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麒麟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你也是蘑菇吗-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福一惊,竟收起四肢,在空中缩成一团。
  人间小姑娘费力地眨眨眼,企图看清它的模样,下意识地摊开掌心要接住它。然而就在手掌即将碰到它尾巴尖尖时,它猛地一闪,沿着沈歆的胳膊向上爬至肩膀,拿她短至耳根的头发遮住自己的身体,一动不动了。


第13章 如梦
  宝贵的头发被阿福当做遮挡的窗帘,蹭上不少尘埃,饶是好脾气的沈歆也火冒三丈。她一把揪住它的尾巴,不想它竟牢牢地抓住几撮头发,拖着她一起疼。她忍痛一根根救出头发,倒提起阿福在空中泄愤。
  “你今天一点都不乖!”
  人间小姑娘没有询问阿福是个什么物种,巴巴地接住它,在怀里掂两下安抚,居然奇迹般地哄住了它。
  她笑呵呵地打圆场,“嗳,小家伙淘气,别怪它。闺女,不生气啊。”大花猫在她脚下转悠,她挪不开步伐,对着里屋喊:“茉莉,家里来客人了,拿点零食出来。”
  喊了几声没动静,却让她自己咳嗽起来。人间小姑娘抱歉地对沈歆说:“我太惯着她了,估计这会儿在听歌呢。我给你拿啊。”
  她抱着阿福,步履蹒跚地走进房间。里面传出一声尖叫:“你!你怎么阴魂不散的?阿婆,就是这个东西把我的袋子咬破的!”
  “茉莉,小声点,家里有客人。你的零食放哪了?分点给姐姐吃。”
  “这是我的,为什么要给别人?”
  小女孩被苦口婆心地教育了一通,才不情不愿地抱着几包小饼干走到沈歆面前,“喏,给你一包。”
  “谢谢你。”沈歆嗅到一股浓郁的白兰香,不禁低头近距离地打量她。
  这人间小小姑娘十分瘦小,眉毛淡而细,眼睛尖而长,生了一副伶俐相,而香味来自她衣襟上别的两朵新鲜采摘的白兰。
  没等沈歆再说什么,她已经拆了一包饼干自顾自晃到门口。她瞧见桌上放的歪瓜裂枣,问沈歆:“是你把那个丧门星带来我家的吗?”
  沈歆同她解释:“它不叫丧门星,它有名字的,叫阿福。”
  名叫茉莉的女孩嗤笑,“这是个什么名字?土死了。”
  自己的起名水平受到质疑,沈歆心里不大舒服,但念在这人间小小姑娘才丁点大,没见过世面,便宽宏大量地不同她计较,只说:“你即便不喜欢阿福,也不能这么说呀。这样不好。”
  “关你屁事咧。”茉莉吃完了手里的,眼珠溜溜一转,迅速抽走了她那包未开封的饼干,对她做了个鬼脸,脚底抹油地溜回房间。
  “你为什么抢回去呀……”沈歆甚至来不及抓住她。
  沈歆决定不跟小朋友计较。
  她慢慢地踱去屋子里的露天小院。院子里栽满了植物,勉强剩下足够转身的空间,露出方方正正的一角天空,混了泥沙的雨水从屋檐的断瓦上滴下来,滴进正下方的水盆里。
  在一众低矮的花草中,有一棵树突兀地屹立其中。可树干太纤细,枝头仅存的几片叶子在风里飘摇。
  透过墙上的窗户能看见人间小姑娘在房间里铺床的场景。她弯着腰吃力地掸被子,再缓缓地挺直身子捶一捶。有时她被飞扬的灰尘呛到咳嗽两声,实在咳得停不下来就靠在床榻休息。
  沈歆在树下站了许久,有种莫名的情绪在胸膛里滋长。她回忆起另一个画面,那是晏方思站在树下合上老者双眼的瞬间,白兰花扑簌落下。
  阿福不知不觉爬到她的脚边,抬头望她。她第一次觉得这双灰色的眼珠里充盈了多重交织的复杂情绪。它只是口不能言,并不是不能说话。
  “你……”
  恍然间,她似乎隐约意识到什么,却模模糊糊的,总也不真切。
  “茉莉没陪你玩吗?这孩子真是……”人间小姑娘扶着腰从房里走出来,“来,闺女,新采的白兰花,最后的两朵了,我给你戴上。”
  沈歆笑着应了她,“之前你送给我的花呀,被阿福啃了一半,提前枯萎了。”
  人间小姑娘为她拉正衣领,“这花开不长久的,几天就败了,不用惋惜。等开春了,荻水镇上处处有卖。”
  “嗯,那我下次买很多很多白兰花送给你,好不好呀?哦,你不用担心,我有钱,买得起的。”
  “嗳,好。”
  沈歆念着晏方思在门外站得久了,于是辞别,“我差不多得走啦,有人在等着我呢。阿福,我们回家了。”
  阿福在她三步开外停下。
  “你不走吗?”她蹲下来问它。
  阿福挥舞着小爪子,摇摇头。
  沈歆问:“你要留下?”
