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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铮岂肯答应,咬牙抵制。苏青禾上前劝说,在她眼里,门主绝不会把太子怎么样的,即便要怎么样也不会趁人之危耍小人行径,而太子身旁无人,若一直逃亡何时到头呢,说不定等沈屏一走,那些武卫又卷土重来,王铮一人怎么挡得住?
太子轻轻压住王铮的手道:“便随他们离去吧,本宫与门主旧识,至少还有几分薄面。”
王铮终于无话可说。
骊山曹暑在骊山的另一侧,重回狩猎之地苏青禾心有余悸,犹记起昨夜他们是怎么逃出的,可真是经历了一番生死了。
太子到了曹暑便毒性发作倒下了,长安给他医治,虽然控制了毒素可他也昏迷不醒。
苏青禾在旁照顾,忙乱了一阵之后她便在太子床前打盹,直到门主到来。
苏青禾隐约察觉有人抚弄她的头发,略感不适,微微躲闪,可是一睁开眼便对上门主的脸。
门主此时微弯□子,手停在半空,好一阵子不见,他的面容轻减不少,可能是上次苏蓉的毒令他受苦了,清瘦的面容衬得那双昳丽的眼愈加深邃温柔:“醒了么?”
苏青禾赶紧起身行礼:“门主。”
“平身吧,若是觉得累可先去休息一会儿。”丹毓听说了她一天一夜没睡了,心下怜惜。
苏青禾摇头,丹毓便负手站在太子床边望着他。
“殿下的毒未能及时医治,可能根治需要些时日。”苏青禾解释。
丹毓点头,便走出去了:“阿禾,本座有些话想对你说。”
苏青禾跟随门主走到门外,见门主负手而立,衣摆随风飘动,颀长的身影有些落寞。她察觉出门主有心事,然而她一见到门主也想的太子的遭遇,便产生种种揣测,她也不愿意质疑门主,可门主的立场的确摆在那儿,门主的确是听命于陛下的啊!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苏青禾先是开口:“门主,您的伤好了么?”
“已经无碍。”
“哦……”苏青禾低头。
丹毓忽然回头笑问:“本座的伤与太子的伤哪一个更令阿禾担心?”
苏青禾惊讶抬头,门主这么比较让她如何回应?她担心门主的伤,但是长安一定能把门主治好,可是太子……因为未能及时医治,眼下仍旧凶多吉少呢。
苏青禾迟疑了一下回答:“门主最初受伤的那一日属下也十分担心,可是现在……太子昏迷不醒也令属下十分担心呢。”
“阿禾,你不诚心。”丹毓忽然说道,以至于苏青禾委屈地望着他。
“你是不是想着本座将会把太子怎么样?”丹毓语气温柔,可话锋犀利。
苏青禾神情紧张,不敢回应。
丹毓牵过她的手:“你心里更担心太子?”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
☆、第53章 五十三分歧
丹毓牵过她的手:“你心里更担心太子?”
苏青禾抬头问他:“门主不会把太子交与武卫是么?”
丹毓眼眸微沉:“阿禾;若是门主真把太子交与武卫;你会怎么想?”
苏青禾眼里露出惶恐。
丹毓紧紧牵着她的手道:“你心里认为门主是怎样的人?”
小姑娘还真是有自己的心思;他才放她外出半月;便全都变了,丹毓不由得为自己的努力全然白费而惋惜。可对于她他又无可奈何;毕竟不能操之过急;他只能更耐心地等待。
丹毓把目光掠过她的身后;苏青禾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便见沈屏来了,他坐在轮椅上不便行礼;便远远地低头拱手以示敬意。
太子房中也有人走出来,低声告知:“门主,太子醒了。”
丹毓最终放开苏青禾的手,负手道:“你先去休息吧!”而后起步走入太子房中。
苏青禾回头看了沈屏一眼,便朝他的方向走去;沈屏也摇着木制的轮椅走来。苏青禾道:“你何时回来的?”
