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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他得了内丹再赴战场,只觉丹田一派热气,身体轻盈,状态绝佳,影刃一挥,血溅三尺。魔兵假意撤退的意图被苍溯君识破,他只率领精兵一百攻其不备,直奔六合山,闹得魔界与妖界军心不稳,渐露败势。
战场上马嘶风哮,兵刃相接,硝烟弥漫,个个杀红了眼疯砍。苍溯君玩也似地挥舞影刃,耳边劲风呼啸,战旗猎猎作响,正是杀得惬意之时,体内忽而有种细小而隐秘的声音无比清晰地冲撞着什么。
仿佛是某种类似“扑通”的响动。
苍溯君一怔,被偷袭突入的长|枪|划破手臂。
“真是见了鬼了,”他反手给了偷袭者一刀,心想,“体内何来此种怪异的声响?”
而后六合山战役取得大捷。内丹的功效不再,异动却时常出现,“扑通扑通扑通”地扰他清净。被五花大绑地抬进新医帐的苍溯君躺在床榻上,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这声怪异响动到底从何而来,思来想去,唯有体内一颗不属于自己的内丹嫌疑颇深。
莫不是内丹有蹊跷?
自己被那蘼芜仙坑了?
苍溯君异常烦躁,悔不当初。自己一时大意,怎么就一口答应了那女人?无奈他被捆绑在床上,动弹不得。那蘼芜仙送到消息后也不知去向,无论是要去找她算账,还是要归还内丹,恐怕暂时都难以实现。
后来的几日里,因魔兵在六合山战役折损了大半精锐,后续战役都只能派遣伤残小卒充数,打起来忒不给劲,苍溯君也就不凑热闹,安心养伤去了。无聊时召出影刃削个苹果、雕朵花,能打发时光总是好的。
直至仙庭与魔妖二界互派使者交涉拟定停战书,战火暂熄,苍溯君也未出医帐。
人人惊讶他有朝一日居然能成功转性,不再趁乱挑起战事喊打喊杀,实际上他只是求医未果后,被那来自体内到异响折磨得成天神经兮兮,闹腾不动了。
又一日,在经历漫长的折磨与深刻的思索后,苍溯君毅然起身,离开医帐,四处打听消息捉拿害他患病的罪魁祸首。他凭着自己在仙庭积累的可怜人脉问不出什么名堂,只好抓了个小仙,半是威慑半是胁迫地把人家逼到墙角,阴恻恻地询问关于蘼芜仙的动向。
小仙瑟瑟发抖地道明情况。
原来这蘼芜仙未飞升之前乃是一只小妖怪,拜在奚山道人座下潜心修习医术,做了个散仙;平日里时常跟着师父四处济世行医。因战时人手稀缺,她才应了仙庭的招工上仙庭帮忙。如今战事平复,她便又回人间当起了游医。
苍溯君哪里耐得住性子去听她生平事迹,只想找到人,便问:“游医大多在哪处活动?”
“爷,这、这我也说不准。天下之大,四海为家,走到哪里都可以落脚。只不过……”小仙战战兢兢地观察着苍溯君地脸色,颤巍巍地说,“只不过下月蘼芜仙就要成婚了,之后应当会常住仙庭吧。”
“成婚?”苍溯君惊愕不已,下巴差点脱臼,“居然有人愿意娶这般无趣的女人?”
讶然的表情呈现在苍溯君脸上,使得未愈的疤痕愈发扭曲狰狞。小仙吓得直哆嗦,说话都不利索,“是、是新上任的火德星君,据、据说二人是打小就认得的……”
“火德星君是吧,我记下了。”苍溯君勾起嘴角,露出个不知是何意味的冷笑,放过瘫软在地的小仙,“多谢。”
既然是要成婚的对象,把内丹交还给火德星君也是一样的。毕竟沈清宣一天到晚处处跑,她待嫁的夫君可不一定。就算她夫君也跟着她一同跑,他夫君的府邸可长不了腿逃。
苍溯君极怕麻烦,天赐了条捷径给他,他为何不走?
