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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人……能是什么家伙?”
伊泽神情严肃,“所有一切都太过巧合,魔门全天下的找卢师妹,都不曾找到过她。所以,他们想把在我们边境一网打尽的时候,丁岐山也出现在那里。”
现在姓丁的又出现在木府,万一……万一他们早在木府做好一切准备,把引君入瓮的游戏一玩一再玩能……
伊泽不敢想下去。
“我翻看他们记忆的时候,脑子并没有旁人动过的迹象。”安巧儿环视四周,多出来的那一个人,太有问题,她现在担心朋友的时候,也在担心他们自己了,“他们其中一个的长辈,早年受过安家商行的大恩。”
这样说,报信人是没问题了。
伊泽看了她一眼,“那我们四处找找,看看这周围有没有其他人的脚印,若是……有,你马上回去报信。”
她回去报信?
安巧儿挑挑眉,却也没反对。
画扇前辈很早很早以前,就语重心长地跟她说过,有时候,女人要干女人的事,不能抢男人的活。还说,这世上的男人,都是贱皮子,越是容易得到的,他们越不在意……
可恨,她当初身在局中,从来没听过。
现在这个男人,既然担起了他男人的责任,那就让他好好表现吧!
他们分散两边,一路顺着隐约的断枝查过去,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与之前一模一样的脚印,只是它的旁边,却有个没有鞋的小巧赤脚脚印。
这……
“听说木府是个非常奇怪的地方。”安巧儿呼出一口气,“对修仙者,既有各种禁忌,又有某些能违反天地法则的规则。”
什么?
伊泽眉心一跳,“你的意思是……,这另一个脚印是……原本没有实体的人?”
安巧儿沉默着把才捡到的衣袍下摆递给他,“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个灵体,若是掉落这里,现出身形,那……没有衣服没有鞋,应该很正常。”
伊泽想到血迹处的好些个箭孔,面上非常难看。
魔灵害了天地门多少人?
哪怕现在,爹娘想到千多年前的那场大战,都心生无限悲痛。
如果是她……
伊泽的俊脸有一瞬间的狰狞,哪怕魔门没朝卢悦下套,可丁岐山和魔灵,定然朝她下套了。
“你说,他们大概会朝什么地方走?”
转了这半天,除了最开始的脚印,还有脚码一样大的脚印,卢悦和飞渊的脚印,他们根本没找到,显然他们是躲了。
可是他们避了丁岐山,也等于避了他和安巧儿。
“进了这里,想要出去,没其他的路。”
安巧儿叹口气,知道天地门和魔灵的过节,早是不死不休,若是条件许可,她也愿意帮着他把那个宿世仇人,一举灭之。
“卢悦和飞渊一击不中,还吃了亏,按理来说,丁岐山和魔灵都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我们先跟着他们的脚步走,无事则罢,有事……我们可以随时相助。”
伊泽看她一眼。
办法是个好办法。
可他们现在的问题,不仅是受伤的傻师妹,还有她和飞渊身上的物资,能坚持多少天。
“七天之后,我们……就可以把动静弄大了。”
没听到他的反驳声,安巧儿压下心中的莫名滋味,把该说的全说出来。
“卢悦和飞渊,都不是能认亏的人。被丁岐山和魔灵算计,哪怕他们暂时蛰伏,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场子找回去。”
这个?倒也是。
伊泽缓缓点头。
“有物资,他们会找场子。”说到这里时,安巧儿顿了一顿,“没物资……更会找场子。”
……
暮雾再次升起,而且今天的雾感觉比昨天的又浓了好些。。
可是今天,飞渊和卢悦都少了心中的那份才入此地的隐忧。
“呀!飞渊,你说,这是什么?”
卢悦把某人的头发打理好,看到其唇上还有下颚冒出来的硬东西,也不知是笑好还是笑好。这个最爱耍酷耍帅的师弟,现在有了这个,再也拽不起来了吧!
飞渊摸摸没了灵力后,凡人该有的东西,根本不以为意,“胡子呗!阿悦,你说我这样,看上去是不是更显得成熟,更有男人味道了?”
卢悦:“……”
她震惊的几乎失语,果然爱臭屁的人,什么时候都得臭屁下去吗?
“今天在溪水里看到新形象的时候,觉得这样更显男子汉气概,阿悦,你说是吧?”
师弟得意摸胡子,求认同的笑脸,让卢悦都为他不好意思的慌。
“你这样……自恋真的好吗?”
“哈哈!哈哈哈……”
飞渊大笑,“怎么是自恋呢?我本来就长得好,因为这个,大师兄和二师兄当初还联合起来揍过我。”
卢悦抚额!
幸好残剑峰没有同峰的师姐师妹,要不然,她是不是也要在嫉妒了亲姐谷令则的脸蛋后,再去嫉妒师姐师妹?
“阿悦,你不喜欢我这个样子吗?”
“显老……”
“哈哈!”飞渊原本有些提着的心,一下子落回原地,“那你以后,也喊我师兄吧!”
“你做梦!”
卢悦怒目,“我比你大。”
“怎么是你比我大?”飞渊强烈反对,“我们鲲鹏可跟你们人不一样。要不是一线天的封印太厉害,我最开始没接受到传承记忆,以为自己是只杂鹰……”
他在卢悦似笑非笑的视线下,脸都有些涨红了。
“阿悦,你不能过河拆桥啊!神兽志你又不是没看过,我出世的时间,至少比你多一百年,甚至因为一线天的压制,可能三百年都有。”
飞渊一直觉得他亏了,明明他比她老很多,结果……
“打住,我们打住行不行?”
