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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悉索索的物品碰撞声时不时从身后传来,搅得辛西娅心湖泛起阵阵涟漪,从表面上来看,成功离开盘石大殿的她获得了暂时的安全,可不安依旧在心底弥漫,这是一种被猛兽盯上的预警。
被直觉救了好几回的她相信,在这座圣城里,有人非常乐意看到她倒霉。
“到底是哪个闲的蛋疼的家伙啊……”
十五岁的少女为这个结论撅起了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相比之下,她倒是不怎么担心正处于暴风眼的瓦伦丁。
跟辛西娅这只跑进狼窝的小绵羊不一样,圣城本身就算瓦伦丁的半个主场,在成为异端审判局的裁决长之前,他在这里度过了足足二十年,深谙其中的生存之道。
大概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想,就在娜塔莎将擦好的花瓶与茶具摆上茶几,有规律的敲门声就传了回来。
这着实有些诡异,她们现在可是在二楼啊!
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娜塔莎摸了摸藏在衣袖里的匕首,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身体贴在墙壁上,一只手握住门把。
“是谁?”她低声问道。
“圣殿骑士团,”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副团长斯考特有事拜访辛西娅一世陛下。”
圣殿骑士团?他们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辛西娅将这些信息迅速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对着娜塔莎缓缓摇了摇头。
收到了信号的侍女长收起了不知何时握在手里的匕首,整理了一下衣袖,缓缓拉开了门。
谁知门刚推开一个缝隙,一只盾牌就卡入了其中,一股巨力也随之而来,娜塔莎当机立断一个后跳,躲过了这一波冲击,而门没有了支撑力,被一下子撞了开来。
一个手握盾牌的高壮骑士闯进了房间,在他身后,两排骑士鱼贯而入,将辛西娅和娜塔莎团团围住,而最终走进房间的,则是一名面目严肃的中年人。
“打扰了,”他的声音和外表一样冷厉,“我是考斯特,时任圣殿骑士团副团长,因为巴勒特主教的事情前来拜访女王陛下。”
“拜访?”背对着他的辛西娅发出了一声冷笑,“你搞出这么大阵仗来,是想抓捕我吧?”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过茶几走到了考斯特的面前,直视着对方。
“没有知会主人一声就夺门而入,这就是圣殿骑士团的做法?你们的骑士精神呢?”
考斯特显然也没有想到传闻中卡斯蒂利亚的女王会是这么一个像洋娃娃般精致可爱的小姑娘,不由得一楞。
他是圣殿骑士团的老人了,却一直与团长罗伯特不睦,因此在当初教皇为女王加冕时被留在了圣城主持工作。这次罗伯特在盘石大殿亲自监控巴勒特主教,其他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了身为副团长的他头上。
虽然考斯特没有见过辛西娅本尊,却多多少少听过几耳朵风言风语,无论是宣布血之复仇还是悍然发动对皮歌王国的战争,都容易让人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铁血的形象,而非楚楚可怜的少女。
现在他见到了辛西娅,脑子里不由的“嗡”了一声,此前考虑到万无一失而做出的安排,在对像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时,大概会弄巧成拙。
果不其然,辛西娅此言一出,包围着二人的圣殿骑士脸上都有些火辣辣的。
他们一向以美德与高尚自居,这次竟然用如此失礼的态度来对待两名女性,别说旁人了,连他们自己个儿都觉得是在欺负人,被对方点破以后就更难堪了。
想到这里,胆子大的不禁将埋怨的目光投向了下达命令的副团长。
考斯特哪里不明白他们这群楞头青的想法?
本来他在团里威望就比不上团长罗伯特,不然又怎么会被一个年轻人压的死死的,在新入团的年轻骑士中更是如此。偏偏罗伯特楞是将经验丰富的骑士都安排在了盘石大殿,逼的他只能带领眼前的这队小屁孩行动。
然而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时间肯定不能倒流,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此事涉及一位红衣主教的名誉,我也不得不慎重行动,还希望陛下能够多多理解,”考斯特轻轻一句带过了之前的举动,好像那只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我们的来意想必您也很清楚……”
“我不清楚!”辛西娅没等听完就打断了他,像是赌气般的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你们莫名其妙的闯进了我的房间,这件事不解释清楚就没完!”
“您怎么会不清楚?”一连串的不顺心也将考斯特的耐心一点点被磨尽,他的眉头打成了一个结,“巴勒特主教在被监管之前所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陛下您,这点我们就不要装傻了吧?”
“那又如何?”辛西娅挑了挑眉,“我确实去见了巴勒特主教,却是由你们的罗伯特团长引见的,在那之前,我和主教根本就没见过面,在会面的时候也没说上几句话,你们就一群人呼啦啦地冲进去把我赶出来了,现在竟然还有脸来问我?”
女王的话语可谓是毫不客气,然而配上她那张娇俏的脸蛋反而油然而生出一股小孩子撒娇的错觉,仿佛冲她发脾气是多什么不可理喻的行为。
考斯特压了压火气,“陛下说与主教在此之前从未见过面恐怕言过其实了吧?在我们的记录里,您的入教洗礼就是由巴勒特主教主持的。”
“我的父亲邀请巴勒特主教为我施礼这件事我也是今天才听说,”用右手食指点了点唇瓣,辛西娅一副天真散漫的模样,“但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洗礼仪式是七件圣事之一,施洗者对于被施洗人犹如代父母,卡斯蒂利亚一直都是圣光的忠实追随者,难道您作为女王要否认洗礼关系的神圣性吗?”考斯特冷冷的质问。
辛西娅闻言歪了歪头,她没有直接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我今日去圣事部办理登记手续的时候,看到有一大堆贵族聚集在那里,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子孙争取一个得到红衣主教赐福的机会,我的父亲这么做难道不对吗?”
