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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世城从未见识过她这样冷淡的面容,和昨日在山林密会时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他不禁愕然。
“什么叫……不用再管你?什么叫不劳我费心?!”
他抓住南青青的衣袖,压着嗓音低吼。
“你凭什么把我撇开?今日之事我也有份,他日不论发生什么事,你我生死共担!”
南青青的目光有瞬间的动容,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她伸出另一只手来,坚定地抽出自己的衣袖。
“不必了,大人已经看见了,今日的南青青,早已不是大人当日心悦的南青青。那个南青青已经死了,而我只是利用大人报这个仇罢了,你怎么还没想明白?”
她嗤笑一声,看着詹世城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这种目光他很熟悉。
在长兄丧身玉陵城后他拒绝袭爵时,他从自己结发妻子眼中见过。
在新年初开朝弹劾晋王之时,他从满朝文武眼中见过。
在金殿之上弹劾太子和朴珍前时,他从王公贵戚眼中也见过。
他见得太多,却从未将那些人的目光放在心上。
唯有南青青的眼中露出这种目光,深深刺痛了他。
就在他尚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南青青驱马前行,宽大的衣袖拂过他的手。
他试图抓住点什么,却只能任由那华丽贵重的衣料,穿过他的手掌。
就像是一阵风。
一阵他再也抓不住的风……
南青青转过身去,冷然的眸子里,渐渐浮现出泪意。
折磨汪若霏,让她在自己面前受辱,不仅是为了报仇。
更是想让詹世城看清,现在的她是什么模样。
她已经脏了,不仅是身体,也是灵魂。
这样的她,根本配不上詹世城。
她凄凉地笑了起来,一行泪水顺着眼角,慢慢滑下。
那个南青青已经死了,而最像那个南青青的人,是南子衿。
詹大人。
但愿你有朝一日,能够看见身边真正待你好的人……
——
与此同时,轩辕玦和沈风斓,正在林子另一头狩猎。
轩辕玦箭术高明,说射翅膀的时候,就绝对不会射到头。
沈风斓看着他一次次弯弓搭剑,那般胸有成竹的模样,总觉得格外迷人。
她果然还是喜欢有武力值的男子。
轩辕玦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变着法地给她猎各种飞禽走兽。
譬如沈风斓马背上那个小小的麻袋里,已经装了一只被射穿耳朵的小鹿,还有一只被射破一层硬壳的的小刺猬。
它们在袋子里跳来跳去,身上并不致命的伤口,都覆着一层金疮药。
在沈风斓已经能熟练驾驭矮脚马之后,陈墨就不必替她牵着马的缰绳了。
于是他有了一个新的任务,就是给轩辕玦射下的猎物上药。
那金疮药是他随身携带着的,以防不测,这些训练有素的皇家暗卫身上都带着极品金疮药。
就这样用在这些小兽身上,实在是有些浪费。
陈墨一路面无表情,给小兽上药的时候,行动简单粗暴。
沈风斓不禁开口,“做什么板着一张脸?回去赔你一瓶金疮药就是了,别这么小气!”
陈墨尴尬地一愣。
他是因为心疼金疮药吗?
他堂堂皇家暗卫中数一数二的人才,身上带着正四品职衔,却沦落到给小兽上药,这才是他不高兴的理由好吗?
于是他伸出了两根手指,朝着沈风斓比划了一下。
“两瓶。”
他们一路追着猎物,到了林子的深处。
这里树木高大,藤蔓纠缠,几乎遮蔽了大半边天空。
给小兽上了药之后,陈墨忽然站定在那里,耳朵一动。
地面上一股若有若无的颤动,正在慢慢放大。
一阵带着腥气的风吹来,让他顿时警惕了起来。
“殿下,有大家伙。”
轩辕玦同时将箭端指向了前方林木密集处,微微侧过脸来。
“是什么东西?”
陈墨眉头微蹙,似乎不好判断。
“黑熊,野猪。”
他能感觉出来的那个东西,是接近于这两者的野兽。
随行的侍卫一听这话,立刻警戒了起来,将轩辕玦和沈风斓护在当中。
他们佩在腰间的长剑出鞘一半,锋芒已露。
轩辕玦却笑了起来,策马走出了包围圈。
“已经许久没有在猎场见过这么大的家伙了,你们保护好沈侧妃,本王亲自会一会它。”
沈风斓没有不知道黑熊和野猪的攻击力,只看侍卫们的神情,想来那不是容易对付的。
她忙出声叮嘱道:“殿下小心!”
轩辕玦回头看她一眼,笑道:“不妨事,只怕一会儿动起手来太血腥,吓着你就不好了。”
正说着,远处的林稍果然异常地动了动。
哗啦啦——
落下了一地青黄皆有的树叶。
他拉起了弓箭,对准落叶的那一处,射出了箭矢。
一声沉厚的低吼声传来,显然那箭射中了野兽。
随后,一个比人还要高大的黑影,从树丛之间窜出。
果然是一头黑熊!
他就像一座山一样厚实粗壮,足足有两个成年男子那么宽,大约比轩辕玦还要高半尺。
在它的胸口上有一簇月牙形的白毛,那白毛边上插着一只箭,箭尖插得并不深。
那箭伤中只流出了些许血液,将大黑熊的皮毛染湿。
沈风斓亲眼看见还是吓了一跳。
这只熊看起来实在太过强壮,利箭也只能给它造成皮外伤而已。
轩辕玦真的能对付得了吗?