卢悦忙不跟他争这个,她也知道,当初埋了养母之后,他马上就出世,是因为主仆联系中,他想帮她重找感情归一。
“不行!”飞渊斩钉截铁,“你必须把我还没接受传承记忆蠢事,全都忘了?”
“……哈哈!”
那个只会叽叽叫的小家伙吗?
卢悦忍不住乐,不过,她在他黑脸之前,又忙道:“行!我忘了,全忘了。最近受伤,我的脑子特别不好使。”
这还差不多。
“看看我的胡子,有点眼睛的,都会认为我比你大。”飞渊跟她商量,“阿悦,你以后,也跟我叫你一样,你叫我阿渊吧!”
啥?
卢悦眨眨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飞渊是给旁人叫的,就好像人人都能叫你卢悦一般,以后,阿渊这个名字,只能是你叫我。就好像阿悦这个名字,只能我叫你一样。”
这是个傻子,卢悦虽然早就鉴定过了,可是不防碍她再鉴定一遍。
“……好!”
独一无二这种事,在很多时候,面对亲近之人,她也有。卢悦只微一沉吟,便答应下来了。
“那叫声来听听。”飞渊抑制住心里的激动,无比期待。
“阿渊!”
“再叫!”
“阿渊!”
有了胡子的师弟,好像突然之间,就剥去了曾经深藏在她心中的那份青涩,“阿渊,阿渊,阿渊……!”
“嘿嘿,粥好了,阿悦,我给你剩粥。”
飞渊怕自己控制不住某些野望,吓着她,忙转身去捣鼓肉粥。
他没看到的是,卢悦在背后,悄悄按了按心脏处。
那里刚刚狂跳了好几下,是……哪有事了吗?
三米之外,连师弟的身影都有些模糊,是他们刚刚说话的声音,惊动——也摸到这里的人了吗?
卢悦迅速拄起拐,在外围十米处转一圈。
地面特意布下示警的枯枝,没有一点被人动过的迹象,还……还真是奇了怪了。
“阿悦,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飞渊也迅速查看四周,“这里的三十米内,我都布置了东西,虽然不能伤敌,可是示警,绝对没问题。”
没问题吗?
那……
卢悦回头正要说她身体的疑惑时,见到师弟棱角分明的脸上,好像被修整过的胡子,顿了一顿,又咽下去。
“咳!我就是过来转转。”
她解释一句后,转移话题,“今晚无事,发点面,明早做肉包子吧!”
现在有时间弄吃的,可不代表明日也有时间。
飞渊点头,“那阿悦你觉得,我们做两日的干粮如何?”
现在的天,虽然早晚凉了,可正午还是热得紧。
“行,我发面,你……再去做半架,能跟扛椅连到一起,可以拆收木床。”
啊?
飞渊愣了片刻后,嘴角越扬越高,响亮地答应了声,“好!”
看师弟三两口解决完一碗粥,就去做半架床时,卢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三天前,打死她也想不到,要为凡人的吃喝拉撒睡去操心。
一场秋雨一场寒,既然木府冻死修仙者的事,那么深入人心,定然出过不少例子,师弟的身体看似好,可经历妖与人的转变,现在也不一定好。
夜晚的雾气太重,再加上睡地面,一日两日的,也许没什么,可是十天半月下来,铁打的人,也吃不消吧。
卢悦一边喝粥,一边看他选料,把剑当凿子用……
待到三件披风弄成帐篷的时候,夜早深了。
借着一点火光,看里面色苍白,顶不住身体的疲惫,早就睡过去的女孩,飞渊心下软成一片,再在周围巡视一周后,爬进刚能容人躺下的半架木床。
他们有过无数次的同室修炼,可……
半晌之后,飞渊缓缓吁出一口气,摸索着在她身上盖上一件薄衣。
……
呼呼的风声,在半夜响起,惊起进到木府的六个人。
“你别动,我动作很快的。”飞渊拦住要起来的卢悦,果然动作非常快地把好些枯枝放到简易床的下面,“阿悦,里面进风了吗?”
“进了一点。”
披风再好,到底不是帐篷,卢悦眉心深深蹙起,现在只是秋季,什么还好说,到了冬季,万一再遇下雪天,他们可怎么办?
“别怕,天晴我就用木条,把披风固定好。”
飞渊发誓,以后一定把这些东西,全弄成拆卸方便的东西。
他把炉子挪到背风的地方,提前蒸包子,“你把衣服穿厚点,可不能吹风了。”
……
“阿嚏!”
从暖暖的帐篷里出来的魔灵幻儿,被呼呼吼叫的风吹个正着后,打了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喷嚏。
“别愣着了,快点捡柴。”
丁岐山手忙脚乱,也在准备干粮。
灵米饼,他原本准备了三天的量,但现在是两个人,早已经没了,这大半夜的起风,实在不是好兆头,万一下雨呢,不趁着现在弄好,真下了雨,他的小帐篷可不是生火的地方。
“你还做米饼?不能换个……”
“不会!”丁岐山迅速在米面里倒水,“再说,现在什么情况?米饼是最简单,也最方便的,做人得惜福!”
幻儿抿抿嘴,东西不归她所有,说得再多,最后也只会让她更难堪。
“咦!什么味?”
“什么什么味?”丁岐山暴躁,他一会把水倒多了——添面,一会面多了,水又少了,几次之后,气得都想摔锅,“你好好干你的活。”
“是尸臭味。”
正要摔东西的丁岐山,突然顿住,这时候,他也闻到了,是臭味,是尸体高度腐烂后的味道。
而且这些味道正随着风,大范围地飘来,让人恶心得想吐。
这……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