“还是说,他们争取的并不是赐福,而是想要与红衣主教建立所谓的神圣关系吗?”她继续说道,“在场的诸位骑士中恐怕也有人接受了高阶修士的洗礼吧?难道大家都是为了与上位者建立神圣关系吗?”
实际上还就是这么回事,不然都是洗礼,让谁洗不好呢?只不过这些弯弯绕是绝对不能摆上台面的,更别说让神职人员自己承认了。
“您这是顾左右而言它。”
“不不不,亲爱的副团长,”少女摇了摇头,“我的父母邀请巴勒特主教为我洗礼,是看中了他品性高洁,而不是贪图他的地位,就跟圣事部的那些贵族一样,丝毫没有龌龊的心思,而主教他呢,答应我父母是出于慈爱之心,也没有任何个人诉求。”
“所以我们直至今日,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交集,而交集的起因却是教皇冕下答应与我会面的回函。在对圣光的信仰上,巴勒特主教即是我的父亲,他指引这我前行的道路,但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也确确实实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圣殿骑士团是直属教皇的武力集团,他们选人的重点向来放在忠诚与武技上面,口才往往只能勉强算个加分项,而瓦伦丁则是神甫出身,论能言善辩,大概没有人能够胜过肩负着传教大任的他们。辛西娅仅仅袭承了表哥的三分功力就将一个经验老道的圣殿骑士说的哑口无言,实力诠释了什么叫做术业有专攻。
“也就是说,陛下您与巴勒特主教并不熟悉,是吗?”考斯特干巴巴的说道,“那么想必也不会介意将你们二人之间的谈话内容告诉我了?”
“介意倒是不介意。”辛西娅如有所思的说道。
“那就赶快……”
“哎呀呀,我还没说完呢,不要那么心急,”少女挥了挥手,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淑女可不能语速过快,骑士大人也理解一下女孩子的辛苦呀。”
当了一辈子老光棍的副团长哪里懂什么女孩子的辛苦,不过在看到周围的年轻骑士都在偷笑后,他只得悻悻的闭上了嘴。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是在注意淑女修养,辛西娅的语调变得平缓了许多,只是内容就不那么美妙了,“我与主教的对话没有半点见不得人的内容,只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大概是从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回答,考斯特一时间竟楞住了。
“副团长你年长于我,我也是很尊敬你的,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你可以与我平级,”辛西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步走进中年骑士,“请你搞清楚,我,是卡斯蒂利亚的女王,而你,只是个骑士团的副团长而已。”
“凌驾于帝王之上,那是只有教皇冕下才能获得的崇高荣誉,而你,没有资格。”
在场的所有圣殿骑士都为女王这一宣言惊呆了,他们已经习惯了信仰带来的无往不利,各国权贵哪个敢像辛西娅一样给他们脸色看?又有谁会跟他们一定要分出个高下等级?反正神权高于王权才是唯一的真理。
可偏偏,她所说的又是确凿的事实。
驳斥辛西娅的言论等于宣告自己与教皇同级,这种话打死考斯特也不能亦不敢说出口。
这个小丫头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恨恨的想到。
“既然陛下这么说的话,想必是不想对我打开心扉的,着实令人遗憾,”中年骑士的语调透出了一股子阴冷来,“既然您说唯有教皇有资格倾听,那就请您直接对冕下说吧。”
他说着对身旁的圣殿骑士一点头,对方就从腰间掏出了一只水晶瓶递到了他手上。
考斯特捏着水晶瓶,展示给辛西娅看,“我郑重的代表教廷邀请您出席巴勒特主教的内部审判会,请您在那时向教皇冕下复述你们当日谈话的内容,为了圣光的荣誉,请您喝下这瓶浓缩的圣水,向信仰发誓一切所言具为真实。”
他将盛有圣水的瓶子递向辛西娅,从他们进门开始就保持沉默的娜塔莎在此刻动了,只不过她不是接过瓶子,而是用手牢牢地将它扣死在了考斯特的手里。
“……陛下,您这是何意?”中年骑士的眼神瞬间凶狠了起来,周围的圣殿骑士也蓄势待发。
“这是我要问你的话,副团长!”辛西娅气势汹汹的回应,“你想要一个暗精灵喝下圣水还问我是什么意思!”
她以一声高喊表达了自己的愤慨,“谋杀!你们竟然想要谋杀我!”
考斯特这回可是真的懵住了,这也不怪他,暗精灵一直偏安一隅,只有极少数在外面作为雇佣兵活动,他由于职责的原因又是个万年圣城家里蹲,饮用圣水又是做惯了的流程,就算知道世界上有些种族被圣光所排斥,一时间也无法对号入座。
不光是他,就连罗伯特当初在卡斯蒂利亚的那场圣餐仪式上也没想起过这茬。
这下可真是彻底尴尬了,考斯特甚至开始怀疑他为了揽功接下里的这个活儿到底是不是臭小子罗伯特挖的坑了,这哪里是女王,简直就是个祖宗!
“拒绝与我对话,也拒绝饮用圣水,对于您是否会在审判庭上说实话,我不得不保持怀疑态度了。”
“这个您大可放心,”辛西娅微微一笑,“您可以派人驻守在这座洋房周围,我来这里是为了觐见教皇冕下,既不会跑也不会躲。假若我的出现能够为教皇冕下分忧,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