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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挠了挠头,不解道:“是啊,爷爷咋啦?”
“没道理、实在没道理。”爷爷摇摇头,自语道。
对上我不解的样子,爷爷继续说:“周围也没逃跑过的痕迹,按说,那种情况下,李瘸子也跑不了。”
“那他是咋不见的?”又不是插了翅膀,这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先去休息,回头再去他家看看。”爷爷说。
这一觉,我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爷爷早就从李瘸子家回来了。
李瘸子并没有回他家,我猜他可能躲起来了。
但我没想到,打这以后,李瘸子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不曾出现过。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我渐渐淡忘了李瘸子和光棍刁的事。
直到这一天,我从外面回来,见光棍刁的八旬老母,坐在院子外面抹泪。
“刁婆婆,你哭啥呢?”我问她,这大白天的,在我家外面哭,算啥事?
瞧瞧!好多爱看热闹的村民,都围过来、指指点点了。
换做平时,我靠得这么近,刁婆婆非把我推开不可,怕沾到晦气。
这会,她却拉着我的手不放,“丑丫,你爷爷哪去了?快、快让我见他。”
别看刁婆婆人老,力气可大了,都把我的手握疼了。
我费了老大的劲,才挣开她的手,防备地盯她,“你找我爷爷有啥事?”
刁婆婆虽然一大把年纪了,却是个爱招惹是非的老泼妇,可别是来找爷爷麻烦的。
“刁顺出怪事了,得让你爷爷看看。”刁婆婆说着,又抹了一把泪。
光棍刁的原名叫刁顺,我听刁婆婆这么说,愣了好久,脱口道:“光棍刁不是死了?”
刁婆婆以为我在咒她儿子,气得要命,“呸呸呸,你才死了。”
第21章 把老刁婆气得半死
光棍刁明明死了,刁婆婆该不会见鬼了吧?
我刚这么想,就有一股寒气自脚底板蹭蹭而起,害怕得不行。
毕竟,光棍刁的死和我有关,万一他要报复我咋办?
刁婆婆啐骂了几句,又想过来拉我的手,“丑丫,快告诉我,你爷爷啥时候回来?”
我躲开她的老鸡爪,直说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爷爷到镇上给人剃阴头,没说啥时候能回来。
可刁婆婆不信啊,枯树皮一样的老脸阴了下来,“丑丫,你到底说不说?”
“都说了我不知道!”我来气了,就算知道,也不想告诉她。
“你要是不说,我就坏你爷爷的名声。”刁婆婆压低声音道。
“你要咋坏我爷爷名声?”嘁!居然威胁我一个小孩子。
刁婆婆以为吓到我了,得意道:“哼,我会——”
不等她把话说完,我就大声嚷嚷道:“什么?刁婆婆,你要跟我爷爷睡?”
我的嗓门够大,嚷得村民都听到了,纷纷挖苦刁婆婆、骂她不要脸。
“刁婆婆,你当自己是年轻姑娘啊?还想跟谭师傅睡,真是笑死人了!”
“就算你再年轻个二、三十岁,谭师傅也看不上你!”
“老不羞,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脸皮有多皱。”
刁婆婆平时得罪过不少人,大伙一逮到机会,就把她骂个过瘾。
“丑丫,你瞎说啥?”刁婆婆没料到我会来这一手,呕得差点吐血。
“我没瞎说!”我嚷了一句,就要进院子。
刁婆婆哪肯放我走?气呼呼地挡在门口,“丑丫,你这贱蹄子,看我——”
我故意曲解她的话,“你又老又丑,有啥好看的?”
村民们轰然大笑,刁婆婆气昏了头,压根就忘了来意。
她撸起衣袖,准备打我,亏得我动作敏捷,从她身边窜出去。
“老刁婆,来打我啊、来打我啊!我爷爷就不跟你睡!”我冲她吐了吐舌。
“没天理啊!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欺负我,我不活了、不活了……………”
刁婆婆没法辩解,干脆躺在地上蹬腿、撒泼。
村民们见怪不怪,刁婆婆平时吵不过人家,都这么干。
她爱咋地咋地,我懒得理!哼着自己瞎编的曲儿,绕到院子后面。
见四下无人,我掏出脖子上的小木牌,“你把我弄进院子,好不好?”
我家院墙太高了,爬不上去,只好让楼湛天帮我。
“你在跟谁说话?”楼湛天的声音有些冷。
我哽了一下,小声道:“当然是跟你啊。”
楼湛天反问,“我是谁?”
我刚要说‘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瞬时反应过来。
认识有段时间了,我还不知道该叫他啥,好纠结。
连名带姓不礼貌,叫名字也不够尊重,我想了想,叫了一声‘楼先生’。
可他理都不理我,我再接再厉,楼大哥、楼大爷、楼美男…………
我把自己所能想到的称呼,挨个叫了一遍,只差叫他楼大侠了。
任凭我叫啥,他都没反应,把我气得够呛。
我干脆不叫他了,哼哧哼哧地爬上离院墙不远的树上。
刚想借着伸展到墙头的树枝、爬到墙头,楼湛天凉凉道:“活腻了?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他啥意思?没等我反应过来,树枝断裂声骤起。
“啊——”我抱着摇摇欲坠的树枝,吓惨了!
第22章 被鬼欺负了
“你、你咋能这样?”我快哭了,好怕摔下来。
“怎样?”楼湛天语气多了一丝笑意。
“树枝是你弄的!”这鬼太坏了,居然欺负我。
“爬这么高,得有受死的觉悟。”楼湛天冷哼道。
还好意思说,他要是肯帮我,我用得着爬树嘛?
