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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梦旧笔-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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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
  。
  老叔拿着一把扫帚扫着归叶寺堆积着的枯叶,将枯死牡丹一一锄掉,大雄宝殿之中满地碎瓷,小心归拢后埋在地中。那盏连枝铜盏烛火已熄,灯油还在,灯芯未断,却怎也不能点着。
  归叶寺本就荒败,这么一归整更显空荡,宝殿前无花木的掩映,那尊倒地的佛像更显苍凉,岁月流逝远去,早已不知几载。
  老叔在院中拄帚而立,忧心风寄娘的安危,听风过处,寂然无声。
  雷刹到来时,老叔正坐在院中与断佛对饮,两盏清茶,一碟干果,心有愁事清茶也能酸醉人。雷刹到了归叶寺,这才惊觉体乏力疲,几夜未曾合眼,又遭恶战,先时大悲大喜,情绪激荡,未曾感到疲倦。双脚一踏入这荒凉又熟悉的败寺,前所未有的疲惫从脚底爬到每根头发丝。捞过一盏清茶,又拎过茶壶,连番牛饮,那倦意才稍稍退却。
  老叔乍见他时喜出望外,再看门外再无来人,难掩悲意,忐忑问道:“风娘子……”
  “她在我身边。”雷刹倚着断佛席地而坐,勉强将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眼皮渐渐沉重,头一歪睡了过去。
  老叔喃喃自语:“三界之外,岂非比死还要难受。”他有满腹疑惑要解,只是雷刹看上去实在狼狈,倒也不忍打扰。疾步到风寄娘的小院,取了一件披风并一个香炉和一盒香来。
  风寄娘蹲在雷刹身边,静静看着他的睡颜,又看着老叔匆匆回来,就地点了一炉香。
  老叔看着烟雾拢一个一个字,这才略松一口气,问道:“三界之外可有通途?”
  风寄娘写道:不知,洪荒宇宙,人之渺小如何能知其之广袤浩瀚。梅家九郎,我有一事相求。她的目光温柔如水从雷刹身上眷恋地滑过。
  “娘子只管吩咐。”老叔道。
  风寄娘道:情之一物,摧人心肝。我与雷刹结为了夫妻,他行事偏激固执,欲行遍九州方圆寻三界之外的通途。阴阳二界尚且永隔,何况界外之地?佛子一叶降世后困于人间不得回返,一是他画地为牢、心入囚途不得挣脱,二则是三界不通,欲入不得其法。他为佛子,寿有千年、不老不死。他尚且求而不得,何况百载寿数的凡人。
  风寄娘一瞬不瞬地看着雷刹,笑道:为人,生老病死,这一生或平庸或起伏,有喜有悲,有家小牵绊,如可手捧的一口小瓮,盛满有用无用的细碎琐物,才不枉费这短短光阴。
  九郎,我院中有一坛酒,名唤孟婆汤,饮之,前尘往事皆化为烟消散,再无纷扰。你寻一个时机,让雷刹饮下此酒,斩断过往痴妄。
  老叔久久不答,看烟急拢急聚,凝成“拜求”二字。他丑陋的脸上拧出一个怪异的笑,道:“娘子,此事恕我不能答应,我梅九郎此生为情,又怎会断人姻缘呢。”
  风寄娘又气又急又无奈,怎也没料到老叔会拒绝,咬牙写道:九郎何时还恩?
  老叔哈哈一笑,道:“一时无力偿还,暂且先欠娘子。”他取杯品了一口茶,沉声道,“娘子,你也道:人不过百年之寿,便让他陪你百年又如何?即为夫妻自是生死相许。再者,说不定你二人另有机缘,能得再聚。”
  风寄娘一时无计可施,闷头依着雷刹坐下。
  老叔也不知她身在哪方,只对着那炉香,笑道:“娘子,人心是偏的,我自是偏向你。怎忍你在三界之外孤凄寂寞。”
  风寄娘反问:推己及人,若九郎是我,忍心雷刹虚耗此生?
