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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志听着,有些迟疑地看了两眼榻上的少女,“安王未必真领情,估计猜忌更多。”
“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就是猜忌,眼下也奈何不了我。他自然会去查的,我们必须要尽早回京,不然薛冲那边迟早也会出问题,到时在皇帝跟前才是被动。”
郎君脸上没有什么神色,这里头藏着的危机在他淡然的语气中仿佛化作不重要。
邱志闻言也不再说,转身去将事情吩咐下去。
屋里随之也安静了下去,第一缕晨光自天边亮起,穿破云层,投照在大地上。微亮的光线透进窗柩,宋钊侧头看了一眼,看见那束光线中有细尘在轻扬,他的心在这瞬间仿佛也有光照了进去。
他微微一笑,视线转而落在榻间的少女面容上,缓缓俯身,在她还留着惊意的眉间印下一吻。
她还在,真好。
奔波了整晚,宋钊历经失去而生戾的心境终于平和,困乏之意也随之袭来。他和衣躺下,小心翼翼将她拥在怀里,心想,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又得要气得不轻吧。
赵暮染恢复意识的时候是被热醒的。
她睁开眼看了会帐顶,意识才完全清明,然后又有些艰难地闭了闭眼。
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个样子,肯定是手和脚都缠到某个人身上。不过才几日,她就养成了这样缠人的睡姿。
赵暮染郁郁地动了动手脚,这一动,浅眠的宋钊瞬间也睁开眼。
两人四目相对。
赵暮染抿了抿唇,先行移开目光,宋钊继续闭上眼,将她抽离的手又拉过来搭在腰间。
“太后娘娘身体越发不好,我离开都城时太医已经在用药吊着,如今已经过了一个月。”郎君压着她的手,声音还带着倦意。
本欲再抽手的赵暮染动作就止住了,想到他在山林间也曾说过这事,她压下怒意与惊意,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染染,你先撇开对我的成见,若是娘娘有什么不测,你觉得你的皇伯父会做什么。”
赵暮染杏眸转了转,再也藏不住吃惊:“我们得回都城守制!”
“对。回都城守制,这是孝道。而且我想,即便陛下不说什么,消息传到你父王耳中,安王殿下与太后娘娘母子感情深厚,他怕也会是回都城的。”
“如此一来,陛下真动了什么心思,你们安王府只能是防不胜防。”
“当初若不是娘娘明智,怕真的兄弟起罅隙,她又如何舍得让安王殿下远到庆州。”
宋钊一字一句,说得很慢,赵暮染只是听,便能猜到这里面暗藏着多少危险。可震惊过后,她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即便是这样,又与你何干,你现在做的事,哪一样不是投着皇伯父心思,在算计我们安王府。”
她到现在还能心平气和跟他说话,她自己想想都不可思议的。
宋钊知道她心结不是一时半会能解,他想,有些事情用说的不如她亲眼所见。他低头去看她,“你不是想毁旨意吗?”
赵暮染挑眉,皮笑肉不笑看向他,“怎么,难不成你还要帮我?”
郎君就无比认真道:“帮啊,你想做的事,我都帮。”
什么?
赵暮染不可思议的睁大眼,一度认为自己是幻听,宋钊笑道:“不相信?”
少女用‘你疯了吧’的眼神看他,很认真地点头。
外边突然有人敲门,是邱志,他在屋外禀道:“郎君,王公公到了,是要在这边投宿。得知您也在此处,想要和您见一见。”
宋钊应了声,旋即不舍地松开她,下了榻:“你守的兔子到了,开心吗?”
