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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番大魏的风情人文,经济民生。
原本蜀国太子来使,大魏也理应派太子来接待,但是崔昊被废,已经不适合出面。而嫡长出生的周王也算合适,但考虑到周王那风吹吹就倒的身子骨,此刻还在王府里养伤,就算梅纳英不提,安王也是目前皇子里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
安王原本就声望日隆,又有梅纳英回京,暗中推波助澜,就连蜀国太子都由他出面接待,朝中不禁议论纷纷,暗中都在讨论安王成为未来储君的可能性。
议论声传到周王府,蒋祝当着周王的面儿冷哼一声:“安王与苗胜做的那些事儿,还当我不知道呢。”将秦岭藏兵栽赃到闫国熹身上。
苗胜倒是有心防着蒋祝,奈何两人同在北镇抚司,他待人严苛,虽有心腹,却未见得所有属下都对他死心塌地再无二心。蒋祝待人宽厚,又有意无意在北镇抚司笼络人心,便有人悄悄透露些只言片语给他,渐渐也教他摸出了秦岭藏兵的真相。虽不知秦岭藏兵的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但却能确定一点,那就是此事与闫国熹无关。
不过闫国熹与崔晋是死对头,他无意为闫国舅翻案,周王府里的人便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安王与苗胜勾连,做下了这桩惊天的案子。
况且那些人训练有度,绝非乌合之众,前后联系,又有梅纳英强势回京,崔晋与蒋祝很难不将秦岭藏兵与梅家联系在一起。
“……梅纳英倒是个胆大有筹谋的;居然早早就开始布局。”崔晋颇为感叹:“父皇春秋正盛,他就开始迫不及待了。”
“王爷可要小心了。梅纳英来者不善,才回京便对朝中之事指手划脚,他若促成魏蜀议和,解了边患,又是大功一件。而且……若边境再无兵患,梅家长子也可代父驻守西南,到时候梅纳英留在长安,可比闫国熹要难对付多了。”潘良忧心忡忡。
闫国熹再有权势,门人弟子众多,那也是文臣,只能在朝堂上将对手踩下去,或者往各部地方安插人手,或在御史台豢养言官,说到底都是政客的手腕,虽能排挤同僚,但最多不过被贬谪出京,或者永不录用,总还能留一条性命。
但是梅纳英不同,他连亡命之徒都敢养,还有什么事儿做不出来的?
哪天真要向崔晋下手,潘良都不奇怪。
“梅大将军也不是傻子,就算要向本王下手,也得有个合理的借口与机会。他总不能带兵直接攻打周王府。”崔晋倒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蒋祝宽慰潘良:“潘叔不用着急,我也会在北镇抚司收集苗胜与安王勾连的证据,总归不能让他们得逞。”
周王府一番密谈,原本只是为了应对眼前局势。蒋祝也在暗中行动,哪知道没过半月,苗明远在半道上被人劫杀的消息传回京中,负责押送他远赴流放之地的衙役也受了重伤,还在当地衙门养着。
苗胜在京中树敌无数,自恃魏帝宠爱,又手握权柄,从来也不将自己抄家灭族之人放在眼里,只当这些人已经被连根拔起,却不知这些人也有亲朋故旧,只不过蛰伏等待良机。
苗明远在京中无人敢动,但出了长安城,前往流放的路上,山高水长,谁知道哪座山上藏着山匪,哪里河里又有水匪,出个意外再正常不过了。
苗老太太听到孙儿被劫杀身故,急痛攻心,一口痰卡在喉咙里,差点去了。醒过来之后便瘫了,连话都说不利落,整日流着口水,还要戴围兜,一碗粥吃半个时辰,喂进去半勺,半勺就要洒在外面。
苗夫人也顾不上苗老太太,儿子去了倒似剜走了她的心肝肉,病倒在床上再没爬起来过,整日木木呆呆,除了哭还是哭。
苗府乱成了一锅粥,连个主事的都没有,只凭着下面婆子管事支撑。
苗胜向魏帝请了假,带着北镇抚司的一班心腹前去追查杀害苗明远的真凶,家里老母老妻统顾不上了。他腹中燃着滔天怒火,很想将断了苗家根苗之人揪出来,撕成碎片。
谢羽听到此事,恨不得为劫杀苗明远之人鼓掌叫好:“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苗胜残害别人心狠手辣,怎么从来也没想过有一日轮到自己承受丧子之痛?鲁大人说不定会感叹自己绞尽脑汁都没将苗明远正法,反倒是劫匪将他就地正法了。”
崔晋含笑道:“等下次本王与鲁大人见面,会向他转达阿羽这番话的。”
谢羽戒备的往后退了两步,离他远些才坐了下来:“王爷还是别为鲁大人添堵了。”这不是当面嘲笑鲁承志无能么?
