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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云风命他们再将人挖出来。
侍卫毫不迟疑地由埋改挖。他们也觉得不可能就这么把一个堂堂的王妃给埋了,这也太草率了。眼下只求王爷别迁怒于他们,把他们都砍了给王妃陪葬。
展云风红着眼,看着他们几下就将人给挖了出来。埋得居然很浅。挖出来的居然不是一具尸体; 而且三具!
个个面目全非; 血肉模糊。死相不堪入目。根本看不出身形了。
薛百草气喘吁吁的跟来; 解释说另两具尸体是风遥和雪莹。当时她俩在王妃身边,被王妃吐出的血溅到; 跟着一起中了毒。因为她们的血都含有剧毒; 就赶紧跟着一起埋了。也给王妃在阴阳路上做个伴。
狗屁话!
展云风被气急攻心; 瞬间吐出一大口血,当即昏死了过去。
厉王足足昏迷不醒一个昼夜,醒来时是隔日的黄昏。
他招来所有随身的属下。连夜部署攻打圣水城的事项。
贺兰洪德老将军不在,贺兰威做主; 连夜调配了三千骑兵,整装待发。
攻打圣水城的目的就是斩杀穆家父子三人,这个目的比想象的容易。穆戬整一门心思琢磨着那半张藏宝图,想着怎么从神戟教那里拿到另半张,根本没想到突然间这么多人杀来。
展云风杀红了眼,穆戬、穆征、穆香颜三人都是他亲手斩杀。杀穆香绮的时候甚至是先斩断她的手脚,一刀一刀斩了数刀,直至最后一剑才结果了她的性命。这不是展云风的风格,可见他真是恨到了极点。
血洗了圣水城的穆府之后,展云风才招来薛百草,问他,王妃本是百毒不侵的,为何会中了穆香颜的毒?
薛百草的说辞是那不是普通的□□,是掺了巫蛊之术的,用得份量轻,可使人成为受人控制的活死人,份量重了会……死得惨烈。
薛百草不忍再多说下去。
展云风站在廊下,倚着廊柱站在那里,也没有了再问下去的勇气。
看着展云风萧索凄然的身影,薛百草默默的叹了口气。
问世间情为何物?
接下来的几日,展云风不再提回梁都的事,什么也不做,每天坐在廊下的木椅上,常常不吃不喝一坐一天。
陈雄与施俊的伤渐渐好转,邓知轩和花菱也都能下地走动了。花菱的胳膊不能动,邓知轩便自动自觉的每天按时按点的喂她吃饭喝水,照顾得无微不至。两人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旁人也见惯不怪了。
薛百草来向展云风辞行,说这里现在已经没他什么事了,他打算回药王谷去了。
展云风不说话,由着他走。可不待他走出城,就派人把他再抓回来。抓回来也不理他,更不说明抓他回来的原由,几次三番下来,薛百草要抓狂了。
展云风终于搭理他了,平静地问他:“王妃到底被他藏到哪里去了?”
薛百草觉得展云风一定是疯了,放着重要的事情不做,在这里说梦话!
可薛百草不是展云风的对手,没几天就被展云风逼得招供了实情。
和展云风猜想的一样,叶婉柔并没有死,但确实是受了重伤。伤得不想再面对他。
和他猜想的又不完全一样,不是损毁了面容,是伤了女人的根本,很难再有生育能力。
原本穆香颜的□□真的不会奈何到叶婉柔,向思说金蛇的胆可使人百毒不侵也并非妄言。只是,叶婉柔在喝下那杯□□时,是怀有身孕的。这连叶婉柔自己都不知道,更何况旁人了。
那日去到贺兰将军府,展云风刚离开,叶婉柔就被发现身下血流不止。薛百草赶来救治,却也最终没能扭转乾坤。薛百草没有隐瞒叶婉柔,直言她今后再难有孕。
叶婉柔当时的悲痛心情是可想而知的,但她很快从悲痛中做出决定,告诉厉王自己已死。
薛百草没想到厉王妃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按说她不能生也不要紧,今后给厉王纳几个侧妃,只要展云风能生,想要几个孩子不是小事情吗?她身为正妃,过继几个看着顺眼的孩子到自己身边,这不也是大户人家的常事吗?
