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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婉蓁微笑,展一展宽广的桃花袖,“咱们聊聊清河当年事吧?”
说落,她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卉妃,道:“这宁南王与清河到底是有了肌肤之亲,陛下必定是不会再要了清河,虽然事已至此,但我还是有些困惑,当年清河身负帝王三千宠爱,已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你说,她怎么还会与宁南王私通呢?!”
元婉蓁的唇角凝着一朵若有若无的微笑:“不仅如此,竟还被陛下亲眼撞见?!”她说着就牵过卉妃的手,轻拍了拍:“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卉妃只觉得头晕目眩,她扶着额头,含笑道:“陛下如此忌讳,妹妹还是不要再提及了,即便是有冤屈,如今也是死无对证,无从查起了。”
“姐姐提醒的是。”元婉蓁笑一笑,继而看向卉妃,见她皱着眉头不适的样子,忙关怀道:“姐姐这是怎么了?”说着,她仰头看一眼烈日,内疚道:“许是太热中了暑气,都怪妹妹不好,选了这么个地儿···”
“确实有些热了,头晕的狠。”卉妃摆一摆手起身,元婉蓁扶着将她的手递给她的贴身丫头:“快扶着你家娘娘,赶紧回去吧。”
“是。”丫头应声便扶着卉妃离开,元婉蓁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冷笑,旋即也转身向
温沫宫去。
天气热得似要流火,刚回到温沫宫,她就褪去了锦衣换上轻薄的寝衣,琉璃忙送来冰让她含在嘴里,元婉蓁看她一眼,悄声吩咐道:“你去寻个靠谱的内侍,密切关注卉妃的一举一动。”
琉璃点点头:“奴婢这就去。”
一番试探卉妃就如此不安,证明清河当年是被冤枉的,元婉蓁仰头眯起眸子,这卉妃到底是知道了什么,还是···
元婉蓁淡淡一笑,不过很快就会知晓了,只要她有动静,证明清河当年事就是她所为,亦或者是有同谋,她也参与其中。
一一一
远处最后一抹霞光被黑夜的温腻吞没,一轮弯月渐渐溢出银霜般的光华。
是夜来临,站在廊上静静地看着月亮,她忍不住让琉璃去打听苻啸的行踪,这会,琉璃快步走到她身旁,欠了欠身子,道:“娘娘,今夜陛下去了玥良人的寝殿。”
元婉蓁心下有一刻的惶然,诧异道:“玥良人?”
琉璃低下了头,轻声道:“是太傅大人为陛下挑的美人,昨日才入宫,陛下封了良人。”
这样快就已有新人在怀了···
元婉蓁身上一阵阵发凉,莫名的酸意纠结在心头,只觉闷得难受,而这种难受,仿佛是失去情意而失落的少女心境···
见她脸色难看,琉璃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玥良人是太傅大人所赠,陛下即便不愿,也得敷衍去的。”
元婉蓁梗一梗喉,转身朝殿里走,心中那酸重的醋意,让她有了怒火,她一把摘下发髻上那枚碧玉桃花钗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玉石破碎,发出一道深入心扉的玎玲脆响···
看着断裂破碎的钗子,她心中猛然一惊,才觉出自己的不可理喻般的失措。
“娘娘,这···”琉璃心惊胆颤地拾起钗子,元婉蓁狠狠咬一口下唇,深吸气道:“收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琉璃忐忑地点了点头,将破碎的钗子小心放入了锦盒里。
元婉蓁扯下幔帐,疲倦地伏身睡下,“琉璃,我累了。”她只想好好睡一睡,睡得死沉不要有任何知觉。
紫檀架上的青瓷阔口瓶中供着一丛丛蔷薇,散着如蜜般清甜的雅香。
心中的纠结如山浓雾般,阴翳成无法穿破的困境,逼得她无法入眠,她脑海里不断的回响,他有了新人,他有了新人···
我为什么要这样生气,为什么,我究竟对苻啸是怎样的情感?!
我爱上他了吗?