  老叔摇头:将心比心,若我是雷刹,定不愿一杯孟婆汤忘尽前情旧事。
  。
  雷刹到底心中存了事,这一觉睡得虽沉,却不稳。醒来时,月至半空。微睁开眼,身上盖了一件披风,一边燃着火堆。老叔与一个绝色女子依偎着坐在一起,另一边一炉香,烟气袅袅。
  “雷郎君醒了?”阿芜轻笑,婉转清脆如黄莺出谷,“可要饮一杯清茶?”
  梅九郎煨烤着一只兔子,也转过头来笑:“雷副帅醒得倒巧,我这兔将将刚好。”
  雷刹有片刻的怔忡,不顾回答转去看香炉,他屏息等待之际,烟气成字:夫君先进些吃食,其它事,我们改日再议,可好。
  雷刹这才放下心,他头昏脑胀,只怕一切不过妄想,毫不客气地接过兔肉祭祭自己的五脏庙。
  阿芜细心递过温茶,忍不住问道:“雷郎君有何打算?”
  风寄娘抱膝听雷刹道:“一叶在寺中不知多年,他可有留有什么秘卷邪法?”
  梅九郎摇头:“一叶虽有神通,连三界都不能通,何况三界之外。”
  雷刹点头,道:“那便往外处去寻。”
  梅九郎听他说得平淡,不觉疑惑,问道:“副帅语气笃定,似另有退路,可妨言明一二。”
  风寄娘担心不已,侧头看去。
  雷刹泰然自若,道:“老叔多心了,雷某不过深信事在人为。”
  梅九郎沉吟道:“既如此,副帅不如多在寺中盘桓几日,看看一叶法师留下行囊手记,看看可有什么名山古寺的高人隐士踪迹。”
  雷刹谢过,又对风寄娘道:“娘子留下的香方,我欲多合一点香丸,还请娘子指点。”
  风寄娘听他言下之意已是打算备远行之物,道:前有天罚一事,后有九王身死,再有姜决拨火,都城定然混乱不堪。此时去买香料多有不便,不如稍等平息。
  雷刹唇角微翘:“我看这都城怕是再无平息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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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石出(二十六)
  一叶留下满满几屋的手记; 都是他从各地抄录而来; 最早的记在竹简上,竹简腐断墨迹残褪; 便重新誊抄在绢帛上,等得虫咬纸黄,再一一重新抄录; 因此留下的书册大都完好; 不见半点残缺。
  风寄娘感慨万千,这些书册还有大半部分出她手,岁月荒长无从打发; 一叶远游后,她便帮忙晒书抄书。从头再翻这一卷卷书卷,却已物是人非。
  雷刹与老叔苦苦在书法翻找,一叶所留书卷极为繁杂; 天文地志,游记杂说,亦有佛经道法; 还有一些文字深奥并非现下常用,更杂一些梵语异文。雷刹文墨只能算得粗通; 只感这些书卷佶屈聱牙艰涩难懂,饶是自负学富五车的老叔梅九郎也感深奥。
  风寄娘道:一叶抄录的书卷; 有些非人世之语。
  老叔的丑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遗憾。
  倒是雷刹沉思片刻后道:“坦荡之人事无不可对人言,一叶这般装神弄鬼定有隐瞒。”
  老叔击掌笑道:“副帅言之有理。”又开口道,“你们夫妻二人行得一步算得一步; 远谋无用,先把一叶的这些书卷从头再翻一遍。”
  风寄娘又想叹气,长生孤寂得人陪伴才添得几分色彩,只是,于雷刹退后才是晴天娇阳。那场天火过后,日日晴天,暖风拂面,然而,身在城外远离纷争仍能嗅到风中传来挟着血腥的不安。
  悲佛山附近的村民越见虔诚,悲佛石前常见供品,老叔转了一圈道:“皆是农户所供,城中进出定查得极严。”
  雷刹听后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一心翻阅书卷,有不解之处便问风寄娘,二人虽隔三界竟也有情思细细。雷刹不擅甜言蜜语,夜间月郎星稀,在院中杏树下点燃一炉香后,抱出一坛酒,与风寄娘道:“徐府那夜你道:惜乎无凉风好月。今晚月皓千里,清风徐徐,当算良辰。”
