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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还没做出反应,就已毙命刀下!
空性眼睛都红了,他身子箭一般掠过去,手中双掌齐飞,顷刻间尸横遍地,众武僧紧随左右,顿时刀剑棍棒齐飞,敌人死伤大片,扭转了局势。忽听一声悠悠牛角号响,武士瞬间退后一丈,一声号令,齐刷刷单膝跪地,身后举起密麻麻的劲弓来,众僧惊愕间,箭密如雨点,呼啸而至。箭到处,武功稍差,体力不济者纷纷中箭倒地。空性长袖上下翻飞,击落箭矢,掩护众人撤退。又听背后大乱,原来后门也被攻破!众人顿时处在腹背受敌的境地。
空性令众人退入大殿,回目一看,悲从心起,只见满寺僧人,已折去十之四五。他眉须乱颤,眼眶也已瞪裂,渗出血来。众武士形成包围之势,一声号令,火箭从四面八方又激射而来。大殿起了火,众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空性喝住。趁箭势稍歇时,带领众僧向后山塔林突围。一阵激战后,众人刚刚打开一个缺口,猛见又一队弓箭手补过来,弓弦声响,又把他们射退。
空性长叹了一口气,护在众人前面,武功高的护在外围,且战且退。僧人越来越少,圈子也越来越小。众人都已报了必死的决心。寺内火光更烈,外围的武士开始四处纵火,空性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他已经杀红了眼,身上僧袍沾满了血迹,胡须也被火烤焦,他已经没有了一代宗主的稳定,像一个复仇的杀人狂,他眼中只有仇恨,胸中只有怒火。
武士还是一波一波地攻上来,空性已经浑身酸软,手也开始颤抖。他不知还能支撑多久,但他必须坚持,直到倒下。又听一声号角响,四周武士忽然停住了攻势,原地整理队形,然后整齐后退。空性瞪大了眼,愣在那儿,眼看着武士像退潮一样从山门撤出,最后不剩一个人,连尸体也被人抬走。只有些本寺死难僧众,和满地沾血的兵器,和厚厚一层箭矢。
火仍在烧,四处传来房梁吱呀断裂的声响。佛门圣地居然变成了人间地狱,空性哇地喷出一口鲜血,瘫在地上,眼里流出涌出泪来,血泪!
天光已经大亮,火焰还在燃烧,众僧忙着奔前跑后地从房中往出搬东西。空性面如金纸,目光呆滞,坐在院中石凳上,如一截风干了的木头。地上血迹已结成冰,四周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呛人的浓烟,地上一具具僧人尸身,蒙着白布,看起来触目惊心,刺人眼眸。旁边两个僧人在哧啦哧啦地撕着白布,每撕一块,空性都禁不住哆嗦一下,他的心仿佛也被一起撕裂。
忽听脚步声急,几个僧人跑过来,空性抬起头,见他们手里拿着一卷东西。几个人把手中东西抖开,赫然是几面三角黄旗,正中绣着一只黑鹰,眼睛圆睁,双爪怒张,似要抓取猎物。空性眼睛一跳,伸手接过来,问道:
“从哪找到的?
“山门外”
“寺外周围都有,一共十六面”,另一个僧人补充道。
空性拿在手上,仔细看了半天,恨声道:
“他们还怕我们不知道,故意留下证据,真是狂妄已极!”
他牙齿咬得嘎嘎直响,眼睛通红,燎焦的胡须纷纷断裂,簌簌掉落。
“这帮蒙古鞑子如此无法无天,竟然做出这等惊天血案!查,查出谁是主谋!”
众人应声离去。空性脑筋转来转去,也转不出所以然来。为什么会对少林寺下手?难道凶手跟少林寺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他忽然心里一跳,脑中闪出一把弯刀来,接着又跟蒙古武士的弯刀联系在一起。难道是他?狼人?狼人那天没对他下杀手,难道就是想回来报复?这么说自己判断得没错,正义堂血案真有他的份吗?