她心绪复杂,胡思乱想着···
一一一
紫宫中。
小小一双红烛的火光跳跃着,细雨绵延不绝地落在殿前的花树上,从树叶的枝条上溅起碎玉般凌冽的声音。
苻啸带着浓重的酒气在玥良人身上吃力地亲吻着,抬起头他抚摸玥良人的脸,眼里有深深的情意和迷乱,“蓁儿···”
玥良人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娇柔地声音委屈道:“陛下,我是玥···”
她的话未落完,苻啸猛地亲吻住她的唇,身体里的醉意让他的心像一张布满毒丝的蛛网,蒙住了自己。
“蓁儿···别怪我···”
玥良人沉沉地闭了闭眼,心中是百味杂陈,苻啸急切地撕开她的寝衣,在她心口啃噬一番,忽而,像是觉着不对,幽幽伤意地轻叹:“连茉叶香都不用了?”
玥良人眼中有水波雾气,“陛下···臣妾是玥青儿···”
仿佛听不见一般,苻啸将头埋在她心口里,声色忧伤而无奈:“我那日差点就打你了,是不是还生我的气···我···”
他难受地梗一梗喉:“我是有气··但我真的没想过要打你···”
玥良人风髻露鬓,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她很美,比元婉蓁还美···
他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元婉蓁’身上香气刺鼻,猛地抬起头,恍惚中是两张倾国的容颜来回徘徊变幻,苻啸猛地摇了摇头,极力镇静着自已的心神,终于看清:“你是何人?!”
玥良人嫣然一笑,“陛下,臣妾叫玥青儿,是陛下新封的良人。”她说着,手指像春水一样在他身上淙淙流淌,抚摸过他的面颊,他的耳垂,他的胸膛,声色轻柔婉转而又妩媚多情:“陛下···”
“你不是···!”苻啸登时一震,燃烧的情欲霎那熄灭,他立起身子酒意遽然清醒,这才忆起她是太傅送来的美人,与此同时,他心底纠结而痛苦不已,在沉默许久后,他还是扑上了她的身子,可是怎么也激不起火焰···
“宣赟!”他低吼一声,宣赟快步走进来,低头道:“陛下。”
“点焚情香!”他冷漠道,宣赟猛地抬眸,本想劝阻,却见他脸色难看,话到嘴边还是收住了,转身忙吩咐人拿来香,亲自点上,用量是十分的谨慎,他看一眼苻啸,边退边道:“奴才告退。”
香烟缭绕入鼻,苻啸心中渐渐升起莫名的浴火,他不耐烦而厌倦的叹息一声,随即压上了玥良人的身子,没有任何温柔的抚摸与怜惜,剧烈的撕痛,让玥良人忍不住尖叫一声,原以为会继续忍受,却不想只是一瞬,仿佛是在一张轻纸穿破的细腻响声后,苻啸霎那间嫌恶的起身,直接向内室后的温泉池冲去···
殿内无声,玥良人颤抖地掀开被子,当看到白色授巾上那团鲜艳的血迹时,心中便升起了巨大的屈辱,眼泪止不住了流淌而下。
温泉里,白烟如雾,静香细细,默然无声,只能闻得水波晃动的柔软声音,他轻轻叹息,爱她却不能把她夜夜留在身边,想见她,渴望她,思念她,想把她藏起来,烙进他的身体里,成为他的一部分。
可惜他做不到,一时间两种极致的情绪碰撞在一起!苻啸只觉的自己在冰与火交融的境地里煎熬!
他看着水下雕琢万叶的莲花图案,忽而痴笑一声,她还是不爱我,痛苦地只有他一人。
疲惫地闭上眼睛,宣赟端着侍寝册本入内,轻身走到池边问道:“陛下,留,还是不留?”
“留。”他冷漠一声,宣赟点了点头,执笔在册上记录下了日子,默默站在一侧守候。
池水清澈如月光,烛光荧荧一闪,如天际灿然的虹彩,映着池底漾出硕大无际的轻晃的金黄银花瓣。
他缓缓睁开眼睛,沉甸甸一声:“去,温沫宫。”
宣赟眼中顿然有了喜色:“奴才这就准备。”
一一一
温沫宫。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小雨,烛光微微摇曳,元婉蓁紧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去,强迫自己不去思念,而这时,细雨中夹杂着笃笃的脚步声···
琉璃忙起身跑出殿,见是苻啸,立即就跪在了地上,惊喜不已:“奴婢参见陛下。”
“退下吧。”苻啸清淡一声,琉璃开心的看一眼元婉蓁,合上了殿门。
元婉蓁抬眸看他一眼,许久未见心中不自禁就涌上了欢喜,可在想起他适才刚陪过别的女人而来,那份欢喜又随之沉溺。
“臣妾参见陛下。”她垂下眸子,跪在了地上。
她唤他陛下?苻啸一愣,手却早已带着急切的思念与心疼,将她搂起来抱在了怀里,他深深吸吮,吸吮她身上熟悉而清雅的茉香味,心不由安定而沉沦,缓缓片刻,他温柔问道:“我吵醒你呢?”
