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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自吃了一惊,神情变得微妙起来。
紫游亲了他一下之后,把脸埋在了他的颈下,喃喃呓语,声音含糊不清。
灵觉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怔,然后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在了床上,自己则在床边坐下,定定看着醉梦中的少女。
紫游深锁眉头,身体蜷缩着侧躺在床上,睫毛不安地颤抖了几下,也不知梦到了什么,神情说不出的忧伤。
灵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不自觉地抬起手抚摸她的眉心,脸上竟是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温柔。
“云……”睡梦中的少女突然翻了个身,背对他吐出了一个字。
灵觉的手蓦然停在上方,微微颤抖,然后慢慢收了回去。
——为了破解四象镇魂封印重获自由,他无异于亲手将她推给了屏逸,现在又能怪谁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获释
九重天上,两个金甲使者奉东君之命进入天牢,将被关押者身上的九九八十一颗困龙钉全部收回。
敖显靠在墙壁上,仰头长舒了一口气,顿觉如释重负——这半个多月以来,他的身体日日夜夜都处在剧痛之中,受尽了困龙钉的折磨。
然而每当想起紫游的时候,身体的疼痛似乎便会减轻许多,这段时间,他就是这样一遍复一遍地默念着她的名字,才得以从煎熬中度过。
此时此刻,身陷囹圄的他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然而心中的愤懑与悲伤却是比之前有增无减,怨只怨他还是不够强大,不能为她报仇雪恨,只能这般忍气吞声。
“太子殿下,你可以离开了。”右侧的金甲使者做了个“请”的手势,为他让出了路。
“东君肯放我出去了?”敖显冷哼了一声,颓然从地上站起了身,一脸桀骜不驯,“需不需要本太子前去谢恩哪?”
“奉劝你一句,还是好自为之吧。”左侧的金甲使者白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西海龙王的面子上,君上岂会这么容易放你出去?”
敖显冷笑了一声,满脸鄙夷,懒得再跟他们废话,抬脚便走了出去。
那两个金甲使者跟随在他左右,一路将他送往南天门。
不料刚走到半路,却见卫介带着两个剑侍迎面而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相遇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冷冷对视。
“你怎么还没死?”一看到卫介,敖显的神色立刻就变了——那日他大闹灵霄宝殿,没有看见卫介在场,还以为云中君一怒之下已经把他给杀了,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不由得深感意外,“搞什么,云中君……居然放了你?”
“只能说我命不该绝,你很失望吧?”卫介看着对面落拓不羁之人,神色冷冷,语气里带着尖锐的讽刺,“听说你犯上作乱,被东君关进了天牢?……怎么样,困龙钉的滋味不太好受吧?”
该死的王八蛋!敖显顿时沉下了脸,眼里掠过了一丝狠意。
“你说你一个龙族太子,为了一个不清不楚的妖女身陷天牢,唉……真是替你不值。”卫介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讥诮,“你现在这里中毒太深,怕是已经神智不清了,赶紧回去好好醒醒脑吧。”
“你给我闭嘴!”敖显横眉竖眼,握拳厉斥,“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不是什么妖女,你少在这儿诬蔑她!”
“你还不知道吧?”卫介冷笑了一声,“东君早已下旨取消了你们的婚事,西海龙王也已经宣布将那个妖女从玉牒上除名。”
“什么?”敖显身子晃了一晃,就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卫介看着他的表情,语气寒峻:“所以她早就不是什么太子妃了,只是一个犯上作乱的叛逆,人人得而诛之!”
“闭嘴!”敖显怒斥,眼中杀气大盛,咬牙恨恨道,“你杀了她,本太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怎么,想在这里动手?”卫介挑了挑眉,冷哼,“难不成你还想回天牢里面待着?西海龙王可还在南天门外等着你呢。”
父王来了?敖显一愣,忍不住皱了皱眉,只好竭力压下了胸中的怒气——上次的事只怕他老人家还没有消气,如果现在事态进一步闹大,恐怕他真会被气个半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敖显沉默了片刻,最后从齿缝间吐出了一句话,语气森寒。
卫介面带冷笑看了他一眼,随即从容自若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敖显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愤恨,沉声道:“走着瞧,迟早有一天本太子会让你付出代价!”
卫介没有说话,只是轻蔑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头也不回地带人离去。
敖显满心不甘,对着他们的背影忿忿啐了一口,拔脚继续前行。
南天门外,敖准忐忑不安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抬头观望通往天牢的方向,等待多时之后,终于见到儿子活生生地走了过来,这才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那两个金甲使者将敖显送到西海龙王面前,拱手行礼:“让尊驾久等了,还望见谅。”
“哪里哪里,请代本王向东君转达谢意。”敖准含笑道。
“一定。”两个金甲使者点头允诺,行礼返回。
他们离开之后,敖显这才不尴不尬地唤了一声:“父王。”
敖准顿时敛去了笑意,阴沉着脸瞪了儿子一眼,拂袖喝道:“回去再说!”
敖显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心知回去之后必有一番责罚等着自己,当下只得硬着头皮随父亲一同返回西海。
凌波殿内,敖准霍然回身看着儿子,厉叱:“你给我跪下!”
“跪就跪……”敖显低低咕哝了一句,慢吞吞地跪倒在地上。
“不肖之子!”敖准气得大骂,猛然奋起一脚将敖显踹倒在地,“到现在还不思悔改!”