狼人敢大摇大摆地来少林寺,一是自恃快刀无敌,二来,他真的有靠山不成?只有如此狂妄的主子,才会有这么嚣张的奴才!狼人虽未露面,他不会通知主子吗?为什么狼人没来,少林寺平安无事,狼人一走,马上就引火烧身?就算他想撇清也脱不了干系!空性站起来,他已经作出决定,马上找到狼人。
刚走了两步,忽然又想起上官鼎的话来:天下的弯刀并不止狼人一把。难道这又是个圈套?狼人又被人利用了?故意陷害他,说他跟令旗主人有瓜葛,拉他下水?那么,令旗主人究竟是不是正义堂血案的真凶?以往藏头缩尾,为什么今天敢明目张胆,有恃无恐,大肆进犯?他这么大肆杀戮,究竟有什么企图?空性又懵了,他停在原处。
不出三天,已经调查清楚,黑鹰令旗的主人是巴特王爷,只要一到草原,几乎人人都知道这面旗帜,黑鹰令旗只有巴特王爷有,而且每次都由他亲自交给手下,旗令如山,永无更改。
空性最终还是决定:先找到狼人。
第三十五章 难脱干系
狼人和小乔又站在吴家坟茔。坟冢已经不少,现在又添了一个。春桃已下葬,干硬的坟土在积雪中格外醒目,刺人眼眸。狼人站了很久,面无表情,心却在哭泣,他是不是从春桃凄凉短暂的一生,想到了自己?小乔一双眼睛肿成了桃子,她还在哽咽。春桃还年轻,就像一朵花,却遭到摧残和**,提前凋零。
太阳越升越高,他们的影子越来越短。没有风,清冷的空气似乎把一切都凝固,四周一片寂静,时间也仿佛停顿。小乔猩红的大氅与漆黑的坟丘,形成强烈的反差,在白雪中显得格外醒目。
狼人拍了拍小乔肩膀,柔声说:
“走吧”
小乔挪动已经僵硬的双腿,转过身,眼泪又已流下。她紧紧靠着狼人,像靠着一面墙,没有他,小乔不知道还能不能走下去。狼人伸出手,搂着小乔肩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停步。城门大开,街上人来人往,忙忙碌碌,这就是尘世,这就是人生。有阳光,也有阴影;有善良,也有罪恶。
客店里,狼人和小乔慢慢喝茶。午后的阳光照在院内积雪上,晃得人睁不开眼,小乔眯着眼,看着大门口发呆。她还没有从灰暗的心情中摆脱出来,狼人也在想心事,他们没有说话,但心情都不好。
狼人抬头看着小乔,笑了笑:
“走,我带你去逛街!”
“真的?”
小乔来了兴致,她毕竟是个年轻姑娘。狼人站起来,伸出手,眼里露着笑意。小乔一把拉住狼人的手,一蹦多高,牵着他跑出门去。狼人给拽得跌跌撞撞,但他的心却是快乐的。
小乔身着猩红大氅,走在街上,像一朵怒放的腊梅,她笑靥盈盈,宛如娇羞的花瓣。她一路上指指点点,高声笑谈,引来路人关注,等到看见小乔的脸,都张大了嘴,被她的惊艳迷住。甚至买东西时,老板不是忘了收钱,就是忘了拿货。小乔走了一条街,一半人都停下来看她,还有几个年轻人本来已走过去,又折回来,跟在身后。小乔回头看了看,问道:
“他们不会又是冲你来的吧?”
“这回不是,他们的目标是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小乔,他们想多看你两眼”
小乔脸色通红,她低着头,嘟哝:
“我不想让他们看!”
“看人也不犯法,挖人眼睛可得坐牢!”
“我没让你挖人家眼睛,人家有点不习惯嘛!”
小乔嘴撅得更高。
“我给你出个主意,戴张面具,最好是青铜面具,他们保准跑得比谁都快!”