她正在担心之时,轩辕玦再度引弓,朝着黑熊胸口的月牙射去。
这一箭径直没入了黑熊的身体。
原来起先那一箭不过是试探,只用了三成的力度。
这一箭他用了八成力,使得黑熊一下子吃痛,变得暴躁了起来。
它前爪落地,四足并用,飞快地向着轩辕玦奔来。
看起来十分粗壮笨重的黑熊,这一奔跑起来虎虎生风,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轩辕玦立刻调开马头,偏离了黑熊行进的方向,再度引弓。
那熊停了停,不知道是见沈风斓那处人多,还是认准了轩辕玦才是射它的人。
它改变了方向,又朝着轩辕玦那处奔去。
就在它停顿的片刻,他再度搭弓,瞄准了那片月牙。
沈风斓眉头蹙起。
大黑熊离他太近了,奔跑的速度又太快。
他这一箭若是不能制服它,必然会被熊掌掀翻到马下。
到那个时候,他未必来得及抽身拔剑,那就危险了……
她的目光紧紧盯在轩辕玦箭尖,陈墨和一干侍卫,同样牢牢地盯着。
没有主子的吩咐,他们不敢擅自上去救援,免得扫了主子的兴致。
他们要做的,就是在见情势不好之时,第一时间冲上去……
然而就算是众人之中武艺最高的陈墨,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在保护轩辕玦的同时,还能制服得了那只大黑熊。
危急之时,侍卫们紧握剑鞘的手,都沁出了绵密的汗水。
就在此刻,嗖的一声,利箭飞出——
正中大黑熊胸前的月牙!
也不知是怎么的,方才连中两箭都还虎虎生风的大黑熊,中了这一箭后,很快就倒在了地上。
侍卫们都看愣了,直到见黑熊在地上挣扎了两下,未能爬起,这才相信它确实被击倒了。
众人举剑欢呼起来,呼声震天。
而后又用粗麻绳将黑熊严密地捆了起来,防止它恢复体力伤人。
沈风斓奇道:“殿下是怎么做到的?”
这只黑熊皮糙肉厚,显然并不是很怕箭伤,为什么中了第三箭之后就彻底失力了?
轩辕玦指着黑熊给她看,“看到它胸前的月牙不曾?我从前在书上看过,那个地方就是黑熊的死穴。”
所以他后头的两箭,都瞄准那个位置射去。
第二箭射中的时候,黑熊因为皮糙肉厚,还没有及时地产生反应。
而对轩辕玦而言,他已经敏锐地察觉出了熊的某种变化——
它看起来越是恼怒发狂,就说明箭的确射中了它的要害。
所以他第三箭依然没有偏离目标,黑熊果然应声而倒。
许是他们这处欢呼的声音过去响亮,一小队御林军策马赶来,查看情况。
“见过晋王殿下,沈侧妃。圣上听见此处传来呼声,命下官等前来查看是怎么回事。”
一行人翻身下马,拱手行礼。
那领头之人刚说完这话,便听地上传来一声野兽的闷哼,夹带着一丝腥气。
侧目望去,竟然是一只比人还高大的黑熊,被重重绳索牢牢地束缚在了地上。
他显得十分惊讶,见那黑熊身上只有胸口插着三只箭矢,其余处毫发无损,更是惊奇。
“你来的正好,本王正缺人手把这只黑熊抬回去。”
那领头的御林军恭敬道:“是,下官遵命。敢问殿下,这只黑熊……”
陈墨答道:“是晋王殿下射到的。”
那三只箭头上的记号做不得假,领头的御林军神色越发恭敬了起来。
“殿下神技!下官等望尘莫及!”
圣上在密林不远处,听见底下人回报晋王猎到了黑熊,喜得忙命人把熊抬来一看。
轩辕玦和沈风斓随后驱马而出,拜见过圣上。
“免礼免礼!玦儿的骑射本事又长进了,竟然仅靠三箭就能降服这么大一只黑熊!”
圣上显得十分喜悦,驱马围着那只被束缚在地上的黑熊看个不停。
轩辕玦谦道:“是儿臣运气好撞见了,它是见着儿臣才敢出来,要是见着父皇天子之气前呼后拥,那就不敢出来了。”
天子之气是假,前呼后拥才是真。
任凭再强壮凶猛的野兽,见到如此众多的人群,也只能夹着尾巴逃跑。
圣上听了越发笑不拢嘴,“你啊你,就知道哄朕开心!”
如此巨大的猎物难得一见,圣上大手一挥,索性让众人都折返回营。
再狩猎下去也猎不到更好的了,不如回营观赏这只大黑熊,也让后宫嫔妃及高门女眷们开开眼。
于是以圣上为首,一行人打道回府。
众人都眼巴巴看着那只大黑熊,再看看自己马背上鼓鼓囊囊的麻袋,十分泄气。
他们辛辛苦苦猎了这半日,一整个麻袋的猎物,还不及这一只黑熊贵重呢!
晋王一党的人自然欢喜,这只黑熊是今日狩猎的头彩,圣上一定会嘉奖晋王殿下。
也有大臣表示刮目相看。
晋王殿下生得容貌秀丽清俊,没想到武艺如此高强,更难得的是勇气。
从前竟没发现,他除了博学广记,幼年早慧之外,还有这样的长处。
福王一瞅那只大黑熊,吓得脖子往后一缩,生怕黑熊一下暴起伤着他。
他心里暗戳戳地想着,这真是晋王独力猎到的?
怕是吹牛吧!
再看向晋王那处,只见恒王凑了过去,兄弟两个有说有笑。
恒王这家伙,什么时候跟晋王勾搭在一起了?
福王心中不忿,也想着上去搭句话,犹豫了半天,还是驱马跟在圣上后头走了。
实在没办法,晋王不待见他,恒王更不待见他,就连沈风斓都不待见他。
他这要是凑过去,不是臊一鼻子灰吗?
而沈风斓抬起眸子,故作漫不经心地朝圣上身后的人群扫了一眼。
宁王并不在其中,詹世城也同样不在。
她若有所思地回过头去,望向林子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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