  人间小姑娘艰难地躬下背,抱起阿福,疼爱地抚了抚它的脑袋:“既然它想在这里多玩一会儿,就让它玩呗。你过几天再来接它,行吗?”
  “那麻烦你了呀。”
  人间小姑娘像第一次那样送沈歆出门。她怀里抱着阿福,门槛上趴着一只懒洋洋的大花猫。
  沈歆同晏方思走了一段,仍感觉背后有一道温暖的视线相随。她心念一动,对晏方思说:“我忘记一件事。”而后匆匆折返。
  人间小姑娘依然在门口,站成守望的姿态。
  沈歆气喘吁吁地停在台阶下,仰头对她露出一个最灿烂的笑容:“对了,我有名字啦。是个善良的老爷爷给我起的。”
  人间小姑娘怔了怔。
  “我叫沈歆,你呢?”
  “阿兰。”
  ***
  晏方思与沈歆刚踏进家门,金来来便迎出来:“你们去好久,老韩打来几通电话确认你在不在,幸好我机智,说你一直在睡觉。”
  “谢谢你呀。”
  沈歆同她详细说了在外发生的事,才脱掉外套,披了件家居服。她把脸埋进厚厚的外套中,吸了满口花香。想着今天在抱阿福时外套沾了不少灰,需要清洗,她小心翼翼地取下领子上的两朵白兰,托在手中端详。
  白色的花苞顶端只微微绽开,瞧不见里头的花蕊。
  啊,先前得姓名时荻水那位老者也赠与她一朵白兰。她踩着拖鞋去卧室床头柜中翻找,拿与人间小姑娘赠她的两朵比对。两只手里的花显然是同种,不过是盛放与含苞的差别。她一时也得不出什么结论,只觉得花香萦绕,睡意酣然,渐渐地闭上了眼。
  晏方思与韩夕通完电话,便看到沈歆整个人歪坐在沙发上,身体一寸一寸地往下滑。他笑着摇头,轻手轻脚地托起她的脑袋,正要把人抱起来,她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一句,寻到热源,顺势偎进他怀里。
  他的手臂有些僵硬,放哪儿都别扭,于是放弃挣扎,任由她枕着,拉了条毛毯盖在她腿上。俯首时她头顶几搓不听话的短毛不时挠着他的下颌,他抽了几张纸巾垫在她脸颊,以防她挂在嘴边的口水滴到他衣服上。
  “在做什么美梦呢?”
  ***
  事实上,这是沈歆成精以来第一次做梦。
  她回到初得人身后走过的小路,裹着几张大叶片在寒风中探索。不少低矮的房屋随她脚步拔地而起,她惊叹造物神奇,不觉加快脚步,没多久就陷入迷惑。此处颇为陌生,又似曾相识,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出口,却迎面撞上一个人。
  那人乌发高束,身着广袖长衣,连忙颔首致歉,说的是:“姑娘对不住,是在下冒犯了。”
  她不知如何作答,干眨了眨眼,下意识地抬手去遮身上,却摸到了厚实的襦裙。她竟穿上了与这些人同样的衣裳,什么时候的事?
