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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瑶狐疑地看着面前的两人,越看越觉得不像好人。两个男的成天在青楼厮混,能干什么好事?
“你们……不会是专程拐卖少女的吧?”江瑶浑身汗毛竖起,退后几步,警惕道。她曾听人说,这青楼女子除了少部分因为家道中落无法谋生,不得已沦落青楼以外,大多数女子都是被拐卖而来的,受到压迫,不得不卖艺卖身……
妖娆男子一愣,随即坏笑道:“你猜?”
江瑶见他笑的如此龌龊,瞬间恶心了一下,拔腿就跑。
……
“你干嘛吓唬她。”叫“小安”的少年道。
“有趣。”妖娆少年摇身一变,竟变成了花美姒的模样。而那个稚气少年,正是雪狐世长安。“怎么,姐姐扮男装是不是颇有魅力呀?”
“切。”世长安不屑道。他面若冰霜,说起话来亦不重不缓。
花美姒最厌烦世长安这副高傲的模样。明明是一只才活了几百年的小雪狐,偏偏要摆出一副老大的架子来。
不过,还是很萌的啊。
花美姒忍住想要捏他脸蛋的冲动,没料到世长安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她吐血。
“你,不会是喜欢那个丑女人吧?”
花美姒顿时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小安,你、你什么状况啊!我怎么可能……”
“随口一说。”世长安瞥了花美姒一眼,自顾自往回走。留花美姒一人站在湖边。她低头将脖子上的红绳取出,上面系着一枚镂空银铃铛。
江瑶刚回到太师府,就听见里面打板子的声音。她忽然想起,今日原是含笑带她出来的,她却没打声招呼就独自跑掉了,而且这么晚了才回家。楚夫人肯定担心至极,含笑又是楚清月的贴身奴婢,肯定得受罚。
江瑶暗骂了自己一声,急匆匆地赶进去,果真看到含笑在院子里挨板子。楚夫人则在一旁站着呵斥她。
“这么大一个活人儿你都看不住!”一板子重重地打在含笑的背上,顿时血肉模糊。
“住手——”江瑶一路小跑至楚夫人面前,“夫人,对不起。我在街上看到一只可爱的小猫,就去追它,哪曾想就和含笑走散了……这都是我的错,和含笑无关呀!”
楚夫人看到江瑶回来,自然喜形于色。她又气又喜道:“清月儿,下回可千万别乱跑了,很危险的!你看,大伙儿多着急你呀?”
江瑶频频点头道:“这次是我不对,夫人饶了含笑吧……”
楚夫人烦躁地看了含笑一眼,挥手拦下将要落下的板子。
“含笑儿,你可听好了!下回要是再发生类似这种事儿,你就滚出这个家!”
江瑶连忙吩咐其余婢子将含笑抬下去好生照料。
……
半个月的光阴匆匆流逝,含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江瑶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要到楚弦歌之前所提到的瓜子庙庙会了。
果然,随着月末将至,楚弦歌的来访愈发频繁了。每一日清晨,鸡鸣三声后,江瑶就会听到了敲门声。每当这时,她就知道,一定又是那个不省心的妹妹来了。等江瑶打开了门,就可以看见楚弦歌笑得如一朵白莲绽放。
“这简直就是噩梦啊!”江瑶内心极度奔溃,明明楚弦歌第一次提这件事的时候,江瑶就答应了她,可她为何还要如此纠缠?
“含笑,你说楚弦歌她为什么一定要我陪她去庙会?难道真是想害我?”江瑶道。
“肯定是这样的没错,所以,小姐您一定要小心啊!”