她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态,但是周王自受伤之后,借着魏帝传召要她前来周王府照顾的便利,总是对她动手动脚,还常常说些甜言蜜语,与之前谨慎守礼的周王判若两人,这让谢羽内心十分慌张,不知如何应对。
七月中,谢弦为了程智的婚礼,带着程旭风尘仆仆赶了回来。听说谢羽如今住在周王府,亲自上门来接人:“听说周王救了阿羽一命,多谢周王救命之恩!只是这丫头向来顽劣,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哪里会照顾别人,就让她回去,由我来照顾王爷,定然比这丫头顶用。”
周王哪里敢让谢大将军侍候他?!
他明知道谢弦是对魏帝以及他不满,认为他们父子两狼狈为奸,挟恩图报,却无从分辩——他还真就是挟恩图报!
“本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哪里敢劳动谢将军照顾!谢大将军既然已经回京,定然思念阿羽的紧,阿羽也常在本王耳边念叨谢大将军,不如就带了她回去,母女团圆!”
谢弦就等着周王主动发话,让谢羽跟她回去。当即起身道:“我这就带她回去,周王好生养着,若是有需要随时派人去谢府找我,我定会尽力为王爷办妥。”
无论魏帝与周王如何,但周王救了谢羽一命却是不争的事实,谢弦就算再生气,看到他躺在床上休养的虚弱模样,再看看活蹦乱跳的闺女,对周王还是心存感激的。
她并非不讲道理的人,只是报恩与嫁女却是两回事。
天大的恩情,也没有拿自己亲闺女的终身幸福去换的道理。
谢羽被她一路揪回家,才进门,迎面撞上幸灾乐祸的程旭,他张口就数落:“小丫头胆子挺大啊,没名没份就敢住到亲王府上去!”
谢弦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你少在这里添乱,怎么还不回程府去瞧瞧你父亲?!”
程旭:“……”程大将军那张冷脸有什么好瞧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苗胜日夜兼程,很快便赶到了苗明远出事的地方。
苗明远被流放,押送他的衙差瞧在苗胜面上,一路之上对他也颇为照顾,镣铐枷锁一概不用,但架不住苗胜作孽太多,半道上被人截杀,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对方剁的面目全非,全身上下到处是深可见骨的伤口,死状十分的凄惨。
两名衙差起先也想过要护着他,不然回京无法交差,不过对方见此,便将押送的衙差与苗明远归为一类,张口便骂狗腿子,横刀已经砍了过来,衙差自然无可避免的受伤了。
地方官接到报案,听说这是苗胜之子,就算远在地方,也对苗千户的大名如雷灌耳,特意找了好棺木将苗明远盛放了,停在当地的寺庙里。
天气炎热,尸体不宜久放,苗胜亲自见过了苗明远的死状之后,坐在停灵的寺院里,细数这些年与他有过节的人家,悚然惊出一身冷汗。
——仇家太多,数都数不过来。
有些人家是被抄家灭族,也有漏网之鱼做了零丁飘萍;还有的只是男子下狱,家中其余人等或被流放或被没入教坊司……总之他手头沾的血太多。
最开始他还会半夜惊醒,心跳不止,到了后来杀的人太多,早就炼成了铜皮铁骨,只怨他们不长眼,犯在自己手里。
现在坐在幽静的佛门之地,听着寺院里悠远的钟声,苗胜忽然想起两个字:报应!