“王上息怒啊!”两个近身侍从平日里没少得太子的好处,眼见情况不妙,赶忙上前拉住劝解,“太子殿下只是一时犯糊涂,想必已经知道错了,您就别跟他计较了,当心气坏了身子。”
“你们都站远些,没你们的事!”敖准把手一挥,立时沉下了脸,厉声道,“今日谁都不许为他求情!求情者一律同罪!本王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逆子不可!”
那两个近身侍从了解敖准的脾气,眼下见他动了真格,便都不敢再替敖显说话,只得乖乖立在一旁,噤若寒蝉。
敖显从地上爬了起来,咧嘴笑道:“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只要能让父王消气,就算是抽筋扒皮,儿臣也绝无怨言。”
“你个兔崽子!”敖准听了这番话,非但没有息怒,反而火气更盛,“你还笑得出来?你是不是非要气死老子才肯罢休?”
“儿臣哪敢呀?”敖显摇了摇头,苦笑,“您骂错了,是龙崽子,不是兔崽子。”
龙崽子?那两个侍从大眼瞪小眼,一时间哭笑不得,却不敢发声,只能低头忍着,暗中为太子捏了一把冷汗。
“你……”敖准气得脸色煞白,浑身乱战,二话不说,伸手凭空一抓,立时便握住了一条长鞭,劈头盖脸地往敖显身上打了过去。
敖显不闪不避,也不反抗,跪在地上任凭父亲责打,咬牙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
敖准在盛怒之下,手上用了七成真力,这一通鞭子噼里啪啦地打下去,虽然未伤到敖显的筋骨,却已将他打得皮开肉绽。
他之前被困龙钉所伤,身体尚未复原,如今又被父亲痛打一顿,哪还吃得消?二十几鞭下去,突然口吐鲜血,瘫软在地,登时便昏死了过去。
敖准见自己下手太狠,不禁有些心疼,身子一哆嗦,鞭子顿时脱手掉落。
那两个侍从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将敖显扶坐起来。
其中一个细细看了看敖显身上的伤,忧心忡忡道:“看这样子,太子殿下伤得可不轻,恐怕在天牢里没少受罪。”
另一个点头附和,抬眼看着敖准,软语恳求:“王上,您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就饶过殿下这一回吧。”
敖准凝视着儿子苍白如纸的脸色,禁不住皱了皱眉,心里一阵难过。
这时,二殿下敖景从外面匆匆忙忙地冲了进来,他心知父亲将敖显接回之后,必有一番打骂,因此急着跑来求情,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看到地上遍体鳞伤的兄长,顿时便吃了一惊。
“大哥!”敖景冲上前看了看敖显的伤势,又回头看着父亲,“父王您真是……唉!您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为父懒得跟他生气了,送他回去养伤吧。”敖准叹了口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一时间怒气全消。
敖景无奈地点了点头,黯然扶起兄长,离开大殿。
“你醒过来了?”回到太子寝殿中,敖景屏退左右,准备给敖显疗伤,然而回身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敖显从玉床上缓缓坐起,冲着对面的人咧嘴一笑,挑了挑眉:“二弟。”
“你躺着别动,”敖景试图阻止他,眼神充满关切,“我正要给你上药呢。”
“你以为我真被打晕了?”敖显疼得龇牙咧嘴,脸上却挂着促狭的笑意。
敖景一愣,一时没有明白过来:“怎么?”
“我是故意装出来吓老头子的,”敖显得意地扬了扬眉,“不然他哪肯这么轻易地放过我?”
“你这促狭鬼!”敖景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害我白担心了一回。”
“嘘!”敖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心翼翼地朝外面张望了一眼,低声提醒,“小声点儿,万一让老头子听见,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敖景忍俊不禁,晃了晃手中的白玉瓶,笑道:“脱衣,给你上药。”
“老家伙可真下得去手啊,居然打得这么重。”敖显费力地褪下衣服,低头看着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疼得直吸凉气,忍不住抱怨。
☆、第一百四十三章:剑拔弩张
“你应该早一点装晕,还能少吃些苦头。”敖景凝视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不由得皱眉叹息,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洒了上去。
“你以为父王是傻子?我哪有那么不经打?”敖显摇头叹了口气,“再说了,不让他打两下出出气,他的怒火几时能消?”
“不过话又说回来,哥,你这次未免也太鲁莽了,”敖景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慨叹,“你去天庭这么一闹,搞不好会把我们整个西海龙族的性命都给搭进去。”
敖显沉默了一会儿,眼眸里情愫流动,忽而幽幽道:“我当时的确是有欠考虑,可就算是为她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什么?敖景一愣,不由得顿住了手,愕然盯着他的侧脸,不胜唏嘘:“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报恩才以身相许,没想到你竟如此痴狂……”
“你身边美女如云,也没见你对哪一个这样过呀?”敖景一脸不解,诧异地看着他,“哥,你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你不懂……”敖显目光深沉,摇头叹息,“虽则如云,匪我思存。世间纵有百媚千红,可我只爱她一个。”
“可她已经……”说到这里,敖景蓦地顿住了口,怅然叹了一口气,温声劝慰,“哥,多想无益,你还是忘了她吧,啊?”
敖显微微苦笑,声音十分伤感:“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怎么能忘得了?”
“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而已,”敖景摇了摇头,不由得感慨万千,“新婚第一夜便劳燕分飞了,连圆房都没来得及……”
劳燕分飞?敖显心里莫名一痛——奈何相遇总是太晚,离别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