“可话又说回来了,楚弦歌好像真的很喜欢逛庙会,这些天我听她欢天喜地地说这说那,那感情倒不像是装的。”江瑶回忆这些天楚弦歌的模样,道。
含笑凝思道,“我听说,此次瓜子庙的庙会空前盛大,几乎整个开封城的人都会去看看。其中,不外乎有很多皇室贵胄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楚弦歌她一个庶出,母亲身份卑微且早逝,一点儿靠山都没有。她能图什么?不就图能嫁个好人家,好从此扬眉吐气!”含笑对此嗤之以鼻,不屑道,“她好歹还有点儿姿色,要不然,以她这身份,谁愿意娶她?若是她坐在家里干等着,金龟婿肯定不会自己找上门来。所以我瞧着她这些年这么频繁地参加各种宴会庙会,肯定是这心思!”
江瑶是家中嫡出,自然不能理解楚弦歌的心思。不过,她看着含笑说起楚弦歌的时候不到直呼其名讳,而且言语间毫无尊敬可言,而她这样说话居然也不避嫌。由此可见,这楚弦歌在家中的地位了。江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发现已经日上三竿了,可楚弦歌还没有来
☆、第五十六回:白莲&瓜子庙初换嫡庶
“真是不正常啊,按平日她早该来了。”含笑皱着眉头道,“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小姐,容我去打探打探。”
说着,含笑便出了厢房门。她做事利索,不一会儿,又回到了这里。
“怎么样?”江瑶急切地问道。
含笑面带笑容:“这下不用担心了。楚弦歌被禁足了。”
江瑶瞪大了眼睛:“怎么突然间就被禁足了?”
“大小姐,像她这种身份卑微的人,哪天忽然死了也不足为怪。”含笑不以为然道,“听其他婢子说,夫人不知道怎么知晓了楚弦歌日日来叨扰小姐您,很是生气,于是就将她禁足了。”
“是吗?”江瑶道,“我看夫人是听说她要去庙会,所以才禁足她的吧。”
含笑想了想:“这么说来,每次有什么宴会,夫人都会找茬不让楚弦歌去,就算去了,也会严禁她随意走动……”
“嗯,这很正常。”江瑶已经大致猜到楚夫人的想法,“你想想楚弦歌去宴会的目的,就能够猜到夫人的意思了。”
含笑是个聪明的婢子,经这一点拨立刻顿悟。正当这时,门外响起了另一个婢子的声音。
“大小姐,二小姐请您移步西厢房一叙。”
江瑶疑惑道:“她有没有说什么事?”
门外婢子道:“并没有。只说您务必前往。”
含笑气鼓鼓地说:“楚弦歌有毛病吧!她是什么人,有事情自己不过来说,居然还有脸来请您大老远过去。她、她怎么可以……”
“好了好了,想来在太师府里,她还不敢造次。应该是确实有事情吧。”江瑶理了理衣裳,戴好面具,径直往西厢房走去。含笑正要上前,却被江瑶呵斥住。
“你就不必去了。”
含笑不解地看着自家主子。事实上,江瑶是担心要是带含笑去,以她对楚弦歌的厌恶程度,免不了又惹来不必要的争吵。
江瑶来到西厢房外,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哭声。此外,还有器物摔碎的声音。
江瑶将耳朵贴在厢房门上听了半晌,原来是楚弦歌正一边哭着一边砸东西,身旁的婢子在劝她。
“糟蹋自己也就罢了,器物本无错,二小姐这么做又是何必呢?西厢房离得远,楚夫人也未必听的见吧。”
江瑶一把推开了门,走进厢房内。
“给大小姐请安。”一旁的婢子放下收拾的碎片道。
“你们先退下,我和大小姐有话要说。”楚弦歌摸了摸眼泪,摆出一副小姐的模样道。
众婢子陆续离开,厢房门一关,便只剩下江瑶和楚弦歌两人面对着站在一片碎片当中。
“嗯……”两人同时开口,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你找我什么事,说吧。”江瑶抢先道。
只听“扑通”一声,江瑶就见到楚弦歌跪在了自己面前。江瑶吓得倒退了几步。
“姐姐,求您带弦歌去庙会吧!”楚弦歌咬咬牙道。
“你这是做什么?”江瑶一时慌乱起来,“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楚弦歌却纹丝不动,仍旧执拗道:“姐姐若是不答应,弦歌就不起!”
