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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修心养性的不错,而是……应该是有人,早就算好,她一定会来。”花散微叹口气,为了自己的徒弟,她再看不上卢悦,也不能让她在灵墟宗地盘上出事,“谷家之事,绝不是普通的世家争斗。”
西泽的长眉挑挑,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这位师妹,把唯一的徒弟,疼得比天大,别人不在意谷家,她却会因为谷令则,不会松下一点气,“你……一直有查谷家之事?”
“不错,谷家再式微,那些人再认为谷令则不会管谷家事,可真正敢出手要谷家子弟性命的,除了穷凶极恶之人,便只能……是那边的人了。”
“噢?”西泽掌门皱眉,“世人都知道,卢悦一千个一万个看不上谷家,那边人朝谷家出手,难不成还想帮她一把不成?”
花散摇头,这也是她一直不解的地方,“魔门手段,向来诡异!卢悦后台不少,难保他们不玩长线钓鱼之类的……,师兄,我们真的不能不防!”
防吗?
西泽掌门在大殿绕了两个圈,不说卢悦自身对归藏界的贡献,光自家弟子那边,他也确实不能……
“那……你也去看看吧!”
花散就等他这一句,一礼间,就要退下,
“师妹,”西泽又叫住她,“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丫头,真能在百忙之中过来,明面上有溧阳出面,就行了。”
有池溧阳这个掌院执首在,如果真有事,调动坊市那边的灵墟弟子,根本没问题。
反而是这位师妹……几番与谷家算计卢悦。
这些年来,他早看出来了,那孩子是个眦睚必报的主。无机会便罢,有机会,那是绝不肯吃一点亏的。
万一……真的在坊市跟她对上,最后为难的,只能是谷令则。
第469章 清醒的人
世家的起起伏伏,在修仙界早就司空见惯!
想要得灵根资质好的子弟,那靠的是运气,若是倒霉的,就如当初的叶家一般,几代下来,都没有能顶门立户的子弟,从修仙界退到世俗界,退到无路可退,然后还被宗门彻底放弃。
那时,谁也不会管,当年的叶家祖先,也曾神勇无比,也曾为宗门立下无数汗马功劳……
所谓一代新人换旧人,一直走下坡路的谷家,其实早在谷令则姐妹还未出世的前几十年,就割让了很多有出产的矿产资源,因为丢了太多,以至于掌家之人,失了本心,上行下效下,一路烂到底。
而背水之擂,代表一个世家的崛起。
一个世家起来了,那另一个……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为防失败的世家,无路可退后,对自家子弟,行自杀式破坏,正常胜方都会处死失败一方稍有能力的子弟。
这一点,只要不是涉及大的,或者结丹修士的,各个宗门正常都是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
修仙界,到底是——有竞争才有发展!
他们也没法看无用的世家子弟,拿着大把的资源去浪费。转给更有能力的一方,供给他们一路往上,才是王道。
因为背水之擂的残酷,其实很多没落的世家,在性命与身家上,选择的是净身退让。如当年的叶家,彻底放弃修仙界产业的时候,可以说,一粒培元丹也没带走……
谷家和胡家的背水之擂,就设在灵墟坊市的北路广场。
池溧阳默默围在人群后,只把目光放到那个,满脸沧桑的中年男子身上。
第一眼,完全跟无骨虫没有一点相像。
可是仔细看,他却能在他的眼睛上,发现,跟某个人很像。
谷令则肖母。
卢悦……
在某些方面,尤其是眼睛那里,不管她有多不愿意,其实明眼人都知道,更像谷正蕃些。
而这人的眼睛,真的真的跟卢悦的很像。
若他不是人到中年,若眉心那里,没那个深深的结,若脸上,不带绝望里的悲愤,若……
池溧阳微叹口气,无骨虫的儿女,其实都有一幅好相貌。
擂台上,又一个谷家子弟喷血,看样子,这一局又输了。
“我没输,再来!”
失败的人,撑着自己的剑,又慢慢站了起来,眼睛亮得非常耀眼,“我……还能站起来。”
虽然站起来了,可是傻子都能看到,他的两条腿在发抖,柱在手上的剑,其实已经有了裂痕,就算撑着站起来又如何?
“还能站?”胡姓青年一年鄙视,“呵呵,谷正蒪,何必呢?”
“我没输!我站着!”
谷正蒪圆睁双目,死也不肯退!
他早就承受不起族人再被人家如捆猪一般,捆到一起,闭目待死了。
既然不能看他们死,那他早走一步,不看……可能更好些。
“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胡姓青年脸上带着淡笑,手上的弯刀,以极快的速度飞斩而去。
老祖说,想要震慑所有对胡家虎视眈眈的世家,就要拿谷家立威,在擂台上,杀一个两个,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背水大擂后,一齐斩头,谷氏狂喷的鲜血,可以让胡家安稳百八十年。
所以,他的刀,其实斩的只是人家的腿。
现在想死,那是做梦。
“啊!”
站不稳的谷正蒪,却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时候,一跳而起,在胡姓青年还没反应过来前,迅劈三剑!
“叮!叮叮……”
池溧阳微微闭目,剑——太次了。
胡姓青年没想到,这人居然敢装相,他的灵气护罩,只挡了前两次,若不是闪得快,只怕头都要被人家斩去了。
左肩头,那跳动到发麻的伤口,让他大怒,两手微张间,回旋的弯刀,就要朝他腰间去。
听闻腰斩之后,人一时是死不了的,他要他受尽痛苦而亡。
“咳!”
看台上,胡本银狠咳了一声。
才要出手的池溧阳发现,那弯刀无由下落,连斩谷正蒪的双腿。
“卟卟卟!”
