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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亲孙子在意那个曾经备受他宠爱的孩子的存在,所以才不愿意跟他回家,此刻给出了准确的打算,以按对方的心。
陈司令说完好似终于过了心口的那道关,已然决定放弃过往几年费尽心血养育的假孙子,准备迎接更为优秀的亲孙认祖归宗。
然而,陈向阳依然摇了摇头,眉头紧皱仿佛在思考什么难题,手上抚着荣锦柔软的头顶。
其他人静静地等待着不说话,将这件事交给他们祖孙俩自己解决,外人不合适再插手。
陈司令看到亲孙再次摇头,脸上无限期待的欢欣立马就垮了,不过仍然在强撑着,准备等对方的下文,看他到底哪个方面不称心,他会立即改正。
“我和你们没有关系,我很确定。”虽然血脉确实相同,但是陈向阳无端地确认自己与他们没有关系。
他就是他,是陈向阳也不是陈向阳。
那些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感觉,让他清晰地能感知到一点,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陈向阳神色疑惑而沉凝,低头看着安静地待在他怀中的小女娃,或许他就是她口中的勾陈,只是他好像把一切都忘记了。
那她,是来找他的吗?
有了这个想法,陈向阳心情顿时愉悦起来,仿佛寒冬终于迎来了春风,冰冷的心瞬间被融化,热热暖暖的能流出她最喜欢喝的甜汁来。
别的都可以不管不想不顾,但是这个人,他必须得看好护好了。
小小的陈向阳搂紧了小小的荣锦,冷淡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明显的弧度。
“…………”在座暗暗地观察来观察去的人都有点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
本来应该是最亲近、关系最融洽的祖孙两人,就因为小人作祟,阴差阳错地错过了许多年,如今好不容易重逢到一起说开了误会和真相,结果两者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一个是满脸懊悔愧疚,想补偿却不被接受,痛苦不已;另一个一脸淡漠冷情冷性,除了他怀里的小女娃,其他什么都不在意,更别说认祖归宗之类的了。
主席秘书刘部长等人看向陈司令的目光顿时带上了怜悯,狠狠替他抹了一把同情泪。
“孩子,你是不是在怪我?爷爷……”陈司令手足无措地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处说。
是他错了吗?可他之前根本不知道孙子是假的,更不知道长相也能欺骗人。他对独子留下的孩子尽自己所能的好,却根本没想过是好错了人啊。
那是谁错了呢?只能怪世事无常,造化弄人,难道连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他吗?
想起早逝的儿子和现在不能相认的亲孙,陈司令哽咽地说不出话来,老泪纵横。
可惜,陈向阳无动于衷,跟没看到一样,更显得老人家无比凄凉。
眼看着主席刘部长他们都开始面露不忍了,荣锦皱起了小脸,琉璃眼转动间和李婆子对视了一瞬。
“那啥,主席,我说上一句。”李婆子突然出声,让大家都朝她看了过去。
李婆子略带不安地动了动,胆儿有点怯。
不过她想到之前的打算,准备和宝贝孙女打小培养青梅竹马之情的小仙童都要被人拐跑了,她还害怕个啥,赶紧得抢回来才行。
“你们别忘了,向阳是个小神仙,真讲起来,他确实跟咱们凡人没啥关系啊。”李婆子撇了下嘴提示道。
别跟她讲什么认祖归宗什么祖孙之情的,作为小神仙认哪个祖归哪个宗?人家是天上下来的!
