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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扛着你师姐,我们马上走。”
金旺财忙过去,要把满手血污的卢悦和长寿分开。
“我来!”
干魔一把拉开他,披风重新裹好长寿,抱起卢悦大步走向才整出来的雪撬,“老夫也算是你们的救命恩人,这一路,就由你们带着我走吧!”
啊?
安巧儿和伊泽对望一眼,确定在之前,好像是这人救了他们一下下。
而且卢悦的不对,也是他发现,并且及时救治,若不然……
“晚辈安巧儿,敢问前辈……认识卢悦?”
“老子是她爹!”
啊?
所有人一齐瞪来。
虽然他们失了这里的某些记忆,却明明白白地知道,卢悦的爹谷正蕃,就是她最大的仇人,而且那家伙早在几十年前,就在她的结丹天劫下,魂飞魄散了。
“你们什么眼神?”
干魔瞄瞄大家,心情异常不爽,“老子是她的义父,义父难道不是爹吗?”
义父?
伊泽忍不住打量他。
老头的头发黑白相杂,面容清矍,很有些高古的样子。
他的眼睛虽然看别人的时候,显得异常凌厉冷漠,可是对着师妹,却好像只剩下疼惜……
师妹在外面,又拜了一个师父,难保再认一个义父。
“在下伊泽,添为卢悦的师兄,敢问前辈尊称?”
干魔心里一咯噔,他不能跟他们说,他叫空牙吧?
可是此时,他的面容是空牙的,身体是空牙的。
天地门画扇等人,全者认识他的,这些小辈……
应该不认识!
想定主意之后,干魔轻咳一声,“老夫空谷客,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在这里,我只认我女儿一人,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
当他不存在?
所有听到的人,都默默无语。
安巧儿虽然心中有太多疑问,奈何她现在脑子非常乱,相要尽快梳理,坐到雪撬时,就进入想心事的状态。
生与死到底什么样子,大家虽然不太知道,甚至对自己曾经的经历,也全都忘却,可心中的那份恐惧,却做不得假,所以再赶路的时候,又下意识地如前般分了两队。
干魔终于能休息了。
他帮卢悦掖掖被子,带好雪帽后,把最近的空间,让给安巧儿,自己转到后面躺下去。
这两天两夜的赶,可把他累死了。
好在,谷正蕃抱到卢悦,心绪已经完全安了下去,再没出来捣乱。
“喂!小丫头,你叫安巧儿是吧,记住喽,卢悦要是醒来,还如前一般不肯接受现实,你就再拿出刚刚的狠劲来,把她弄晕了。”
安巧儿:“……”
干魔听下面的人窃窃私语说什么忘了的事,怀疑他们遇到仇家,打架的时候,触到这里缺损的天道,“她身体不好,休息个两天,回复得好些了,才有力气去想之前的事。”
之前的什么事,干魔其实情愿卢悦忘了。
若不然,凭她今天的表现,他还真有些怕。
所有人都好像被鬼赶一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出事地,他们把那里的一切丢开十里范围后,才慢慢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就好像真的放松了,轮班拉撬的人,睡一觉后,基本连一点点的模糊,都忘得一干二净。
所有人的记忆里,只知道他们曾遭遇大难,曾被人一路追杀,逃无可逃下,还被人截住,然后一场莫名其妙的昏迷,再醒来后,仇人死绝了,同伴也陨了大半,甚至好些人的尸首,都没见着。
第629章 义父
修仙的世界,从来都是强者的世界。
抱福宗修士,不敢去想他们丢失了什么样的记忆,可是安巧儿和伊泽,却不能不去想。
他们与天道与死神擦肩而过,明明有人救了他们,可是救命恩人是谁?
这件事若是不弄清楚,这辈子都不会安乐。
他们一齐把目光放到了卢悦昏睡中的身上。
只是……
两人互望一眼间,又一齐撇开。
虽然木府记忆,很多都不在了,可是外面的记忆,绝对还在。
魔星卢悦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这些与她稍为亲近的,最清楚不过。
从堕魔海认识以来,这丫头从来没认输过,不管什么样的境地之下,她都活蹦乱跳,透过时空,透过一切,去反打那些害她人的脸!
可是现在,她伤心的恨不能一死跟着的,绝不止那只灵驼,一定还有一个,之前就在嘴边,就要呼出名字的人,而那人,绝对绝对不会是简单的……
在这里,大家没有神识,不能问别人,可是不代表,到了外面,大家不能整理自己的神魂,从灵魂深处查找,从旁人的口中,把问题一点点地抽丝剥茧!
……
抱福宗内,卢悦重新稳定下来的魂火,其实也并没有给谷令则多少高兴。
她又感应到妹妹的情绪了,虽然很散乱,很无序,可是……
“给,这是修真联盟,才送来的紫府丹。”洛夕儿坐到她身边,望了一眼卢悦已经正常的魂火,心怀无限安慰,“你就别愁眉苦脸了,现在这样,不是非常好了吗?”
谷令则:“……”
“天地门来了不少人,沿途在木府外面蹲守,只要他们一出来,保证能第一时间接到。”
啊?
谷令则望向她,洛夕儿回以一笑,“还有修真联盟,就近的宗门世家……”说到这里时,她忍不住神情上的骄傲,“卢悦比我之前想象的,还要强大,还要厉害。”
有用吗?
谷令则转头望向妹妹的魂火。
之前,帚木大师给卢悦批过的命,还有她现在感应到的,都说明了,卢悦的劫,只在她自己。
一想到神采飞扬的妹妹,最后可能黯然遁入佛门,谷令则哪里能有半点欣喜?
