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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黑影停下了脚步,也许是秦硕湖终于找到了结界的破绽,当秦硕湖抬手的时候,包括廖局在内的十几名警员皆奋不顾身的冲向莫名出现的一道裂缝,那裂缝就仿佛是被旭日自外向内扯破的一般。
你完全看不出裂缝是怎样出现的,但你不由自主的会被那清圣之气所征服,明知道那个方位是万丈深渊,依然会奋不顾身的跳了进去,只是也许是消耗了大量的神力,又或许是为了维持裂缝送走所有的人,秦硕湖的脸色变得有些的苍白。
“呵呵,这就是你们神族的慈悲?你就那么有自信,送他们出去,他们就能逃的了?或者说,是你太高估自己的力量?以为使用了天照无相禁决之后,还有足够的神力可以和我对战?”
秦硕湖并没回答,他在积蓄力量,他很清楚现在的自己能胜的机会只有四成,而这四成还来自一个最为关键的人物,虽说布下计划,但自己也必须可以撑到那个时候。
“难得神族第一智将,竟然会不说话,刚才你是在拖延,找寻机会破除我的结界,送那些无用人类出去,现在你又在等什么?你还以为闫时轮或者是那六天上神还有时间顾得上你?”
即使是这黑影,也能看得出秦硕湖的在拖战,只不过眼下自己的赢面太高,高到忍不住想要调戏对手。
“你以为,用沈岩这个无用的道士激我出手,我会看不出?你还真以为我们魔族都是不善用脑?啧啧,可惜了那些娃儿,要不是被鬼上过身,我倒是不介意进你的局,可惜你也该知道,我这张嘴还是很挑的。”黑影嗤之以鼻的说道。
似是缓和了许久,秦硕湖的身上又呈现出淡淡的白色雾气,还夹杂这丝丝的金光,令人忍不住向往这种清圣而肃穆的庄重。
“我还不知,为人使唤,被人利用之后你还能这样淡然,你果然还是注定被人背弃。”
也许是损耗巨大,秦硕湖的胸膛因为气息不稳而变得起伏巨大,而没等黑影再接话,秦硕湖的话却再一次刺激了黑影。
“为地上那个人杀了吕教授,但结果,他却利用你的作案,将其他的杀人案件栽赃在你头上,难道你还看不出,背后唆使你的人想要的不过就是一只听话的狗而已。”
“找死。”
黑影的形貌终于曝露在月光底下,似鸟非鸟四足落地,雕首豹身背上有一对羽翼,身高与一匹小马驹差不多高,口中吐出的血红魔毒紧紧的缠绕住秦硕湖的脖颈,眼神中迸发出的是满腔的不忿与怒意。
“即使,你杀了我,也不过就是在被你所折磨和吞噬千万魂灵之中再舔一笔,我从不畏惧,也清楚自己的使命。”
缠绕的魔毒所带走的不仅是氧气,更是本已为数不多的神力,而自皮肤渗入的毒素更是侵入全身,秦硕湖的身体泛起不自然的紫青色。
“听你的说法,似乎是我该放下自己的力量?祈求你的怜悯?求你惩罚我?还是要再将我送回那无间黑暗之中?你们神族真是可笑之极。或者不如换你来祈求我?让我怜悯你,或许我会留你一条命,让你见证我强大的力量和想得到的一切。”
力量的流逝,对于还在维持人类形态的秦硕湖来说,已是十分的痛苦,无法言语,也无法反击,因为他已经感受到,那被送出去的罗子滔众人,并未真正的安全,他们似乎陷入了某种绝境,而此时却无人可以伸出援手。
“我真想看看,当你看见那些可怜的娃儿,被人那样折磨时,是不是还可以维持这样高洁清圣的模样,你们一直说什么因果,什么轮回,那因你的自大,因你的自私而死的人,这罪孽又由谁来承担?”
黑影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甚至不急于杀死秦硕湖,而就在两人僵持的之时,皎洁的月却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血月代表不祥,也是代表有人甘为奸邪,在古时血月象征着战争,冤情以及鬼邪乱世,是一种大凶之兆。
闫时轮与林朔风此时正在车上,血月的出现令林朔风的心不由的一紧,手也不自然的握紧,他不敢想象,接下来自己会看到怎样的场景,闫时轮虽说目不能视,但似乎也可以感受到空气中有着细微的变化。
“发生什么事?你那么紧张?”闫时轮偏过头,面向着林朔风那一侧。
而载着两人的的士司机则是一脸看西洋镜的模样,好奇的不断的瞟向后座,先不说大晚上的两个男人同车而坐,光行为还看起来很亲密的模样,令人不由的要想入非非。
“先生,血月现,只怕有祸事……我很担心。”
闫时轮的手掌温暖而干爽,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他轻轻的拍着林朔风的手背,而林朔风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不同于一般的修炼者,闫时轮的手相对粗糙了一些,掌心有着一层薄茧,指尖更是有个许多深浅不一的伤痕。
“静心,今天对你们正一天道是一个考验,不止如此,所有相关的人员,都有自己的一道坎需要越过,无论是人还是其他有灵智的生物,所要面对的最大敌人,都是自己。”
闫时轮的话不仅是说给林朔风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在这个世上,无论你是神,是魔,是人,还是鬼怪,凡事有思想的生物,最难战胜的永远都是自己,天道之下永远都有沉沦欲望,背弃自己的人。
“先生,我不懂,究竟应该怎样才能做到问心无愧?”林朔风的声音很低,就仿佛是在问自己一般。
“你的心中,早有答案,不是吗?”
