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在这些孩子的眼里,他的笑容比魔鬼都要恐怖。
“看到那个人没有?今天你们要做的,就是把他当成练剑的靶子。”这人手指所指的,正是那个被吊死的孩子。
六个孩子闻言,脸上均是露出了不情愿的神色。甚至有一个心理承受弱的孩子,直接摔到在了地面上。
摔在地上的孩子,脸色十分慌张。忽然他感觉到他的手指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习惯性的一回头,当看见那个东西的时候,顿时将他的脸吓得惨白。
——他指尖碰到的是一块骨头,人骨,还是指骨。指骨上没有一点血肉,泛着惨白的光芒。
眼泪已经流出了眼眶,可是他却不敢哭出声音来。因为他知道,他只要哭出声音,站在他对面的那个大男孩,绝对会惩罚他。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即便是他这样,对面的男人也有足够的理由去惩罚他。
锵——
对面的男人忽然抽出了手中的长剑,他的眼神里没有一点温度。右手高抬,然后刺下,神色异常的平静,就好像他刺的不是人,而是牲畜。
这一剑刺在了男孩的大腿上,足足刺进了一尺还要深。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可是却没有惨叫声。因为那个被刺的男孩,已经将他的手掌塞进了嘴里。
剧烈的痛楚,让他把自己的手都咬出了鲜血,眼泪噼噼啪啪的落在身下的黄土地上。
“站起来。”男人收回剑,眼睛盯着男孩,一字一句的说道。
“是。”男孩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是他却用出了他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爬了起来。
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着身后的尸体道:“去,把他的头给我砍下来。”
男孩的脸上一惊,身体再次变得僵硬。
第八章 问
白茫茫的雾气终于全部消散,金灿灿的阳光射进了林子里。
小男孩失魂落魄的向前走着,一步又一步,他握着长剑的右手在乱抖,抖个不停。他很紧张,眼皮在乱跳,面色惨白。
他多么想这条路没有尽头,可是现实很残酷,只是几步间,他就来到了尸体的面前。看着尸体上伸出的黑色舌头,小男孩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好恐怖!
这六个孩子只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刚上初中,心怀希望,享受无忧无虑的童年。可是他们此时面对的却是许多人,一辈子也不会撞见的事儿。
他们是最近一段时间来到赵家的。由于这一段时间内,赵穴都在计划着围剿二赖子,所以他们并没有接触到太多血腥的东西。
目前唯一让他们觉得苦涩的,只是从每天吃大鱼大肉,换成了难以下咽的“糠”。
站在尸体面前的小男孩和其他的伙伴不同,他在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直觉的认为这里是一个黑暗的场所。
因为他曾经亲眼见过一个男人被人残忍的杀死,可是当时的画面并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他还无法感受那种恐惧。直到这一刻来临的时候,他才发现,这里原来比地狱还要恐怖。
七天。
他来到这里只有七天,可是这七天却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他以前的生活中幸福的,无忧无虑的,甚至活得像是古时的小皇帝一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是来到这里之后,他什么都没有了,活得简直就像是一个牲口。那叫做“糠”的东西,以前他只是在电视上听到过,直到他吃了第一次的“糠”,他才知道这“糠”是什么味道。只吃了一次,他就记住了“糠”的味道,他决定以后不要再吃这畜生都不愿意吃的东西,绝不!
他曾暗暗的发誓,他要好好的在这里生存下去,然后报仇。可是这一刻,当机会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却迟疑了。
二赖子站在小男孩身体上方的树梢上。他的眼睛在盯着小男孩,眼里没有一点温度。
树下。
那个神色冷漠的男人,同样在看着小男孩。
如果这个男孩将尸体的头颅斩了下来,二赖子一定会杀死这群人。如果这个男孩不将尸体的头颅斩下来,他身旁的男人同样会杀死他。
时间一点一点流过,小男孩手中的剑还是没有刺下去。举起,落下,举起,落下,如此反复。眼里满是挣扎。
树梢上,二赖子眼中的神色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隐秘的笑容。
这个小男孩,还有救!
树下。
站在小男孩身边的男人神色越来越冷漠,他握着长剑的右手轻轻地动了动。
忽然,他将目光看向了站在身后的几个小男孩,道:“你们几个,谁把他的头砍下来,中午给你们吃鸡腿。”
闻听此言,几个小男孩的眼里都露出了渴望的神色。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以前的时候他们还不觉得鸡腿是奢侈的食物。可是来到这里之后,他们才发现,他们多么希望能够吃上一顿可口的饭菜。
欲望,往往便是诱人走向深渊的通道。
经过几番踌躇,人群里终于走出了一个小男孩。他的身体颤抖,可是目光却很坚定。用一个死人头换一顿可口的饭菜,在他认为,这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
一步两步三步。
这个小男孩距离尸体越来越近,他握着剑的右手也慢慢的举了起来。
他身后几个面露犹豫神色的小男孩,在看到他的动作之后,眼里忽然全都露出了坚定的神色。
——他们也要吃鸡腿。
确定了这一想法之后,这几个小男孩居然争相抢着向前跑去,争抢着做第一个将尸体头颅斩下来的人。
因为只有第一个斩下头颅的人,才能吃上鸡腿。
静谧的林子里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随着“砰”的一声响起,之前站在尸体面前,举棋不定的小男孩,被其余的五个小男孩撞倒在了一边。
猝不及防之下,小男孩被撞到了身边的一颗树上,他的头磕在了树干上,鲜血慢慢流了出来。
看着几个小男孩争抢的样子,站在一旁的男人笑了。因为这几个小男孩身上的狼性已经被训练出来了。
紧接着,他的目光就看向了倒在树干旁的小男孩,目光中充满了杀意。心怀善良的人,在这里绝对生存不下去。他狞笑着走向了小男孩,同时他手里的长剑也被拔了出来。
被撞的头昏脑涨的小男孩,根本没有发现死亡在向一步一步走来。如果昨晚二赖子没有潜入赵家,这个小男孩死定了。
——可是有了二赖子出现在这里,一切都将改写。
身穿黑色袍子的男人,刚刚举起手中的长剑,准备刺下去的时候,便感觉像是有一阵风掠过他的身体。紧接着他就没有了意识,和他一起的,还有那五个准备斩下尸体头颅的小男孩。
只有一抹银白色的剑光,连惨叫都没有。
良久,猩红的鲜血才从他们的伤口蔓延开来。
二赖子则是站在树下,面无表情的甩着长剑上的血珠。
小男孩看着突然出现的二赖子,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恐惧之色。二赖子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在他眼里恶魔也不过如此。
唰——
将出云剑放回腰间之后,二赖子看着小男孩问道:“叫什么?”