赵暮染闻言,惊恐地想,开心个鬼,她都被他气疯了。又幻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染染:我不会被气得更年期都要提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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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些,嘤嘤,错字一会抓。。。呆槿今晚和明天白天都会抓下虫,好像好几章都有。所以大家看到更新就不用再点进来了,那是抓错进行中,以后固定晚上9:30更新吧~~么么哒
第27章
宋钊简单梳洗后去见王公公; 赵暮染下榻走到窗边; 外边夕光收敛,天际只余狭长一条橘金色的光晕。
已是黄昏时分。
她这一觉,睡了一夜一日。
赵暮染转了转发僵的脖子; 随意的往靠窗的桌案上一坐,转而去看守在院中的侍卫。
个个身形魁梧,气度沉稳,林立在那,给人凌冽之感。
这些人身手不会差到哪里。
大概了解情况; 赵暮染估算着自己单枪匹马杀出去; 成功率有多大。这里头又有几个会有宋钊的身手。
她琢磨着; 目光落在单身一个守在屋门前邱志身上。
这是刚才报信那个吧,脸上还道刀疤; 看着跟个亡命之徒似的。
邱志此时也察觉到有人在打量他,他皱了皱眉,知道这屋里也只有一个文颐郡主; 就继续面无表情站在那。
可是打量他道目光久久不散,仿佛就黏在他身上似的; 他终于忍不住回头。
窗边的少女头束玉冠; 杏眸极灵动; 一袭箭袖衣袍; 显得她英气逼人。她悠闲的坐在桌案上,翘着二郎腿,是邱志从未在都城那些贵女身上见过的举止。
他打量一眼; 漠然移开视线,继续站着当木头桩子。他想,文颐郡主果然如传闻那样,粗鲁得没个女人样,若不是他们郎君要娶,应该嫁不出去吧。
邱志不再管她,许久后,那道在他身上打转的目光消失。他正要松口气,却是听见窗边有小动静,当即神色一变抬手就握向刀柄。
一道红色身影快若雷电,迎面一脚直接踢开他手。
邱志吃了一招,手腕发麻,院里的侍卫听到打斗声,即刻都围了上前。
“守好自己的位置!”邱志冷声命令,沉着应对再次迎面袭来的少女。
拳风与掌风相交,短短几招后,邱志脸上的从容化作了凝重。文颐郡主的招数……他才刚想着,赵暮染又一拳头朝他脸上去。
邱志忙侧避,却又有腿风直扫下盘。
——这个文颐郡主是打人专打脸,抬腿专攻身下!
简直跟流氓混混一样的招数套路。
邱志要护脸,要护住下半身,一时竟是被逼得节节败退。别看两人都赤手空拳,但文颐郡主的力劲丝毫不输以他。
一个女子怎么生那么大的力气!
邱志越打越心惊,赵暮染却又改变了攻势,竟是要去夺他腰刀的佩刀。被一个女子逼成这样,邱志心中甚是憋屈,也不管风度不风度,在避开她凌厉的一拳后抓住空隙抽了刀。
先前还与他战斗正酿的赵暮染却是瞬间收了势,退到房门处,一脚踹开,进了屋。
握着刀的邱志:“……”什么情况?
这文颐郡主是有什么毛病,说打就打,说退就退。
赵暮染进了屋,闲闲走到桌案前坐下,借着桌案遮挡甩了甩拳头——
皮真厚。
不过她对宋钊一众侍卫的本事大概心里有数了。
邱志应该是众侍卫中身手最好的一个,有武器在手,她应该能拼过。赵暮染想着看了眼床榻边上的红缨枪。
她就撇了撇唇,杏眸里升起复杂的情绪。
宋钊应该是知道她能突围出去的,却还把红缨枪留在她跟前,什么意思。
表示他对自己不设防?
赵暮染眸光就暗了暗,冷哼一声。什么设防不设防,不管他如何做,两人之间隔的已不仅仅是隐瞒身份一事。
他们安王府与皇帝,已经不可能化干戈为玉锦!