于是他长袖一摆,驾到火德星君还未落成的府邸,随手逮住一个扫地小仙,亮出自己的名号,“去跟你家主子通报一声。”
小仙自然吓得腿脚发软,“苍、苍溯君,火德星君的府邸翻新尚未完工,且别说府中无人,我家主人也暂、暂不在此待客。”
苍溯君打了个哈欠,“胡说八道,我老远就闻到一股子糖炒栗子味,要说府中无人,我是不信。”
扫地小仙一副快要哭出来似的表情,“苍溯君,我家主人有令,今日告假,不见任何人。苍溯君您行行好,就别为难小仙了……”
刚上任就摆起架子了?
这话成功挑起了苍溯君的探知欲。他摆摆手,说晓得了,示意扫地小仙退下,自个儿化作一缕黑烟……非但没有掉头走人,反倒大摇大摆地晃进了人家工事未尽的府邸里。
听说新任火德星君是凡人修仙飞升上的仙庭,在前任火德星君去世之前曾是仙庭边境某处看管账房的小仙,因在一次魔族人的偷袭中偶然救了仙庭一位大人物,才被一路提拔至此。
踩着众多尸身走到如今地位的苍溯君对诸如此类投机取巧的升迁方法不屑一顾,连带对这一任火德星君的印象分也降低不少。
他穿过修葺整齐的树丛,绕过新挖的池塘,听闻后院小花园里传来些许人声,不假思索地循声跟了过去。
声音的源头是相拥赏花的一男一女,远远望见他们相拥姿势的苍溯君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可真够腻歪的。
他忍着观赏他人亲亲我我的不适感,潜近了些,勉强看清了两人的背影,倒算是相配,只是这女人的背影……不知为何有些熟悉。而后他反应过来,不是那无趣的女人还能是谁?
只见这男人一手揽住女人的腰肢,让女人靠在他的肩膀上,时而凑到她耳边与她亲密地说了些什么,逗得她歪在他怀里咯咯笑。
苍溯君浑身一颤,一将沈清宣的面孔套用在不远处小鸟依人模样的女人身上,他就感到一阵恶寒。脑子里想的,从“这一推就倒的火德星君有哪里好”忽地跳跃成了“这小子哪能有我厉害”。
不知是哪儿出了问题,体内那种怪异地响声再次清晰而鲜明地出现了。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越来越快,越来越没有章法。
苍溯君只觉被一种奇怪的念头填满了脑海,竟无法正常呼吸。他不得已化了人形,在万花丛中捂着左半边胸膛跪坐下来,大汗淋漓。
奇怪的症状似乎并非来自沈清宣借他的内丹,而是……来自他的身体。
自他诞生于世以来便空空荡荡的左半边胸膛,此时不知为何被注入了陌生的温热力量,一下比一下更为有力地向外冲撞。身体内产生的巨大变故令他一时不知所措,不远处那两个相倚偎的身影也在阳光下变得无比刺眼。
好在沉浸在二人世界的男女并未察觉到他到存在。
他强忍着不适,一瘸一拐地原路折返,忘记了来到火德星君府邸的初衷,生平第一次体味到“落荒而逃”的滋味。
苍溯君没有折回自己的府邸,径直寻到仙医处,揪起一个老头的衣襟凶神恶煞地威胁他给自己治病。
老头苦着脸再三道:“您的伤势大多已经愈合,我看这脉象极为有力,身体并无大碍呀。”
苍溯君用手肘抵着庸医的脖颈,恶狠狠道:“脉象?老子有了脉象才叫奇怪!”
老头满是皱褶的脸上挤出无奈的愁苦与凄惶,“万物生灵,谁人没有心啊?有了心跳便有脉象,没有了心跳便往冥界化鬼了啊!”