弯刀三次回旋,先是小腿部,再是膝盖处,再是大腿处,片刻间,谷正蒪被斩成了四截,当场痛晕过去。
“啊!啊啊……”
谷令钊几个,正要抬人救治时,却发现,疯了许多年的谷春江,跳上台来,抱着谷正蒪还在喷血的断肢痛叫出声。
“不要死,不要死,谁都不要死啊!”
“哼!一个疯子,”胡本银嗤笑一声,“谷正海,把你家的疯子看好了,若不然……哼哼!”
看台上的谷正海面如死灰,看着还在叫着不要死的谷春江,无力地朝谷令钊几个挥手,示意他们把老祖拉下去。
“老祖,没死呢,十六叔没死,我们……我们下去吧!”
“没死?”谷春江两眼有些发直,盯了一会自家脸庞还算稚嫩的子弟,又把眼睛投向喷射到四处的鲜血,脑子一轰间,他好像回到那一日,孙儿满身喷血死在他怀里的时候,“死了,呵呵,都是血,怎么会没死?”
“老祖……”
“叽叽歪歪什么?”胡本银可没什么好耐心,厉声打断,“还不把这疯子拉下去。”
“你才是疯子。”谷春江倏然抬头,“姓胡的,你想干什么?”
胡本银稍愣,这一会,这个疯了多少年的人,眼里居然不再是混沌,是清醒了吗?
“……你说我想干什么?春江兄,你看好了,这里是你我两家的背水大擂,争的是谷家占了两千多年的华清山。”
谷春江呆了一呆,僵着脑袋,回看坐在主席台上的谷正海,再看被捆在一处,好些他曾认识的谷家子弟。
背水擂吗?
谷家……
谷春江双唇抖了抖,握起的拳头,狠捶了自己头部几下,无数画面,在脑中闪现。
这些年,虽然他疯了,可是身为谷家唯二的结丹修士,谷氏子弟,还是一直照顾着他。家里发生过的事,他其实都有些印象。
店铺、晶矿、山场、药园……
全都一一失去,谷家一缩再缩,可哪怕这样,也没能保住子弟不被人截杀。
甚至连谷春风也……也失踪于外,他的魂火,在九天之内,一点点的熄下。
虽然那时,他还不清醒,却无由地知道,他正在受尽痛苦……
“老祖……”
谷令钊颤声,“老祖,您醒了吗?”
醒了吗?
谷春江止不住地两眼泪流,他醒迟了啊!
他谷氏一族,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好孩子,把正蒪抬下去。”谷春江抹了一把老泪,“胡本银,既然是两族的背水之擂,那老夫自然也能应战。这一局,我们两个老的来吧!”
“哈哈哈!好,春江兄有意,小弟又岂敢不从?”
胡本银长笑一声,“说起来,谷家走到如今,是你们咎由自取!那两位天之骄子,可都是你们自家,亲手推出去的。”
谷春江的脸控制不住地抖动,他突然想起,谷令则为何反出谷家了。
就在这个坊市的长街上,他谷氏最出色的两个孩儿,还有他的孙儿,自相残杀。
“谷家错了!这是天下人,全都知道的事,不用你这个老匹夫再在这里老话重提!”
“呵呵,话虽然是老的,可是谷家的前车之鉴,我胡家却是引以为戒的很啊!”
胡本银笑得甚是得意,“听说卢道友从灵界回来了,春江兄,你说,我送她的这份大礼,她会不会喜欢呀?”
喜欢?
不喜欢?
谷春江的两手抖得厉害,“她不会喜欢,胡本银,你以为打着她的名号,毁我谷家,便能占住大义,甚至在她那里讨好?呵呵!我告诉你,做梦!她……她再不喜我谷家,也绝不会容你这个外人,如此行事!”
胡本银:“……”
他突然之间有些心惊。
“我谷家做错事,有此一报,不屈!”谷春江放出自个的春江刀,“可是胡本银,老天是长眼睛的,错的是我,是早就陨落的谷春风,是只会听令行事,没什么自个主意的谷正海。于我谷家其他人,没关系。”
他突然跪倒于地,“胡道友,胡本银,我——谷春江求你,若我胜了你,你除了谷正海,不能要我谷氏任何一人的性命!”
胜了他,还要求他,不能杀任何一个谷家人?
戴着斗笠的卢悦,眼睛微闪。
“谷春江要死了。”
耳边传来陶淘的声音,“虽然隔的远,可我还是能感觉,他在用一种秘术,燃烧元精元神,他应该是想保持清醒,把这姓胡的,彻底打下去。”
卢悦看了她一眼,“你的鼻子回复得如何了?”
“还不行!至少三天。”
三天?
卢悦微叹口气,谷家等不了三天,她也不能就这样老定着谷令刖。
而且,现在的谷家人……
卢悦的眼睛,慢慢扫过去。
哪怕断了腿的谷正蒪,也在接受族人的求治。他们的丹药,也许不是最好,可……尽心尽力了。
背水之擂,谷家若无意外,其实失败那是铁板钉钉的,现在这样救……
“……呵呵!谷春江,你当背水之擂,是儿戏吗?”
胡本银先是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后又被他的言语,吓了一大跳。
谷家虽然不行,可谷家的另两个人,却是名动三千界。
哪怕不提卢悦,还有一个谷令则。她还姓着谷,最多不过十年,她定将元婴大成,若是……
他不能给谷令则一点朝胡家发难的机会,“背水之擂,自古有之。你以为是你想改,便能改的?春江兄,兄弟要非常遗憾地告诉你一声,这里,不是你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