  风寄娘看着那坛酒,这酒是她自己亲手所酿,亲手和的封泥,亲手埋在树下。当年她无意得此奇方,想着一醉无过往,醒来再人间,启了坛封取酒一壶,酒到唇边依旧没有饮下。
  她若无她,她亦非她,无往无过无名无姓,何幸之有。
  “你我既定白定,自许一生一世。”雷刹拍开泥封,将一坛酒尽数倾倒在杏树下。“言出不悔。”
  风寄娘酸甜交杂,拧绞出点点的苦楚:只怕误君百年。
  杏树下,苍白俊秀的男子展颜而笑,轻烟氤染着他的眉目,温情而又暧昧,迷醉了习习微风,他道:“愿百年。”
  风寄娘也笑了,流逝的光阴绕指,是指尖到心间的依绊。
  。
  风寄娘心结一解,几人又一投扎入书海之中,如此又过半月,单什与叶刑司来访,相对酌饮不禁唏嘘。
  “都中如今如何?”雷刹打听道。
  单什与叶刑司对视一眼,脸色都极为难看,单什摇头:“实是古怪得紧,副帅若要远行,不如早些启程。”
  “何解?”雷刹追问。
  叶刑司苦笑:“都中这几日可谓水深火热,宫中几日间连去五子、几个皇孙一夜间身患怪疾,皇后伤心过度一病不起,圣上急怒之下头风发作,尚药局中奉御、直长都遭了杖刑,连着太医署都遭到牵连。”
  “隔几日前太子姜决在东宫自戕而亡,圣上哀痛不已,疑妖邪作祟,又清查太常寺与都中道观、寺庙,便是那些胡寺、袄祠都被彻查。 ”
  叶刑司迟疑一会,道:“姜决死状凄惨。”
  雷刹抬起头。
  叶刑司道:“姜决身着太子衮冕大服,腰佩鹿卢玉具剑,高坐明德殿尊位之上,头颅被整齐割下,精心摆放在身侧,殿中还有十八死士随主自缢。”
  雷刹闻得此消息倒无震惊之色,依姜决的脾性定会自定生死。
  叶刑司又道:“听闻明德殿案前姜决还遗下手书,上写:狂悖如孤,于世所不容,然亦有忠魂相随,纵大志如云散,荣华随烟消,权剑覆手空。酌此生峥嵘,非是虚度。”
  单什大饮一口酒,道:“姜决行事,粗大如老单我都毛骨悚然,只是千古艰难唯一死,姜决也算人物。”
  叶刑司对姜决却极不以为然,身为臣属,他不愿口出不忠之语,斟酌道:“欠大丈夫之度。”
  “八王如何?”雷刹又问。
  叶刑司浓眉紧皱:“八王人虽醒,却是浑浑噩噩不怎么清灵,医、僧、道都束手无策。”姜决与姜凌两兄弟一死,承平帝便如被烈风卷过的空心树,华发丛生整个颓老了下去,写了罪己召后,又觉自己有上天施罚,转而又觉都城之中满布妖邪。他夜间不得安眠,人就变得喜怒无常,怒又伤肝,身体越加败坏,远非先前仁爱的模样。
  “家父萌生退意。”叶刑司道。叶道凛与徐知命往来甚密,难免遭人猜忌,叶道凛本就识趣,再看国公府一片愁云惨雾,更感世事无常。姜决、姜凌死,姜准又不大好,方老国公连吐几口血后,眼看也是将不好,国公府私下都已经开始准备后事。
  两任皇后皆出自于方家,如此显赫自有妒忌眼红者,如今破船再逢打头风,都城中竟一反常态都是悲叹声,实是承平帝膝下的儿子所剩无几,剩下的这几个又小又病,能不能活都还两知。
  后继无人啊,争都无从争。
  单什大叹:“这才多少光景,实难料想。”他左右看了看,问道,“咦,风娘子呢?”
  雷刹无意多说,便道:“我们打算远行,她去打点些行装。”
  单什笑道:“该死,来得不巧。你们卜好出行之日,知会一声,老单再与你们好好吃一上杯。”
  叶刑司投来狐疑得一瞥,抿了抿,吞下了疑惑之语,只问道:“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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