“老子活了两千年也没化鬼,怎地到你口中就……”苍溯君话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闭口不言了。他一把松开老头,给人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屁股蹲,也不留一声道歉,匆匆忙忙地离开。
“无礼狂徒,无礼狂徒!”老头悲愤地拍拍屁股上的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天咒骂道,“天地法则下竟出此狂徒,神道将颓,神道将衰啊!”
天地法则之下,诞生无名神千万。
而神明诞生必有残缺,须历经劫难而完整其身,是以成大道。
成大道者投身于天地,爱世人,死后化作天地一缕生机,回归天地法则。
像苍溯君一样的半吊子神明,大约是天地法则下诞生的一件罕见失败品,活了将近两千年,连自己都不准确地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又何谈去爱世人?
第37章 闲事
神明不结伴侣,不能生育。新生神大多自天地法则中诞生,也有极个别的例外,是自个儿……不知怎地凭空冒出来的。苍溯君便是极个别例外之一。
他本是魔界交战碑下一块无生命的石头,被偶然路过的厌世神明灌入神识,误打误撞地成了半吊子的神。
死物不能成精怪,这是天地法则约束之下的公理。而某位厌世神明的做法则是在天地法则之下明目张胆地钻了个空子,约莫是在神丁凋敝的大环境下为神界神口增长作出一定贡献的缘故,竟然也没有遭受惩罚。
苍溯君没有神位,算不得正儿八经的神明,神界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野蛮生长,一不小心任他长成一代煞星,再也管不住了,索性放弃。因而关于自己身世的诸多奥妙,都是苍溯君独自摸爬滚打参悟出来的。
就好比突如其来的劫难。
苍溯君仅仅从下界的神明嘴里模糊地听到过“劫难”一说。原以为自己能说话能蹦跶,也没缺鼻子少眼睛的,并无“残缺”,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缺的竟然是个没屁用的“心”。
他想着自己或许是要因那没半点用处的“心”历劫了,窝在府邸里头疼不已。头疼时他就只能大口喝酒,喝成个烂醉如泥的流氓混混去下界挑事,痛痛快快打一架,兴许这不知名的劫难就自己过去了。
怀揣如此想法,苍溯君独自喝干了埋在自家府邸桃花树下的两大坛子好酒,歪在榻上缓了一会儿,抄起影刃找人干架去了。
他飞了半天,寻到一个绝好的去处——妖魔交界的集市。这地方是消息贩卖、流民流通的密集之地,换言之就是人多,且各界渣滓聚集。苍溯君虽然是个不讲理的主儿,可他勉强算是有原则,不屑主动招惹老实人,专挑那些心眼坏的打。
他借着酒劲在集市晃悠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打飞了五个偷鸡摸狗的盗贼,踹残了三个调戏良家妖女的猪头。夜风吹散了面上的燥热,他却依然烦闷,心口处的异响依旧,惹得他实在心烦,转头去店里再去买一壶酒。
这一转头不得了,他看见了谁?
不是新上任的火德星君嘛,虽刻意隐藏了气息,但瞒不过他但鼻子。
这小子没在家陪准夫人,戴一副面具伪装容貌到这里来做什么?
好奇心作祟,苍溯君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悄声跟上。
只见火德星君七拐八绕地钻进了集市人流最多的地带,似是在随意挑选女孩喜欢的首饰,却总是拿起又放下,回头张望。
苍溯君嗤之以鼻地想:“连个小玩意都不愿意掏钱给老婆买,这算什么男人?”想法冒了个泡,又被苍溯君硬生生按破,他的表情如同见鬼,心下反问,“我这是怎么了?神不知鬼不觉被下降头了?”
自我质问期间,他发觉自己手上竟已拿了一支簪花,腰包里少了几枚妖族铜板。他浑身一抖,随便找了颗挽发的脑袋将那簪花插上了。
转眼间,火德星君兜兜转转,进了一家……烟花之地。
苍溯君蹙眉跟上,在楼外转悠,神识飘进去,见那将成为新郎官的男子跟花枝招展的鸨儿要了间单独的厢房,又极其热络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老鸨满面红光地将人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