沈屏淡然一笑:“便是你去骊山的那一日。”
“那就是昨日了,这大半年还好么?”
沈屏点头:“难得清静;倒也不错。”
苏青禾斜睨着他:“大人莫非觉得我烦?”
“岂敢!”沈屏略一拱手,举止恭敬,表情却是揶揄。苏青禾沉重的心情稍缓,推着他的轮椅往前:“你来拜见门主么?”
沈屏点头:“候召,门主恐怕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苏青禾的心思又沉了,独自想着心事,不说话。
“我路过芜州,去看了苏家大院,那儿被转卖出去了。”
“多少冤魂在内,还有人敢住?”
“毕竟十年前的事了,那儿现在变成了茶楼,客源多阳气旺,倒也不怕了。”
苏青禾感伤,望着远方道:“真想回去看看。”
“会有机会的。”迟疑片刻,沈屏道,“阿禾,不论门主作何决定,你都应该相信他,忠于他。”
苏青禾含糊地应着,不再说话。陪了沈屏一阵子,她略觉困顿,便请辞回去休息。苏青禾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芜州,变成了小时候的模样,呆在苏家大宅里,哥哥姐姐皆在,父母安然……醒来的时候眼角浸了湿意。
已是入夜时分,屋子里未掌灯,曹署外一片安静,苏青禾爬起来穿衣梳发,整理一番才走出去,却见院墙外火光冲天,她原以为是哪儿走水了,可仔细一瞧又不见浓烟,心下稍安,了琢磨一想又觉得哪儿不对,苏青禾便打算走出去。
她还未开门,透过门缝便见有人把守,苏青禾愈加惊疑。门主不限制她的出行,她回到院子里休息时也不见有人守着门口,为何这会儿多了两个侍卫呢?她将欲开门,便听闻院子里扑通一声。
苏青禾惊得回头,隐约看到墙角花坛里有个人,她吓得道:“谁?”将欲开门,那人沙哑着嗓音痛苦道:“苏姑娘别开门,我是王铮。”
“王铮?”苏青禾皱眉判断了一阵子,只见那身影果然是王铮的模样,而且他似乎受伤了,翻墙进来后便瘫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她放弃了开门走上前问他:“王将军,您怎么了?”
王铮道:“苏姑娘,我求你一件事,放我出去,带我离开这个地方!”
苏青禾上前蹲在地上问他:“怎么了,王将军,到底怎么了?”
“丹毓……把太子交给了武卫,我冒死逃了出来,我们还有一支武卫,我必须逃出去联络张将军等人,半路……截下太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青禾大惊。王铮似乎担心她见死不救,捂着伤口紧紧抓住她的衣袖哀求道:“苏姑娘,我知道你是画扇门的人,让你违抗丹毓实为强人所难,但是太子待苏姑娘不薄,你忍心看着他昏迷不醒便被送出去么?朝中多少人想置太子于死地,他倘若现在回去必定送死,你忍心看着殿下便这么白白送死?”
苏青禾当然不忍心的,但是她现在的心情很乱,门主明明说好的不会对太子怎么样……等等,门主似乎没有答应过她呢,只是她私心地以为门主不会对太子怎么样,可是门主听命于陛下,画扇门的辉煌,乃至门主的位置都是陛下所赐,门主难道会为了太子违抗圣命么?
门外忽然有敲门声,“砰砰砰”拍得王铮一阵激灵,苏青禾的心更如鼓捶般乱颤,她不能再等了,当机立断扶起王铮躲到屋里,对王铮道:“我不会见死不救,王将军便在这儿躲着,门外交由我应付!”
她出门时又回头看了一眼,确定王铮躲藏好,这才稍稍松了发髻,装作匆忙起床开门的模样。
那两个侍卫见苏青禾睡眼惺忪,急忙低头抱拳:“苏姑娘,打扰了,门主急召,还请您过去!”