他以前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因果报应,只觉得凡事唯有靠自己,手中有了权势,可以对许多人生杀予夺,唯独没想过有一日自己也会禁受丧子之痛。
对苗明远下手的人大约对苗胜有着刻骨的仇恨,不然也不会泄愤似的将苗明远砍的面目全非。
苗胜的心腹们见过了苗明远的尸体,心中皆是一寒,开始回想自己以往跟着苗胜做的那些事儿,不由自主就开始担忧家人的安危,归心似箭,恨不得尽快赶回京中,做出应对。
苗胜出京,对于程旭来说却是好消息。他甫一回京便听到闫国熹在秦岭藏兵,意图谋逆,已被北镇抚司收押,连带着闫家子弟女眷尽皆入了狱。
闫皇后病的人事不知,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而前太子崔昊已经被贬为英王,离京也只在早晚,自己亦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哪里有能为保住闫国熹一家的性命。
程旭数月未见老父,回京的第一件事情却是前去北镇抚司探监。
苗胜与程谢二人皆有心结,若是他在的话,程旭探监未必顺利。但是如今北镇抚司所有的事务皆有蒋祝代理,他见到程旭,心中已经将他当做了周王未来的舅兄,算是自家姻亲,不但派人将他送到了牢房,还特意将闫宗煜提到了单独的牢房,好方便他们哥俩叙话。
闫宗煜纨绔子弟做久了,从来也没考虑过闫家还有倒台的可能,宫里皇后太子身上都流着闫家血脉,外戚得今上优待也不是一日两日,他还在秦楼楚馆醉生梦死,北镇抚司的人就已经将国舅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见到程旭,他还能自嘲一笑:“真没想到你我兄弟,还能有机会坐在牢房里叙话。”
程旭这几个月跟着谢弦务实不少,那些有得没得寒喧都不再重要,开口就直奔主题:“难道就没别的办法脱罪?”他倒没想着替闫国熹脱罪,而是想要替救闫宗煜出来。
闫宗煜提起他带过来的酒壶,仰头灌了两口石冻春,拿袖子抹去下巴上的酒渍:“脱罪?!我可是国舅府未来的继承人,就算对此毫不知情,也没有脱罪的可能。你我兄弟一场,还能来狱中探望,兄弟我记得你这份情,只有来世再还了!”
程旭回到程府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他从北镇抚司出来之后,心情烦闷之下,便在街上随意走动,但见街市熙熙攘攘,与阴暗沉闷的诏狱仿佛是两个世界。
程彰听闻谢弦回京,特意在家中等了半日,除了见儿子,还想从侧面了解谢弦的近况,结果晚饭都撤下去了,还不见程旭的影子。
程智临近婚期,原本对三公主就无好感,尤其崔晴对他也是恶意满满,每次见面,极尽嘲讽之能事,总要揪着他大肆嘲笑一番,严重伤害了程智的自尊心,让他对婚姻更是毫无憧憬。洞*房花烛夜,原本是人生美事,值得期待,但程智却视如畏途。
兄弟俩在府门口相遇,程旭才从恍惚中回神:“咦,新郎倌啊?”
谢弦回京,程智要去谢府,就拖到了这时候,兄弟俩打个照面,难得程智竟然张口喊了声“二哥”,倒将程旭喊愣了。
他满心不平之气,正巧碰到个靶子,还没张口发泄,程智摆出这么一副恭敬的态度,竟然将他给噎了回去:“你……你这是要去哪?”
程智倒好似脱去了原来的壳子,也不知道是在翰林院历练有成,还是要成亲了总算懂事许多,至少表面上对程旭比过去要恭敬许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