  那人不闻回应,便作揖离去。
  她暗自舒一口气。
  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所知的荻水镇不同,可矮墙青瓦与临湖小筑间依稀能见荻水的影子。该不会……是好几百年前的荻水吧?她惶恐又欣喜,不知这时的相公是否与她师父熟识,亦不知该去何处寻他们。她只得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心中竟也没有多么害怕。
  她回过神时夜幕已然低垂,人烟渐稀。她发现自己正循着一股香味前行,香味引她至一盏摇晃的灯。
  冷风刮起雪子,执灯的女孩打着哆嗦推开门,府邸中走出一位妇人。她在风雪中拢起肩上裘皮,踮足顾盼。
  提灯的女孩惊呼:“夫人!门外有人!”
  沈歆一下子紧张起来,僵滞地抬手想要说声冒昧。然而两人对门外的沈歆视若无睹,视线穿过她直至地上蜷卧的一人。
  两人提裙下台阶,“公子,这位公子?”
  地上的人蓬头垢面,仅着褴褛的破布衣,冻得浑身青紫。他半阖着双眼,颤动着双唇说不出话来,想必饿了许久,连抬臂撑起自己的力气也不剩。
  妇人让女孩放下灯回府中找人,“公子先进我府邸喝一口热汤。”言毕脱下裘皮披风要往那人身上裹。
  谁知那人忽地来了力气,倒爬着躲开,枯枝似的手挡在面前,连连摆了好几下。
  妇人温声道:“公子莫怕,我无心害你。”
  那人似乎非常不想让她触碰,极力后仰,拼命摇手。他嘴巴几度开合,可只能发出几个断断续续的气音,像被掐断在喉头,凑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沈歆奇怪不已,绕到他们跟前,终于看清了他由于惶然而圆睁的双眸。
  这双眼要比夜色清浅许多,纵然映着一星灯火,也暖不了云雾一般缥缈而冷冽的灰。


第14章 前尘
  近年来城中饱受流窜的流寇侵扰,荻水镇因有运河贯穿,人口往来尤其频繁,偷盗抢劫是家常便饭,境况不好的人饿死在路边也不稀奇。
  这家府上的人家还算富贵,老爷常年在外经商,膝下有一子二女,皆三五岁。老爷鲜少归家,书信也未有几封,夫人每逢初五便提灯等待夜归人,如此已经两年。这两年里夫人时常接济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民,慷慨地赠与他们食物、为他们提供庇护。
  那哑巴自打被抬进府邸以后始终神色恹恹,甚至有几次尝试翻墙出逃。巡逻的家丁捉住他,可他除了那一身总不肯扔掉的破烂之外别无其他,问他什么一概不答,给他纸笔也不会书写。后来他身体更差一些,逃不动了,便只会独自在房间的角落里发一整天呆。他似乎很怕接触生人,就连极其微小的触碰也难以承受,便逐渐无人找他搭话了。
  府里的下人有一次起夜,见他又穿上了褴褛衣裳,抓着个瓢在墙根处浇花,浇的正是庭院偏僻处一株瘦弱的白兰。被发现后,他慌慌张张地弃瓢而走。后来家丁私底下流出这样的传言,说这个哑巴疯得厉害,休要同他一般见识。
  这话传到夫人耳朵里,她看他可怜,便专程派人去寻了镇上医术精湛的大夫给他看疯病。大夫给他把脉花费老大一番功夫,夫人问起结果,这大夫却是踌躇再三。
  “夫人,这疯病——老夫倒是没瞧出什么名堂来。然,此人脉象颇为蹊跷,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应是濒死之相,细看却并无大碍。老夫行医三十载,从未遇到过这等情形。”大夫捋着花白的胡须摇头,“这人究竟有无患病,老夫也无从判断。”
  端茶丫鬟小声道:“迎一个濒死之人进府,夫人,此乃不祥之兆啊。不如……”
  床榻上的人原本渐渐镇静了下来,闻言蓦地一颤,复挣扎起来。
  “不得胡说。”夫人转头斥了丫鬟一嘴,而后俯身按住他的手,温声说,“公子莫要惊慌,请公子放心,这座宅子只要还在荻水一天,便总有你的容身之处。”
  那人听闻,徒然地张开嘴发出无声嘶吼,神色凄苦,不晓得哪个字戳了他的痛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