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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修了也未必去住,住王府也挺好。”赵暮染想着,不屑皇帝的心思,哼了一声。
宋钊听得哑然失笑,敢情她闹半天要个府邸,就真是单纯气舜帝的。郡主府建好了,她不去住,赵舜还真拿她没有什么办法,顶多只能是责备两句。但所有打算都一场空了。
她气起人来真的能将人气死。
宋钊又回想到被她画乌龟的事,摇头苦笑。
反正他是不敢再惹人生气的。
赵暮染在心里骂了几句皇帝,脸上就又显了忧虑,问宋钊:“皇祖母的药还不知道究竟是用了哪几味?”
他们是确定了皇帝在对太后用药,极大可能是慢性毒药,但是不知成份,连个对策也没有。
宋钊对这事也头疼,轻叹道:“医房那里舜帝握得实在是紧,只得药汁确实不好分辨,我如今也只能依照这两年所知的太后病症来叫人推断。但是送些解毒的药丸进去,总是不会错。”
赵暮染也跟着叹气,如今确实只能是这样,她因为舜帝用药的事也不敢进宫,就怕老人受不住他丧心病狂的对待。
“那日皇祖母跟我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但是时间太紧急,皇祖母只来得及问我去庆州前,我最后一次进宫,去过的地方还记不记得。那时……最后一次进宫,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出宫后大病了一场。”
“……有什么关联吗?”
女郎喃喃自语,宋钊昨日听她说过后也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自从上回确认赵暮染记不住自己后,他就觉得她极大可能遇到了什么事,而太后一说,前后的事情时间很相近。她又大病了一场……所以是在宫中遇到什么事,才生的病?
也许问问安王?
宋钊见赵暮染一副快要想破脑袋的样子,将人揽着,“想不起来,强行也想不起来,我们给岳父去信问问吧。或许他们知道也不定。”
好像除此外,也没有什么办法。
当晚的餐食上,宋钊看到了久不见的汤盅,他想起了喝补汤的日子,眼角直抽。难道她又要逼着自己喝补汤,想要快点怀上孩子?
在宋钊略微惊恐的猜测中,却见赵暮染一手端了汤,仰头就喝完。她放下空汤盅道:“我让人熬的天麻鸡汤,不是说天麻补脑嘛,我看能不能补补,好回想起来。”
宋钊:“……”
他抚额,这样补不会出问题吗?
三天后,宋钊看着堵着鼻子躺在榻上不敢动的女郎,想笑却不能笑。果然还是会出问题,又补得鼻血横流了。
这日,庆州与渭州传回了战报,庆州战报仍是与夏国僵持,可渭州却是真遇上战事了。夏国声东击西,直接出兵转向了渭州。
舜帝听到战报,神色异常凝重,不清楚怎么夏国会转了战术,又问及户部这些日子征粮进展如何。
许尚书当场就跪倒请罪,战战栗栗地道:“今早刚刚收到多方递上来的折子,说是都被劫了衙里的粮舱,要给渭州庆州运粮,怕是要先动用都城的存粮!”
“劫官舱?!这是要反了吗?!”舜帝龙颜大怒,文武百官跪一地。
许尚书又道:“臣还收到密报,是有朝中之人有意指使。”说罢,呈上了密折。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手速渣,从早上八点码到现在,嘤嘤~这两天为了万更也没有时间回评,容我缓口句。先爬走~~~~晚上第二更老时间,9:30见哦~~
第53章
许尚书将东西呈上去; 大臣们皆探长了脖子; 可惜也只能是看到折子的封皮。
龙椅上,舜帝黑着脸将内容细细读了又读; 突然就将折子摔到了地上。
“大胆!放肆!”
龙颜震怒; 大臣们都跪了下去,心中更是好奇那密折上到底写的是什么。
舜帝神色极冷,落在那些匍匐在地面上的身影上,众人仿佛都像是突然被冰雪砸到身上,脊背生寒。
整个大殿都变得极安静; 舜帝冷着脸沉默半晌,终于开了口。
这一开口,又是叫众臣惊慌不已。
“——枢密使,将大皇子押下去!”舜帝丢下一句话; 拂袖而去。
赵文弘还未回过神来,已听温从言说了声‘得罪’直接就将他反手扣住。
皇帝让押下去; 没有表明暂押哪处; 那就是直接丢到大牢。
温从言在大臣们惊恐的目光中将人带走; 赵文弘在踏出大殿的时候被阳光一刺眼; 才恍然方才都发生了什么。
他惊疑不定; 却还保持着冷静,抿着唇看了眼温从言; 淡声道:“温大人,事情还未有定论。”
他堂堂皇家嫡长,被人如此制着; 不论真犯事与否,他都不允许自己的尊严被人践踏一丝。
温从言闻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却是松开了手。赵文弘理理袖袍,“谢温大人高抬贵手,本殿记下这情了。”
说罢,那位当了三十年皇子的男子优雅从容跟在他身后。
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倒是叫温从言又看了他两眼,黑幽的瞳孔中闪过别样情绪。
人人都道大皇子懦弱无能,他看未必。
赵文弘被押了下去,舜帝也气得直接走了人,众人看着地上那封密折,勉力压下好奇心都纷纷退出大殿。
几名早已站了大皇子一派的官员压着心中的恐慌,混在人群中相视一眼,谨慎小心地不敢说一字,各归各位。
赵文钧也是好大会才缓过神来,看着已空了大半的议朝之地,他视线落在地上那封折子上,看了几眼最后负手在背,脚步匆忙离开。一路往宫外去的时候,他整个心都是雀跃的。
他的兄长看来是犯了大事,不管是什么,能让他父皇直接关押起来,怕是要与那个位置无缘了!