话没说完,狼人身上已经挨了小乔几拳。
狼人和小乔逛了整整半天,最后累得小乔腿都软了,他们才回到客店。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渐渐朦胧。狼人走到门口,猛见亮光一闪,房间里有人点着了灯。狼人抬起的脚又放下,小乔瞪大了眼睛。狼人把她推到身后,忽然撞开门,一步跨了进去。
桌旁坐着一个老僧,面色苍白,胡须稀少凌乱,却又舍不得剔去,显得说不出的滑稽可笑。身后两个灰衣僧人,也是面色苍白,眼神却透着怨毒。
小乔从狼人肩膀上瞧了一眼,格格笑出声来:
“狼哥哥,大和尚变年轻了,你看,胡子都没几根了!”
狼人没有笑,因为他从和尚的眼中看到了痛苦,一种出家人绝对少有的痛苦。小乔看了看狼人脸色,吐了吐舌头,捂住了嘴,可她的眼睛仍在笑。大和尚身后的两个灰衣僧人瞪着小乔,眼里快冒出火来。
“我在等你”,和尚叹了一口气。
“我看得出,不知空性大师找我何事?”
“我已经等了整整半天”
空性言不及义,狼人没有再问,他等着。
“你走后不久,本月十五,少林寺遭遇横祸,八百弟子死伤大半,庙宇烧毁九成”
空性脸色更白,他浑身颤抖,抬头盯着狼人,眼睛通红,咬牙问道:
“是不是你?”
狼人听后大惊,他以为听错了,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乔也目瞪口呆,紧紧抓住狼人胳膊,浑身乱颤。接着又听空性问道:
“跟你有没有关系?”
“你认为我有那么大能耐?”
“你没有,可是有人有!”
“那你找我干嘛?为什么不直接找那个人?”
“你敢说跟那个人没有关系?”
“谁?”
“巴特王爷!”
狼人一愣,他看着空性,一字一句地说:
“他是王爷,我是草民,根本扯不上关系”
“你不认识他?”
“听说过,没见过”
“草民不但受王爷统治,也为王爷卖命。像你这样的草民并不多,谁知道你是不是替他卖命!”
“我不为任何人卖命”
狼人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他看着空性,眼中露出不满,觉得这句话侮辱了他。
“为什么你一来少林寺,就遭遇如此大祸?你不觉得太巧?”
“我没去过正义堂,杀人凶手的帽子不照样扣在我头上?”
这句话太尖刻,像一道封条,粘住了空性的嘴。狼人接着说:
“你来兴师问罪?”
“你看像吗?”
空性苦笑道。
的确不像,任何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即使少林寺再没人,也不会出动三个人来捉拿凶手,而且其中一个还是方丈,除非寺里只剩下他们三个。狼人语气缓和,又问道:
“那又为何多此一问?”
“换作你,也会这么做。我毕竟对你心存怀疑,事情重大,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狼人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我可不可以坐下来了?”
“当然,这是你的房间”
“我还以为是少林寺的禅房,或是衙门的审讯室”
狼人挖苦道。空性看着他,脸上苦笑之色更浓:
“少林寺大雄宝殿上,你都敢杀人,就算这是审讯室,如果你想坐下来,恐怕也没人能栏得住你”
狼人坐下来,闭上了嘴,他觉得方才那句话确实有些过分。他停了半晌,叹道:
“你还是在怀疑我”
空性没有回答。狼人接着说:
“看来我要想证明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只有一个办法”
空性抬头看着他。狼人笑了笑:
“我只好去找巴特王爷,当面问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做”
“狼哥哥,你不能去,这么一来,岂不是羊入虎口?”
小乔急得脸色都变了,她瞪了空性一眼,转脸看着狼人,目光里满是恳求。
“他已经算准我会这么做的,所以才会来,而且一直饿着肚子等到现在。我如果不去,岂不是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