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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胡言!”屏逸神情立变,忍不住拍案低斥,语气难掩激愤之情,“那个混账的胡言乱语你竟然当真了?”
紫游从未见他有过这种疾言厉色的表情,吓得立即闭上了嘴巴,往后瑟缩了一下。
屏逸又气又急,却不知该当如何言明其中的隐曲之处,暴躁之下猛然一拂袖,将案上的杯盏全部扫落下去。
只听一阵咔嚓脆响,美玉做的茶具悉数摔了个粉碎。
紫游蓦地一惊,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声音怯怯道:“你……你生气了?”
屏逸阴沉着脸,胸口起伏不定,心里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咆哮怒吼。
情绪大起大落之间,弑情咒印再次被触发,心口顿时剧痛无比,有如刀割针挑一般难以禁受。
一时间,屏逸浑身颤抖、冷汗涔涔而落,为了不让自己倒下去,他不得不两手死死撑住了桌面。
紫游在对面看着,不禁大吃一惊,慌忙站起来冲到了他的身边,失声道:“神君!你、你怎么了?”
屏逸痛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咬牙隐忍。
弑情咒印赫然在他的左胸口显露出来,如同漩涡一般无声旋转,将心间涌动的七情六欲一一吞噬。
“天啊……那、那是什么?!”紫游注意到了那个可怕的“漩涡”,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得僵住。
屏逸怕吓到她,连忙用手捂住了那个印记,试图尽力遮掩,然而却还是有光从指缝间漏出,清晰可见。
“你、你是受伤了么?快让我看看!”紫游一下子回过了神,惊慌地去拉他捂在胸前的手,想要看个究竟。
屏逸毅然别过了脸,死死捂住弑情咒印,就是不肯松手给她看,脸色越发苍白了下去。
成年之后,他从未在人前流露过如此脆弱的一面,如果让她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无比高贵的天神,实则竟是一个被锁了心的、无法对任何人付出真感情的活死人,她会怎么想呢?
她会可怜他同情他,抑或是耻笑他离开他?
刹那间,屏逸脑海中闪过无数思虑,心潮越发起伏不定,弑情咒印带来的痛楚随之加剧,他疼得几乎直不起腰身,整个人都无力地伏在了青玉案上。
“你快让我看看啊,你到底是怎么了?”紫游满心惶恐,不知所措,情急之下,竟然抱着他哇哇大哭起来,“呜呜呜,你不要吓我啊神君……你不要紧吧?你到底是怎么了?呜呜呜,紫游好害怕……”
在她抱住他的一刻,屏逸全身一震,不由得惊呆了,一时间竟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紫游眼泪哗哗,哭得无比伤心,连身体都在剧烈发抖,她用力地抱着他,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了似的,泪水顺着面庞不停地流下,有的打湿了他肩头的衣服,有的凝成了一粒粒明珠,噼里啪啦地散落在周围的地面上,清脆有声。
屏逸任她抱着,身体一动不动,听着少女呜咽的哭声,他心里反倒逐渐平静下来,不知不觉间弑情咒印亦悄然黯淡下去,直至隐没不见。
疼痛消失之后,屏逸无声地松了一口气,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而依偎在身边的少女却已哭成了个泪人儿。
屏逸垂眸看着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安慰是好,忍不住把她搂进怀里面,柔声哄道:“游儿不哭了,我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么?她一愣,抬起头看着他,泪眼婆娑,眼睛哭得红红的。
“你看。”屏逸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微笑,“已经没事了。”
紫游抹了一把眼泪,睁大眼睛盯着他的胸口,心中充满了疑惑:那个金色的漩涡居然真的消失了!好奇怪,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令他如此难受?
“你、你这里是不是受伤了?”她指了指弑情咒印出现过的地方,满眼担忧地看着他。
屏逸缓缓摇了摇头,低低道:“没有。”
“你骗我……你肯定没说实话。”紫游不肯相信他,犹豫了一下,猝然扯开了他胸前的衣襟。
屏逸心头一跳,禁不住满脸尴尬,但却并没有逃避,他知道,如果不让她看个究竟,她一定是不会死心的。
这时,那架落花微雨屏风上忽然发出了淡淡的光芒,画中的白衣秀士竟是毫无征兆地动了一下。
“呀呀呀!非礼呀!非礼呀!——”白衣秀士突然看到这般情景,忍不住在心里面连连大叫,难为情地用手捂住了双眼,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间偷窥。
接下来也不知那偷心小贼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必须得盯紧了她,万一主人无法招架,他也好及时跳出去相救啊……
白衣秀士屏气凝神,不敢出声,时刻准备着伺机而动。
只见下一个瞬间,紫游紧紧盯着屏逸裸露的胸膛,目光中充满了惊叹。
☆、都市言情神君的新宠
屏逸的身体完好无损,并没有受伤的痕迹。白皙的肌肤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闪烁出纯银般的光泽。
一时间,她几乎忘记了呼吸,怔怔盯着他的前胸,两眼发直。
“天哪,你、你的身体是用钻石打造的么?”她一面赞叹,一面忍不住抬起了手,小心翼翼地触摸了一下——就算他们的鱼鳞再闪亮,也比不上这钻石般的辉光啊!
屏逸微微颤了一下,不禁有些难为情。
“这里疼不疼啦?”她在他心脏的位置轻轻按了按,抬起头观察他的反应。
屏逸低眸凝视着她,缓缓摇了摇头,眼神比月光还要温柔,但却交织着无边的荒凉和寂寥——天地之大,他不能爱亦不能恨,只能置身情外,做个无欲无求无心之人。
紫游眨了眨眼睛,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重新替他掩好衣襟,轻轻问道:“刚才的那个漩涡到底是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
屏逸沉默了一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深深地看着她:“你很担心我么?”