想归想,我啥都不敢说,怕惹恼了他,会死得更惨。
大概是见我不吭声,楼湛天低笑,“怎么,哑了?”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我口气很冲地回了一句,“你才哑了!”
楼湛天不在意我的态度,难得好心情道:“叫我老公,就送你进院子。”
我有点发懵,他竟让我一个小孩子叫他老公?
他的脸皮咋这么厚?完全颠覆了我对他的认知。
“叫不叫?”楼湛天催问。
“我、我不叫。”我把头摇如拔浪鼓,才不要管鬼叫老公。
“不叫,可以!”楼湛天突然变得很好说话。
我一喜,以为他肯把我弄下去了,可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心凉了大半。
“不叫可以,你继续在树上待着。”楼湛天道。
我心里那个委屈啊,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楼湛天似乎有些无奈,“别哭了!”
“我不,偏要哭!”我哭得更大声了,最好哭得他受不了,别让我待在树上。
“算了,不逗你了,叫我湛天即可。”楼湛天叹了口气。
下一刻,我整个人飞离树枝,直入院子,然后,安全着陆。
许是哭累了,我回屋后,趴在炕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我睡得很沉,连爷爷啥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醒来时,爷爷就坐在炕边,看着我、不知在想啥。
我揉了揉迷糊的睡眼,“爷爷,你回来了。”
爷爷点了下头,问我,“田梨花来过?”
田梨花是刁婆婆的名字,我整了她,有些心虚,小声说是。
“那你都干了啥?”爷爷又问。
屋里光线有些暗,我看不清爷爷的神色,他好像不高兴了。
“我、我…………”我嗫嚅着,说出自己的‘光荣’事迹。
其实,我知道爷爷回来的时候,肯定听人说了,不过是想听我咋说。
爷爷声音倏地一沉,“阿音,你可知错?”
“我没错!刁婆婆骂我、把我的手握疼了,还说要坏你的名声。”我倔强道,不肯承认自己有错。
“你错在用错了方式。”爷爷缓声道。
爷爷看出我的茫然,“像今天这样,你不该当众给田梨花难堪。”
“总不能让她坏爷爷的名声。”我有些不服气。
“有时处事,不能光逞口舌之快,多动动脑子。”爷爷语重心长道。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想了一下,“可是爷爷,动脑子得看人吧?”
爷爷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不再说什么。
见爷爷笑了,我忍不住问:“爷爷,那你还帮不帮她?”
“帮!当然要帮!”爷爷说着,笑得颇有深意。
我咋觉得爷爷好像知道啥,但又不敢多问。
这次,我没有看热闹的心思,爷爷却一反常态,主动带我去光棍刁家。
光棍刁家只有一间破旧的土胚房,平时他一个人住,刁婆婆跟他大哥住。
到他家时,刁婆婆不在,爷爷叫了几声,没人应,便直接推门而入。
我紧张地跟在爷爷后面,门一开,一股恶心的腐臭味、迎面扑来,熏得我想吐。
当我看清炕上恐怖的一幕,吓得尖叫不止。
爷爷捂住我的眼睛,安抚道:“阿音,别怕!”
第23章 咋烂成这样了?
炕上躺着的确实是光棍刁,他全身腐烂得不像样、流出粘黄的脓液,似有一条条虫子在肉里钻动。
屋里充斥着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我白着脸,紧揪着爷爷的袖子,不敢睁眼去看。
光棍刁发出细如蚊鸣的声音、向爷爷求救,“谭师傅,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爷爷没吭声,拿出一条黑色、略透的纱布蒙在我眼睛上,拍拍我的头,“阿音,不怕了,可以把眼睛睁开了。”
我睁开眼,屋里的一切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色,再往炕上看去,没有原来那么可怕了。
“谭师傅、救我、救我啊!”光棍刁挣扎着从炕上滚下来,身上的腐肉跟着往下掉。
“爷爷,他是不是快死了?”其实我想问的是,光棍刁是人是鬼。
爷爷瞥了光棍刁一眼,反过来问我,“阿音,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我心虚道,不经意间,对上光棍刁怨毒的目光,把我骇住了。
爷爷似乎没发现我的异样,径自走向光棍刁。
他拿出一包符纸粉,撒在光棍刁身上,发出像铁板煎肉一样呲呲的声响。
“啊——”光棍刁扭着身体、在地上痛苦地挣扎。
我看得头皮直发麻,以为爷爷是在救光棍刁。
踌躇了一下,我小声道:“爷爷,不要救他,好不好?”
“谁说我要救他了?”爷爷说着,从炕上扯下一条被单,扔在光棍刁身上。
既然不救光棍刁,那往他身上撒的啥?
我刚想问爷爷,外面就闹出不小的动静。
“刁顺,快给老子滚出来!”
“姓刁的老畜生,把我闺女交出来!”
“………………………”
各种叫骂声掺杂在一起,没一会儿,一大群人全涌到门口了。
除了本村的康老三,其余的人全是生面孔。
他们见我和爷爷在屋里,都愣住了,康老三干笑着、和爷爷打招呼,“谭师傅,您咋在这里?”
那些人大都听过爷爷的名号,经康老三一开口,都不敢造次了。
爷爷没回答康老三,淡淡道:“咋都跑到刁顺家了?”
康老三看向旁边一个老头,见那老头点头,才把原因告诉爷爷。
原来这些人是赵家村的,那老头是康老三的老丈人,姓徐。
徐老头的小女儿于两个月前病逝,没隔多久,坟就被人刨了、尸体也被盗走了。
找了很久,都没头绪,直到前天晚上,康老三路过光棍刁家,听到屋里传出暧昧的声音。
任谁都会好奇光棍刁没婆娘,和谁在搞,康老三也不例外。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