闫时轮轻轻的抚着少年的头,像一个慈爱的长辈一般,如果苍舒言此时看到,只怕都要吃味不已。
“血月乃是至阴至寒之相,你的师兄为一己私欲,逆天道,操恶鬼,最终只会让自己沦丧。”
林朔风知道,即便自己什么也不说,闫时轮也会推测出,在自己的师兄与师傅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自己知道却也不敢相信,也许人就是这样,就如同自己的师傅一样,还妄想着改变什么。
第56章 风孟诡谲
血月之下的公路,静的可怕; 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 你会感觉视觉中呈现的影像仿佛蒙上了一层红色的薄纱,公路之上只有零星的路灯忽明忽暗; 令驾车的司机内心也不由的焦虑起来。
“看您二位这打扮……大半夜去这么老远的地方干嘛?”
司机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打量着坐在后面的两个人,眼神里闪着一丝好奇; 对于眼下年轻人流行的玩意; 他虽有耳闻但是亲眼一见,也忍不住八卦的心; 只不过想到风孟村的传言心里还是有点凉丝丝的。
似乎是感觉到了视线,闫时轮侧过头; 对着前方微微一笑,但是并没有说话。
“那个; 您二位别误会; 咱这干的哥的都知道,那风孟村可是邪乎的很,别说晚上; 就是白天都没什么人敢奔那去; 要不是……”
司机话没说完; 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又忍不住瞟了瞟车窗外的血月; 心头也开始打起鼓来。
“这是给您的辛苦费!您放心,咱这趟不会少了您的好处!”
林朔风虽然修道,但毕竟没脱离时下社会上流行的风气; 司机还没说完话,就从包里掏出了两张红艳艳的百元大钞,塞进了驾驶座。
“得嘞,我看您二位仪表堂堂的,也不是什么坏人!我就冒一次险!”
这人嘛看在钱的面子上,胆魄也会变大的,此时的司机也不管后座的两个男人是什么关系,要去做什么,只管踩住油门,早些完工可以回家。
这风孟村是一个距离靖海市大约有三十公里的郊县小村,它的管辖归属还是在靖海市,在二十世纪末开始,这个地区也是在不断的开发,唯独这风孟村无法带动,不仅如此从二十世纪末之二十一世纪初这大约30年的时间内,原本人丁兴旺的村落几乎成了无人村。
“你的师兄可是出自这风孟村?”
本没有作声的闫时轮,忽然问出一句,也令林朔风有些吃惊,虽说他一直对闫时轮十分的崇敬,无论是修者的能力,还是见地与心性都十分佩服,但远没有料到,连分析事情与推理的能力都极为出色。
“先生怎么知道的?”
林朔风不由自主的便问出了疑问,毕竟按照闫时轮的年纪来看,对于风孟村整个没落的过程是不可能了解的很透彻,而他应该也不会无端端的去研究一个消失在世人眼中的小村落。
但闫时轮却没有回答,并且示意林朔风不要出声,似乎在感知周围的环境以及空气中细微的变化,神色极为的凝重,下一刻闫时轮的举动,连林朔风都没料到。
“司机麻烦,这里停车。”闫时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冽,似乎是在压抑某种愤怒?
“啊?这里停?这村口还没到呢,虽说这里已经是风孟村的范围,但……如果一般人走走的话没个半小时也是走不到村口,您这怕是不方便吧。”
司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闫时轮手中的手杖,他确实想不明白,难得自己破例也算是同情心泛滥吧,居然还被人糟践了一番好意。
“司机大哥,听先生的就是。”
林朔风满脸的歉意,一边掏钱结账,一边小心翼翼的引闫时轮下车,原本这司机还想说什么,但毕竟人乘客都要下车了,也没办法再强求什么,也只能嘟囔一句。
“这进村路不好走,小弟扶着点,这村子荒废多年了,本来有的路也不成路了,村里也就还有一些老死都不愿离开的老人家,怕也是死一个少一个了。”
但下了车的闫时轮并没有马上迈步,反而静静的站着,虽说这司机是完全看不懂,但林朔风却明白,闫时轮不是普通人,他的修为可以说是深不可测,既然叫停就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朔风,留一道驱邪符,可保他平安度过今夜。”
林朔风自然是领会闫时轮的意思,但这在普通人眼中则是迷信的代表,而对于司机来说如果他秉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今天也不可能送闫时轮来这个诡异的地方了。
这司机非但不收,还准备直接走人,逼得林朔风不得不以意念画符的方式,在其背后注入一道驱邪符,方才安心,直到的士开走约有十分钟之久,闫时轮才开始迈步而行,只不过他所选择的并非向前至村口,而是直接从公路边往下而行。
“先生小心,这里没路都是密林,太危险了。”
但闫时轮的脚步却没停下,虽说走得极为缓慢,时而还会停下,但每一次却可以很神奇的避开诸多的障碍,他所踏出的每一步似乎都包含至圣之气,令到脚下的杂草,树枝,碎石都会莫名散开。
“你看到什么?”闫时轮双手按在手杖把头之上,而红白相间的手杖似乎蒙着一层莹莹的白光,十分的清圣。
“密林,似乎看不到头,但刚才下车的位置应该离村口不到3公里了,这里应该就是风孟村的位置才对,但这密林实在有些诡异。”
林朔风环顾四周,光线十分的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月降临的原因,密林之中似乎可以看见隐隐浮动的磷火,在农村一般家中有人逝去,都会就近安葬,但现在这个年代不可能是用棺椁来葬死者,这些磷火应该是古早之前的先人所留。
“只有这些?”闫时轮似乎难以置信,微蹙的眉静静的似乎还在感受什么。
“先生,你感觉到什么?”
林朔风觉得可能自己看得见,反而不如闫时轮看不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