“嗯。”她点了点头,神色郑重,由衷地道,“你是紫游的恩人,紫游不能没有你。”
“恩人?”屏逸微微苦笑了一下,惆怅而无奈,忍不住轻叹,“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还会这么在乎我么?”
紫游歪着头想了一想,最后苦恼地皱起眉头,嗫嚅:“我、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握着她的手,一边说一边缓缓贴近了自己的面颊。
不妙!主人是被偷心了么?!屏风上的白衣秀士愕然睁大了眼睛,激动之下,身形猛地晃了几晃,险些从屏风上一跟头栽了下去。
可他这么一动不要紧,连带着整面屏风都跟着微微摇晃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屏逸说到这里,蓦地察觉到了一丝端倪,神情顿时一变,看也不看便挥袖拂了过去,只听嗖地一声,衣袂陡然增长七尺,如同匹练横空一卷一带,硬是将什么东西从画屏中给拖了出来。
“青鸾鸟?”紫游立刻跳了起来,看着撅着尾巴一头栽到地上的五彩飞鸾,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刚才是它偷偷隐入了屏风之中,让画上的白衣秀士活了起来!
“哈哈,你装得倒挺像么!”紫游弯下腰戳了戳它的脑袋,“好家伙,差点儿就被你给骗了。”
青鸾忿忿翻了个白眼,拍拍翅膀站了起来,随即飞到了屏逸身边。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屏逸收回了手,不悦地瞪了它一眼,“说吧,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藏在里面的?”
“这个嘛……从您在露台弹琴的时候。”青鸾低低咕哝了一声,如实相告,不敢撒谎。
屏逸皱了皱眉,沉着脸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青鸾不情不愿地低下了头,“咕喔”了一声,勉强表示服从。
紫游在一旁抿嘴笑道:“倘若以后它不请自入、偷偷溜进神君的房间里来,我便大喊捉贼。”
青鸾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忽地跳上屏逸的膝头,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可怜巴巴地诉苦:“最近难得见上主人一面,小可都饿瘦了。”
屏逸垂眸看着它:“这话听着有些奇怪,我又没说不让你吃东西。”
“可是见不到主人,小可就吃不下东西。”青鸾颓然低下了头,郁郁不乐。
“哦?”屏逸微微挑眉,“这又是为何?”
青鸾眨眨眼睛,长吁短叹:“执剑上仙说小可这是害了相思病,只有天天待在主人身边,这病才能好。”
“他真这么说?这个卫介,亏他说得出口!”屏逸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他还对你说了什么?”
“他还说……”青鸾歪着头想了一想,别有深意地道,“他还说您要想吃鱼的话,不如红烧一下,味道会很鲜美,不过要千万小心鱼刺,免得扎伤自己。”
紫游默默听着,觉得这番话无比刺心,顿时便闷闷不乐。
屏逸黑着脸哼了一声,语含讥讽:“不承想多日未见,他嘴上的功夫倒是大有长进了……这么牙尖嘴利,不如去和下界的泼妇一较高下。”
青鸾没有留意他话里的喜怒,扭头鄙夷地瞥了旁边的少女一眼,不怀好意地道:“主人,您什么时候做鱼吃?小可也想尝尝鲜。”
“够了!”屏逸脸色一沉,眼神顿时变得可怕起来,一字字冷冷道,“你要再敢这么说,被红烧的一定是你!”
啥啥啥?!青鸾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连忙用翅膀捂住了嘴,心中不服:小可又没犯什么错,为啥要红烧小可?
屏逸看着它,忽然间计上心来,不露痕迹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你是不知道,吃你身上一块肉能抵得上十粒养心金丹,卫介早已对你垂涎日久,若非我一直拦着他,恐怕你早就祭了他的五脏庙了。”
“啥?”青鸾不听则已,一听便吓了一大跳,顿时信以为真,忍不住恼恨起来,“呀呀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小可对他一片真诚,哪知他竟存了这样的心思?哼,管他是什么执剑上仙还是执棍下仙,如果下次再遇见他,小可一定在他身上狠狠啄几个窟窿,让他也见识见识小可的厉害!”
“嗯,这就对了嘛……”屏逸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一丝诡笑。
紫游会意,忍不住捂嘴偷笑。
青鸾扭过头瞪着她,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紫游转了转眼珠,一脸促狭,笑呵呵地回答:“我笑……你比我好吃呀,要吃也是先吃你。”
“吃你吃你!”青鸾一听,顿时气得头顶冒烟,全身的羽毛都跟着乍了起来,忍不住飞冲过去,在对方的头顶上狠狠啄了一下。
“哎呦!”紫游吃痛,连忙抬手捂住了头,失声叫了起来。
屏逸霍然起身,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对着青鸾沉声呵斥:“放肆!”
“主人偏心!主人偏心!小可不服。”青鸾气不过,索性大着胆子嚷了起来。
“我怎么偏心了?”屏逸挑眉看着它,怫然不悦。
☆、第二十五章:鱼鸟之争
“凭什么红烧鱼能留在云梦楼,小可就不能?”青鸾忿忿不平地白了紫衣少女一眼。
“你还好意思说?”屏逸拂袖冷笑,“当初是谁哭着喊着非要到千夜梨上筑巢安居?还说什么宁肯在树上看家护院,也不愿在楼中当个摆设,你这么有气节,我哪敢委屈了你?”
小可有这么说过么?青鸾滴溜溜转了转眼珠,顿时惭愧得无地自容,耷拉着脑袋沉默了一会儿,却又硬着头皮恳求道:“那……那小可现在反悔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