽相逢。
“慕容……公子?”江瑶试探性地问道。
慕容黧羽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我跟我姐长得有这么像嘛?”
江瑶凝视着那张曾经陪伴在自己身边十余年的脸,扬起了嘴角…
芸仪和玉茕一前一后走在雪地上,他们本可以御剑飞行,直接抵达道界,再通过通天石前往九天。但不知为何,玉茕却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在茫茫雪地上徒步而行。
也对,抵达了北海泽西镇,再抵达道界只需经过仙界,找到太墟洞即可。不过,芸仪对太墟洞一向有阴影,毕竟当年她就是在太墟洞前被芸幽那绿茶婊给拐骗。所以,她在心中暗暗盘算能不能换一条路。
玉茕此刻却无心想这些。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江瑶的脸,明明很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是谁。
他究竟忘记了什么?为何心如此疼痛不安?
玉茕仰起头,看着苍白的天空。他期盼着这场雪能给他答案。
……
“玉儿,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
“什么样的歌?”
“我美吗?”
“在我眼里,你是六界最美的仙子。”
“若有一日能抛弃凡尘忧扰,在此处长眠,未尝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若当真有那一日,我愿陪你来此。”
……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玉茕的脸上落满了冰冷的六角形雪花,一直到身边的芸仪呼唤他,他才回过神来。
“走吧。”他道。
☆、四、惆怅东栏雪,人间看得几清明
四、惆怅东栏雪,人间看得几清明 …
蓝楹湖湾小岛上,长孙馥霖正独坐于北海亭中抚琴。
她沉吟片刻,随后闭上双眼,将外在的一切都排除在外。先呼气,再屏气,随后,随着那一口气的呼出,双手一拨,琴弦发出清脆的声音,敲破了原本的寂静。紧接着,流畅的琴音便缓缓从琴弦中泻出。那琴音不似流水般哗闹,反而如空旷的山谷里轻轻拂过一道清澈的风,拂过重岩叠嶂的山林,拂过潺潺而流的小溪,拂过坚硬不移的磐石,空灵无比,仿佛脱离了尘世,不沾染一点儿人烟。
琴音渐渐到了**,然而,却没有半分急促,而是更加的空绝,让听者仿佛身处在凉而不凄的寒食节,那种芳草萋萋,漫天飞花的暮春时分,仿佛看见了白锦无纹玉树琼葩堆雪;又仿佛身处暮霭沉沉的静夜里,仿佛看见了冰清玉洁天姿灵秀的神人。长孙馥霖从始至终闭着双眼,双手却娴熟地拨动着,她已经在琴声所捏造的世界中沉沦。
紧接着,她薄唇轻启,空灵的歌声环绕了整座大堂。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
“浩气清英,仙材卓荤,上下难分别。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
无数不知名的白色飞禽从四面八方涌来,一时间,大堂的横梁、窗枢、地上、甚至是长孙馥霖的七弦凤头琴旁,都落满了白色飞禽。
风吹散了长孙馥霖的长发,三千青丝在身后飘扬,仙气十足。长孙馥霖今日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穿着厚重华美的华服,头顶繁琐的凤冠,脸上敷满白白的粉末。她素颜素衣,微微长开的容貌上露出淡然清绝的神情,恍若姑射神人。
一曲罢了,长孙馥霖睁开眼,眼睛里却透着凌冽之气。她狠狠一挥手,将面前的琴打翻在地,古琴落地发出“砰”得一声巨响,琴弦刹那时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