苏青禾愣了一下,以打扮为由拖拉了片刻,关门回屋寻找王铮。
“王将军,曹署我不熟,但这儿有一套侍卫的衣服,你乔装改扮之后拿着我的令牌出去,方才我开门时瞧了一眼,很多人都聚在前院,应当没有这么快有人排查你的身份,你赶快出去,一定要救出太子,拜托了!”
苏青禾时间很紧,也只能帮他到这些,又寻了一瓶伤药递给他,这才出门了。
她到门主所在的庭院,听门主之命,又换上代表门主身份的衣冠,这才往前院去了。
前院集聚了很多人,除了画扇门的人,更多的是前来接应太子的武卫。正首位空着,但两旁早早守候着御青等人,十名美男红衣飒飒,为整座大堂增添严肃气氛。
袁将军坐在下方,身后站了三名裨将,此时他正悠闲品茶等着她的到来。
大堂里都是首要人物,连沈屏都只能站在门外候着。苏青禾走进去之时看到袁将军,脚步下意识地顿了一下。这位藩王臣子,皇帝身前的大红人,对打仗或溜须拍马都极有一套的人物也是朝中的传奇。苏青禾第一次见他,见他熊腰虎背,一脸的络腮胡子,明明三十几岁的年纪,硬是整出了不惑之龄。
她稍微调整气息,步态从容地走上去,院子里或大堂中画扇门的人皆朝她跪拜请安。
苏青禾走上首位转过身,袁禄已经站起来了,朝她拱手:“门主,在下西陵大将军袁禄,闻名不如一见,门主果然如传说中一般光芒无边。”
苏青禾眉眼带笑,举止英气不凡,稍微抬手道:“袁将军见笑了。”
两人客套一番后便互请入座。袁禄捋髭须眯眼打量着苏青禾,一双碧绿的眼闪露精光,像只老狐狸一样不知在盘算什么。苏青禾左手压在屏风床的几案,亦似笑非笑盯着他,从容不惧。后来袁禄道明来意,将把太子带走。
苏青禾在后院听门主指示时,才知此人不请自来,门主的意思是把太子交与他。当时苏青禾问了一句:“为什么。”
门主此时并没有因为她的任性而纵容,只是冷着声道:“阿禾,这一年里你仍需听门主之命,传本座之意!”
苏青禾沉默了,没有反抗,默默地口授跪安。
此时她虽然要把太子交与袁禄,可仍是要问明来意:“太子身为储君,有伤在身,恐怕不适合连夜奔波,袁将军因何事急于带走太子?”
“本将自然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袁禄朝天拱手,倨傲地对苏青禾笑道,“门主与本将实属同僚,不会抗旨不尊吧?”
苏青禾笑笑:“袁将军说笑了,骊山惊/变本座略有耳闻,然而陛下未曾定罪,太子又有伤在身,袁将军这般连夜带回太子,若伤了太子身体恐怕不妥吧?”
御青稍稍皱眉瞥了苏青禾一眼。苏青禾明明看到了,可仍是置若罔闻。
袁禄捋髭须讽刺道:“早前本将听闻门主事迹,觉得是一位果敢之人,不曾想竟这般优柔寡断,原来门主不仅外姓昳丽,更心善似女子,真令本将刮目相看了,呵呵呵……几位瞧瞧,门主的面相是否眼熟?”他回头对几位裨将问话。
那几人仔细瞧了苏青禾一眼,连连点头:“像、像、像,像在哪儿见过。”
“可就是在九皇子府上见过的么,九皇子的侍妾怜香,还曾为本将歌舞奉酒呢,啊哈哈哈哈哈……”袁禄肆无忌惮地笑着,身后的几个裨将亦狐假虎威,哈哈大笑。
此话让苏青禾心头大怒,因为他不仅侮辱了门主,更侮辱了她的姐姐怜香,然而御青等人似乎比她更怒一些。这袁禄仗着陛下的信宠真是无法无天目中无人了,连画扇门门主也敢侮辱!
御青皮笑肉不笑地负手说道:“袁将军,此次前来路途遥远定喝了不少酒驱疲,竟把陛下御赐的超品门主大人当成侍女了,可见袁将军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