就连他们家里也不敢称是小仙女的祖宗,只是好运地正好叫她托生到了,才有这一辈子的亲缘。
要李婆子来说,陈司令家既然从一开始就把人弄丢了,小仙童自己历经磨难长到了现在,早就跟他家没啥关系了。
也就是说,陈司令和神仙的亲情缘分早就断啦,那就不要再强求,求也求不来不是。
李婆子这一番解释算是将沉浸在祖孙相逢气氛中的众人打醒了,纷纷豁然开朗,总算是明白陈向阳一直不肯认的原因所在了。
人家是九天之上下凡尘的神仙,就因为当时大人的疏忽让他自小受了那么多不该有的苦难,现在算是苦尽甘来,人家不怪罪就好了,哪还有脸面再强求他回去。
荣锦本想亲自动作的打算放下了,暗暗朝战斗力不弱的奶奶伸出大拇指,不错不错,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李婆子眼尖瞅到后挺了挺腰板儿。
陈司令刚才是厚着脸皮想以长辈亲人的身份示弱请孙子回去的,现在听了李婆子一席话以及大家的神情变化,他有点懵逼了。
“神仙?不是那个小女娃吗?怎么、怎么我亲孙子也是个神仙?!”陈司令一时半会被一连串的变故搞得都反应不过来。
其他几人顿时面面相觑,大概好像貌似也许,他们还没把陈向阳的事具体跟他说哦。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李婆子最有经验,当即咳嗽了两声把未来孙女婿的经历仔细跟陈司令讲讲,顺便对他来了一回‘思想’教育,重点声明了荣锦和陈向阳与众不同的神仙身份。
“咳,而且向阳已经被编入军籍,由国家接手培养,所以……”刘部长随后紧跟着补充了一句。
所以,人家自己不愿意的话,陈司令是肯定带不走人的。
而看陈向阳的意思,他已经抛却了凡尘的亲缘关系,这个亲孙子,陈司令怕是永远都不能听他叫一声爷爷了。
只能叹一声世道无常,造化弄人。
陈司令最后落寞地告辞离开,嘴里还念叨着,“姓陈就好,姓陈就好……”
走前,他还把吃饱睡着了的陈红兵一块带走了,说是要按照他之前所保证的,准备把人送到他亲生爹娘那里去。
即使知道对方的爹娘如今正在矿场劳改,环境恶劣,朝不保夕,这个决定也不会改变。
陈司令已然明白,亲孙子所受的那些苦,即使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但是他的父母不无辜,那就去偿还吧。
他不落井下石去报复,已经是看在孩子的相貌和往日的情分上了,其他再无瓜葛。
等人走后,众人纷纷舒了一口气,刚才那种憋闷的气氛为之一轻,连空气都清爽了起来。
主席亲自动手泡了一壶月季花茶,给每人分一杯,大家伙都先歇歇,刚才真跟打了一场仗一样。
期间,主席问起那个冒牌货长相的问题,他见魔物被抓出来后,那个孩子的相貌没有变化,那以后长大了……
荣锦笑着哼了哼,假的就是假的,等他再大点,会慢慢长回他本来的样子,这个完全不用担心。
“那个怎么处置?”刘部长嘬着清香扑鼻的花茶,指着地上的那个金丝小牢笼问道。
主席和刘部长对看了一眼,均是耸耸肩,这个可不是他们普通人能管的,得看两位小神仙的意思。
荣锦从袅袅的茶香中抬起头一看,哦,差点忘了这个重生归来的家伙。
小牢笼里好一会儿没点声响了,无怪乎她都快要把它给遗忘掉。
荣锦招手将金丝小牢笼捏在手中,晃了晃,里面的小黑球再无动静,只剩黑色的雾气丝丝缠绕着,也不知道对方在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怨愤成这个样子。
“有运重来,没命享,可惜。”话落,荣锦手上蓦然收紧。
万千金丝瞬间合拢,将里面的怨灵绞杀殆尽,一丝黑雾都没有逃脱,净化的干干净净,不留下一点痕迹。
第109章
陈红兵是重生回来的; 他前世也不叫陈红兵这个听起来大气有文化的名字。
他叫狗娃; 陈狗娃,是他亲生爹娘给起的贱名儿; 说是好养活; 就像村里的铁柱、二狗、狗剩一样,名字低贱到粪堆里,人生也低沉到泥土中。
据他娘说; 他出生没多久就赶上了好时候; 有贵人看中他们家刚生了孩子有奶水喂; 就寄养了一个宝贝蛋儿过来; 给他们送了很多粮票和钱; 花都花不完。
据他娘说; 那个宝贝蛋儿很好哄; 随便喂点东西就能睡一天; 很少拉撒,连衣裳都没弄脏过。
据他娘说,他那会儿跟着享了一段时间的福,好喝的奶粉有他一份; 好看的衣裳有他一身,把他养的越来越白; 穿的越来越好看; 跟城里人的孩子看起来都没差。
只是后来出了事; 他爹不知道啥时候跟同村的小寡妇勾勾搭搭了; 将贵人留下的钱票偷偷花去大半; 被他娘发觉,在小寡妇的炕上当场捉奸。
他们闹腾了很长的时间,直到发现那个宝贝蛋儿快被他们忽视饿死了,才赶紧妥协了下来,凑合到一起继续过日子。
直到宝贝蛋儿来他家一年后,剩下的钱票早就花完了,宝贝蛋儿被养的瘦瘦巴巴,还没有他壮实。
眼看贵人根本没来接,他爹娘准备把人卖给人贩子换点钱,只是还没来得及动作,贵人来了!