可是眼前的这个小女子态度坚决,拖着病体就要走。风遥等三人闻讯赶来,表示愿生死相随。
场面一时间还挺感人。
薛百草长吁短叹了一会儿,最后让她们中选出两个人互送厉王妃去药王谷调养身体,并表示愿为此事向厉王保密。
其实薛百草早就动摇了继续隐瞒展云风的念头,看到展云风一日日的痛苦消瘦,萎靡不振。他早就想告诉他算了,替人保守这种不知对错的秘密也挺受煎熬的。
展云风知道了实情,立即准备动身前往药王谷,可就在这时,派出去的人回了重要的消息。
厉王妃没能顺利到达药王谷,半路杀出个西肃国九皇子,将厉王妃劫去了西肃国。
白瑾瑜这个不知死活的,三天两头出来讨人嫌!
展云风连夜赶去了西肃国,好在这里距离西肃国不远。
出城时化妆成了普通的西域商人模样。并不困难的摸去了幽王府。
幽王府的门扉很新。这个幽王才装饰好自己的新王府没几多久。
展云风没有莽撞行事。命人寻了幽王府的地形图,等到入夜,一个人穿了夜行衣,消消地潜了进去。
这幽王府还挺大,到处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各种造型独特的观赏植物种在其中。看上去张牙舞爪,如同夜间的妖怪。
女眷都住在后院,叶婉柔虽是被白瑾瑜抓来,据查探,却并没有被关在牢房,而是被大大方方的安排在了府中的后院。
白瑾瑜尚未成婚,幽王府里目前还没有女主子。所以,后院就应该只有叶婉柔一个人住。
展云风寻到后院的亮灯处,透过白色的窗阁,看到了房中那道纤细而熟悉的身影,不觉间已湿了眼眶。
他飞身自屋檐上下来,消无声息的落到房门处。就在他将要推开房门一刻,突然一阵男子的笑声传来。
怪他整个心思都在房里那道身影上,竟没有意识到有人已经来到了他所处的院落。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西肃国的新晋幽王白瑾瑜。
白瑾瑜走上前几步,与展云风寒暄:“本王一直想请厉王来府中做客,本是担心着厉王不肯赏脸呢!看来这份担心是多余了!”
展云风没心情与他废话,直言道:“我来领柔儿走。”
说话间,面前的房门应声而开。
一女子站在门里,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们。
“柔儿……”展云风毫不迟疑地向要上前。却被白瑾瑜出声阻止。
“厉王认错人了吧?”白瑾瑜笑得一脸玩味,“这女子是我府中的舞姬。怎么?同厉王妃长得像吗?”
看着展云风皱起的眉头,白瑾瑜自说自话道:“本王也觉得她长得像厉王妃呢!所以才将她从众多舞姬中选出来,独养在这后院中。”
展云风盯着那女子看,看着她向自己款款施礼。神情平静得不像个寻常人。
虽说这世上物有相近,人有相似。但像成这样是不可能的。
这分明就是他的柔儿。
看来事情只能有一种解释,他的柔儿不想认他,不想拖累他。
展云风在心内暗暗叹息。他的柔儿好傻。
事既如此,他也不能用强。当即表示要在九皇子府中叨扰数日。直到找到他丢失的心爱之人为止。
这话说的,白瑾瑜都觉得厉王这是打算耍赖,赖在他家不走了!
哼!白瑾瑜腹诽:大梁要内乱了!看你能住到几时?不信你这么沉得住气!
厉王真的就这么在幽王府中住了下来,住得不急不躁。每天都坐在叶婉柔的房前庭院中,有时吹箫,有时独自对弈。
白瑾瑜原本是想去找他点麻烦的,可是不行!他现在烦心事也多得不行!应接不暇!