这是谁动的手,老三?老五?
赵文钧心中不断猜测着,回到府里当即让人暗中去打听前些日子被劫了官粮的事。
不管是谁做的,他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提防自己也被暗算!
大皇子被不留情面收监,朝野震惊,皇后那很快也收到了消息,让人去找自己父亲打探消息。
不想那人还未传出消息,就被舜帝的人截下了,当场仗杀。
皇后闻言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过去。
又是过了一时辰,传来皇后兄长大理寺卿李博也被关押起来,皇后父亲跪在太极殿外。
舜帝一出手就是关了儿子和舅兄,并且不见国丈,此事影响甚大,不但是站大皇子一派的大臣心焦,连同二皇子一派都开始着急起来。
李家可是大儒之家,如今皇帝连身为国子监祭酒的丈人都不见,显然是怒极了。谁不知道李家学生满天下,朝中许多官员都是国子监出身的。一时间,李家失宠帝恩的事情就开始先传扬了出来,比大皇子因一道密折被关的事传扬得更快。
宋钊收到消息的时候,只是笑笑,将手中的字条丢到火盆里。
赵暮染倚在他身边,抬头去看郎君。
被火光吞噬的字条飘起小缕青烟,郎君那好看的凤眼中一片冷酷之色。
“你设的计?”她看到了字条,虽不太清楚经过,但笃定与他脱不开关系。
宋钊低头亲亲她眼角,语气淡淡:“这才刚开始,说过先给你讨回点利息的。”
赵暮染见他云淡风轻的样子,想起山林间那惊天动天的一幕,对他的谋略自是十分有信心,“是从李家开始吗?”
李家在本朝,说是像山一样的庞然大物也不为过。多少文人都是与李家有着关系,想要两个皇子失势,就得先推平了他们身后的靠山。当年她外祖家出事,那些与李家有着关系的文官没少在中间作妖。
宋钊朝她笑,“对。”
赵暮染双眼都亮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只是讨回一点利息!
当夜,宋钊就接到了舜帝的传召,温从言就站在王府门口等他,见到那神色清冷的郎君慢步过来时,他展了笑意。抬手拍了拍郎君肩膀:“前些日子还想着陛下责备你,也不知要生多久的气,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宋钊站在灯笼之下,摸了摸袖子上边的刺绣,清冷面容不显任何情绪:“劳温大人挂心了。”
温从言早习惯了他这副样子,又是重重拍他肩膀一下,笑着让他上马车。
温从言是舜帝的近臣,绝对的心腹,如今对待宋钊这种亲近,就代表着舜帝的意思。宋钊不客气登上马车,当帘下时,他眼中的讥讽笑意如同星光一般流泻。
他说过的,舜帝会请着他回朝的。
宋钊大晚上的被召走,赵暮染懒懒趴在榻上,翻了几页兵书,觉得越发无趣,便想今日得到的另一个消息。
夏国居然真的和他们打了起来。
虽然打的是渭州,但是此事她总感觉蹊跷。
别人不知道,但夏国攻打庆州之事她是清楚的,那不过是宋钊联合着杨家余下的家将演的一场戏,如今夏国攻打渭州,宋钊显然也是诧异的。
难道夏国就真的是趁着乱,要再卷土重来,与他们一战到底?!
那这样,他们安王府现在搞内乱,对局势就有极大的影响。
赵暮染想着,翻了个身。
如今薛冲已被她父亲控着,有她父亲在,渭州应该不能被攻破。
但还是有些担忧。
她总感不对劲,可是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因为战争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预估的。
夏国那怂蛋国主,又是皮痒了。
想来想去,她只能骂了夏国几句,又烦闷自己被困在都城,一点忙也帮不上。
皇太后那处还没有脱困,她也一点东西也回想不起来。
赵暮染叹了口气,睡不着,索性就拿了枪喊来蔚明与戚远,三人在庭院里比试了起来。护国公府的侍卫见这么有精神的小娘子,默默为自家郎君心疼,看来郎君还是不够努力啊,不然郡主哪还要用练武来发泄精力。
***
深宫中,宋钊走着熟悉的中路,一路往灯火通明的太极殿去。
他在见到舜帝的时候,一眼就发现他比前几日看起来憔悴且焦躁得多。
御案后的皇帝双目布满血丝,桌面都被折子与信笺遮盖着。
宋钊快速扫了眼,端着恭敬的态度朝他行礼。皇帝这是查了半日,没有什么头绪才将他喊来了,想着,他心中冷笑一声。
舜帝看到他,二话不说,将德信从大殿拾的密折丢给他看。
宋钊比任何人都知道里面的内容,但还是一字一字,细细读着,神色也渐渐有所变化。舜帝看到他面上显出吃惊,说道:“官舱被劫,那些人有着前阵子洪灾流离失所的百姓,落草为寇,其中最叫朕痛心的是居然与当地官员有所勾结。自导自演了劫粮一事,准备再转手,卖与高价,再重收入舱。”
“这些人被抓了几个,招了一些话,直指是大皇子授意。你怎么看。”
舜帝说了一大通,终于说出主要问题。宋钊将脸上的一切情绪又敛起,合了折子道:“臣以为是有人利用大皇子的声名来作的事,又或者是污蔑。”
舜帝听到他这样说,笑了一声,声音极冷:“你倒是相信大皇子。”
“陛下能这样问臣,其实已心似明镜。”
舜帝又是笑一声,“好个心似明镜,确实这里面疑点重重,何况朕几前日才说了要立太子,现在就闹了这么一出皇子勾结官府与流寇。但朕让温卿查了,发现事情又并不是那么简单。”
“所以陛下关了大理寺李大人?这事还真与李家有关系?”宋钊语气不掩饰惊讶。
“你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