赵暮染呼出口浊气,给自己倒了杯水,静静等宋钊回来。
她倒要看看,他说要毁圣旨,又是打什么主意。
宋钊这一去,花费的时间比赵暮染想的要久,直到月上中天,她才听见他走进来的脚步声。
郎君脚步微乱,走近的时候,她就闻到浓郁的酒气。
她嫌弃的拧起了眉,从案后站起身。宋钊发现她的不喜,脚步一顿,离她五步之外。他凤眸幽幽,看向她的视线专注无比。
烛火下的少女长身玉立,宛如菡萏,就绽放在这屋舍之中,绽放在他眼眸里。
宋钊朝她微笑,把藏在宽袖里的圣旨取出,抛到向她。
明黄色的圣旨在空中划着弧度,赵暮染眯了眯眼,伸手稳稳接住。她几乎没有迟疑的就将明黄色锦帛展开,随着她的动作,内容亦渐渐落入她眼中。
她视线凝在护国公之长子宋钊字样上,旋即啪一下将那锦帛合上。
这确实是皇帝给她和宋钊赐婚的圣旨。
“为什么?”赵暮染深吸口气。
其实她不该问的,因为她的信任在他身份被揭露后就消失了,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
她望着眼前的郎君,看到他嘴角的笑越来越温柔,烛火之下,他俊隽的面容昳丽之极。
“不毁这份圣旨,我们哪里有时间去杨家。”
杨家?赵暮染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种回答,“你还要去京兆?”她有些想笑,“难道你真将那个杨君毅杀了?!”
所以有持无恐。
她到了杨家,肯定是要揭穿的他的。何况还有个应该已经离开的杨二郎。
宋钊负手在身后,依旧啜着笑看她,“答应了你去杨家的,而且你不是还想去京兆逛逛?”
“你当我是那种好哄骗的小娘子吗?”花言巧语,这种讨好小娘子的手段,跟谁学的!
赵暮染冷哼一声,宋钊不急不忙,又说道:“我倒希望你是好哄骗的。”说着,他再度缓缓靠近,暗影就笼罩了她眼前的光。
“圣旨毁了,予你们安王府有利。染染,其实你心里很明白不是吗?即便毁了圣旨,也只是拖延十几日,太后娘娘那边情况危急,眼下局面,有没有赐婚,你在这种情况下都会选择回都城。”郎君与她隔案相视,字字清晰。“——因为这样安王殿下才能安心留在庆州。你宁可自己涉险,也不会让安王殿下涉险。而安王殿下在这种局面也不能拿自己涉险,安王府没有嫡子,他必须撑着。他若倒了,安王妃与你,才是绝无生路。”
赵暮染心间一凛,撇过头不去看他灼灼逼人的视线。
他说的都是事实。
只要他们得到皇祖母病重的消息,必须会派人回去都城,若不是当年皇祖母帮衬,他们安王府不复存在也有可能的。她父王娘亲为表无二心,在她出生后,娘亲就毅然喝了绝子汤,可就这样那昏庸的皇伯父仍旧不放心。
赵暮染眼中露了凄色。
宋钊见她绷直的肩膀垮了下来,胸口亦微堵,他理解她心里的酸苦,甚至感同身受。皇帝因为自己的猜忌而肆无忌惮,害的又何止是安王一家。
他伸了手,犹豫了会才轻轻去摸她脸:“染染,其实你明白的。我真要害你和安王府,根本不必多此一举用赐婚来将你扣在都城,这样反而是打草惊蛇。你只不过是不愿意再去相信我罢了。”
“可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是无害你之心。”
“那你告诉我,杨君毅去哪里了。”赵暮染突然抬头,“这个名字是你告诉我的,为什么是杨家?为什么要隐瞒。”
宋钊笑笑,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我若是告诉你了,你会就这么相信吗?”
少女抿唇,几乎是不加思索的,“不信。”
宋钊为她的直白低笑出声,“所以,我还是不说了。我不说,你心里总会记挂着这个事,起码是会想到我。”
赵暮染:“……”她怎么有种被耍了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