要说白瑾瑜的烦心事,也都是他自找的。
宫里的彩贵妃听说了幽王府的后院里住了女子后,就开始给幽王找霉头。
彩贵妃痛恨九皇子,这都算不得秘密,人尽皆知。
彩贵妃名为彩若蝶,本是九皇子府中的舞姬,身份虽是舞姬,却与九皇子从小一起长大,有青梅竹马之情,而这情却似乎只是彩若蝶对九皇子的,而九皇子则比旁人想象的性情凉薄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 2017。3。20
第79章 大战在即
大约一年前; 当时还是太子的当今西肃国新帝白文昭去九皇子府中做客,看中了府中的舞姬彩若蝶。白瑾瑜知道后,毫不犹豫地就把彩若蝶送给了白文昭。
这一举动险些使彩若蝶气绝。
白文昭对彩若蝶还算不错; 自己登基后册封了彩若蝶为贵妃。因为皇后之位悬而未决,所以彩若蝶在后宫中说话做事都有些分量。
眼下把九皇子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 自然够白瑾瑜忙活的。
忙归忙,白瑾瑜心里一直都笃定; 彩若蝶不会真的把他怎样。他心里忌惮的; 只会是他的三哥——皇帝白文昭。
白文昭这个人,性格怪异,偏激无常。最典型的一个事例,就是曾莫名其妙的将与他有婚约的陈家一夕间贬为庶民,给他的未婚妻陈冬儿赐了三尺白绫。陈家可是当时的宰相,将他们一家贬为庶民; 比杀了他们还残忍。当时白文昭还只是个太子; 领人亲自做的这件事。
老西肃皇当时年迈力衰; 长子病役,最喜欢的二子在战场上被周炎烈所杀; 所以对于这个三皇子的胡闹行径; 老皇帝只是大事化小; 小事化了,稀里糊涂的没有追究。
如今白文昭做了皇帝,早朝都上的跟抽风一样,有时候五天、八天不上朝; 有时候天不亮就上朝,还不提前通知,能赶来的官员自然是在宫里有眼线的。但是没及时赶来的,也不一定就会倒霉。说不定皇帝拿谁开刀。
有时候是来得早的挨了板子,有时候是来得晚的挨了板子。有时候谁也不挨板子,有时候谁都挨板子。偶尔,莫名其妙的,皇帝还会挨个赏。
总之就是,皇帝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白瑾瑜真心觉得说不定哪天皇帝想都不想,莫名其妙的就把他也贬了。
他可不想坐以待毙,一直都不想。
世间的事,素来都是算不到,躲不过的。
白瑾瑜被抓下了大牢,罪名很大,结党营私,意图谋反。
给他这个罪名的不是皇帝,而且彩贵妃。
皇帝好几天不露面,却突然出了这么道圣旨。肯定是彩贵妃搞的鬼!
阴森晦暗的地牢中。
白瑾瑜盘膝而坐,手中把玩着地上的枯草。退掉了昔日的艳红色锦袍,此时的他,倒是显得更加清俊了些。
这地牢的气味令人难受,墙壁上是一道道暗黑色的血痕,各种刑具挂在上面,让人不寒而栗。
新皇自登基以来,还没有什么人坐过这地牢。白文昭做事难测,却历来干脆,要么将人直接杀掉,要么就不追究。像之前那样将陈宰相贬为庶民的情况,还真是独一份。更没有心思让人坐牢。
所以,这牢定是彩若蝶让他坐的。
不用他再继续猜想,始作俑者自己来了。
见到彩若蝶的一刻,白瑾瑜真的愣住了。面对着对方冷冷的目光,他好一会儿才轻笑道:“贵妃何必屈尊到这种地方来呢?”
彩若蝶姿容出众,眉眼精致,满头珠钗,雍容华贵,面色却冷若冰霜。
直到这一刻,白瑾瑜都不认为彩若蝶会真的将他怎么样,她心中的那点儿怨气他是知道的,可没有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