虽然道佛,在明面上,都属正道,可是道门各宗,其实在暗地里,一直排挤佛门。妹妹的名头太大,就算她想遁入空门,求个清静,只怕也是重重阻力。
“夕儿,这一次,我要把卢悦带回归藏界。”
洛夕儿点头。
她们归藏界挺好,灵气虽然比不得灵界,可是那里现在安稳啊!
只要修士不主动进入妖族,妖族的人,是绝不会踏足修士地盘的。
而魔门……早被管妮那个家伙起头,剿了一遍,现在还能存在的,也都老实得很。
更何况,传送阵还在他们手上,就算魔域那些个老家伙不死心,也是徒呼奈何。
“说吧,有什么要我帮忙的?”现在对卢悦来说,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要帮的就太多了,谷令则低头,“借运之事,卢悦……也许不会原谅我!”
洛夕儿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半晌之后,连张了数次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你也别跟我说,瞒着她的事。”谷令则望向妹妹的魂火,悠悠道:“她聪明着呢,一旦事后被她发现一丁点苗头……,以她的脾气,能把所有人都迁怒上。”
洛夕儿抿嘴,这一点好像反驳不了。
“我会主动跟她说清楚,她……”
“我会尽可能跟你撇开关系,把她拉回归藏界。”
洛夕儿这一次接口得非常快,“但是谷令则,卢悦虽然脾气不好,虽然在一开始,可能一时无法接受,可是等她想通了,你娘……反正已经……,她不会真正的怪你!”
卢悦从不知道,出木府以后,还有个前后两辈子都不知道的秘密在等着她。
在飞速滑动的雪撬上,安巧儿看到她睁开眼睛后,那好像平静无波,其实蕴藏无数风暴的眼睛,死死瞄在天上后,吓得忙把一早准备的银针拿出来,只待她一个不对,就插下去。
只是一等再等……
身边人安静得不像样子。
安巧儿越等越惊讶!
卢悦昏迷的时间有点长,这一天一夜,她早就发现了,大家的记忆都在飞快流逝,没睡之前,哪怕还有点模糊印象,一觉醒来后,连身上的各种疼,缺了一半的同伴,雪撬为何是新的,为何连帐篷都未撑起来的事,都有些记不清了。
大家只记得一样,逃!逃!使劲地逃!
甚至她和伊泽,若不是亲自用笔把能记的记下来,一遍遍地重温,也……
“卢悦,你不要再吓我了好吗?”安巧儿小心翼翼地打悲情牌,“我和伊泽进木府,只为你而来,若是……若是你……,你让我们如何出去?”
如何出去?
他们因她而进木府,因她而遇险,因她……
卢悦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后,缓缓坐起来,哑声道:“伊泽呢?你让他把……把披风里的……,还给我。”
那只灵驼的头?
安巧儿惊讶,果然,她比他们能记得都多些。
“那只灵驼……是你的灵兽?”
卢悦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不过很快又被她强压了下去,“是!”
哪怕不记得名字,她也知道,那是她的伙伴,是她的宝贝。老天以为抹去她的记忆,她就真的能把它忘了?
那是做梦!
安巧儿被卢悦眼中突如其来的凌厉吓了一下,忙指干魔,“都在……都在你义父那里。”
义父?
她的义父?
卢悦整理了一遍又一遍的脑子迅速又乱了,忙转向自醒来后,那道一直看着她的目光。
干魔等着这一刻,都不知等了多长时间,在女儿瞄来的时候,把在水镜前试验了无数次的慈爱笑容一展,“丫头,过来!”
人这个东西,他要学得真的有很多很多。
哪怕有谷正蕃的某些情绪,可他想要压服他,就不能全听他的。
为此,他曾在水镜前,试验各种人族的表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回想起谷令则和卢悦,他的慈爱表情,连自己都能迷惑。
卢悦抿嘴,这个人……,她应该是第一次见吧?
可是他的神态……他的神态,与师父与师伯他们叫她的神态好像好像啊!
这份发自他内心的熟悉感和亲切感,按理来说,不应该是陌生人。
卢悦忍不住偷偷看了看天,难不成,该死的破天,除了抹木府的记忆,还把她这么重要的人,也给抹了?
“……阁下是谁,麻烦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请您……请您立刻把我的……灵兽,还给我。”
之所以说您,是她想起来了,莫名从空中落下来时,好像是这个老头,接的她,也好像是他在她的耳边乱叫乱嚷……
不管具体目的是什么,那一会……他拼命的想救她,却是真的。
干魔不傻,当然听出女儿语气中——怀疑后的某些妥协,笑咪咪的道:“怎么叫阁下了呢?我是你义父,空谷客郑藏!”
卢悦:“……”
她在木府中,除了把宝贝灵兽给丢给了,还丢了一个对她而言,非常非常重要的人。那个人,哪怕现在只有模糊影子,可每每想起时,心尖上的痛,都如影随形!
这个人……
不是老头。
卢悦眯眼的时候,好像又看到那个模糊之极,却又温暖之极,对着她,满是笑意的眼睛。
“不知我什么时候,认您为义父的。”
所有的记忆,在不安梦境的最后,都被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遍,醒来后,她也没急着睁眼,又从头细想过……
从归藏界开始,因为缺失了生命中那个非常重要的人,很多事情她都接续不上。
她是魔星,是被魔域各方大佬立意要除的人,按理来说,陪在身边的,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家伙,所以,哪怕这里不记得,到外面,她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