孩子被养成那样,还有他做对比,再加上打算卖孩子的事被邻居多嘴捅出来,爹娘逃不过贵人的怒火,他爹被扔到监狱里反省错误,直关了大半月才放出来。
陈狗娃在那段时间里过的很差,天天被他娘打骂责怪,吃不饱穿不暖,甚至一两岁的孩子就要干活做事,直到他爹出狱,他这个家里的长子才算有点地位。
但是有个坐过牢的当家人,在村里是很受鄙夷嘲笑的,他爹被人排挤,他也被以前的小伙伴们孤立围殴。
他们家的日子过的越来越艰难。
陈狗娃那时不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知道是那个所谓的贵人叫人逮他爹进监狱的,他恨他们!
明明是帮了忙,给他们照顾了孩子,至少没把人饿死,孩子最后不是没事吗,怎么就偏偏反咬一口把恩人关监狱去了?
陈狗娃想不明白,直到等他长大了点,听到那些上了学的大孩子炫耀地说课堂上老师讲的小故事。
农夫与蛇。
他想,他们家就是心地善良去帮忙的农夫,而那个所谓的贵人就是那条坏蛇!
这种想法伴随他走过了饥饿挨打的童年,心中那股愤愤的仇恨一直记在他心里,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深。
待到五岁那年,天旱久不下雨,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灾荒闹起来了。
陈狗娃家里几乎找不到一点吃的,他只好跟着骂骂咧咧的爹娘和一对弟妹出去逃荒。
那场旱灾太严重了,无论他们逃到哪儿都是荒草连天枯黄遍地的景象,地里都没收成,大家都缺粮食。
野菜、树叶、草根、树皮……陈狗娃都吃过,甚至还有观音土,吃了那个能顶饱,但是只胀肚子不屙屎,最后把人活活憋死。
陈狗娃亲眼见过,吃过一两次后再不敢吃。
在漫山遍野寻找吃的保命的过程中,他吃过很多东西,包括……人肉,陈狗娃有幸分到过一口汤。
那个味儿,真香啊,喝下去后空荡酸疼的胃里立马就舒服了,当时看着爹娘和弟妹啃着白花花的肉大口吞咽,他在一边馋的眼冒青光。
最后乡下的草根树皮几乎都被饥饿的人们扒光了,一起逃荒的人群中有人瞄上了陈狗娃的弟妹,想煮锅汤解饿。
陈狗娃的爹娘不愿意,但是对方太凶悍,他们一家惹不起,于是爹娘就想拿陈狗娃顶上。
然而陈狗娃瘦的皮包骨,煮汤喝都浪费柴火,人家嫌弃没肉不要,单单看上了瘦小却还有二两肉的一双小的。
陈狗娃爹娘将他推上去应付,连夜带着他的两个弟妹逃跑,把他一个人扔下不管了。
想吃肉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