小男孩恐惧的回答道:“张狂。”
二赖子一愣,良久道:“好名字。”
闻言,小男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类似自豪的神色,可是他脸上的神色很快就暗淡了下来。他想他的父母亲了,想念他们温暖的怀抱了。只有离开父母的怀抱,才能感受到父母的好。
二赖子又道:“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张狂道:“不知道,我一觉醒来就出现在这里了。”他回答的异常迅速,因为他害怕回答的慢了,二赖子会像杀其他人一样,杀了他。
二赖子点点头,然后转过身指着身后的尸体道:“你为什么不砍下他的脑袋?砍下来你今天中午就不用再吃糠,可以吃鸡腿了。”
张狂脸上一红道:“我不敢。”
二赖子笑了,良久之后才道:“你可真对不起你的名字。”
张狂?怎是这般的懦弱?
张狂低下了头。也不知是羞愧,还是恐惧。
二赖子道:“知道我为什么杀了他们么?”
张狂摇头道:“不知道。”
二赖子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坐到了张狂的身边,唏嘘的说道:“我这样的人,有一个就够了,不需要再多了。”
见二赖子坐到了身边,张狂的脸色顿时又变得惨白了起来。
二赖子扫了一眼张狂,只是微微一笑,却一句话也没有说。紧接着他的目光又看向了倒在血泊中的五个小男孩。
虽然二赖子杀死了他们,可是二赖子的心里并不鄙视他们。因为当初在面临类似选择的时候,二赖子的选择和他们相同。
冷血。刽子手。屠夫。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几乎成了二赖子的代言词。他也确实没有愧对这些血腥的称号,死在他手底下的人不计其数。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选择杀死那五个小男孩。此时杀死他们不过五条人命,可等日后他们成熟了,成为一个杀戮机器,死在他们手底下的人命绝对不止五条。
人心中的恶一旦被激发了出来,就很难再变得善良。
“想离开这里么?”感受到小男孩眼里的好奇神色,二赖子扭过头看着他问道。
小男孩连忙点头说道:“想。”
只有傻子才不想离开这里!
第九章 两个半
时光飞逝,夜幕降临。
杀了几人之后,二赖子一整天都在和张狂聊天。不知为何,他对张狂这个名字中带着三分匪气七分嚣张,实际上胆小易脸红的男孩,有着极大的好感。
并且随着近距离接触,二赖子发现张狂的根骨居然极佳,甚至比他还要强上许多。就算是说张狂是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妖孽也不足为奇,通过聊天中的只言片语,他同样发现张狂原本的家境应该不错,甚至还有可能是一个武林世家。
两人渐渐的熟络,张狂也恢复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活泼。话渐渐多了起来,一张稚嫩的小脸上眉飞色舞,当谈到他感兴趣的东西时,还会张牙舞爪的比划上两下。通过两人的聊天,二赖子也知道了张狂最喜欢的兵器就是剑。
而当二赖子问到原因的时候,张狂的脸上却露出了一种令他吃惊的自豪之色。他的回答也令二赖子出乎意料,因为张狂的父亲就是一个用剑的人,或者说用剑的武者。
当二赖子追问张狂对剑的理解时,得出的答案更是让他心惊不已。
张狂的回答很简单,只有一个字:傲。
这就是他对剑的理解。
对比之下,二赖子在张狂的年纪时,根本不知道傲是个什么东西。那个时候的他更不会将剑和傲联系在一起。
当二赖子简单的在张狂的面前示范几招的时候,张狂居然很快就能记住,并且还能够照葫芦画瓢的施展出来。
无论是张狂的性格,还是他对剑的理解,都让二赖子心喜不已。
虽然已入夜,但今天是满月,光亮十足。明蓝色的光线照进林子里,也不让人觉得有多么黑暗。
二赖子和张狂面对面的盘腿坐着,在二人身体中间摆着丰盛的食物,还有一个酒樽。这樽酒是他中午的时候在赵家的厨房偷来的。一向嗜酒如命的二赖子,只是在中午喝了一些,此时居然滴酒未沾。
因为他一会儿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他要将身体上的所有味道全部驱散。这种习惯来源于二赖子做杀手时期的谨慎。
张狂两只白乎乎的手掌,此时正捧着一只油油的鸡腿,狼吞虎咽的吃着。此情此景,张狂一辈子也忘不了。
在那个充满恶臭,比地狱还要黑暗的地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