始终不与他对视,她讽刺地勾起唇角:“新人入宫,今夜陛下不是应该陪着玥良人吗?”
她的长睫在烛光下如蝴蝶的翅膀颤颤扑哧着,苻啸定定地盯着她,如火一样的眸子里跳跃着无限的亮光,“你怎么知道的?”
元婉蓁心一惊,抬眸只看了他一眼就被他火样的眸子照得无所藏匿,仿佛心思都要被他窥破···
他靠过来,烫烫的气息故意喷在她颈子上:“回答我,你怎么知道今夜是谁侍寝?又怎么知道她是我新封的良人?”
元婉蓁别开脸,皱起眉头:“后宫谁人不知。”
苻啸低哑地笑出声:“你打听我的行踪?”
“臣妾不敢。”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他看出她的变化:“玥良人昨日才入宫,陛下可别冷落了新人,毕竟也是太傅大人所赠!”
“她确实比你还要美。”苻啸亲吻在她颈上,修长的睫毛扫在她的耳垂边,旋即又重重亲了一口:“但我心里只有你。”
元婉蓁的心突然乱了节奏,他十根指头穿过她娇柔的指缝,紧紧扣住:“我只有你一个。”
她咬了咬唇,对上他的眸子,他言语中有一丝期待:“只有你一个妻子。”
元婉蓁的声音像漏着风,失去了所有的沉稳,变得软弱:“话说的是好听,但你还是要打我···”
苻啸心疼至极,却也只说的出三个字:“对不起。”
堂堂帝王在给她说对不起?!
她的心思一酸,同时也变得更软了:“是我错在先。”
“想不想我陪你?”他将她揽进怀中,亲吻着她的后耳,元婉蓁差点就咬破了唇:“想···”
苻啸一怔,没想到她竟会说想,他立即扳住她的肩头,凝视着她的眼睛:“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元婉蓁垂下眸子,微带了羞涩:“想,我说想。”
她在想我,苻啸的目光立即变得炙热,如火山一样要把人烧融,唇狠狠就吻住了她,手也一把将她抱起,一边深情的吻着,一边大步走到床边,他心中的喜悦伴随着无数涌起的情绪,一种对她日夜不止的思念与渴望,一种对她刻骨铭心的痴恋···
桃花的清香萦绕,仿佛拂起幔帐层层柔波涟漪,似心湖泛波···
幔帐摇曳,满室深情。
一一一
两日后
清晨刚起,琉璃寻的小内侍急急忙忙来回了话,说卉妃真有了动静而且不小,琉璃听后不由悬起了一颗心,“娘娘,此事怕要回禀了陛下才好啊!”
果然是她诬陷的清河···
元婉蓁兴味一笑,“有动静才是好事。怕就怕没有。”
“啊?”琉璃不明其中原由,只看着她担忧不已,元婉蓁悠闲地换上锦衣,走到妆台前坐下,唤来翠芯道:“你去知会卉妃一声,说我约她傍晚去莲湖边尝景!”
“她想害了娘娘···”琉璃着急地看着她,“娘娘还去见她做什么?!”
她当然不会给卉妃下手加害自己的机会,元婉蓁冷冷勾唇,执起胭脂在脸颊上轻抹,敷衍道:“知自知彼,百战不殆。”
傍晚,凉快的风湖面带着荷花的清新和水汽徐徐而来,风轮鼓鼓地转着,阔大镶浅淡丝线的碎花衣袖因风乍然地一飘一歇。
清爽的风吹拂,撩起她鬓边的发丝在颈间摩挲,琉璃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