“这……”江瑶看着楚弦歌,为难起来。忽然,她发现楚弦歌神态有些异常,再细看,她素色的衣裳在膝盖部分被鲜血染红了一片——想必,是被地上的碎片扎到了。
“还真是个硬骨头。”江瑶暗叹道。她此刻才明白,自己恐怕是小瞧了这朵怒放白莲。
“不是我不答应你,而是我没法帮你。”江瑶说出了实情。
“怎么会?姐姐只要往楚夫人那儿求个情……”
“幼稚!”江瑶心道,这白莲花空有一肚子坏水却没长个机智的脑袋,“若我去向夫人求情,便更突出了我的好你的坏,更会触动夫人对你的怒气。”
“啊?”楚弦歌惊讶地张大了嘴。她的双腿已经微微颤抖起来了。
江瑶无奈地摇摇头:“我劝你还是先起来吧!若是腿弄坏了,就算我有心帮你,你也没这个福分出门。”
楚弦歌一听,忙站起身。江瑶扶她到一旁做好,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接着,又将地上的碎片大致收拾了一下。
楚弦歌看着江瑶毫不犹豫地做着下人的活计,脸上露出些许讶异。显然在她的印象中,自己的姐姐本来并不是这个模样。
“姐姐?”楚弦歌道,“听你刚才的话,似乎有办法。”
江瑶头也不抬:“办法自然有,看你愿不愿意接受。”
“当然愿意!”楚弦歌想都没想就答道。
“你先别急,”江瑶站起身,“我想知道你为何宁愿给我下跪,也要去庙会?”
“我……”楚弦歌满脸踌躇。
“你若是不说,我立刻就走。”江瑶故作冷漠道。
“哎!我说!”楚弦歌终于让步了,“其实……上次白夫人的生辰宴上,我见到了一个人。”
“哦?”江瑶有些意外,她没想过楚弦歌会和她说这些。她细细观察楚弦歌的神情,倒不像在说假话。
“虽然我没有和他说过话,他肯定也不认识我……但我就是喜欢上他了!”楚弦歌像是下定了决心,紧紧抓着衣襟道,“这次瓜子庙庙会空前盛大,他一定也会去的!”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邀请我去?”
“哼,若我一人前往,你觉得夫人会同意吗?只有你愿意去,且愿意带我去,方才能成事……”
江瑶以一种复杂的心情看着面前的少女。少女的容貌比上官姝少了许多与世隔绝的清冷,多了几分亲切可人。江瑶看着她精致的五官,忽然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楚弦歌,你知道闺中女儿需要遵守的礼仪么?你和我说这些,不怕我到夫人那儿嚼舌根?”
楚弦歌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江瑶,凄惨地笑道:“就算我遵守三从四德,就算我规规矩矩,只要您楚大小姐一开口,我楚弦歌的小命随时都会丢掉!”
“……”江瑶竟不知如何回答。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江瑶道:“我不知道失忆以前的我是怎么样的,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楚弦歌,你给我听好了!从今日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愿与你为敌,更不会容忍你伤害我和我身边的人。”
“你……失忆了?”楚弦歌望着家姐,发现自己突然有点儿不认识她了。
“原来楚弦歌还不知道我失忆的事。”江瑶暗道,“恐怕是楚夫人吩咐,不能将此消息透露出去。”
不过,江瑶倒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道:“这一次我会帮你去庙会,见那个所谓的心上人,但此后你便欠我一个人情。”
“明白明白。”楚弦歌忙道。看来,她真的很喜欢那个人。
“清月儿姐姐这次若帮了弦歌,弦歌就算为您上刀山下火海也成!只是不知姐姐所言的办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